她识得这首曲子，当年与阿萍在山间游玩探讨雅乐之时常常听到。但登上玉京台后，她却又放慢了脚步，看着坐在长琴前弹奏的老妪，她犹豫着不敢上前相认。42vRP
“你来啦，坐吧。”萍姥姥抬头望着归终，嘴边噙着平和的笑意。旁边是早已备好的矮桌矮凳，上面摆着一盏茶壶，两个茶杯。42vRP
她慢条斯理地挪过身子，为归终倒了一杯热茶，口中继续说到，“昨日听帝君说你回来，还以为是哄我这老婆子开心呢，毕竟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始终难以释怀。”42vRP
“阿萍，你怎么老了这么多……”与萍姥姥相对而坐，归终抿着嘴声音深沉。茶水虽入口喂微甜，但余留下来的唯有浓浓的苦涩。42vRP
“我不过是回到这茫茫红尘，人都会老，你倒是还如以往那般风姿绰约。”42vRP
“一别千载，什么都变了。”归终叹息，相比起阿萍，她倒成了难以释怀的那个。42vRP
闻言，归终摇头轻笑。她望向坐在花坛旁摆弄着琉璃百合的彦绾，眼中带着些许复杂的神情。察觉到归终的视线，彦绾冲她吐了下舌头，作了个鬼脸。42vRP
“倒是我钻牛角尖了，琴乐很好，茶也很好。你我二人重聚于此，便也足够。”42vRP
“说得对，如此这琴与茶也值得了。”萍姥姥略微点头，端起茶杯泯了一小口。她转过头望着玉京台下璃月港的繁华街道，又轻声问到，“这千里山河如今歌舞升平，可惜我这把老骨头不争气，不然真想与你一同再游览一番。”42vRP
“此间已经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身死一次倒是让我躲开了这千钧重担。时间还长，不必急于一时。”42vRP
“也是，时间还长。没事就多来坐坐，老婆子我别的没有，一盏茶还是有的。”42vRP
两人一同望着玉京台下，对她们来说也许没有比起这繁华盛世更好的美景。42vRP
短暂的沉默过后，萍姥姥站起身又为归终斟满一杯香茗。42vRP
看样子阿萍对这个‘小朋友’充满了兴趣，归终点点头，直接把彦绾拽上了驾驶位。42vRP
“嗯？怎么、怎么回事？”彦绾眨眨眼，看着对面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脸懵逼。她又看向旁边的归终，得到的是少女俏皮的一笑。42vRP
“不是，您两老在这儿品茶赏景多好，干嘛非得扯上我呀……”彦绾低声嘟囔，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位置上让她如坐针毡，她抬头看向萍姥姥，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就是一俗人，你们俩神仙的事儿我可不想掺和。”42vRP
“此言差矣，当年归终逝去那刻起，她便与璃月斩断了所有因果。逝者已矣，她留下的一切将成为历史，时间会抹平一切。”凡人不想被卷入自己能力之外的麻烦这种心理萍姥姥也明白，但彦绾本身就在漩涡的中心，在归终死而复生的那一刻，就不仅仅是归终自己的问题了。42vRP3
“那这不是没关系了嘛，既然过去的已经过去，干嘛还揪着不放。”42vRP
“原本应该是这样，但如今她死而复生，却是要你与她一同承担。既已入局，又如何才能轻易脱身呢……唉，真是无妄之灾。趁着尘埃尚未落定，现在你还有选择的机会。”42vRP
“居于同一具躯壳之内，灵魂自如水乳相容。你的灵魂不算强韧，即使归终和一层未知的力量在保护你，这个时间也不会太久。慢慢的你就会被她的灵魂影响，变成另一个她，或者与她融为一体。”42vRP1
“是这样吗？”彦绾看向归终那边，她倒是没有埋怨归终隐瞒消息的意思，毕竟她们才认识这么两三天，即使有天然的好感加成，彦绾也没有完全信任归终，暂时还未考虑充分和归终交换情报。42vRP
而归终亦是如此想法，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使单方面读取彦绾的记忆让归终确实得到了一些先天优势，她也暂时无法确定彦绾是个怎样的人，值不值得信任。42vRP
于是两人就这么不动声色地互相试探互相提防，因为魔神灵魂强大，归终能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而在系统保护下，彦绾也并非就没有翻盘逃生的把握。42vRP
“我还没确定，这种相互影响是长期的，短时间内可能看不出什么端倪。”42vRP
“小丫头，我知道你有所顾忌。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想帮助你，也是帮助归终。”萍姥姥十分认真地说道，她不希望归终的灵魂因外来的力量蒙尘，也希望彦绾能好好活下去。42vRP
令归终死而复生的恩情，与归终的友情，萍姥姥没有理由坐视不理。42vRP
“说不定，也许要很长时间。你与归终的情况前所未有，即使是帝君与仙众一同出手，也未必能一劳永逸。”这确实是实话，萍姥姥也拿不准会用多久，那两个灵魂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如果什么都不去做，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灵魂消逝，归终变成陌生的模样。42vRP1
“我们会寻找方法保护你二人的魂魄，这一点还请放心。”42vRP
“我觉得可以相信阿萍，她不会害我们。”前面有千百年的情谊在，作为互相知根知底的挚友，归终自然是倾向于相信萍姥姥。即使现在还没有头绪，但岩王帝君、璃月仙众也不会袖手旁边，这个结果肯定不会让她等太久。42vRP
“嗯……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彦绾望着眼前的茶杯，里面飘着几枚茶叶，原本的清水已经被染上了淡淡的褐色，“我、我没办法立刻给你答复，让我想想吧。”42vRP
仙人的办法听上去就不太靠谱，从零开始研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个结果，时间未知，代价未知，结果未知，开情趣玩具盲盒开到哪个用哪个都没这刺激。42vRP
而系统救援也不能太过期待，从末日里被选拔出来的征召者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即使有人接下自己这单任务，也不能算是高枕无忧。42vRP
“不急，慢慢考虑。正如归终所说，这种影响是长期的，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端倪。”42vRP
“我会好好和归终商量的，你都说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42vRP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