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官伽拉忒娅，”戴森礼节性的握手后，直球询问道：“你看到藏在这里的伊里温灵族雌性个体了吗？”3XzJnu
出乎意料的，这位两岁大的合成人宝宝微微偏头，做出了看上去非常人性化的动作。她以一个稍快的语速回答道：“伽拉忒娅确实在值班室内逮捕了一名雌性伊里温灵族。现在她……”3XzJnu
“他们？”伽拉忒娅复读了一遍，戴森没有听出什么语气——可能是还没学会。3XzJnu
于是他看了眼副脑刚刚搜索出来的那丁点结果，尝试解释道：3XzJnu
“在我们的顺时针方向，有一个以伊里温灵族为主体的国家，他们是君主制。而那位灵族女性是他们现任君主的孙女。”3XzJnu
——难道想要尽可能模仿人类的成长过程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3XzJnu
为了尽可能避免十万个为什么，戴森不再回应这个问题，只道：“你刚刚说把她怎么了？”3XzJnu
而此时此刻，在皮翁的实验室内，星区总督狄思墨娜这场看似心血来潮的“参观”已经接近了尾声。3XzJnu
在程式化的溢美之后，狄思墨娜背负双手，又随口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3XzJnu
皮翁通过副脑微调着自己的假笑，回应道：“您说。”3XzJnu
“人工智能其实并不是一个非常新颖的领域，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这个领域似乎已经有了很多非常显赫的成功，甚至于那些异种也曾经误打误撞的创造过……”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这么说道：“创造过一些智械国度。”3XzJnu
需要明确指出的是，随着科研领域的一再细分，哪怕是“科学院与废墟遗民”这种以“科学理事会”执政的星际帝国内部，一个著作等身的专业学者也仅仅能够在他专精的领域里充当专家，一旦朝着其它领域迈出一步，恐怕只能闹出笑话。皮翁其实一点也不奇怪狄思墨娜这位社科出身的行政官僚能够问出这样……粗浅的问题。3XzJnu
皮翁强忍着怒火，令副脑接管，平静道：“总督大人，您的问题完全可拆分为两个部分。首先，人工智能领域的成功确实已经非常显赫，但我们的项目是合成人。更确切的说，我们的项目研究的对象，是合成人人格矩阵。”3XzJnu
“哦？”狄思墨娜面不改色，对于自己逛了半天连标题都没看明白那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3XzJnu
皮翁解释道：“而这正是第二个问题：那些异种究竟‘创造’了什么？”3XzJnu
他努力的挤出一些不那么贬低的词汇来：“让我们来想象一幅画面，在一个原始的生态系统中，一颗大树郁郁葱葱。突然之间，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击中它的树干，它径直断开。”3XzJnu
这种比喻确实有些抽象了，狄思墨娜继续问道：“那些智械国度是树？还是闪电？”3XzJnu
皮翁顿了顿：“它们是这一过程。闪电击中树干，而大树断裂……它们是一种现象。那些异种什么都没有创造，不过是智械系统在其庞大而复杂的运行过程中展现出了一些超出它们造物主预料的行动，仅此而已。”3XzJnu
不过皮翁很快补充道：“最起码在一切开始时是这样的。”3XzJnu
“就如同我们的祖先一开始一样。”狄思墨娜若有所思。3XzJnu
“……您可以这么说。”皮翁再次整理心情，道：“而我们的项目，就是要知其所以然。智慧确实会从复杂的系统中自然涌现，但那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3XzJnu
皮翁松了口气，“是的，如果采用老方法，那么我们要么是精心设计了一个专业的工具、要么是从另一个黑箱中涌现出另一个不知所谓的超凡智能，那对于我们的目标来说，是毫无意义的。”3XzJnu
“合成人类……”她盯着皮翁身后的屏幕，盯着那个人类大脑的模型，目光迷离道：“能量产吗？”3XzJnu
皮翁不明所以，但还是画饼道：“取决于您对于量产的定义。他们的身躯不过是特殊设计的机器人，而在人格矩阵完成后，他们的智慧则完全可以直接灌输进电子脑里。”3XzJnu
狄思墨娜转过身去，背负双手，道：“那就是‘是’咯？”3XzJnu
“……”皮翁目光游移，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3XzJnu
最起码从伽拉忒娅目前的表现来看，皮翁的话完全不靠谱。皮翁说得好像只要朝机器人的电子脑里硬灌就能灌出什么狄思墨娜想要的东西一样，但伽拉忒娅的的表现则表明，这种合成人是没有办法从流水线上一下来就成人的。3XzJnu
哪怕她的属性让能通过面板看到伽拉忒娅具体年龄的戴森在心底不断惊呼“这他妈两岁？”，但她很多方面的表现还是只能说差强人意，仍然需要不断的成长、教育。3XzJnu
在身高两米一的两岁合成女童那没躲开的、十万个为什么的轰击下，戴森艰难的把埃丝特从镣铐中解放出来，在工厂内各色异种战栗的畏缩下一同离去。3XzJnu
“【伊里温语言】发生了什么？”很显然埃丝特这位刚出囹圄的精灵公主有一肚子的问题等待解答，而解放她之后，戴森与伽拉忒娅之间那一连串使用人类语言的互问互答对她来说“应该是听不懂”的。3XzJnu
隔着面甲戴森翻了个白眼，道：“公主，你暴露了。”3XzJnu
“【伊里温语言】什么？”她在戴森怀里死鸭子嘴硬道。3XzJnu
伽拉忒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伽拉忒娅认为，治安官戴森刚刚是在指出你埃丝特作为伊里温公主的身份已经暴露。”3XzJnu
戴森倒也不奇怪合成人的听觉能好到在另一辆同样高速行驶的镇暴摩托上听清楚他这里的对话。3XzJnu
“我倒也试图装作一无所知，尽可能不陷入政治泥潭。”戴森睁着眼睛瞎说道，“但随着另一位治安官的登场，我必须为她解释清楚发生了什么。”3XzJnu
伽拉忒娅真就如同两岁女童一般念着自己的名字，道：“伽拉忒娅认为，治安官戴森在担心伽拉忒娅会因为埃丝特非法入境采取过激的事急从权措施。”3XzJnu
埃丝特瞪大了眼睛，紫色的光影一顿摇曳。看来她对于人类帝国到底会怎么个从权法倒是心知肚明。3XzJnu
——首先的可选项无疑是我独自收藏……取得那个箱子。3XzJnu
——其次则是支开伽拉忒娅，带着埃丝特一起去拿箱子。再次的选项则是一堆人一块去拿。3XzJnu
——而最糟糕的，毫无疑问是放任这个重要的证据流落在外，放任自流。3XzJnu
出于一种仓鼠癖，哪怕那个“置身事外的团体船票”可能直到最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但仍然有一种百爪挠心般的冲动驱使着他去收集。3XzJnu
突然间，戴森跳出了自己作为大战略玩家的窠臼：一个异星公主，一个两岁合成人，一个多种族打成一团的银河系！他是在RPG！3XzJnu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