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挣钱嘛，不寒碜 1

　　有些时候，有些事，是你可以决定的。lqLUG

　　有些时候，它们则不能。lqLUG

　　次日。lqLUG

　　Pastel*Palettes与Roselia属地的交界处。lqLUG

　　城寨区。lqLUG

　　这里是整个Pastel*Palettes管制范围内最便宜的住宅的所在地。薄绿色的单间预制板房像是叠盒子一样层层累加，摞起了一栋栋楼房。楼房有些挨得近，有些离得远，不过，有私自搭建的简易板桥将它们彼此连接。lqLUG

　　这样已经很乱了。lqLUG

　　可住在这里的居民，显然不介意更乱一些。lqLUG

　　于是，粗糙的违章搭盖歪歪扭扭地向上攀升。加盖的露台胡乱蔓延，各种各样节省路径的跳板从你能想象的所有位置伸出。电线和网线在空中牵作一团，各种各样的卫星信号天线从窗户和屋顶的缝隙中生长出来，就仿佛是雨水和鸟儿将它们带过来的一样。lqLUG2

　　住在这里的人们就像这些混乱的建筑一样，野蛮生长。在这里，只住着两种人：担心明天有没有饭吃的人，和担心明天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的人。lqLUG

　　而这两种人，都不太会去管别人的闲事。lqLUG

　　……lqLUG

　　城寨区，某一楼层，预制板房的拐角。lqLUG

　　纸箱和钢架胡乱地堆放在角落。除此之外，那里还有一台老旧的街机。lqLUG

　　而在老旧的街机边上，蹲着两个人。lqLUG

　　一个人面向预制板房敞开的入口，手中拿着一柄小刀。lqLUG

　　是祥子。lqLUG

　　还有一个人正在将手上的生化信息线缆插入街机的收费对接口。lqLUG

　　是喵梦。lqLUG

　　喀拉，喀拉。lqLUG

　　确认过生化信息线缆成功接入，喵梦在脑机中输入一段逆向指令。lqLUG

　　只有她能看到的文字，开始飞快地跳动。lqLUG

　　【//ROOT】lqLUG2

　　【//访问_请求】lqLUG

　　【//访问_请求_成功】lqLUG

　　【//正在骇入代码矩阵……】lqLUG

　　【//正在确认剩余入侵时间……】lqLUG

　　【//正在收集封包……】lqLUG

　　【//正在上传所需序列……】lqLUG

　　【数据挖掘V1植入】lqLUG

　　【提取少量日元……】lqLUG

　　【数据挖掘V2植入】lqLUG

　　【提取少量日元……】lqLUG

　　“……哈啊。”lqLUG

　　看着眼前不断弹出的骇入指示，喵梦重重地叹了口气。lqLUG

　　“骇入街机偷钱？我从十二岁以后就没有做过这种事了。”lqLUG13

　　她颇有些幽怨地望向一旁的祥子。lqLUG

　　这个了不起的，准备去偷爱贝克思东西的，宣称自己要组建一支通吃黑白两道的乐队的，想要跟【七支乐队】掰手腕的女人，现在正在专注地翻着城寨区的抽屉和衣柜，从里面找出物品组件、手术钳、薄塑料片和用过的茶包。lqLUG7

　　“啊，有一百日元。挺走运的。”lqLUG12

　　……喵梦觉得最后妥协愿意跟她一起行动的自己，也快疯得差不多了。lqLUG

　　昨天。lqLUG

　　从白鹭千圣那里出来，喵梦差一点就想烤透祥子的大脑。lqLUG2

　　可最后，还是理性占据了上风。lqLUG

　　比起百分百的死亡，还是难受点……但却有生还可能性的“合作”选项，更好。lqLUG

　　喵梦最后选择承认这个恐怖的任务，承认这个恐怖的队友。lqLUG

　　不仅如此，她还承认了祥子约她第二天出来，一起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挣钱的计划。lqLUG

　　——毕竟，是要偷爱贝克思的东西！lqLUG

　　这么大件事，她自己可没招儿了。lqLUG

　　听至少看起来有信心的家伙的，总比自己两眼一抹黑强。lqLUG

　　没办法啊，没办法。lqLUG

　　哎，世道逼迫着人……lqLUG

　　【//提取完成】lqLUG

　　【//提取总额：698元】lqLUG1

　　……但人总有抱怨的权力吧。lqLUG

　　“我们非得在这儿扒这些街机吗？”lqLUG

　　完成骇入的指示弹出。喵梦抽回生化信息线缆，抱怨道。lqLUG

　　“你不是不想回Roselia的领地里骇空气调节系统吗。”lqLUG

　　祥子刚从衣橱里翻出了一件还能用的皮夹克，头也没回地说。lqLUG

　　“废话！”喵梦嘟嘟囔囔地将街机的收费对接口外板扣好，“我是没法再在Roselia的领地上混下去了，但那不意味着我现在就要翻脸……”lqLUG

　　“为什么？我是觉得现在翻脸和以后翻脸，没什么区别。提前翻脸，你还能从那儿刮点油水。”lqLUG

　　“我还想把之前几单的尾款收回来呢！——啊，我先说好，你可别想惦记我的存款！这是我自己挣的——辛辛苦苦——就算我要死了，也不——”lqLUG

　　“你不是月光族吗。存款也就不到二十万。”lqLUG

　　“也……也就……”lqLUG

　　喵梦的右眉头跳了跳。lqLUG

　　“我可不想被一个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连吃饭都要我出钱的家伙说这种话。”lqLUG

　　“会带你挣大钱的。”lqLUG16

　　“你听起来好像那种卖可疑组织准入证的家伙。Oblivionis，你知道吗？要不是白鹭千圣肯定盯住我了，我脑袋上再多两个能装眼睛的窟窿，也不会跟你合作——”lqLUG

　　“至少你现在在跟我合作。这就够了。”lqLUG1

　　祥子又找到了一排.22的手枪弹药。她把它塞进自己后腰的腰包里。lqLUG6

　　“这儿是咱们现在最好的选择。”祥子说，“别看街机、天线和没人要的便宜电脑都只能骇出几百元，数量累计起来，也挺可观的。”lqLUG4

　　“单是这儿干一天，就出好几万元了。而且，全都是局域网，不会招来BCPD，很安全。散乱的杂物里，也能找到些有用处的东西。”lqLUG2

　　祥子回头看了一眼完成街机骇入工作的喵梦。lqLUG

　　“那边还有天线的接口。”lqLUG

　　她用下巴指了指窗户旁的视讯天线。lqLUG

　　“呃——！”lqLUG

　　喵梦忍无可忍，站了起来。lqLUG

　　她愤怒地从祥子身边走过，没走几步，又停下了。lqLUG

　　“给你。”lqLUG

　　一个白色的东西被丢了过来。祥子伸手接住。lqLUG

　　那是一枚小小的操作系统。给脑机使用的。lqLUG

　　“你的操作系统太烂了。你从报废的卡车上面拆下来的吗？十年前都没有人用这种玩意！”lqLUG

　　喵梦挥了挥手，说。lqLUG

　　“我可不想在合作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搭档操作系统短路，嘎了。这是我之前淘汰下来的。算法比较新，速度也算快。本想一来就给你，给这活整忘了。”lqLUG

　　“我给里面装了个【目标定位】的快速破解插件。你用它骇入一台电子设施，就能够探测到周围的其他电子产品——包括摄像头和人员身上的义体——先说好，也是淘汰下来的便宜货，不便宜的我都卖二手出掉了。所以，时间很短，探测范围也有限。你看着用吧。”lqLUG7

　　祥子看着这枚操作系统，眨了眨眼睛。lqLUG

　　“谢谢。”lqLUG

　　“别跟我道谢。听你道谢，我会起荨麻疹。”lqLUG2

　　“那我不客气了。”lqLUG

　　祥子将新操作系统插入自己的后脖颈，替换掉原来的电子垃圾。lqLUG5

　　“等这片都扫完了，咱们就去下城。”lqLUG

　　“城寨区地下？”lqLUG

　　“对。光靠扒这儿，肯定是不够的。”lqLUG

　　“哈，我还以为你真要在一个月的时限内花20天从街机里偷钱。”lqLUG

　　“现在只是试验这个模式的可行性。真正来钱，是靠地下。那里有……”lqLUG

　　祥子说了一半，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lqLUG

　　一个趿拉着拖鞋的爆炸头小混混打着哈欠，从街角处晃了过来，走向这里的街机。lqLUG

　　他踏进了这间房间。lqLUG

　　三人六目相接。lqLUG

　　小混混看了看正在骇入天线的喵梦，又看了看正在翻箱倒柜的祥子。lqLUG

　　祥子拿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lqLUG3

　　“……”lqLUG

　　小混混用脚后跟支撑自己，转了一圈，回头走了。lqLUG11

　　“……那里有更大的游戏机厅，管理的手段也更不规范。”lqLUG

　　喵梦无言地看着祥子继续说了下去。lqLUG

　　“在那里扒，比在上面快多了。按照我的估计，七天就能凑够八十万。”lqLUG

　　八十万。lqLUG

　　喵梦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个数字。lqLUG

　　“你就这么想要八十万？别跟我说你现在突然良心发现，想把钱补给我。”lqLUG

　　“我有想买的。”lqLUG

　　“还不如说想补给我钱呢。你要买什么？点数芯片？你差得太多了，就算买四张最低级的点数芯片，也最多把所有属性都拉到4……”lqLUG

　　“不。”lqLUG

　　祥子说。lqLUG

　　“我要买的是人。”lqLUG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