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游乐园办公楼内的一间房间里，白炽灯光的明亮照耀下。f1pWO
穿着紫色燕尾服的绿发少女仰躺在米黄色沙发软垫上，垂眸凝视着双掌纤细指间的名单册子。f1pWO
“这才多久啊……在我本人都没组织号召的情况下，竟然有八百多人来王牌乐园，自愿报名想加入这个小丑帮派跟随我？！”f1pWO
“我只是进行了一次十分钟左右时长的电视直播而已啊……我的粉丝团人数就这么多？不，大多数人都是早就对瘾品不满的哥谭禁毒主义者吧……”f1pWO
“我好像莫名其妙就混成一位新晋的哥谭黑帮老大了？！事态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我自己都搞不懂了！！！”f1pWO
“糟糕……黑帮该怎么经营管理来着？需要我去办场演唱会登台跳舞唱歌吗？等等，那不是黑帮吧……”f1pWO
“第一，不准寻衅滋事，不准聚众斗殴，不准用暴力打人伤人，更绝不准杀人……”f1pWO
“第二，不准敲诈勒索，不准强迫交易，不准非法拘禁，不准偷税漏税，更绝不准进行违禁品交易……”f1pWO
“第三，不准故意损坏财物，不慎损坏财物时，主动承认者照价赔偿，未有主动承认者，经查获后按原价的三倍赔偿……”f1pWO
“第四，未成年人禁止加入帮派，给我老老实实去上学读书……”f1pWO
“第六，尊老爱幼，主动问好，遇到需要帮助的儿童与老人时要热心帮忙……”f1pWO
“第七，工作期间不准谈天说地……这个划掉，聊聊天还是可以的……不准敲桌打凳，不准翻越走廊栏杆，不准你追我赶追逐打闹……”f1pWO
“第九，讲究公共卫生，哥谭市任何地方不准乱涂乱画，不随地吐痰，不乱扔垃圾……”f1pWO
“第十……嗯……第十还有什么？想想……do，我深虑思考着……”f1pWO
纤细指间握着的钢笔在名单册子反面的空白纸张上写了几条规矩，根本没有自觉到这些规矩的内容，对于一个黑帮势力来说到底有多么的“疯狂”。f1pWO3
停顿之后，绿发少女将指间钢笔的尾端笔帽咬在两排银齿中，莹绿双瞳反复眨动，皱眉沉思着。f1pWO
“估计是哈莉回来通报又多了多少人自愿报名加入小丑帮……”f1pWO
听到敲门声，绿发少女将手中的名册与钢笔放到沙发一旁，站起身向着办公室门口走去。f1pWO
等伸手拉开房间，门外的走廊间一片昏暗寂静，什么人影都没有。f1pWO
绿发少女望着空无一人的昏暗走廊，伸出脑袋左右张望，呆愣片刻后身体惊跳起来，双眼睁大呼喊道。f1pWO
“糟了！这片土地风水不吉利！闹鬼了！”f1pWO1
话音刚落，在她面前的昏暗走廊间响起一道熟悉的，带有变声期稚气未褪特征的低沉少年声音。f1pWO
接着，绿发少女面前的一片空气轮廓变得模糊不清，并像是遇到高温的冰块般逐渐消融，显露出一具高大魁梧，收拢着漆黑色宽大斗篷的人影。f1pWO
高壮人影松开抬举着黑斗篷面料的手臂，露出一对闪烁青蓝荧光的双眸，灰暗色的类似锁子甲般的身体轮廓，以及胸膛前附着在银灰色圆环形金属晶片表面的漆黑蝙蝠标志。f1pWO
莹绿双瞳抬眸注视着身前的漆黑人影，绿发少女睁大双眼呼喊道。f1pWO
“你的斗篷现在可以光学隐形了？！那你岂不是可以随意进出女厕所跟女澡堂了吗？！”f1pWO
“……do，我惊惧地决定以后上厕所跟洗澡时一起要锁紧门窗！并要集中精神力启动特殊视觉把周围仔细检查一遍！”f1pWO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二人再次见面，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把他内心中酝酿起来的黑暗严肃氛围给再次打破了。f1pWO1
真是……熟悉的感觉，就像是昨晚在废弃仓库里的初次见面时一样……f1pWO
蝙蝠侠抬起手指想揉一揉自己的眉心，但是现在戴着头盔没能摸到，便无奈垂下手臂。f1pWO
“别诬蔑我，我不会偷窥女厕所跟女澡堂的……听着，我想跟你谈谈……”f1pWO
他语调低沉地说着，但是绿发少女的视线却被蝙蝠侠的新造型战服给吸引住了，她一边半眯着眼眸俯腰仔细审视着，一边捏着雪白下巴沉思，随后嘀咕道。f1pWO
“这就是你说好的1.5试验型战服？从布甲升级成锁子甲了？那下一次是不是链甲与板甲？”f1pWO
“你在升级更新完成后，第一时间就来找我展示新装备了？！我很高兴啊！do，我喜悦地感慨道。”f1pWO
绿发少女的反应将蝙蝠侠的一肚子话都给憋回了嗓子眼里，不知如何是好。f1pWO
犹豫很久之后，没有用电音伪声，而是用少年真声开口说话的蝙蝠侠无奈叹息道。f1pWO
“……你是怎么做到，在干了那种事情之后，还能这么理所当然地，用朋友般亲近态度跟我随和沟通的？”f1pWO
绿发少女闻言愣了愣，抬起脸与蝙蝠侠俯视着的青蓝荧光双瞳对视了一会儿，随后少女的莹绿眼眸逐渐湿润起来，颤声问道。f1pWO
“我们不能用这个态度沟通交流吗？难道你反悔了，想跟我绝交了？！do，我难以置信地慌乱询问！”f1pWO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当然可以做朋友……但是……你……电视……”f1pWO
“等等蝙蝠！让我先说行不行！我也刚好想跟你谈谈！”f1pWO
蝙蝠侠停顿一会儿，跟着在昏暗廊道间后退一步，垂眸低声道。f1pWO
穿着紫色燕尾服的绿发少女挺直脊背，思索片刻后，用玲珑声音叙述道。f1pWO
“好吧蝙蝠，我知道，我确实干了一些坏事……但这都是有理由的！”f1pWO
“我大概能猜到你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笑气是为了从根源瓦解掉哥谭市的瘾品贸易利益链条，让那群毒枭派的黑帮势力溃散掉，这方面我绝不会让步！”f1pWO
“正如我说过的，笑气的解毒剂成分里蕴含我个人独有的秘密配方，就像是密码……没有这种配方原料，没人可以复制解毒剂……”f1pWO
“说实话吧，根本就没有炸弹，炸弹的说法是骗人的，用来吓唬他们的！”f1pWO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翻翻街道上的垃圾袋看看……do，我得有个威慑手段来保全自己和我的家人们，不是吗？”f1pWO
“我不想我们互相伤害，我不想让事态以我挨上你一顿暴揍的那种悲剧收场……”f1pWO
“我们还有其他选项的……do，我觉得事情不必弄到这样！”f1pWO
绿发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左右挥动展开套有紫衣长袖的纤细双臂示意。f1pWO
“我不知道是什么因素让你穿上这身蝙蝠战衣，大半夜出门去跟罪犯们拳脚互殴……昨晚克莱恩医生说过，这可能跟你的什么心理阴影有关……”f1pWO
“虽然我不清楚你经历过什么样的悲剧，让你变成这样……”f1pWO
“我现在是巧可·法尔科内，法尔科内家族的小姐……并且，我同时还是小丑帮派的领袖！我的手底下已经有一支帮派成员班底了……”f1pWO
“我们两个合作，不但可以做到让全哥谭禁毒，还能做到更多……”f1pWO
“我可以把小丑帮做大，引导哥谭市的黑帮势力转型，先把重心从瘾品业转移到赌博业，让哥谭市发展成下一个经济繁荣的极乐赌城拉斯维加斯……再从赌博业转移到更合法的商业经营活动……”f1pWO
“这样一来，黑帮就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正规的各大公司企业……这就是我的长期计划！”f1pWO
“蝙蝠，你不需要再铤而走险，孤身一人挥拳踢脚来跟罪犯对抗了！我可以帮助你！让我帮助你吧！”f1pWO
“……你觉得呢？……do，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你的答复……”f1pWO
注视着眼前的紫色燕尾服绿发少女，蝙蝠侠神情严肃地低垂眼眸，沉默不语了很久。f1pWO
“……巧可，把笑气的解药配方给我吧，告诉我那个密码成分是什么原料……”f1pWO
绿发少女垂下双臂，嘴角也下撇成“∧”型表情，茫然不解地眨动双眸，呆愣地望着昏暗廊道阴影间的蝙蝠侠。f1pWO
“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想看着你做出这一切！”f1pWO
“哥谭市各大医院里挤满了笑气患者……他们很瘙痒，很痛苦，并且影响到了他们的工作与日常……每天仅限一百根的解毒剂，数量太少了。”f1pWO
绿发少女抬起双掌挡在胸前，示意其停顿一下，垂眸苦笑着回答道。f1pWO
“好好好，那我也放宽一下……我每天给哥谭戒毒所邮递五百根……不，一千根！一千根总行了吧？do，我退让条件道。”f1pWO
原先站在昏暗廊道内的蝙蝠侠朝着白炽灯光明亮照耀的办公室门框里走进一步。f1pWO
“这无关数量的问题，事情本身是其次……重点是，你是我的朋友！”f1pWO
“我不想看着我的朋友踏上犯罪的堕落道路！我不想看着你因为大规模投毒等罪行，而被逮捕进监狱里坐牢！”f1pWO
“听着巧可，你没必要走到这一步……我今晚就去抓捕玛洛尼为首的一众毒枭势力首脑们，让他们被逮捕入狱……”f1pWO
“只需要一个夜晚，等我一个夜晚的时间，我就能做到……”f1pWO
“然后，哥谭市的毒枭派黑帮势力就会分裂，变成一盘散沙……他们会互相斗争，抢夺地盘与利益，而我也能将他们逐个击破……”f1pWO
“相信我，等我一个晚上好吗？今晚过后，一切就都结束了……不会再有毒枭们意图威胁你和你的家人们了，你们可以过上安全的日常生活……”f1pWO
“这是我对朋友的承诺，所以……算我求求你了，巧可，相信我吧，等我一个晚上……一个夜晚就好，让我来解决问题……”f1pWO2
办公室的白炽灯光闪耀下，披着黑斗篷的蝙蝠侠与穿着紫色燕尾服的绿发少女面面相觑，沉默不语。f1pWO
窗外的幽暗夜空中，连绵的银丝细雨不断流淌倾落，并在密集乌云间时而有苍白的雷光闪烁而过。f1pWO
绿发少女垂着脑袋转过身，一屁股跌坐回沙发软垫上，俯低脊背叹息一口气。f1pWO
“有趣，相同的话，我不久前在父亲的病床边也说过……”f1pWO
“恭喜你……就凭这一句话，你在棋盘上成功把我给将死（Check Mate）了……do，我无奈地说着……”f1pWO
她抬起手掌伸向前方的桌面，随着一阵赤红荧光的模糊粒子团块闪烁，几秒之间便在空荡荡的桌面间凭空凝聚出了一个长方形塑料餐盘，餐盘上还摆放着一盒米黄色炸薯条与一根橙黄色炸鸡腿，两样食物都热气腾腾。f1pWO
“蝙蝠……你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坐下来陪我吃一顿夜宵？”f1pWO
“你要选择吃薯条还是炸鸡腿？事先声明，如果选吃薯条的话可没有番茄酱让你蘸……do，我希望没有番茄酱不会让你失望……”f1pWO
蝙蝠侠犹豫了一会儿，片刻之后，跟着迈步走到沙发软垫旁边，慢悠悠地坐在绿发少女身旁，并轻声对她说道。f1pWO
“……如果你想吃夜宵的话，其实我可以带你去外面选择吃更好的……我认识一家美味的餐厅，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f1pWO
“这样啊……do，我稍微期待起你推荐的美味餐厅了……”f1pWO
“我同意了，笑气的解毒剂配方中，那个秘密的关键成分原料，我这就给你……”f1pWO
蝙蝠侠侧目望向身旁的少女看了一眼，抿紧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f1pWO
“还记得吗？我说过，笑气的解毒剂成分里蕴含我个人独有的秘密配方……”f1pWO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是一个克隆人……为了某个与超能力者相关的实验计划而被量产制造出来……”f1pWO
“克隆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吧？就和电影《侏罗纪公园》里的那群基因复制出来的恐龙们一样……do，我看那部电影时都不知道，代入感该投向人类方还是恐龙方……”f1pWO
听到这句话，蝙蝠侠惊讶地睁大双眼，不知所措，努力思考消化着短短几句话间暗含的庞大信息量。f1pWO
绿发少女扬起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无奈地继续说道。f1pWO
“一个模仿复制出来的克隆人，所个人独有的某种东西……你听听，这就是笑话的笑点……””f1pWO
“我的一切都是模仿复制出来的……无论是基因，血型，体格乃至外貌长相……就连我最初的思想，人格乃至脑电波，也是通过机械的电信号来复制黏贴输入进大脑的……”f1pWO
“这样的我，到底有什么东西……是我个人独有的呢？”f1pWO
“而灵魂又源于何方吗？do，我曾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f1pWO
“现在我觉得……可能是记忆吧，是独有的记忆，塑造出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灵魂吧……”f1pWO
“你知道吗？人类的记忆，是以脑器官内的海马体为核心的……”f1pWO
“刚好，我在傍晚时偶然听说过，最近哥谭市里流通了一批来自东南亚的新发明注射瘾品……特色品牌，原料还用了蛇脑成分……”f1pWO
绿发少女垂低脑袋，将雪白额头对准下方双膝之间的摊开双掌，脸上保持着苦涩的僵硬笑容。f1pWO
在额前的墨绿发丝刘海遮盖之下，额头处的肌肤位置闪烁起一阵模糊不清的赤红荧光。f1pWO
“笑气的解毒剂，那份作为密码的秘密成分原料……就是我自己的脑器官海马体以及其他的记忆相关脑细胞组织……现在我就把颅骨内的整块秘密原料交给你……”f1pWO
到此时，她身旁的蝙蝠侠才从话语间庞大信息量的思考消化后回过神来。f1pWO
而额前闪烁着赤红荧光的绿发少女继续用苦涩语调低声说着。f1pWO
“……你也记得要带我去你推荐的餐厅里吃饭哦，do，我期待着味道……”f1pWO
蝙蝠侠的手掌刚刚碰触到她的肩膀，随着一道黏稠声响……f1pWO
某团血淋淋的，表面布满隆起沟壑纹路的粉嫩物体夹杂着殷红血滴，坠落到了少女紫裤双膝之间的雪白手掌上，喷溅的血珠将她的双掌与双膝给染上点点红斑。f1pWO1
蝙蝠侠按在绿发少女肩膀处的手掌轻微颤抖着，发现她此时身体瘫软，脑袋无力低垂，墨绿色柔顺发丝也凌乱披散着，寂静地没有任何声息了……f1pWO
青蓝荧光双眸抖动着睁大，呆愣茫然地凝视着身旁那具瘫软无力，死气沉沉的少女躯体，又垂眸看了看她双膝之间用手掌捧着的血淋淋粉嫩物体。f1pWO1
蝙蝠侠咬紧嘴唇，沉默一会儿后……突然情绪激动地张嘴咆哮道。f1pWO
“你，你这……你今天已经在我面前连续两次没脑子了！你就这么想没脑子吗？！”f1pWO
“你怎么傻到用自己的脑组织来当解毒剂配方的密码原料？！你觉得这是笑话吗？！那我之前已经听过一次了，并且这根本就不好笑！”f1pWO
“这岂不是意味着，你每天要提供一百根解毒剂，就必须每天用掉自己的一颗甚至多颗脑器官……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至于这样吗？！”f1pWO
“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怎么就这么不珍惜你自己？！”f1pWO
“你到底要让自己疼痛多少次？又要让我心痛多少次？！！”f1pWO
带有变声期稚气未褪口吻的少年声音情绪激动的一口气高昂咆哮完，随后胸膛反复起伏，气喘吁吁地仰躺在身后的米黄色沙发软垫上，与瘫软低垂着脑袋，死气沉沉的紫色燕尾服绿发少女肩并肩坐着。f1pWO
又停顿良久之后，蝙蝠侠才仰头望着天花板，继续叹息道。f1pWO
“你之前说，你不希望我们互相伤害？……但现在，你却成功地即伤害了自己，又伤害到了我……”f1pWO
“不是我赢了，是你赢了……或者说，我们两个疯子都输了……”f1pWO
蝙蝠侠重新垂头，俯视向前方桌面上餐盘里的薯条盒与炸鸡腿。f1p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