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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鸢尾花

  黄湘的公寓门前,爱丽丝轻叩三下门扉。3sE3a

  这是黄湘交代的暗号。门竟然自动开了,爱丽丝这时感到了魔法的波动。3sE3a

  “碰碰”的礼炮把五颜六色的飘带打在了身上,把只有黑白两色的爱丽丝点缀成了深海带鱼。3sE3a

  灯霎时拉开,亮金色笼罩着客厅,气球像是云朵一样悬浮在天花板上。3sE3a

  有一群气球被飘带绑了起来,组成一行字:“祝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魔法少女爱丽丝,生日快乐。”3sE3a

  蛋糕如冒险终点的宝石摆在正中央,因为公主一般的少女就在桌子旁边。3sE3a

  白色的桂冠戴在茶色的卷发上,长长的睫毛包着星石般的大眼睛,闪闪烁烁的注视着你。3sE3a

  “生日快乐,爱丽丝。”3sE3a

  恍如昨日的感觉袭来,爱丽丝感到一阵回忆被握住的目眩:“鸢尾花?”3sE3a

  “哼哼,惊喜吧。”3sE3a

  鸢尾花提着花伞般的裙摆旋转一圈,可爱的灯笼裤从裙褶底下跳进了爱丽丝的眼睛里。3sE3a

  “你的变身次数剩的不多……”3sE3a

  “正是因为不多,好啦好啦。”3sE3a

  鸢尾花拉起爱丽丝的手,牵到了桌旁边。3sE3a

  她笑道:“你想想,不变成魔法少女,怎么做得到一个小时做齐这些,这些,这些。”3sE3a

  每蹦出一句话,鸢尾花裹着白丝袖套的手,就指向房间里一个精心的装潢。3sE3a

  爱丽丝看到,就连鸢尾花她本人的卧室门,也贴上了一颗大大的爱心。3sE3a

  “呃啊……”爱丽丝一时间没法应付这种情况来。天真的她以为本来只是来拍张照吹个蜡烛就可以了。3sE3a

  “坐下坐下,我们来合照,给你妹交差呢。”3sE3a

  说着,鸢尾花已经一脸笑容的摆弄起手机了。3sE3a

  爱丽丝在鸢尾花一个个肆意伸出的镜头前几乎变成一桩雕塑。3sE3a

  或说变成她的洋娃娃,任意摆弄姿势和眉目神情,而鸢尾花笑得格外开心满足。3sE3a

  “拍了多少张啊。”……3sE3a

  “这样就够了吧。”3sE3a

  绝不是仅仅几张就完事了,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就像切水果一样,不把爱丽丝这颗美味的果子从各个角度切全了,不会罢休了。3sE3a

  “真好看,太上镜了。”鸢尾花看着照片,砸吧砸嘴,“完美,p都不用p!”3sE3a

  “呃,好了吧。”3sE3a

  爱丽丝已经麻木了。3sE3a

  “好啦好啦,知道你已经想吃蛋糕了对吧。”3sE3a

  把灯关上,把蜡烛点上。3sE3a

  幽幽亮的光恰好照住两人彼此相对的脸,就像一张立体的合影。3sE3a

  “许个愿吧。”鸢尾花轻笑道。3sE3a

  她好像把手放在了爱丽丝的手背上,好似温滑的水浸着手骨。3sE3a

  “…”3sE3a

  爱丽丝其实说不出口,只是恰好用沉默来假装“愿望说出来就不灵”的传说。3sE3a

  但鸢尾花那一对注视着你的眼睛好似什么都看穿了。3sE3a

  她语气好似摇曳的烛光,说道:“不说的话才不灵呢。”3sE3a

  “…”3sE3a

  虽然依然沉默以对,也只能如此,但你突然反应过来,她其实是想说自己的愿望——借着这个机会。3sE3a

  “今晚…吃完蛋糕可以留下来吗?”3sE3a

  她说出来了,就在你对面。可你不敢直视她那双一直注视你的眼睛。3sE3a

  你知道今晚可能是她作为鸢尾花的最后一晚了。3sE3a

  “啊…”3sE3a

  紧凑的“叮叮咚咚”电话声却打破了爱丽丝迟疑的回答。3sE3a

  鸢尾花恼恨的想要关停手机,但看到来电是谁时脸色变了。3sE3a

  她刷的起身,离开座位。3sE3a

  “是,我是应急课的负责人。”3sE3a

  “我明白了,马上处理。”3sE3a

  她接电话时故意转过身,没让爱丽丝看清自己的脸。3sE3a

  接完电话,她扭头露出半个笑容。3sE3a

  “公务…公务,紧急的。要走了。”3sE3a

  她吸了好几口气,好像胸口被狠狠捶过。3sE3a

  爱丽丝说:“吹完蜡烛再走吧。”3sE3a

  她狼狈的落座,对着蜡烛。3sE3a

  “3,2,1.”3sE3a

  “生日快乐!”3sE3a

  鸢尾花走到了公寓楼底,然后她飞到了半空中,泪水止不住的往地上掉。3sE3a

  刚才电话里的事情很紧急,她应该不能再回去了。3sE3a

  一个曾经的魔法少女正要跳楼自杀,消防队已经赶到现场了,但无法接近。3sE3a

  作为应急课的课长,她必须到场。3sE3a

  商业区中心大厦,一百层楼高的顶层,摔下去必死无疑。在非游客区,绕过崎岖难走的钢笼,护墙上能看到那位坐在边缘的女子。3sE3a

  楼高风紧,女子显得摇摇欲坠。身后的消防队员都不敢上前,她只要松开板着护栏的手,就会从百楼高空上掉下去。3sE3a

  鸢尾花径直飞到了她的面前。这告诉她,她自杀已经没有可能了。在坠到地上前,鸢尾花一定能接住她。3sE3a

  “鸢尾花,是你?”没想到女子认得她,“你就为了救我变一次身?”3sE3a

  魔法少女生涯的末期,变身的次数会变得有限。那种感觉可以清楚的感知到——枯竭的感觉。3sE3a

  相当残酷,因为这比得了绝症时数自己还有几个月的感觉还要清晰。3sE3a

  鸢尾花不说话看着她。3sE3a

  她也认得这个女子。3sE3a

  只是有些印象,代号记不太清了。女子还是魔法少女的时候,曾经在网上用魔法少女的身份直播,火过一阵。直播内容开始是打怪兽的,但她实力不足,据说后面转成唱歌舞见了。3sE3a

  貌似是走偶像的路。魔法少女变身后相貌都超出常人一大截,再稍加打扮更是不得了,和影视明星相比都看不出差距来。3sE3a

  然而作为魔法少女是有时限的,就像人的寿命一样毫不留情。3sE3a

  鸢尾花看着顶楼的女子。女子的相貌几乎不足称道,丢在人海里甚至还会因为尴尬的大鼻子被认丑。3sE3a

  “我开始不是想跳楼的。”3sE3a

  见鸢尾花不说话,女子自顾自说了起来。3sE3a

  “现在谁自杀还会选跳楼啊,都知道飞到一半会被魔法少女抱走。我是变身飞上来的,本来这里别人都到不了。我就是想再在天空上看一遍临江市,没想到刚到顶层我就……”3sE3a

  女子呜呜的哭了起来。3sE3a

  她满是泪花,仰天看着鸢尾花说:“就像我的人生,刚到顶峰就结束了。”3sE3a

  然后她就直接跳了下去。3sE3a

  沉默的鸢尾花飞了过去,在半空中把她抱在怀里。3sE3a

  女子咬着泪说:“鸢尾花,你也二十多岁了,也和我一样要没了吧。你会明白的,我这种失去了一切的感觉。”3sE3a

  她恨恨的笑道:“不如,现在老天就让你的魔法消失,我们俩一起坠到地狱里去。”3sE3a4

  ——“轰!”3sE3a

  一声落地巨响,引得楼下现场人禁不住叫喊出声。3sE3a

  人们围了过来。3sE3a

  落地点扬起一股尘土遮挡了视线。3sE3a

  “鸢尾花小姐!”3sE3a

  “鸢尾花小姐,你怎么了!”3sE3a

  “我没事。”3sE3a

  听到声音,人们放心下来。很快,鸢尾花抱着昏迷的女子从扬尘里走了出来。3sE3a

  她说:“人没事,应该就是有些脑震荡。”3sE3a

  人们为英雄欢呼起来,鸢尾花精神有些萎靡,但还是强撑着笑了笑。3sE3a

  魔法少女正常的落地当然没有那么大动静,她果真已经快彻底枯竭了。3sE3a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