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终于到了，老将军，还有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的各位女士，请随便坐，我来给你们倒点水喝。”kXh5c
山恭敬礼貌地欢迎了罗德岛的同事，叫上外勤干员一起为他们端茶倒水。kXh5c
“咦，我记得和你一起出任务的还有史尔特尔小姐，怎么没有看到她。”赫拉格立刻发出了疑问。kXh5c
“史尔特尔在里屋休息，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出来过了。”kXh5c
“这是为什么，山先生，史尔特尔小姐平时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现在这么内向了？”kXh5c
凛冬随意一坐，不客气地出言，一旁的真理见状扯了扯她的衣襟：“这是在出外勤，友善点，索尼娅。”kXh5c
“这件事具体状况我已经汇报给了本舰，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离奇的状况……”kXh5c
山似乎倒吸了一口凉气，赫拉格知道他是一名无畏而彪悍的近卫，能让他发出这种感叹，一定是非比寻常的事件，不禁皱眉道：“现在我们处于同一阵线，如果和整合运动有关，还请告知我们，山先生。”kXh5c
“此事和整合运动本身无关，但是和整合运动现在的领袖有关，我可以告诉你们。”kXh5c
山压低了声音，在众人面前吗，从史尔特尔感觉到城堡里有她的记忆开始，将那晚史尔特尔神秘失踪、城堡被“结界”和黑雾笼罩直到清晨的事详细描述了一遍。接着便谈到和伊斯塔利的后续交涉，得知两人间似乎进行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战斗，对方把神情恍惚的史尔特尔送回，但并不愿透露更多信息。自那之后，史尔特尔一直没从这恍惚状态中恢复过来，把自己紧闭在房间内。kXh5c
“原来如此，史尔特尔本人对那晚的遭遇也绝口不提……”kXh5c
赫拉格沉声思忖，他数十载的军旅生涯，历经战场无数，可对这种离经叛道之事也不甚了解：kXh5c
“这里原本是科西切公爵的领地，我对这名先皇身边的弄臣，以及他那诡异的法术都只是略有耳闻，我过去的战友，也就是整合运动中那名大尉对此应该更为了解。”kXh5c
山摇了摇头：“伊斯塔利并未允许我们接触整合军，除了霜星小姐来过几次，我们没机会会见整合运动干部。”kXh5c
“我得知了一些关于乌萨斯革命的重要情报，如果我出面，或许会有转机。”kXh5c
“那就有劳将军了，如果要和他们接触，还请务必小心。”kXh5c
山说到这里，神色忽又变得非常严峻，朝众人郑重地道：kXh5c
“各位可能还没得到通讯，本舰现在正朝我们的方向驶来。”kXh5c
“为什么，不是说罗德岛要驶向维多利亚吗?”早露的问话脱口而出，她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kXh5c
“情况不允许了，我这里已经接到消息……本舰于前不久遭遇了意料之外，甚至可以说是超乎常理的袭击！”kXh5c
这座城市的一切工作都在这数日愈发紧锣密鼓，各个工程开始进入验收阶段。新加入的难民和感染者数量在变少，但更加浩荡的部队，带着大获全胜的消息，在这一日抵达了城下。kXh5c
巴格拉米杨率领的第二集团军主力拥有战舰十五艘，外加抢夺的第十二集团军战舰七艘，包括第十二集团军旗舰“库帕拉”，共计22艘战舰将贝洛伯格严严实实地包围在中心，若不是几天前就发布了全城通告，说不定还会让城里人误认为是前来围剿他们的帝国正规军，而受到不必要的惊吓。kXh5c
伊斯塔利、库可夫、弗拉基米尔、捷尔任斯基以及布哈林等人，还有爱国者大尉都来到城边进行迎接，彼此好好庆贺了一番，库可夫给了他的参谋长一个拥抱。kXh5c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两名客人也来到了这座城市：高大的萨卡兹在乌萨斯军的人群中异常显眼，引领他们的便是那张熟悉的娇俏面孔。kXh5c
“尊敬的爱国者先生，我把从切城带走的人都带回来了，其中有好些您的老部下，现在我想回来了，您不会责怪我吧?”kXh5c
白发中掺杂着两缕红须的少女在高大的温迪戈面前尽力露出了恭敬的表情，不过笑容依旧。kXh5c
“如果你想回归整合运动，凭你在切城战最后立下的功绩完全有这个资格，W。”kXh5c
爱国者虽这样回复，但他的神色对于这名前干部显然没那么亲切：kXh5c
“不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你必须严格服从指挥，不允许像以前那样私自行动，如再有越界行为将会军法处置，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kXh5c
“是，是，以后您让我往东我一定不敢向西，老先生。”kXh5c
W朝爱国者敬了个军礼，目光却瞥向了之前的同伴——红衣的斐迪亚九，正和伊斯塔利用她听不懂的炎国语进行交流。kXh5c
“你们的游击战术非常精彩，和第十二集团军岗哨的周旋帮了东部战场不小的忙，就像你承诺的那样，该说不愧是龙门近卫局的前长官吗。”kXh5c
“我只是做我认为自己该做的事，可不是为了博取你油嘴滑舌地套近乎，黎博利。”kXh5c
“我不打算成为你的部下，我带来的人我会给他们自己选择的权利。”kXh5c
“没事，我不会要求你加入现在的整合运动，你要肯帮忙我会感谢，不肯我也能理解。”kXh5c
九的语气包含明显的戏谑之意，对方倒也还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怎么这家伙和W有几分相似，不过W的笑容看上去就不怀好意，伊斯塔利至少表面上还真像个老好人”，她这么想着，眯了眯眼：kXh5c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需要和你单独交流一下，关于一些过去的事。”kXh5c
“没问题，我的部下会先给你们找休息的地方，你休息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kXh5c
斐迪亚微微点头，目光又转向正在向爱国者敬礼的W身上，萨卡兹少女的“装腔作势”令她忍不住露出嘲弄的笑意。两人的视线恰好撞上，W还以颜色，狠狠地瞪了这位合作伙伴一眼。kXh5c
黎博利来到办公室右侧的水壶边，倒好两杯咖啡，然后将其中一杯摆放在大办公桌的对侧，斐迪亚来客的面前。kXh5c
“先喝点东西吧，九，哥伦比亚产的咖啡豆，味道不错。”kXh5c
九吹了吹白雾升腾的浓咖啡，浅尝一口，苦中带甘的液体刺激着她的味觉神经，令她似乎进行了些许的思忖，最后还是开了口：kXh5c
“我喜欢直来直去的风格，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伊斯塔利，你就是五年前袭击龙门的三人之一。”kXh5c
“有意思，你竟然会得知此事，魏总督应该不会把这件事透露给近卫局才对”，伊斯塔利挑了挑眉，也饮下一口咖啡，“看来即便经历了切城—龙门事件，你也并未切断和龙门联系，老组长。”kXh5c
“你能这么直接地对我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你的消息源具备十足的可靠性，而我也没有对人说假话的习惯。”kXh5c
两人对望了一眼，伊斯塔利依旧沉静，九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就是说，那时和你正面对决的是魏彦吾，也是真的？”kXh5c
“……魏总督功力深不可测，剑技卓尔不凡，我只不过是在单方面挨打，最后跑掉了而已。”kXh5c
“那你为什么不让两个同伴正面支援你呢，那名萨科塔女士和那名阿戈尔先生。”kXh5c
虽然对方的表情还是没多少变化，但九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这句话让巧言如簧的伊斯塔利到了需要斟酌如何遣词进行回复的程度。kXh5c
“阿戈尔好像只用了三成力就让鼠王老前辈招架不住，萨科塔也不遑多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具备和魏彦吾一对一不落下风的实力，他们不来帮你……因为他们具有很特殊的身份？”kXh5c
九那碧绿色的双眸直直地逼视着伊斯塔利，仿佛想看到黎博利这淡然表情下脑海中的画面，后者伸手扶额，一丝锋锐的眼神从指缝中穿出：kXh5c
“九，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不要试图打探这两个人的身份，我应该不需要额外解释这句话的含义。”kXh5c
看来无法得到最有价值的信息，但骏鹰这样坚决的态度已经可以作为情报的参考依据，九脑筋一转，决定退而求其次：kXh5c
“那么我能用情报交换另一个信息吗，你在龙门寻找什么，或者说……魏彦吾在龙门隐藏着什么?”kXh5c
“在这里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这样吧，老组长，下次有机会一起去龙门，我向你现场讲解，你看如何？”kXh5c
库可夫在这一日和自己的参谋长一起重新整顿了第二集团军，接连的胜利让这支部队战意高昂。kXh5c
眼下的重要任务是确保伊斯塔利率领的感染者部队和他率领的起义军之间凝聚成稳固的力量，在之前的战斗中，尽管两者间也有并肩作战，但并未形成任何战术上的配合。伊斯塔利组织的思想教育切实地起到了消除感染者与普通人间仇恨的作用，然并不足以完全弥补两者间的裂隙，不满的声音还是存在于城市的角落。kXh5c
伊凡希望与弗拉基米尔汇合后再彻底解决统一思想的问题，是出自于对领袖的信任，还是说希望借此确立弗拉基米尔在革命运动中绝对的领导地位？库可夫不禁猜想。不过他并不为此担心，他很清楚自己的挚友总是会着眼大局。kXh5c
在带着数名部下和整合运动数名作战部队代表接洽后，他令部下们先行回舰，自己则独自侯立在城市边缘某个荒僻的广场。广场周围没有任何建筑，路灯昏暗不定，深红的地砖因年久失修而缺损了不少，乌萨斯将领站在一处台阶上，如同棱角分明的塑像。kXh5c
老黎博利沉稳的招呼声随着他的身影徐徐而来，年轻的乌萨斯看到了他，急忙恭敬地行了一礼：kXh5c
“老师言过了，比起您和家父，我还很不成熟。”库可夫的口气依旧十分谦恭。kXh5c
“和过去一样，你总是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不足，然后努力去弥补缺陷之处”，赫拉格颇有感触地道，“在军队里飞速成长，迅速地升迁，这些都没改变你的品质，也因此你会愿意为了感染者和底层人民反抗这个帝国。”kXh5c
“可惜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老师您隐居在何处，如果我早点留心，您的阿撒兹勒也不会在切尔诺伯格……”kXh5c
“放心，我们并未蒙受太大损失，罗德岛给了我们帮助。”kXh5c
库可夫听说过自己的老师加入罗德岛的消息，而赫拉格这句话证实了这一点，那么他重返乌萨斯应该也和罗德岛有关，会是什么目的呢。kXh5c
一阵微风拂起了骏鹰深蓝色的披风，露出了匿于其中的黑色剑柄。kXh5c
“当然，无论是兵法理论还是实战技巧，我都牢记于心。”kXh5c
赫拉格缓缓拔剑，露出了闪耀着当空皓月般光华的利刃：kXh5c
“我正好想检验一下，我的好学生这些年究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kXh5c
库可夫对此早有预料，他注视着面前的骏鹰，缓缓后退，随意地一伸手便握住了倚靠在路灯旁的战锤锤柄。kXh5c
广场的两端出现了不规则的气旋，在那之中，年轻的乌萨斯和年迈的黎博利摆出了临战的姿态——kXh5c
当温迪戈带着他的女儿来到广场外围时，这场师徒间的较量正好来到了最激烈之处。kXh5c
沉重的战锤伴随着电光和火花一次又一次地砸下，锤击的巨力令广场的地面都为之颤动，在另一边，“降斩”划过一道又一道致命的圆弧，避实击虚，表面上似乎处于下风，突然的凌厉地反击却也令战锤招架艰难。kXh5c
“爸，那就是你提过的那位将军吧，想不到现在也加入罗德岛了。”kXh5c
“我在切尔诺伯格遇到了这位老战友，可惜当时你不在场，赫拉格的剑术在整个乌萨斯独树一帜，今晚有机会你要仔细观摩一下他的战斗，叶莲娜。”kXh5c
“一边是乌卡战争的英雄将领，一边是乌萨斯军的新锐上将，的确令人目不暇接。”kXh5c
在爱国者和霜星谈话的关头，两人武器相交的火花瞬间将整个广场照得煞白，在剧烈的冲击下，广场旁的三座路灯苟延残喘地闪了闪，随后彻底熄灭。kXh5c
“库可夫上将的攻势开始减弱了，被赫拉格将军不断化解，挥舞如此沉重的战锤本就面临数倍于用剑的消耗，如果攻守易位的话，赫拉格将军的优势会更大，胜负也会很快见分晓吧。”kXh5c
“那可不一定，面对久攻不下的敌人，最好的策略就是放松逼迫，佯装后撤，吸引对方攻出来，再抓住机会一击必杀，康尼亚使出了兵法般的策略，他的老师对此也很清楚，就看他们的心理博弈了。”kXh5c
霜星本目不转睛地注目于广场正中，不料出现新的声音回应了她自顾自的评述，她向左一望，白光恰好映照出黎博利的身形。kXh5c
“伊斯塔，你怎么老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卡特斯的埋怨脱口而出。kXh5c
“我早就到了啊，明明是你看的太入神了。”黎博利摊手表示无辜。kXh5c
红色的目光扫过两人，他们对温迪戈之意有所感应，悻悻地对望一眼，默不作声地转了回去。kXh5c
一声巨响再次传来，战锤最猛烈的一击砸在了降斩剑身，赫拉格再也无法稳定身形，向后退了三步，库可夫往前疾突，终于赶在赫拉格正欲抽剑还击的刹那，将战锤抵在了老骏鹰的鼻尖。胜负既分，诊所阿撒兹勒的主人轻声一叹，还剑入鞘。kXh5c
“漂亮的一击，你已经超越我了，年轻人。”赫拉格的声音温和中透露着欣慰。kXh5c
“不，如果您没受伤，我或许早已败北”，库可夫摇了摇头，“您和弗拉基米尔先生他们在辛克斯比尔的遭遇着实令我们惊出一声冷汗。”kXh5c
赫拉格正欲对自己的学生再说些什么，又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进入了他的视野，吸引了他的目光：kXh5c
“有些时日不见了，将军，你果然加入了凯尔希勋爵那一边”，爱国者声色隆隆地朝对方打招呼，“你的诊所还好吧。”kXh5c
“还不赖，我们都在罗德岛安定了下来”，赫拉格说着，又注意到温迪戈旁的卡特斯少女，眼前一亮：“原来这位姑娘就是令爱？”kXh5c
“是的，父亲跟我提过您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很荣幸见到您，赫拉格将军。”kXh5c
霜星上前行了一礼，赫拉格注意到爱国者正用罕见的慈爱之色注视着他的女儿，不禁产生共情之感：kXh5c
“将军就不必，不嫌弃的话叫我赫拉格叔叔就可以了，我听罗德岛的干员们提到过你，叶莲娜，真想介绍我的女儿奈音和你认识，你们会成为好姐妹的。”kXh5c
看到霜星面带微笑的回答，赫拉格满意地点点头，转回了一旁的库可夫：kXh5c
“康斯坦丁上将是个出色而可靠的同盟，真想不到他是你的学生。”爱国者点头道。kXh5c
“我也有同感，大尉，您是老师常提起的救命恩人，过去真想不到有一天我们能够并肩作战”，库可夫客气地回应，“这一切都是多亏了伊凡。”kXh5c
“有共同志向的人总会互相吸引，我只是起了点穿针引线的作用，不过这也是我的荣幸了。”kXh5c
另一只骏鹰在一旁沉默已久，这时又突然呈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赫拉格看着自己这位同族，像是想到了什么，脑中灵光一闪：kXh5c
“伊凡……伊凡，难道你是伊凡·萨里耶维奇？那位考古学家的儿子？”kXh5c
“将军居然真的记起了我，我小时候来康尼亚家找他玩，您老是强留他完成剑术课程，让我在一旁等候，后来有几次您还看在同族的份上教了我几招剑技哩。”kXh5c
伊斯塔利爽朗地笑了，这一刻给了赫拉格最大的惊愕。伊凡是他学生的发小，虽然见面不多，他的聪明伶俐还是给老将军留下了几分印象，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人会是现在整合运动的领导者，该说是世界太小呢，还是人生何处不相逢。kXh5c
霜星望了望伊斯塔利，又望了望赫拉格和库可夫，长耳中传来了几人的谈笑，又想到刚见到不久的弗拉基米尔，心中亦有所感。kXh5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