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重要之人 4

　　“黑岩怀疑我被Pastel*Palettes买通？”43DDj4

　　谈到这里，渡边的心率突然加快了。他的双眼有了血丝。43DDj

　　“这怎么可能！”43DDj

　　“十二年了……十二年！我为黑岩工作了十二年，一次都没有违反过安保协议！而他竟然认为我会看重Pastel*Palettes给的钱，就这样背叛他——”43DDj3

　　“冷静点，渡边先生。”祥子说，“我不想再电你了。”43DDj3

　　“好吧……好吧……总之，因为可笑的综合分析软件……因为我偶尔会去地下拳馆里赌钱，我被判定为【具有背叛风险】。”43DDj

　　“黑岩让保镖们把我押进观察室，用他引以为豪的脑科学设备，烧掉了我脑子关于爱贝克思的东西。然后，像丢一条野狗一样，把我丢了出来。”43DDj3

　　“但我知道……我知道……他一直向疯狂滑落，不会就这样停下……”43DDj

　　“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买凶杀人了。追杀的，是那些曾经被他驱逐出去的保镖和研究员。”43DDj

　　“因为他在事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放他们活着‘不安全’。”43DDj4

　　“黑岩的恐惧不会停止。总有一天……他会找上我。”43DDj

　　“还住在Roselia属地的公寓的时候，我就听到过有人在夜间撬锁。第二天，我看到住处的门下角被拆开好大一块。一发子弹打在我的床头，再偏几公分，我就没有性命了。”43DDj

　　“我不能再等了。”43DDj

　　“我卖掉那里，买过来，住在最偏僻的荒郊，自己加固安保……”43DDj

　　“但他还是会找来的。我知道……我知道……”43DDj

　　渡边的生理指标再次开始紊乱。43DDj

　　“深呼吸。”43DDj

　　海铃说着，从后面给渡边的脖子上打了一支【复而康2型】。43DDj

　　体征慢慢回稳。43DDj

　　“哈。”喵梦靠在后方的墙壁上，嗤笑了一声，“黑岩那家伙，也是真逗。既然怕成这样，就别那么贪啊。”43DDj

　　“果然，真是贪心的人才能在乐之城上位吗？”43DDj

　　她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祥子一眼。43DDj

　　“这说法就好像你自己不贪心一样。”43DDj

　　祥子确认着刚才渡边说话时的测谎仪参数，说。43DDj

　　“啊啦～Oblivionis，是在夸我能够攀上高位吗？”喵梦笑道。43DDj1

　　“作为你的合作者，我是希望你能够做到这点。因为这意味着我们成功了。”43DDj

　　祥子说着，看向前方。43DDj

　　渡边已经恢复过来了。43DDj

　　“具体的情况，我已经明白了。”祥子对渡边说，“我们不是黑岩派来的人的，这一点，你放心。”43DDj

　　“不过，还有一些情报需要你配合。”43DDj

　　“哈哈……Pastel*Palettes那边来的么……”43DDj

　　“……”43DDj

　　“哈、哈哈……事到如今，我哪有选择的权力……”43DDj

　　“感谢你的配合。”43DDj

　　祥子说。43DDj

　　“接下来，我要向你询问的是有关【爱贝克思脑科学研究基地】的事。”43DDj

　　“地形、建筑内外部状况、开放出入时间、监控摄像头点位、武装、人员、安排的防守力量、巡逻时间、巡逻路径……”43DDj

　　“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们。”43DDj

　　“哈……我已经说过，我跟【爱贝克思】有关的记忆全被洗掉了……”渡边慢慢地说，“我怎么可能……记得……”43DDj

　　“我知道你忘了。”43DDj

　　祥子说。43DDj

　　“洗掉的情报是不可能恢复的。这一点，我非常明白。”43DDj4

　　“但【清洗】只会摧毁最关键的目标靶点。其余的信息，只是被波及，变成了碎片。”43DDj1

　　“某种意义上，黑岩的担忧没有错。那些碎片能够拼凑出看似无关紧要的边缘内容。”43DDj

　　“……但那是否真的‘无关紧要’，就不好说了。”43DDj

　　祥子挥了挥手。喵梦说着“终于轮到我了吗～”，从随身的腰包里拿出了钨钢超梦头环和简易的脑动摄制件。43DDj

　　“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我们有办法让你重新想起来。”43DDj

　　祥子将超梦脑动摄制件的端口接到渡边的脑机接口上，对渡边说。43DDj

　　“我们的人将潜入你的记忆，在里面整理被【清洗】破坏了的碎片，重新烧录、整合，从记忆深处拔出一条黑超梦的母带。”43DDj1

　　“这条母带将部分记录着你过去的所见、所听、所感。”43DDj

　　祥子微笑。43DDj

　　“耗时有点久。不过，不会疼的。”43DDj

　　“就当做是睡了一觉吧。”43DDj

　　说完，她将吸入式麻醉剂的面罩，扣在了渡边的口鼻上。43D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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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三次抱怨了“为什么不是在我的工坊里操作”，第五次抱怨了“简易的脑动摄制件根本不简易，还要外接更多线路”，第十一次抱怨了“环境不稳定，设置调试永远调试不好”后，喵梦终于搞定了一切。43DDj8

　　“天亮的时候，差不多能完成吧～”43DDj

　　她躺在行军床上，看了一眼表，留下一句“你们帮我看着点，别让老鼠咬掉我的手指头”，就带上了摄制头环。43DDj1

　　几秒钟后，喵梦的呼吸开始变得很深，很沉。43DDj

　　指示灯从黄色跳到绿色。43DDj

　　喵梦与渡边的并联成功了。43DDj

　　这代表喵梦已经进入了渡边的大脑——进入了渡边的意识之中。43DDj

　　接下来，就是喵梦的工作了。43DDj

　　祥子活动了一下身体，走到海铃旁边。43DDj

　　“我们可以稍微休息了。”祥子说。43DDj3

　　海铃点点头。43D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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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队里最话痨的黑客不再说话。接下来的时间里，室内只剩下了电子设备偶尔的嘀嘟声。43DDj1

　　海铃抱着【黑独角兽】，坐在渡边身后，闭目养神。43DDj

　　祥子则坐在靠近门的杂物箱上。43DDj

　　她看着窗外。43DDj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很遥远的地平线上，金红色的亮光点亮了夜晚的云层。43DDj

　　那里是乐之城的中心区域，永远没有夜晚的地方。43DDj

　　“太亮了，对吧。”43DDj

　　声音从旁边传来。祥子回过神，才发现海铃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43DDj

　　“Poppin'Party总是喜欢开很多灯。”祥子说，“光可以遮蔽很多问题，而代价仅仅是一点点电费。这是个明智的选择。”43DDj5

　　“这样啊……有意思。”海铃笑了下。43DDj

　　“什么有意思？”43DDj

　　“你的思考方式。你不是从民众的视角来看问题的，Oblivionis。你永远在用上位者的方式思考。”43DDj2

　　“……”43DDj

　　“你很想要控制一切？”43DDj

　　“我想要控制的，是我们本来就应该控制的东西。”43DDj

　　祥子坦言。43DDj

　　“义体、软件、家人、机构、公司……我们把太多的东西交给别人去处理了。”43DDj

　　“大家都认为这些事物比弱小的自己可靠。”43DDj2

　　“但其实，把我们变得弱小的，正是【用更好的设备和算力夺走他人决策权力】的这个环境本身。”43DDj

　　“我们理应控制一切。”43DDj

　　“用自己的手抓紧重要的人、事、物。每天醒来，不必害怕它们会在突然之间消失不见。”43DDj2

　　祥子在阴影中闭上眼睛，说。43DDj

　　“如果在这个时代，只有上位者才能做到这件事……”43DDj

　　“那我，就会成为上位者。”43DDj16

　　“把所有的一切都抓在自己手里吗？”海铃说，“听起来，像是上世纪的思想。”43DDj

　　“经常有人这么说。”43DDj

　　祥子轻轻笑了。43DDj

　　“我过去练习钢琴的时候，就常常听到。”43DDj

　　“但你还是很坚持。”43DDj1

　　“因为我遇见了跟我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的人。”43DDj

　　祥子说。43DDj

　　“那孩子无论周边的环境如何诱导干扰，总是用自己的心去感受一切。她很有才能……看到有才能的人跟自己走在同一条道路上，让人充满信心。”43DDj23

　　“听起来是重要的人呢。”43DDj

　　“……算是吧。”43DDj

　　祥子没有否认。43DDj

　　“Timoris有这样的人吗？”她问。43DDj

　　海铃沉默了。43DDj

　　就在祥子觉得她应该不会回答了，准备换一个话题的时候。43DDj

　　“算有吧。”43DDj

　　海铃说。43DDj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