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脏乱的病床上探起缠满了白带的头,但在一刻,他不由为伤口一瞬间袭来的疼痛咬紧牙关,冷汗直流才没如孩子般哭喊出来。lrvvx
他看见这位将军投来了如狮子般威严却又是像鹿般怜悯的复杂眼神。lrvvx
新生的伊赖·布恩迪亚没能思考或铭记,因为头上的伤实在太痛。lrvvx
再加上本身不是好记性的人,所以直到逃走,他都没记住这位将军的名字。lrvvx
在马志士家的牧场,逃兵面对着这位威严的将军,感叹乃至心底吐槽起了世界的狭隘与该死的墨菲定律。lrvvx
他没想过这种可能,不过想来也正常,将军也不见得认识所有的士兵。lrvvx
“...不,只是被强征参战的无名小卒。见到您很荣幸,将军。”lrvvx
“嗯...真是荒谬。唔姆,我也要休息了,对战留到之后吧。”lrvvx
在名牌的咩咩沙发上躺下,闭上眼睛不久后他又站起身,环顾了一番这个宽阔的单人间。lrvvx
房间的装扮很是朴实,除了几张过时的电影海报外都是单调的色彩,他如同在儿子房间搜查刘备书的老妈般拉开抽屉打开衣柜,清洁工显然不敢怠慢对待将军家的工作,所有东西都被清理得整洁且干净,他只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一张马志士家的合照。lrvvx
照片中除去将军与他的妻子外,还有马志士与一个矮上不少的男人,虽然身高上与另两位男人差了一个半头,发型也是与刺猬头截然相反的柔顺金发,但从相似的面貌上能看出是一家人。lrvvx
“拜托了,奇鲁莉安。下一次我将你放出的时候,直接带我瞬间移动至最远距离。”lrvvx
对于第一次指示,奇鲁莉安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举起了信使鸟发给自己的小册子。lrvvx
“那么再把这些都看完吧,比赛结束后我给你安排特训。”lrvvx
奇鲁莉安苦巴巴地接过了叠起来厚厚的书,为啥原本想成为体育生的他会变成文化生呢。lrvvx
调整好精神状态,伊赖迈步走下楼梯,如同早起的小学生从父母的床前偷拿手机般悄然无声。lrvvx
他开门走出,门外的将军换下军装,穿着拖鞋披着件大褂向他点了点头。lrvvx
就像是散步的老友,两人并行出百米,走过空旷至一望无际的草原。lrvvx
月光下的草原在灰暗中随风摇曳着,发出与风交错的沙沙响声。lrvvx
夜幕的黑色上点缀着明亮的繁星,无数的光芒流淌成蓝紫色的星河,璀璨得像是连魂灵都会被吸去。lrvvx
大风吹起,掀起两人的风衣与大褂,在呼呼的大风声中,男人听不出有什么激烈感情地开口言语。lrvvx
“你最后的记录,是向军医汇报并要求治疗脑袋创伤造成的失忆现象。”lrvvx
从根本上,伊赖就没有属于【伊赖·布恩迪亚】的记忆。lrvvx
当时他还是希望过得到那段记忆,但不属于自己的终究是不属于。lrvvx
“但你在语言思维能力上没有受损,逃走前你在军队留了七天,所以我想你是应该明白的——”lrvvx
当他睁开眼睛来到这个世界,激烈的战争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就像是红军打进了柏林,北方联盟军的胜利已经铁板钉钉,不出多久就能结束。lrvvx
“也许你没有记忆了,但你的战功本可成为上尉,并且前途无量。头部的创伤令你甚至不用去冒最后一战的风险,如果你没有逃走的话。”lrvvx
营地里其他的伤兵,不认识表现却像是朋友的人,都羡慕恭喜过不属于他的功绩。lrvvx
“给你那匹重伤不治的烈焰马施行安乐死的两天后,在一次没有风险的运输任务里,你打晕同行的士兵后消失不见。”lrvvx
整场战争逃兵其实多到不计其数,但在胜利的最后阶段不见的奇葩全军也只有他一个。lrvvx
他莫名想起了以前上学作为全班唯一没写作业的被老师抓起来质问的事情。lrvvx
男人沉默了片刻,月与星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伊赖看清了那面孔上淡去的伤疤与深刻的皱纹,以及一种与其不相称的落寞。lrvvx
“你...是我的长子,索尔·马志士少校的好友,是他率领的第十三旅最后的幸存者。我承诺过他要关照你的。”lrvvx
沉默再次降临在了这片牧原,只剩下夜风依旧寂寥地阵阵吹拂着,被风摆弄的草地宛如绿色的毛皮,摇曳着自己生命的姿态。lrvvx
伊赖从怀里拿出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恍然大悟地呼出了口气。lrvvx
“将军,很抱歉。不得不承认,这是因为年轻气盛所犯下的错误。”lrvvx
金色的身影带着雷光降临,咆哮着屹立于大地之上。lrvv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