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413RB1
高台上，拉妮目光紧盯着西泽尔所在的方向，眼神闪烁。413RB
此前她曾在王宫见过西泽尔一面，而当时她第一眼就感知到了西泽尔体内的三条序列路径。413RB
因此今天在测试开始之前，拉妮曾想过西泽尔的测试结果或许会是这三大序列之神的其中一位。413RB
西泽尔脚下的黑雾犹如水流一般，而在这诡异的黑雾之中如同藏着某种不可直视的生物，像是要吞噬掉一切古老的文明。413RB
这一刻，高台上一些人的耳边都是能够隐约听见某种呢喃，那声音宛如魔女的低语，令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413RB
薇娜眸光微闪，自语道：“现今的九大序列之神当中，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哪位神明的身上有黑雾笼罩。”413RB4
虽然有些欲言又止，但在场几位时钟塔的教授，心中却都是浮现出了一个名字。413RB
弗朗教授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而后以无比低沉的声音说道：“潘多拉？”413RB
这个名字仿佛拥有着某种魔力一般，令得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一众教授们都是不禁打了个寒战。413RB
灭世魔女潘多拉，她在卡美洛帝国人的心中不亚于一个禁忌。413RB
说到底，如果不是潘多拉如今被封印在禁忌之地的话，这个名字压根没人敢轻易呼唤。413RB
西泽尔的信仰，是灭世之魔女？413RB3
几位教授的心中都是冒出了这个无比荒谬的念头，旋即很快就有人望向了不远处的拉妮以及女帝。413RB
时钟塔中的一名教授微微张了张嘴，道：“陛下，大导师，现在这……”413RB
虽说卡美洛帝国一直都很开放，也尊重人们的信仰自由。413RB
九大序列之神信仰哪一位不行，非得信仰那位禁忌的魔女？413RB
然而，面对教授们的目光，大导师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西泽尔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413RB
伊薇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眉头不经意地挑起，淡淡道：“几位教授可以放心，西泽尔所信仰的神明并不是潘多拉。”413RB2
“你们难道忘了象征着潘多拉的‘雾’到底是什么样的了？”413RB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是不由得一怔，旋即很快想起了什么。413RB
没记错的话，禁忌之地常年由灰雾笼罩，传闻灰雾所过之处，生灵的存在都会被其吞噬……413RB
象征着‘灭世魔女’自然就是灰雾……413RB1
“卡美洛帝国一直崇尚信仰自由，只要不涉及底线，西泽尔信仰哪位神明其实都不要紧，不是么？”413RB3
拉妮轻轻“嗯”了一声，那原本还有些思虑的神色逐渐地舒缓下来。413RB
说到底，从时钟塔的特殊招生开始至今，可还没有哪个考生在信仰测试就失败淘汰的。413RB
无论西泽尔信仰的神明究竟是谁，至少如此一来，他这一关算是勉强通过了。413RB
就是不知道，西泽尔脚下这黑雾最终是否会凝聚成那个人呢？413RB
拉妮的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酒馆中那个神秘神明虚幻模糊的身影。413RB
“你们看，他身上那黑雾正在散去，信仰似乎发生变化了……”413RB
却赫然看到，西泽尔脚下刚刚凝聚了一半的黑雾正逐渐地消逝。413RB
这人的信仰怎么变得这么快？413RB7
上一秒他信仰的还是不知名的神明，可下一秒，信仰却又成了‘毁灭女神’？413RB
然而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那原本正要逐渐凝聚的毁灭女神，又在下一刻悄然地被生命之树吞噬。413RB
象征生命的气息逐渐凝聚……413RB8
即便是拉妮看到这一幕都是同样有些无言，心说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算是渣男换女友都没这么快吧？413RB1
秒换信仰？413RB9
即便是那些崇尚‘黑魔法’的邪教徒，这些年也都在为了复活灭世魔女潘多拉而不断做出努力。413RB
而后，拉妮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低声自语道：“难道他没有信仰么？”413RB6
因为没有信仰，想着只要能够通过信仰测试，九大序列之神哪一个出现都可以……抱着这样的想法，也自然会出现‘墙头草’的情况。413RB
他向众神祈祷，但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位神明的回应？413RB6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拉妮便是很快轻笑了声，摇头挥散了这个荒谬的想法。413RB
序列之神掌控着名为‘序列’的力量，人类即使踏入神明级，也还是不如序列之神。413RB
他们高高在上，又怎么可能和一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斤斤计较，甚至拒绝于他？413RB
话虽如此，但为什么西泽尔的身上刚刚回出现‘黑雾’？413RB
难道……他也曾见过枭？413RB4
“这些神明是真踏马的出生！好好的让我通过信仰测试不行么？非得闹成现在这样……我要是在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明天非得把你们神像砸了不可。”413RB7
此时此刻，不知晓高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西泽尔，还在炼金矩阵中暗中大骂着这帮序列之神的不厚道。413RB
作为一个刚觉醒了记忆不到两三年的现代人，他过去就没有信仰，而后来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同样对于所谓的序列之神无感。413RB7
西泽尔的确没有信仰的神明，他刚刚只是想凑活一下，随便哪个神明都好，只要能够通过信仰测试就行。413RB
如果出现一位过去人们从未见过的神明，一定会闹出极大的动静，因此西泽尔竭力压制了黑雾的存在。413RB1
然后，他本想着用自己的信仰之力随便捏一位神明凑活一下。413RB
眼看着就要通过测试，结果在下一秒，毁灭女神就被信仰之力所凝聚的生命女神干掉了……413RB3
看样子大导师说的没错，毁灭和生命路径的确还在他的体内，只是暂时被压制了而已。413RB
不过算了，管他是毁灭女神还是生命女神，总之能用来让他通过信仰测试就足够了——413RB1
西泽尔的思绪忽然断了一下，因为就在他脑海中念头刚刚闪过，便是看到脚下出现了一道繁杂无比的星象图。413RB
“这次又变成了命运女神……？”413RB1
高台上，一名教授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原本的震惊到逐渐麻木。413RB
从教学至今，他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学生的信仰这么多变，就不怕序列之神因此舍弃他么？413RB
那原本已经逐渐凝聚成命运女神的星光，不知为何竟然在此刻逐渐黯淡。413RB
直至最后，就连命运女神的虚影也变得无比虚幻，直至最后彻底飘散。413RB
三位序列之神，最终都没有回应西泽尔的呼唤。413RB6
不远处，越来越多的考生察觉到了西泽尔这边的情况，一时间不禁暗中闲谈了起来。413RB
“时钟塔的信仰测试开放至今，有没有连第一关都过不去的人？”413RB
“那肯定没有，就算是邪教徒都有他们所信仰的魔女……说到底，如果没有信仰的话，他到底是怎么觉醒超凡之力的？”413RB
觉醒超凡之力的前提，是拥有对于某位序列之神的信仰，然后走那位序列之神所创造的‘路径’。413RB
而在场九成九以上的人所走的，都是命运女神所创造的‘命运’路径。413RB
按理说西泽尔觉醒的序列也是‘命运’，可刚刚他却接连出现了‘毁灭’‘生命’以及‘命运’……413RB
不远处，刚刚走出炼金矩阵的克莱格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看到自己这位弟弟在原地沉思的模样，不禁暗中轻笑了声：“这可就有意思了……”413RB
庞德家族的幼子参加时钟塔的考核，第一轮就被淘汰……413RB
这几年来，大概也就西泽尔这么一个了。413RB1
“西泽尔，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等来年再试试，兴许能通过这项考核呢？”克莱格带着关切的语气开口道。413RB
他不知道是自己没有坚定地信仰某位序列之神，才导致信仰测试都如此艰难，亦或者是其他原因。413RB
说到底，信仰测试这玩意到底是怎么整出来的？竟然能够窥探人心中的想法，413RB
还是说，它是根据信仰之力来判断对于神明的信仰程度？413RB
既然命运女神也不赏脸，那就再换一个！413RB2
他的脚下逐渐地出现了犹如深紫色图纹的光圈，而后，那紫光中正逐渐地凝聚出第四位序列之神。413RB
虚妄之神！413RB4
西泽尔尝试着回忆着关于虚妄之神的种种，体内的信仰之力逐渐溢出，它们聚集在一起，正要凝聚为虚妄之神的身影。413RB
伴随着一声犹如气泡般破碎的声音，虚妄之神的身影骤然破灭。413RB
西泽尔并没有气馁，接下来，他再度尝试了以自身的信仰之力凝聚其他的序列之神。413RB
可这些序列之神凝聚的时间，甚至还没有刚刚的虚妄女神持久。413RB
欢愉之神……破碎！不朽之神……破碎！西泽尔在凝聚第六位序列之神时，尽可能地保持着心平气和，然后尝试着真诚祈祷。413RB5
这一次，正义女神的身影持续了两秒，然后也轰然崩塌。413RB
色孽女神甚至在信仰之力还没凝聚前就已经没了踪影，压根不想理会西泽尔的呼唤，以至于人们甚至都怀疑色孽女神是否有没有出现过。413RB12
唯独秩序女神显然比较按照规则办事，又或者是于心不忍，在西泽尔背后凝聚出信仰之力的时候，身穿骑士铠甲，手持圣剑圣盾的女战神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出现在广场当中。413RB
她真的犹如烈阳一般耀眼灿烂，背后是一道金色的太阳，神圣得仿佛能够融化世间一切。413RB
然后，如同拥有着自我的意识一般，秩序女神微微侧头看了西泽尔一眼。413RB5
这一刻的西泽尔无比的感动，险些就要拜谒神明表达自己的敬意了。413RB
经历了八次失败，他原本都已经心灰意冷，但没想到最后一次他所呼唤的神明竟然回应了他。413RB
而不远处围观了精彩一幕的人们，同样都是有不少人替西泽尔捏了一把冷汗。413RB
信仰测试是时钟塔历来的送分题，结果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险些倒在送分题上……413RB1
要是真的在这一轮就被淘汰，难以想象之后的西泽尔名声到底会变成什么样。413RB
虽说西泽尔不是夺冠热门，但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简单的第一轮都差点被光速淘汰才是。413RB
台上，看到这一幕的拉妮不禁暗中轻笑了声：“真是有趣。”413RB
她过去一直想取消信仰测试这项考核，因为这里头的油水太多，而且人人都能通过，是完全在浪费时间的无意义考核。413RB
接连换了八次信仰，直到最后一次，才在秩序女神这儿得到回应……413RB2
也是真不容易……413RB1
不过，最后这位序列之神，也只是单纯尊崇‘秩序’规则，才回应西泽尔的吧？413RB
拉妮心里正想着这些有趣的事情，然后很快又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413RB
说起来，当时西泽尔第一次测试时出现的‘黑雾’，或许真的是枭么？413RB
只是那时候的枭同样没有回应西泽尔……？413RB4
西泽尔是什么惹神讨厌的体质不成？413RB2
却发现她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看着西泽尔所在的方向，眼神中似乎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彩。413RB
刚刚在场的人都怀疑西泽尔是否会在第一轮淘汰，但似乎只有这位女帝始终不曾怀疑过。413RB
伊薇尔轻轻“嗯”了一声：“他不可能在信仰测试中失败的。”413RB
拉妮眉头微挑：“但刚刚那些神明可都没有回应他哦？”413RB
“要不是秩序女神的序列力量较为特殊，或许她也同样不会回应西泽尔。”拉妮浅笑道。413RB
伊薇尔静静地望着西泽尔所在的方向，轻声道：“秩序女神同样不会回应他。”413RB
刚刚已经凝聚出神明虚影的秩序女神，此刻身影竟然在逐渐变得虚幻。413RB2
拉妮的神色很快变得古怪起来，看着西泽尔的眼神一时间充满了怪异。413RB
“如果西泽尔连第一轮都过不去的话，今后时钟塔和他恐怕就彻底无缘了。”413RB
就算西泽尔和这位女帝关系匪浅，她也不可能让一个连信仰测试都过不去的人踏入时钟塔。413RB
伊薇尔淡淡道：“这之后他可以到王宫做事，我相信以他的才能，未来一定会绽放光彩。”413RB4
这话听得冠冕堂皇，若是不知晓真实情况的人，大概还以为这位陛下这么做另有深意。413RB
虽然刚刚经历过第一轮淘汰的失败，但能得到女帝的青睐，对于西泽尔而言倒也不算太难受吧。413RB
打量了几眼台下那个低着头陷入了沉思的少年，拉妮很快便是打算收回目光。413RB
这时，她忽然像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那正要移开的视线忽然微微凝滞了一下。413RB
台下，同样是有人察觉到了什么，一时间，人群中不禁有些骚动起来。413RB
不远处，刚刚已经打算离开的克莱格同样站定了脚步，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少年。413RB
他眼神中带着疑惑，很快笑道：“西泽尔，九大序列之神都没有回应，你现在凝聚信仰之力是打算向谁祈祷？”413RB
西泽尔抬头望着早已消散的秩序女神的身影，在短暂的沉思过后，转头笑道：“克莱格哥哥，有人规定过信仰之力只能用来向众神祈祷么？”413RB1
他在刚刚秩序女神离开的时候，先是从绝望到逐渐的释然。413RB
什么狗屁众神，我需要你们的回应么？！413RB15
在那一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西泽尔双手合握在胸前，而后向天做了一个祈祷的动作。413RB2
信仰之力犹如化作实体一般剧烈地抖动，信仰之力将西泽尔脚下的地面刻画成一道神圣的六芒星矩阵。413RB3
圣光陡然爆发，而在那圣光中，还有一道诡异神秘的黑雾冲天而起！413RB19
九大序列之神中，可没有哪位神明是以这种姿态出现的。413RB
拉妮从刚刚开始就始终保持着寂静，只是无声地盯着西泽尔。413RB
而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帝。413RB
陛下，你早就知道了么……413RB4
这一刻，无数人的目光都是紧盯着那一半圣光一半黑雾的虚幻身影，想窥探那神明真正的模样。413RB
而后，在看清了那人的真实模样后，神色都是不禁呆滞了下来。413RB
克莱格终于回过神来，目光错愕地看着那道身影，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信仰你自己……？”413RB1
帝国中从过去至今，可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干出这么荒谬的事情！413RB1
命运女神到底为什么会眷顾他，甚至让他觉醒了超凡之力？413RB2
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个穿着黑色贵族长袍的少年，他的头发打理得颇为凌乱但却不失美感，皮肤略显病弱的苍白，眸如点漆，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颜值颇高的大男孩。413RB
气氛宛如凝滞下来，一众人望向西泽尔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怪异，但也有一些少女眼神中多了几分异样的光彩。413RB
少年时期谁不曾有过梦想，也有人认为自己未来能够超越神明，创造新的序列路径，只是最终不得不在家族的威逼下屈服于现实，以某位神明为信仰，走他们走过的路。413RB
在那一片寂静当中，西泽尔转头望向了高台的方向，以手抚胸行了一礼。413RB
而后，以无比恭敬的语气缓缓道：“大导师，陛下……”413RB
“帝国中应该没有不能信仰自己的规定吧？”413RB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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