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时，游桑已经来到了医院的顶层。而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房间，那就是这一层的院长办公室。40vrS
当游桑走出电梯后，迎面便能看到一张办公桌。那里是秘书的位置。40vrS
而秘书的工作之一就是接待每一位来到这一层的客人，判断他们是否有资格面见院长，并替这些人安排与院长见面的时间。40vrS
不过，游桑向来是无视这位秘书。只要院长在这里，他就会径直走进办公室。区区秘书，不过是一只替人看门的鹰犬，游桑从不将其放在心上。40vrS
因为，秘书不知为何正在小声啜泣，甚至都没有发现坐电梯上来的游桑。40vrS
突然听到游桑的声音，秘书不由得浑身激灵了一下。“你，你什么时候来的？”40vrS
“院长在不在？”游桑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40vrS
秘书揉了揉自己的鼻翼，将坐姿端正了一些。“不在，院长下班了。”40vrS
“请等一下！”秘书忽然叫住了游桑，稍加犹豫便问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你，恨不恨那个混蛋院长？”40vrS
游桑迟疑片刻后，说道：“我在听。”40vrS1
所以，游桑说的是“自己在听”，暗示对方继续说下去。40vrS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你是受害者之一。只要你肯听我的命令，我就帮你把那个混蛋搞下台！”40vrS
“我的理由和你无关。如果那个混蛋院长下台的话，对你我都有好处，不是吗？”40vrS
“合作建立在信任之上，而信任源于分享彼此的动机。”40vrS
“等一下，我说！”只见秘书脸色铁青地深吸一口气，接着语气激昂地说道：“我受够了在那个混蛋的手底下工作，不想再忍受他没完没了的骚扰。那个混蛋不但将病人视为揽钱的筹码，还企图将我也变成他的所有物。这个理由足够了吗？”40vrS
说着，秘书的眼角又滴下了眼泪。看来这件事确实对她造成了心理阴影。40vrS
然而，令秘书再次始料未及的是，游桑依然没有谈合作的意思。40vrS
“我会对你的计划保密，但我也不会与你合作。无论你是自由的，还是变成某人的所有物，对我来说都不重要。”40vrS
“你这人！这件事难道与你没有关系吗？那个混蛋可是用你的家人的生命来威胁你为他做事啊！”秘书被游桑的话气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40vrS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不会与你合作。”游桑转过身， 用冷静的语调解释道：“你误会了一件事。如果那个院长真的下台了，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40vrS
“你说什么？我不理解！你是不是在为不敢反抗那个混蛋而找理由？”40vrS
此时，游桑似乎因为无语而叹了口气。“我问你，如果那个院长下台了，接替他的位置会是什么样的人？”40vrS
秘书举起右手，像是在发誓地保证道：“我会组织全医院的员工，集体向董事会举荐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必然是一位正直、清廉、按规定行事的好院长。”40vrS
“按规定办事的好院长吗？那对于其他病人来说确实算一件好事。但是，对我和我的妹妹则完全不一样。”游桑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反问道：“你觉得新院长会同意我用卡片充当住院费用和治疗费用吗？”40vrS3
“啊？”秘书楞了一下，似乎一时间没有理解这个问题的意义。40vrS
而游桑则继续说道：“如果下一位院长是一位严格按规章制度管理医院的人，那么我的妹妹肯定会被请出这家医院。”40vrS
“慢着，我相信一位正直的医生不会放弃任何一位病人。他肯定会对你的妹妹的治疗费用宽限一段时间。而你可以趁着那段时间来筹钱，比如找份新的工作，别再做夺走卡片……”40vrS
游桑听了秘书的建议后，不禁冷笑道：“你说得真轻松啊。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当上私立医院的院长秘书职位的成年人。你觉得像我这种既没学位、又没人脉的未成年人，有可能找到足以支撑高昂治疗费用的工作吗？”40vrS
『呵呵，即使有满足这个条件的工作，那也是比现如今用赌卡规则夺走卡片的行为更加肮脏的工作。』游桑心中又想起了一段不堪的回忆。40vrS
“总之，对我和我的妹妹来说，还是让你口中的混蛋当院长更好。虽然他既贪婪又无耻，甚至还为了绑住我而让医生故意拖慢治疗过程，但是我们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正直不能当钱花，规定也不能治病。”40vrS
秘书听完游桑的处境后，感觉自己的嘴唇仿佛被钉子钉住，既无法张口，也无话反驳。40vrS
直到她看见游桑按下电梯的按钮时，才开口问道：“既然这样，那么你为什么要帮我保密？如果你把我的想法告诉院长，那么他很可能会答应抵消一部分你妹妹的治疗费用，不是吗？”40vrS
游桑沉默了片刻，终于在电梯门打开时回答道：“……如果没有被逼上绝路的话，我也不想做一只没有良知的禽兽。目前，我还不会为了自己的妹妹，而把其他人一起拉下地狱。”40vrS
说完，游桑走进了电梯。而秘书也终于看到了游桑的眼神。此时，游桑眼神里的坚冰消融了大半，并露出了他那颗痛苦、纠结、挣扎的复杂内心。40vrS
这一刻，秘书的心被游桑的眼神狠狠地揪了一下。有的人既贪婪似鬼，又色历如狼；而有的人却外表坚硬似铁，同时内心柔软如棉。40vrS
从这个瞬间开始，秘书重新认识了眼前的少年，并将他的样子和眼神记在了心里。40vrS
随后，秘书朝走进电梯里的游桑喊道：“我决定不告发院长了！但是我会辞掉现在的工作。”40vrS
秘书见游桑没有回应自己，便又说道：“我的名字是秋山枫。如果你今后遇到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帮忙！”40v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