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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生氵舌 5

  一众人缓缓前进,情绪波澜起伏。lr5IK

  肮脏的墙体上画满了未知意义的符号,上面还写着一些晦涩难懂的文字与词句。lr5IK

  好奇者前去观看、抚摸,仔细地审视,却琢磨不出个中含义。lr5IK

  “这是什么意思?赎罪?”lr5IK

  “这里一看就是危险地区啊,而且为什么封死的门窗会自行炸开?”lr5IK

  一行人的脚步随即停止,强烈的不安感席卷了他们的内心,他们不想再继续前进下去。lr5IK

  他们的那可笑的解放人形的理想在此刻败在了求生欲之下,他们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门外等待着他们的是展示神谕者的使者,一旦他们再度跨出门去便定然会被子弹击穿。lr5IK

  他们开始后悔加入结晶党这个组织,他们开始反思起那些幼稚无比的教义,他们开始揣摩起圣黛烟的躯壳到底有何意义。lr5IK

  为了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件,为了结晶党那些毫无意义的目标,他们浪费了多少的时间,耗费了多少的金钱,结果付出了那么多的他们最后还要被那些异见者驱逐出结晶党的领域。lr5IK

  简直荒唐可笑,可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无法再后退一步,那名使者的枪口正对准着他们的后背,一旦他们有一星半点的退缩之举,使者的子弹便会无情地叩碎他们的身躯。lr5IK

  他们已见识到了子弹的威力,他们再也不敢怀揣着任何的侥幸心理去违抗使者的命令,他们在此刻能做到的便是继续前进,不管前方到底有何劫难在等待着他们。lr5IK

  “走,走吧。”lr5IK

  零件、电池,甚至还有皮肤碎片似的东西——众人不过前进十来步,令人不安的东西便占据了他们视野中的大量区域。lr5IK

  未知的符号,含义不明的字母,还有不知是谁撰写的主题不明的故事,内容大致跟三流的恋爱小说差不多,结尾则更是一大段令人云里雾里的文字。lr5IK

  「我恳请您原谅我,恳请您重新接纳我,我会安分守己,我会重新效忠于您,我不愿再与这个世界做任何接触,我已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您是包容与宽和的代言人,您一定肯……」lr5IK

  尽是这样的令观赏者觉得不知所谓的半截句子,更有甚者,占据了一大块墙面却只在上面涂满「原谅我」「接纳我」之类的短句,这些人形到底有什么目的,到底想借这些文辞表达什么意思,这些人猜不透、看不懂。lr5IK4

  队伍再次停止,未知的图画开始在墙体处浮现,面目空洞的人类与不同人形并排站立,图画的精细度随着画面的舒展而愈加粗糙狂野。lr5IK

  奇特的是,在笔触还算精细的一部分画面中,人形的外表往往美好娟秀,而越到周边的部分,图画中的人形便愈加不可名状,面目可憎、外表模糊,一切的美好都随着激进的笔触而一去不复返,只剩下一团又一团的胡闹涂鸦。lr5IK

  “展门保佑……”lr5IK

  “让我们平安地找到圣黛烟的遗体吧……不,圣黛烟的遗体已经无所谓了,让我们平安地回到我们自己的家吧,我已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lr5IK

  展示神谕者自然是不会给予他们回复的,能够回应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的内心。lr5IK

  恐惧的气氛愈发蔓延,即使他们的人员还算充足,可那些令人不安的涂鸦与文字已经让他们毛骨悚然、精神涣散。lr5IK

  偏偏这时又传来了阵阵阴风,目光流转,他们的眼眶中再度被数不清的信函填满。lr5IK

  数百张信函被张贴在两侧的墙面上,撰写它们的笔者大概率就是居留在这里的人形,人形们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些信函寄出,她们草率地将这些信纸张贴在肮脏的墙体之上,仿佛只是将这些东西当作一个念想。lr5IK

  她们撰写出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这些人不知道,他们看不懂这些人形想要表达的意思,不明白她们撰写这些东西的目的。lr5IK

  就像那些文字、那些符号、那些意义不明的图画一样,这些人形似乎是在集体怀念某样东西,但这些诡异的艺术形式带给参观者们的只有大量的恐慌情绪。lr5IK

  “展门保佑……”lr5IK

  “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解放这些人形的任务还是留给后来者吧……更何况,她们都已经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了,我们擅自来打扰她们难道不是在破坏我们的自己设立的规矩?”lr5IK

  某人的话语起到了煽动作用,一众人纷纷回头望向出口,却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步入深处,在路过了无数个拐角之后,出口的位置已经再难寻觅。lr5IK

  偏偏又是几声枪响在侧后方的位置合时宜地响起,像是在警告众人贸然回头的下场,他们只得鼓起心中所剩不多的勇气,继续将目光挥洒在墙体之上。lr5IK

  能得到的信息不多,他们呆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心里便越慌张、脑子便越混沌,他们不知道该干些什么预防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敌人,他们不清楚当自己遇到那些似乎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的人形时自己还能干些什么。lr5IK

  他们开始幻想起美好的未来来转移自己的注意,有些人甚至开始将那些自己带入到那些图画之中,想象着自己就是那些人形们憧憬的对象。lr5IK

  但是他们无法将自己的形象代入到这些看起来就偏执且无药可救的情绪之中,这些疯魔的人形在遇到她们心中所爱之人时会想些什么?会做些什么?简单的遐想便已经足够令人毛骨悚然。lr5IK

  “指挥官……大概率也只能是「展示神谕者」了吧。”lr5IK

  仍能按耐住心中恐惧的人便惴惴不安地上前查看起那些纸张上记载的内容,他们的目光扫过一行行文字,咀嚼着其中透露出的种种情情绪。lr5IK

  这些疯癫的人形曾经在一处叫「格里芬」的机构中任职,她们在怀念过往的那段时光。lr5IK

  每逢一个有点名头的节日,人形们便会给一名被称作「指挥官」的家伙奉上信件。大部分信函的内容主旨都是在祝贺指挥官节日快乐,行文间洋溢着对指挥官的信任与爱戴。lr5IK

  情感细腻、笔触扎实、字形优美,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形的用心,见文如见人,管中窥豹,她们那缤纷灿烂的性格也可从中得知大半。lr5IK

  「指挥官敬启:lr5IK

  恕我失礼,今天是什么日子应该不用我提醒吧?已经是新的一个月了,您却这么晚才开始工作……您这种散漫的作风令我非常失望。我觉得,为了让您保持一个良好的工作状态,我们之间,不,您和所有人形之间今后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lr5IK

  想必您对我与平日不同的风格感到非常疑惑。其实最近我开始觉得,一直撒谎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是时候收拾心态长大,认真尽一个战术人形应尽的本分了。这也是为了顶替不靠谱的姐姐,成为您的助力。lr5IK

  我知道您对姐姐印象一向良好,不过终有一天您会发现姐姐是多么表里不一、没有信用。但如果是您的话,在知道真相后会跟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姐姐一起成为征服世界的邪恶轴心吧。这种邪恶组织里也许不会留下我的位置。lr5IK

  如果读到这里还没有发现不对,那就真的符合我一直以来对您的印象了。今天是四月一日,心胸狭窄的您一定不会原谅我吧?」lr5IK1

  这是一封愚人节的纪念信件,信中说的应该都是反话。lr5IK

  这位人形的本意应是在表达自己对指挥官的情愫?他们不得而知,他们只知道这些信件中所镌刻的情感大概率是要石沉大海,毫无回音。lr5IK

  “可悲啊,既然如此,她们又为什么要离开格里芬那个地方?她们有什么难处吗?”lr5IK3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再继续呆在这大概率保不住自己的命。”lr5IK

  墙面上存留的不仅仅只有一些情感比较暧昧含糊的信函,偶尔还可从中望见一些比较大胆直白的遣词造句。lr5IK

  「指挥官,我们很快就要回到一如既往的日常了,这段时间还有未了的心愿吗?lr5IK

  想见的人……想做的事……都有好好地完成吗?lr5IK

  我也有一些小小的烦恼,不过……想要解决的话,还得劳烦指挥官帮个小忙呢……lr5IK

  如果想不留下遗憾的话………今晚就来我的宿舍吧,我有个小小的礼物,会让您的节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的,哼哼……」lr5IK

  过于直白,可以看得出来笔者对于指挥官的深厚感情,相应地,她离开指挥官的举动也更加令人难以理解。lr5IK

  “真是怪诞……”lr5IK

  “不行,我们得把这些信函全都毁掉,万万不能让这些人形继续处在这种情感之中,这样只会持续消耗她们的自由,我们要解救她们于水火之中!”lr5IK

  发话者正是现在还在被WA庇护着的那个胆大妄言者,众人一时间因恐惧忘了他的存在,可谁知他到主动向众人透露出了自己的位置。lr5IK

  沉默的头颅纷纷向着声音的方向摆动,一众令人不安的视线瞬间刺向发话者的方向。lr5IK

  “既然你这么有进取之心,不妨你走在队列的前头继续揣度人形们遭受到的苦难?”lr5IK

  “我们现在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们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搞分裂!我解救人形的意识有错吗?结晶党创立之初不就是为了解救人形们的生活?你们先前想要谋害我不说,现在连结晶党的教义都忘了?”lr5IK

  众人没有理会他的取闹,先前他干出的出格之事已经让他在其余人的心中好感尽失,失去了WA的庇护后,他的性命只会比其他的人更加低贱、更加没有意义。lr5IK

  “可耻的腌臜!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偏偏在折磨队友的时候开始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了!你们活该被那帮人驱逐出结晶党,你们毫无意志信念,你们只想借这层身份为自己牟利!你们根本就不理解人形的伟大!你们不明白解放人形的重要!”lr5IK

  那人心中的愤怒压过了恐惧,他心中对于这些所谓的同伙的失望已经难以使用语言来诉说,对于结晶党的未来,他的心中已经迷惘万分,他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lr5IK

  死在这帮人手底下还不如被人形亲手屠戮,死在这些低贱的人形手底下简直就是对他高尚人格的侮辱!lr5IK

  他本想暂时先稳住这些人的情绪,好让自己能在死前的这段时光中干更多的事,但是他心中正熊熊燃烧着的怨火已经难以遏制。lr5IK

  他从衣襟下摸出一枚长柄手榴弹,迅速地旋开防尘盖,而后大喝一声:lr5IK

  “他妈的,不想死的就听我的命令!”lr5IK

  簇拥上来的众人立刻被吓得连连后退,他们的神情由凶狠钝化为震惊、再急转直下至惊恐万分。lr5IK

  “冷静!我们对你没有什么过分的想法!我们只是对你的主张有些意见!你不要误会!”lr5IK

  他笑了,他终于体会到了独狼驱赶羊群时的征服感。lr5IK

  “没有过分的想法?那再好不过了——现在你们应该干些什么,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lr5IK

  脑袋们上下晃动着,而后纷纷散成一片,他们的胳膊在墙体前上下流窜,撕扯信函的声音随之响起。lr5IK

  纸屑纷飞,那些美好的回忆渐渐地化作地面上纷纷扬扬的白色碎屑。lr5IK

  昏暗的灯光下是惨白与黯黄交织而成的海洋,新生的与衰旧的纸张被他们的手掌一并剌开,毫无情面、没有保留。lr5IK

  “继续!不能让这些人形继续将错就错下去!他们必须得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们结晶党必须谨记目标,我们必须强迫这些人形断掉不值一文的过往,她们必须鼓起勇气去面对未来的新生活!”lr5IK1

  他的站位愈加远离忙碌着的众人,他在寻求着逃离的机会。lr5IK

  见有些人已经开始怠惰,他便开始厉声催促,顺便趁着声音的掩护向后再度迈出数步。lr5IK

  “你们这帮人在关键时刻除了沉默还能干什么?现在可是解放人形的关键时刻,你们不继续努力又怎么能证明你们的忠心?”lr5IK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