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冬日的清晨遇到了正在卖怀表的男人的话，请把梳子递到他手里。lqnjV
如果你在冬日的清晨遇到了正在卖长发的女性的话，请把表链交给她。lqnjV
若是还嫌不够的话，就再给他们一份塞了黄油的面包吧。lqnjV1
最先看到的是地板上的月光。是高高矮矮的楼宇之间，隐藏在钢铁丛林里的空旷的月亮。lqnjV
整片天空一点星星和云都没有，影子被照得很薄。空气被打湿，连同时间一起被装进滴水的沙漏里，像是为了彻底铭记下此时此刻两人的决心一般，凝固成欧泊石一样的东西，隐约流溢着银与蓝色的浅光。lqnjV
积雪看着面前的少女，呼出白气。棕色与蓝色的双眼对视着，再次握紧了口袋里的“那东西”。lqnjV
“积雪，有事？”似乎刚刚忙完了少女打破了静谧，她此刻正穿着一件纯白色的T恤，看款式似乎是积雪留在这里的一件，青葱般的双腿毫无遮拦，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微微飘动。lqnjV
“嗯。姑且有些东西相送给你。以及……”他看着女孩，“可以和我成为恋人吗？”lqnjV
一个人不等对方回答的继续问着，另一个人则坦率的做出了回答。随后积雪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一件圆滚滚的东西，向前走两步，递到和纱手里。lqnjV
——那约莫是一颗，触感有些类似于皮革的，橙子模样的东西。和纱将其握在手中，大小正好适合用自己的手掌握住，重量比真正的橙子要稍微重上一些。周身上下找不到什么合在一起焊接之类的痕迹，看上去就是个浑然天成的奇怪橙子，听上去则隐约有一些齿轮转动的声音。lqnjV
“是发条橙子，但是也不止如此。”积雪点了点头,“用这个砸我看看。”lqnjV
女孩盯着积雪，用这玩意朝着他的头丢了过去。发条橙砸在积雪的头上，落在地上。齿轮转动的声音清晰了许多，随后传出了钢琴曲的声音。lqnjV
和纱看了看积雪，又看了看地上正在“演奏”着的橙子，随着旋律之中一些转调的处理而迟疑了片刻，朝他眨了眨眼睛：“我的演奏？”lqnjV
两人一人一句地如此对答着，积雪拾起发条橙，将它重新递到了和纱的手里。女孩再次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玩意仍旧自己仍旧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既搞不懂这东西为什么能储存她的演奏，在砸到积雪的时候播放出来；又搞不懂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但是，比前两个，最优先的疑问肯定是……“为什么是发条橙？”lqnjV
和纱的成绩全靠积雪给她补习，海外的民俗知识也了解的一般般。但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词应该不是什么好的含义才对。lqnjV
“距离现在最近制作者的答案是‘因为设计图纸上就是这么设计的’，稍微远一点的图纸设计的人的答案是‘因为我想要的就是那种不好的含义’。而最开始的我的本意大概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曾经就觉得自己和这个里面满是齿轮和发条的橙子一样。是个与其他人看上去还算相似但是实际上却又完全不同的讨厌的家伙吧。所以才会打算做这么一个东西出来，让和纱在我犯蠢的时候拿来砸我。”lqnjV1
女孩静静地听着，没有作出什么表示，只是站在月光之中看着他：“然后呢？”lqnjV
“然后的话，我姑且又想了想。虽然我可能真的是一个发条橙子，是一个乐器方面的白痴。但是，至少和纱的演奏我是记得住的。”lqnjV
“嗯，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如果准确一点，大概是能够自我反应、能够自我批判、能做出一个发条橙子送到和纱你手里的，还能够记住和纱演奏的发条橙子。”lqnjV
“既然已经能做到那么多事情了，就不能是个可以吃的橙子吗？”lqnjV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就算不是橘子，橙子也是有酸的可能性的哦。甚至还专门有一个种类就叫做酸橙来着。”lqnjV
“没关系。”女孩朝他走去，用手中的橙子砸在笨蛋身上。那个笨蛋没啥反应，倒是手中的橙子换了一种演奏的音乐，“我一直都有在吃甜的东西。所以……就算是偶尔吃一些很酸的东西，也没关系。”lqnjV
和纱这样说着，随即开始一下接着一下的用发条橙子砸着积雪的头。每砸一下都会蹲下去，稍微听上一会儿之后再把橙子捡起来。lqnjV
“我之前不是早就说过了只要是和纱的演奏我都喜欢？”lqnjV
“对啊，所以我才说是了解你听曲子的喜好嘛。”毕竟，我的演奏你是用眼睛在欣赏的呢。lqnjV
女孩话里话外地揶揄着积雪的“喜欢演奏”，戳了戳那颗橙子，然而不管是指戳还是摔打都不能让它产生反应。想要让它播放演奏，唯一的方法只有用发条橙子去砸在另一个发条橙子才行。lqnjV
于是她值得继续在自家笨蛋那种看大笨蛋一样的眼神下，砸他，听演奏录音，再砸他，再听演奏录音这么继续循环了几次。直到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这个直接让两条大白腿暴露在月光中还频发给积雪发福利的女孩子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了稍微松了一口气的表情。lqnjV
“大概弄清楚自己想确认的东西了？”大饱眼福的靶子站在一边如此问道，还顺便做好了再挨上几下的准备。lqnjV
“差不多吧。”和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抄门口走去。但是走到一半又去而复返，把手伸到积雪面前。lqnjV
还以为女孩打算开始测试远距离投掷效果了的积雪点了点头，从靶子状态退出来，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女孩穿上。lqnjV
女孩与发条橙子在前，会走的发条橙子在后。一人两橙子相继来到琴房里面。lqnjV
原本积雪还在想这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刀斧手，藤甲兵，水果忍者，GUNDAM或者冬马曜子之类的埋伏。但是映入眼帘除了一个已经吃光了被放在地上的餐盒之外，和他平时见到的琴房别无二致。lqnjV
然后女孩来到了钢琴面前。坐下演奏起了一手他从未听过的曲子。lqnjV
那是首旋律轻快激烈之于却又莫名带上了些许沉重感的曲子，切分音配合曲调给人以一种高昂紧张的感觉，就仿佛是某种跨越了荆棘之后才能得到的幸福一样的，宣告着幸福的来之不易。lqnjV1
虽然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还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已经是个能够记住和纱的演奏的橙子了。平时也会摆出一副自己虽然不能欣赏和纱的演奏，但是却能够欣赏演奏中的和纱这样的话。可是莫名其妙的，他却感觉自己这一次听懂了和纱演奏的这首曲子的内容。lqnjV
不想离开你，不想放开你，我不会轻言放弃，就算这刺痛了你的心。也要『让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lqnjV
明明只是演奏，只是曲子而已，他却意外地能够理解，就仿佛女孩并不在是在演奏，还亲自填词并且演唱了一样。而和纱也像是默认了他一定能听懂这首曲子那样的，在演奏完毕之后，没有去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有些怀念的，沉稳地开口叙述道。lqnjV
“这是那家伙……曜子……妈妈她演奏次数最多的一首曲子，我姑且做了一下改编。虽然因为这个原因，我一次都没练习过它。但是或许，我其实也是挺喜欢这个旋律的吧。”lqnjV
“那……为什么会突然打算送我这首曲子呢？”积雪闭上双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毕竟是我哦，如果我一如既往的笨蛋，只是能记住曲子的名字和旋律，但是完全领会不到其中感情该怎么办，那不就真的变成对牛弹琴了？”lqnjV
“不知道。我从那时候开始知道现在，都从来没想过你有可能听不懂这首曲子的可能性。”和纱同样闭上了眼睛，靠在靠背上如此说着，“至于为什么会突然打算送你这首曲子，这或许是因为我也快要忍耐不住了吧。”lqnjV
“事到如今你觉得区区成为恋人的告白能糊弄的了我吗？”lqnjV
积雪睁开眼睛，发现女孩正在看着他。像是忠犬又像是什么野生大型犬科动物一样的朝他这边走过来，并且瞄准他睁眼的瞬间，朝他扑了过来。居高临下，露出了甜食者与肉食者的神情。lqnjV
他抓住了女孩的双手，不知为何，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两个不同于系统的选项的样子。lqnjV
『2.把脸背过去』lqnjV1
积雪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错觉出现，只是在扶住和纱防止她摔伤了之后，莫名其妙地向和纱问起了一个与现在毫无关系的问题。lqnjV
“和纱。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颗毒药，它能够让你立刻死去，也能够让你在死之前因为错觉而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种幻觉的话，你觉得那颗毒药应该是什么味道的？”lqnjV
积雪躺倒在地上，不管是背后地板的冰凉还是女孩温暖的手都感觉的一清二楚，“这首曲子的名字是什么？”lqnjV
“妈妈经常演奏的时候，称呼这首句子为Die andere Seite des Glücks（幸福的另一侧），英文名字似乎是cloture。但是，我更想叫它……”lqnjV
“Closing。”lqnjV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