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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目光

  “她就是远坂雨柔(Tohsaka Amayawa),扎拉诺尔今年的第一名?”lqSr0

  在七角大楼的顶层,一间门上挂着「部长」字样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前的哥特少女幽幽望着楼下少女远去的背影。lqSr0

  她身上穿着红黒相间的洋装,加上娇小的身材和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倒更像个精致的人偶。lqSr0

  “是的。”lqSr0

  在哥特少女的背后,另一个身材高挑的紫发御姐虽然恭敬,但语气却颇为冷淡地回答。lqSr0

  这御姐有着紫黒色的飘逸过肩长发,巨大的蝴蝶结发带缠在脑后,宛如水晶般的紫眸闪烁着能摄人心魄的光芒。lqSr0

  虽然比哥特少女高出将近一个头,但从二人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出来,她的地位和职务反倒比对方低。lqSr0

  夜刀神天香——精灵合众国的国防部长、七角大楼实际上的掌权者。lqSr0

  在这个国家里地位能比她更高的人显然有且只能有一位——那就是总统府的现任房客——时崎狂三了。lqSr0

  “她的灵装契合度是多少?”lqSr0

  时崎狂三透过落地窗看着楼下的远坂雨柔坐进樱花色的敞篷跑车。lqSr0

  “12%。”lqSr0

  身后的夜刀神天香回答说。lqSr0

  “这么低的么……”lqSr0

  然而时崎狂三的语气里听不出波澜。lqSr0

  “体检结论是她无法进入KAL(※1)和KSW(※2),所以就没有征召她入伍。”lqSr0

  夜刀神天香说的是SWII期间的事情。由于通不过契合度测试,所以那时还在读高中的远坂雨柔自然也没可能收到入伍通知书。lqSr0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位二等公民也是狠人,居然直接把扎拉诺尔学院填在入学志愿里。lqSr0

  (当时的扎拉诺尔学院还从未有过招收人类种学生的先例,所以远坂雨柔此举大概和一个男生在升学志愿里填了春蕾班一样炸裂)lqSr0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远坂雨柔肯定是进不了扎拉诺尔学院的。但时崎狂三(出于某些讳莫如深的原因)想看看这个人类想干啥,于是让夜刀神天香联系了芙蕾雅小姐,破例允许她入学——好在远坂雨柔成绩优异,即使录取也不显突兀。lqSr0

  尽管如此,一个人类种被合众国最苛刻的军校录取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还是引发了相当大的舆论风潮,很多人都认为这背后有可疑的交易存在。媒体们不断质询政府、学院和远坂雨柔本人,还抛出许多被听床师透露出来的“内部消息”,大有一副看出殡的不嫌殡大的架势。lqSr0

  后来舆论发酵得实在不像样,扎拉诺尔学院只能出来发声明,表示整个录取过程完全公正透明合规,不存在什么暗箱操作,欢迎社会各界的监督云云。lqSr0

  透过人类种被录取就能掀起一场舆论风潮的事情,大家就能了解到精灵合众国的种族隔离政策有多么根深蒂固。但也是因为如此,时崎狂三的动机才耐人寻味。外界不知道合众国政府为何要动用行政手段,甚至也不清楚这背后还有没有其他势力。lqSr0

  虽然幕后真正的原因不得而知,但这一系列发展确实让七角大楼对远坂雨柔开了一条缝儿。这对野心勃勃的她来说已经是个很不错的起点了。lqSr0

  “你打算让她去哪个部门?”lqSr0

  “作训署。”lqSr0

  时崎狂三随便点了点头,没再接着问下去。lqSr0

  这位总统小姐和夜刀神天香的关系有些微妙,所以平时也基本不来七角大楼;今天也是因为找了个「想看看远坂雨柔是个什么样的人」的借口才敢造访。lqSr0

  也许是感受到了时崎狂三的目光,楼下的远坂雨柔转过身来。但七角大楼的外立面是深色的低透光率玻璃幕墙,站在室外的她自然一无所获。lqSr0

  “她的履历呢?”lqSr0

  等到远坂雨柔发动汽车离开后,时崎狂三才转过身问。lqSr0

  “在这里。”lqSr0

  夜刀神天香准确地将贴有照片的履历表从一摞儿文件里抽出来,用食指和中指摁着滑到时崎狂三面前。lqSr0

  “Zafkiel(刻刻帝)!”lqSr0

  时崎狂三立刻展开了灵装,完全不顾及这是夜刀神天香的办公室,随时都有进来报告的职员和下属这一可能。lqSr0

  啊对,高贵的精灵族做事,还需要考虑后果的么。lqSr0

  巨大的时钟展开,显出飞速旋转的指针。lqSr0

  “你要干啥?”lqSr0

  夜刀神天香还没反应过来。lqSr0

  “Yud(十之弹)!”lqSr0

  “砰!”lqSr0

  时崎狂三将远坂雨柔的履历举到自己耳边,尔后扣下扳机。lqSr0

  ……lqSr0

  ……lqSr0

  ……lqSr0

  离开七角大楼的时候,远坂雨柔总感觉背后有目光在注视自己。lqSr0

  然而她回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目光的来源——休息日的院子里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儿都无。lqSr0

  索敌失败的远坂雨柔倒也不纠结,她很快便开车离开,顺便盘算起下午干什么。lqSr0

  她本以为自己要整完入职手续至少得俩小时,毕竟政府机构的办事效率一直都很感人。可是这次还不到30分钟就已经通关了,整个下午都变成空闲状态,让自己不知如何是好。lqSr0

  思来想去,业余爱好极度匮乏的远坂同学决定先找间咖啡厅坐坐。lqSr0

  一个小时后,远坂雨柔到了“阿波罗”。lqSr0

  “阿波罗”是位于埃尔哈特区附近的一间咖啡厅,远坂雨柔偶尔会到这里来喝杯蓝山。lqSr0

  为了迎合周围的顾客,”阿波罗”在内部装修上下了很大的功夫,饮品和小食的口味也做得让人无从挑剔。但远坂雨柔来这里主要是因为它绝佳的位置——在天气晴好的时候,从“阿波罗”的窗户里可以隐约看到25公里外的卡巴拉生命树。lqSr0

  卡巴拉生命树是一棵古老的参天巨树,坐落在首都春城市西南方的“众神花园”内,依偎着雄伟壮丽的夏延山脚。它的高度达到了令人咋舌的442公尺,树冠的展幅也超过了300公尺。至于树龄则可上溯至约11万年前的更新世晚期,是地球上尺度最大(但非最高)的单株树木之一。lqSr0

  只要大气透明系数高于0.92,即使是站在75公里之外的人,也能以肉眼看到卡巴拉生命树高大的树冠——这意味着站在春城市内的任何一条大道上远眺,都能看得见它那巨大的树干和沉稳的枝条。lqSr0

  卡巴拉生命树是精灵合众国的国家象征,在该国的国旗、国徽、政府公文和各种证件的抬头都随处可见。毫不夸张地说,它在精灵合众国俨然就是类似神明一般的存在。lqSr0

  而谈及它被如此敬畏和崇拜的原因,还要回到精灵的本质上来。lqSr0

  精灵种(Elemental)是一个只存在于亚美利加大陆上的特殊种族,他们不仅拥有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更有着极长的寿命和出众的美貌。lqSr0

  不需要外力的介入,他们就能驱动“Kaest”(※3)实现很多其他种族不能做到的事情,譬如飞行、张设结界和意念幻化物体等。如果是实力强大的高阶精灵,甚至可以独自与一整支军队战斗而不落下风。lqSr0

  而精灵们又坚定不移地认为,这种力量是卡巴拉生命树赐予他们的。如果有一天它倒下了,自己就会失去赐福。lqSr0

  为了保护对整个种族至关重要的卡巴拉生命树,合众国政府将其方圆12公里的地带划为“圣域”和禁飞区,并在周围布设了强大的灵力结界,只有精灵和准精灵才可在不携带任何随身物品的情况下进入朝圣。至于最靠近树干的核心区域,则只有等级VIII及以上的高阶精灵才能靠近。lqSr0

  连精灵种自身都受到严格限制,被视为“外来户”的人类和其他种族当然就更没资格进入了——毕竟精灵合众国最精锐的卫戍部队就驻扎在卡巴拉生命树的周围,即使只是不怀恶意的靠近都会被强行驱离。lqSr0

  在如铁桶般严密和无死角的保卫下,卡巴拉生命树自然是万无一失,连蚊子都飞不进去。lqSr0

  远坂雨柔曾经也想过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这株被精灵族奉为神圣象征的参天巨树,但她在结界之外就被卫兵拦了下来。即使有扎拉诺尔学生身份背书,这位二等公民还是免不了被灵装步兵们驱离。lqSr0

  从那之后远坂雨柔再也没试过靠近结界。lqSr0

  种族歧视。lqSr0

  这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lqSr0

  远坂雨柔虽然不满,可她没办法改变现状,只能恨自己没有精灵血统。lqSr0

  哪怕只是准精灵也好啊,至少不会在街上被警察无故盘问,也不会遭到就业歧视和区别执法。人类和其他种族都会羡慕她们的身份,羡慕她们拥有的特权,羡慕她们的福利待遇。lqSr0

  正想着呢,悦耳的门铃声突然响起,门扉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青春靓丽的倩影闯入这方安静的小天地。lqSr0

  ……lqSr0

  ……lqSr0

  ……lqSr0

  ※1、KAL(精灵本土语:Kaesturäl Aumtiës ta Lignānttaes)是“灵装突击部队”的缩写lqSr0

  ※2、KSW(精灵本土语:Kiotturälly Saekuö Wizattaes)是“机械化航空步兵”的缩写lqSr0

  ※3、直译为“力量”,在精灵族以外的通行译法为“灵力”。lqSr0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