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然缓步走进了八卦阵的坤位，那个本应在牢笼里沉睡的少女不知在何时已经苏醒了过来，静静地看着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孟依然。3tzdU
孟依然却在看见凌妙菡的脸以后，微微失神，原因无他——面前这个少女左边的头发竟然诡异的变成了白色，而右边的头发依旧保持着漆黑，看上去奇特无比。3tzdU
与冷清寒那种耀眼的银白色不同，凌妙菡的半边白发透露出一种渗人的惨白色，甚至细细看去还会发现发梢的根部干枯分叉，宛如失去了一切生命力一般。3tzdU
而凌妙菡白发的那半张脸也出现了变化，那只黑色的眼睛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紫光，似乎还有一层紫意在眼眶处环绕，孟依然在于她对视的时候竟然产生了几分心悸。3tzdU
孟依然在短暂的惊讶以后便平复了下来，语气释然，仿佛早就对凌妙菡的变化有所预料。3tzdU
“凌妙菡”闻言，小脑袋微微歪了歪，一黑一紫的两只眼睛里传达出了疑惑的情绪，然后用自己清脆的声音问道：3tzdU
孟依然微微一挑眉，产生了几分意外：“记忆恢复还不完全吗？”3tzdU
“凌妙菡”皱了皱眉头，有些迷茫地将自己的手抬到了眼前，神情有些恍惚：3tzdU
“你是谁……不对……我是谁？我应该已经死了……不，哥哥把我救了……这里是……”3tzdU
忽然间，“凌妙菡”有些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小脸上有几分狰狞之色，坐在那里不停低声自语道。3tzdU
站在牢笼之外观察着她的孟依然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一个闪身以后便出现在了牢笼内部，一指点在了“凌妙菡”的额头上。3tzdU
“凌妙菡”整个人身体忽然一颤，全身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松垮了下来，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紫色的眼睛神光流转，而黑色的那只眼睛则变得迷茫无神，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变得完全不一样了。3tzdU
一股淡淡的威严气息在这个看似半寐的少女身上苏醒，就连孟依然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凝重之色。3tzdU
孟依然点头应允：“看来您已经真正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复苏了。”3tzdU
【不，吾之记忆尚且残缺的，只能想起来一些片段，离复苏还差得远……那么汝面见吾，欲行何事？】3tzdU
孟依然双手抱胸，淡淡地说道：“我想向您问一个问题，希望您那残缺的记忆里，有我想要的答案。”3tzdU
“您当年跟我家夫君打成那样，双双同归……那您还记得，最后那把玄天剑的下落吗？”3tzdU
“凌妙菡”，或者说【混沌主宰】的残留意识却并没有回答孟依然这个问题，继续向下问道：3tzdU
孟依然忽然冷冷一笑，冰冷森然的杀机在这狭小的牢笼里缓缓升起。3tzdU
原本应当侍神的圣女在这一刻冷冷地说出了弑神的话语，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杀机。3tzdU
【为何？吾应当是尔等一族供奉的神明，汝既为圣女，缘何以下犯上？】3tzdU
“凌妙菡”听后，那张小脸上并没有出现疑惑与惊讶，也没有被周身森然的杀机影响分毫，只是淡淡地道。3tzdU
确实是神明的气度，绝不会因为蝼蚁的冒犯而随意动怒。3tzdU
“正因为我是圣女，在族内坐着头一把交椅，手握大权，又怎么会愿意让顶头出现一个不知所谓的神明呢？此乃其一。”3tzdU
“其二嘛……”原本脸上还带着几分冷笑的孟依然在这一刻变得彻底冰冷了下来，脑海里回想起了当时族内那几个下属狂热无比的脸庞，双手渐渐地攥紧了拳头：3tzdU
“其二就是，我并不觉得让一个神明来引导我们圣族是一件好事……我们不需要你，我们能做自己的神明！”3tzdU
“凌妙菡”听了孟依然这“大不敬”的话语，冰冷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动摇，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3tzdU
“还真有。”孟依然的嘴角忽然再次露出了一抹笑容：“我作为玄天剑主的遗孀，来报杀夫大仇，是不是很合理？”3tzdU
之前两个理由都无比沉稳的“凌妙菡”终于破功，猛然看向了孟依然，紫色的眼瞳中似乎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3tzdU
“我回答了您这么多个问题了，所以说主宰冕下，您能回答我，玄天剑最后到底去哪里了吗？”3tzdU
许久未登场的赵青青此时并不在自己六扇门的办公室里，而是站在玄天城的城门楼上，面色凝重地眺望着远方。3tzdU
一个巨大而诡异的漩涡在那方天际出现，规模遮天蔽日，看上去足以吞噬一切，就连光线照射上去都仿佛被漩涡扭曲了一般，折射出奇怪的光彩。3tzdU
这个漩涡已经出现了小半个时辰了，巡城的捕快发现它的时候规模还远远不及现在，但在赵青青风急火燎地赶到城门处查看的时候，它已经变得极其显眼，甚至还在不断地膨胀。3tzdU
在经历了半个时辰的壮大以后，这个漩涡看上去已经如同日月一般巨大，玄天城内的居民只要不是瞎子，一抬眼就能看到这般异象。3tzdU
还好赵青青早有准备，在引发骚乱之前就组织了六扇门的下属，控制着群众全部居家，禁止外出与相互交谈，与此同时，撤离避难的行动也已经在行程上了。3tzdU
赵青青看着天边那个巨大的漩涡，心里升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但她很快地摇了摇头，将这预感强行压制了下去。3tzdU
早在看到凌霜给她传的信的时候她就已经预见了这一天迟早会到来……3tz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