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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命运多舛之途

  拂晓将至,天边开始透露出淡金色微光。夜色褪去显露出“俄里罗森”号伤痕累累的车体。机车和车厢朝向“圣贝斯托瓦”号的一侧遍布斑驳的弹痕,有些是被穿甲弹穿透造成的破损,有些是被炮弹爆炸溅起的土石砸中留下的凹坑。X6PU3

  失去动力的“俄里罗森”号像一座废弃的发条工厂,静卧在铁道上,斑驳躯体被朝阳的光辉覆盖,在地面投射出嶙峋怪状的影子。而它的敌人虽然也因为太阳的升起暴露了位置,却已经在做给予其最致命一击的准备了。X6PU3

  瞭望舱室的观测结果令人倒吸一口凉气。“圣贝斯托瓦”号在瞭望舱室视野内清晰可见,距离近得甚至能看到对方车顶上站立的士兵。这个近在咫尺的敌人同时也向瞭望舱室展露出了它的全貌:X6PU3

  相较于作为运输列的“俄里罗森”号,“圣贝斯托瓦”号的车厢数量相对更少,但几乎每一节车厢都装载着武器,中间的某节车厢从中间分离展开后,显露出坐落在旋转基座上的远程重型炮。X6PU3

  “圣贝斯托瓦”后部车厢所搭载的火炮,绝大多数都和“俄里罗森”号的主炮口径相当,它们之中大多数炮口都指向着“俄里罗森”号。炮口周围深重的熏黑色某种意义上是它身经百战的证明。X6PU3

  “圣贝斯托瓦”号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下来。或许它清楚对手已经无力反击,或许它也出现了什么故障,太阳的升起没有让它立刻发动攻击。X6PU3

  “俄里罗森”号在深夜中唯一一次命中十分幸运的击毁了“圣贝斯托瓦”号的瞭望塔,致使后者在后半夜的攻击频率和准确率大大下降。X6PU3

  然而,“俄里罗森”号已不能再祈求黑夜的庇护。除非它能迅速恢复动力,拼死一搏逃离这片区域,否则只能等待着被摧毁的命运。清晨天边出现的阳光无声的见证了这一切,等待着在白天率先打响第一枪的一方。X6PU3

  “这里是瞭望舱室!紧急情况!紧急情况!已清楚观测到敌人,是蒙塔施特的重型战斗列!其主炮正在向我们的方向校准!请求列车立即启动!”X6PU3

  控制舱室十万火急的报告从驾驶舱室附近的传声总线处传出。然而回复他们的只有阿德里安的声音。X6PU3

  “这里是驾驶舱室。列车装载的高能动力核心在行驶途中突然失去连接,原因不明。已在联系燃料舱室,寻求使用燃料启动列车。”X6PU3

  被众人制服的那一刻,克劳蒂亚一直在心里埋怨着沃纳。X6PU3

  这家伙自从上了车就消失不见了,眼看着行动功败垂成,他依旧不知所踪。或许他也和伯纳杜一样早就被敌人干掉了?天啊,这到底是一趟什么列车啊。这真的是运送伤员的列车吗?X6PU31

  从那个列车长口中,克劳蒂亚得到了第一行动小组已经被消灭的信息。此时她已经不再指望第二行动小组能来救她了,那些人极有可能察觉到了列车上的不利局面,早早回去报告行动失败去了。她只能恨恨地咬着牙,在心里反复问候这帮队友的家人,眼眶里渗出不甘的泪水。X6PU3

  车窗外,远程重炮启动的巨大机械噪声甚至传到了“俄里罗森”号附近。“圣贝斯托瓦”号正有条不紊的准备它的最终一击。克劳蒂亚在被压制住的时候也听到了这一声音,这对于困在原地的“俄里罗森”号的乘员来说,无异相当于末日的审判。然而他们丝毫没有察觉。X6PU3

  一想到自己即将因为失手而要给“俄里罗森”号陪葬,克劳蒂亚心中的不甘和委屈就无以复加。X6PU3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俄里罗森”号的列车兵们在骚乱平息后的开始回到各自岗位。燃料舱室重新启动,准备将剩余不多的储煤用于最后一段路程。X6PU3

  火炮舱室抢在“圣贝斯托瓦”号发动攻击前率先开炮,但只在对方厚重的装甲上留下了并不显眼的伤痕。瞭望舱室惴惴不安地看着眼前的敌人,越来越多的列车兵在旋转基座附近跑动,对方发动攻击的准备已经很明显了。X6PU3

  “等等,那是什么......?”X6PU3

  在初升的阳光下,瞭望舱室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正在迅速由远及近向“俄里罗森”号驶来的第三列列车。对方的速度媲美“俄里罗森”号的最高速度,车身装载着同“俄里罗森”号浅灰色装甲明显不同的金黑色重装甲,以及十分显眼的、东方城塞样式的高大车首。宽厚坚固的车体迅速占据了“俄里罗森”号瞭望舱室的视野。X6PU3

  第三列列车以相当快的速度行驶到“俄里罗森”号前面,拦在后者和不远处的“圣贝斯托瓦”号中间。“俄里罗森”号的瞭望舱室惊恐地注视着陌生的第三者,如果它也是来消灭“俄里罗森”号的,那整车人可就真的是插翅难飞了。X6PU3

  陌生列车在“俄里罗森”号面前缓慢停驻,刚好遇到“圣贝斯托瓦”号的远程重炮迸发出剧烈的炮声。在并不算远的距离上,陌生列车被“圣贝斯托瓦”号的主炮准确无误地命中——或者说,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是它主动替“俄里罗森”号挡下了这致命的一炮。X6PU3

  硝烟散去,意料之中的爆炸和倾覆却没有出现。陌生列车依旧安然自若地横卧在铁轨上,看不出受一丝一毫的影响,也没有发现被击中的车厢出现任何过于严重的破损。X6PU3

  “俄里罗森”号内的所有人同时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起因是有人察觉到车窗外的阳光忽然消失,而后才发现有一辆远比“俄里罗森”号高大的装甲列车挡在了前面。X6PU3

  透过车窗,有乘员认出了陌生列车车体上标识着的一行方块字——那是东方的象形文字,在大陆西部各国人看来更像是某种复杂的图画。有熟悉东方文字的乘员读出了那行醒目的字:X6PU3

  「州饶战阵机车 总武库型甲等叁〇玖列 锏金号」X6PU31

  ......X6PU3

  直到自己被车厢内迅速弥漫的淡蓝色雾气吞没的前一刻,克劳蒂亚仍然相信行动已经失败。按照派遣这次行动的那位脾气喜怒无常的大布纵者的行事风格,行动首领估计要步杰里宾·胡瑟的后尘了。X6PU3

  不过,大布纵者如何处置肯定是与自己无关了。自己现在失去了魔术回路启动器,腿上还中了两枪,连正常站着都做不到,作为俘虏,自己接下来怕不是要遭受一系列的囚禁和凌 辱了。X6PU3

  当然, 他们可能并不屑于羞辱自己,而是像对待伯纳杜一样直接结果了自己的性命,然后抛到车外的荒野中无人问津。X6PU3

  就当克劳蒂亚认清了自己的结局,无言低下头时,从“俄里罗森”号车顶圆形舱门内迅速喷射出模糊能见度的诡异烟雾。烟雾立刻布满了整座车厢,让车厢内又一次陷入一片混乱。X6PU3

  与此同时,外面震耳欲聋的炮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圣贝斯托瓦”号又一次向目标发动了全力攻击。X6PU3

  “史密斯!确认车体是否受损!......”X6PU3

  “没有受伤,长官。停在我们前面的列车刚好替我们抵挡住了这次攻击!......但目前尚不能判断对方的立场。......”X6PU3

  “是谁释放出的烟雾?......布福德?高能动力核心还在你那儿吗?布福德?!”X6PU3

  “长官......是另一支索维利蒙会的行动小队......他们有人从车顶破损的舱门外突然冲进来了!”X6PU3

  迷雾中,克劳蒂亚只听到有外来者粗暴闯入的声音。他们没有开枪,也没有理睬乱作一团的“俄里罗森”号乘员,而是继续释放出烟雾,借助着车厢内的混乱迅速开始行动。一个戴着愤怒脸的面具人直接冲向克劳蒂亚的方向,抱起了她,从车厢顶端迅速冲了出去。X6PU31

  只有罗塞先反应了过来,立即向车厢顶部冲去。抱起克劳蒂亚的面具人想要尽量显示出自己的从容不迫,但还是免不了被慌张急迫的心理所拖累,以至于撤离的动作异常急躁,被罗塞抓住了机会。罗塞在他即将要启动飞行械逃离前开始向他射击,一发爆破铳弹精准击中了他飞行械一边的推进器,炽热的蒸汽流肆无忌惮地喷射出来,让刚有升空迹象的敌人又摔落下来。X6PU3

  不能给这个家伙反应的机会,否则他就要夺回那装满蒸汽的箱子了。箱子自然还提在敌人手中,在他再次打算升空时,罗塞对着他的手就是一枪。这种小型铳弹不会产生很剧烈的爆炸,但它也足以将对方震出数米远。X6PU3

  此时,陌生列车的对空射击将乘着飞行械一同而来的敌人阻拦在半空。铳弹爆炸让箱子脱离了敌人的手,等他再想要夺回时,罗塞的脚已经踩在了它上面。X6PU3

  要是被击毁飞行械就彻底完了。面具人眼见同来的其他面具人纷纷被击落,反应过来的列车组又从面前少女背后向自己冲来,摆出打算继续抢夺的姿势,虚晃一枪,歪歪斜斜地打算升空逃走,却不料再次被铳弹击中了飞行械,失去了平衡,跌落到铁道旁深不见底的草丛山崖之中。X6PU3

  ......X6PU3

  烟雾弥漫中,史密斯从瞭望舱室内追跑到“俄里罗森”号宽阔的机车顶部,看见了正在飞离列车的那些施放烟雾的面具人。X6PU3

  最后一个面具人没能躲过了陌生列车向他们射击的重机枪,像被猎枪击中的飞鸟般掉落在地。车厢内的烟雾弥漫到瞭望舱室,但在那些面具人被击退后便逐渐淡去了。X6PU3

  从刚才陌生列车向闯入“俄里罗森”号的飞行面具人射击上,罗塞猜测陌生列车大概和“俄里罗森”号持相似的立场,很有可能是同属苍梧同盟的盟友。突然间,面前吹起的急速气流狂乱地吹动着她的头发,也打乱了她的猜测。X6PU32

  站在机车顶部的少女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向脸部吹来的气流,耳边传来呼啸而去的尖锐长啸。X6PU3

  风浪平息过后,渐渐睁开眼的罗塞目睹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锏金”号的数节车厢在威武的轰鸣声中依次展开,一节接着一节显露出前部车厢炮台中令人畏惧的巨型列车炮,以及后部车厢抬升而起的、密如林海的重型飞弹。X6PU3

  随着机车内部的一声令下,“锏金”号立刻开始向不远处的“圣贝斯托瓦”号猛烈倾泻火力。“锏金”号的炮声听上去与“圣贝斯托瓦”号有很大区别。而“圣贝斯托瓦”号的火炮除了只在炮战开始时勉强响过几下外,其余大部分时间内,即使用手堵住了耳朵,罗塞耳畔呼啸的便只剩下“锏金”号的重炮雷鸣般连续不断的轰击声,以及不远处“圣贝斯托瓦"号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呼救声和烈火焚烧的声音。X6PU3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