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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Intermezzo/间奏

  死灵术,是一门研究死亡与复生的学问。死灵法师,在最初,是一群追求着死亡真意的虔诚信者。他们将死亡看作进入新世界的门扉,但又苦于自己作为生命,对死亡的本能恐惧。为了斩断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开始研究死亡。42O2a

  为了研究死亡,首先需要“习惯死亡”。他们的面孔屡屡出现在各大城市的殡仪馆,为的是尽可能接触那些离去不久的“新鲜”死亡。在长期与死亡同行,对死亡失去恐惧后,他们开始学习操纵尸体。无人去追问他们是否还记得初心,但动物、昆虫、人类,乃至幻想生物都成为了他们的研究对象。为了钻研死亡,死灵法师们无所不用其极。42O2a

  随着死灵法师的成员越来越多,各大教会开始公开排斥死灵法师,并使用权威勒令各大学府禁止开设相关课程。另外,教会还派出专门的“异端审问官”,旨在清除他们势力范围下的所有死灵法师。这一历史事件在当时被称为“圣火肃清”,几乎根绝了大陆上的所有学习死灵术的正规渠道。42O2a

  时下被尊称为最强的死灵法师《冥王》也遭受迫害。无奈之下,他带领他的学徒们流亡至大陆西方的岛屿群,建立了后来的亡灵国顿巴拉。时至今日,仍然会有教皇国的高层时不时组织肃清十字军,意图彻底清除地图上的这块刺眼的污垢。42O2a

  圣火肃清发生在约莫一百年前。如今的亡灵国顿巴拉,已经发展成为了一座有模有样的城市。尽管为了研究死灵术,顿巴拉的中心地带长年被一股阴气笼罩,十分渗人,但在亡灵国外围的奈科罗多港,依然有不少商贩和内陆而来的商人进行着物品交易。42O2a

  虽然高阶的死灵法师们能靠着将阴气转化为自身的能量来避免进食的需求,但能力不足的学徒们是无法摆脱身为人类的桎梏的。即使他们努力修习着死灵法术,三大需求依然是他们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难题。为此,冥王通过出租顿巴拉附近海域的资源开采权,和大陆西方的几个国家签订了合约,允许他们的商贩前往奈科罗多港与顿巴拉的商人进行交易。42O2a

  这样的合约大约持续了二十年至今,虽然两方曾不可避免的发生过几次小矛盾,但终归都以各退一步收场。现在的奈科罗多港市场车水马龙,繁荣的景象令人难以想象就在不远的西方,存在着那个恐怖的亡灵国顿巴拉。42O2a

  商业方面的繁盛也让一些原本在亡灵国内无权无势的人们的地位得到了提升。虽然冥王尊为实力最强的死灵法师,但亡灵国百年走来,总是会和一部分国民结下梁子。当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获得地位之后,亡灵国内的反冥王势力便颇具雏形了。42O2a

  反冥王势力虽然做梦都希望冥王在下一秒就失势败走,但组织毕竟成立不就,凡事都需要徐徐图之。为此,他们将视线投向了一名被称为“死亡之主”的高阶死灵法师。据调查,这位高阶死灵法师很有天赋但心性急躁,在他的少年时代,曾经因为没有收到冥王的器重而怀恨在心。42O2a

  很快,他们便派人和死亡之主进行接触。在经过数次交流后,死亡之主在要求反冥王势力满足他的大量条件的情况下,勉强同意帮助他们推翻冥王之位。毕竟虽然他对冥王怀恨在心,但冥王对他毕竟还是有些栽培之恩,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突然让他干掉冥王,他可不能轻易就接受……得加钱。42O2a

  正好,反冥王势力中的大半是凭借奈科罗多港的繁荣而发家的商人,资金或是人力资源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死亡之主让他们建造了一个隐蔽的招魂台,并且嘱咐至少在两年内不能被冥王发现。为此,大商人们想破了脑袋,终于找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岛。这座小岛在大雾天会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令人难以发现;并且小岛在海平面下的体积不小,有足够的空间建造招魂台。42O2a

  商人们花费了半年时间,终于将这个隐蔽的招魂台建造完毕。自那之后,原本在顿巴拉中央学院任教的死亡之主申请了长期休假,日常事务也聘请了两位长期助理待办。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小岛地下的招魂室里,仔细地观测着冥界与世界夹缝中灵魂的动向。为了战胜冥王,他必须召唤出足够强大的复生战士。他在法术研习层面上略逊冥王的这一筹,只能通过提高召唤物的质量来弥补。42O2a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历了长期的实时观测,在一个接近满月的夜晚,他观测到世界的夹缝处出现了两个颇有质量的灵魂。作为小岛招魂台的首次招魂试验,他先对这两个灵魂使用了束魂网,以便将两个灵魂的形态进行固定和标记,就像把揉好的面团放入温暖、湿润的环境中发酵(醒面)一样。42O2a

  接着,死亡之主在下一个月圆之夜执行了降灵仪式。通过先前对这两个灵魂的观测,他得知这两个的灵魂生前的模样。他让坚决追随自己的两位学徒制造了一男一女两具拟似人体,用来提升此次降灵的成功率。男性的拟似人体以中年男性为参照,女性拟似人体的参照对象则更年幼些。42O2a

  一年中的每个月圆之夜都是最适合降灵仪式的夜晚。这次的降灵仪式非常顺利,死亡之主召唤来的两个复生战士虽然说不上特别强大,但依旧拥有着媲美中阶战士的战斗能力。等待他们习惯这具身体后,或许还能接触到高阶战士的及格线。42O2a

  “今夜,是月圆之夜。不仅如此,本座还观测到那凶星高悬,且有五连冥闪之兆。”42O2a2

  五位少女们抵达边境堡垒的前夜,死亡之主也一如既往在小岛地下的招魂台观测灵魂的流向。他在进入招魂台前,曾使用不久前商人们送来的愿望装置观察了当晚的星象。这个夜晚,他看到天空中的凶星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周围甚至还有五颗星星不详地闪耀着红光。42O2a

  要是其他的星象学家,怕不是都为这凶兆给吓得昏死过去了吧。但他身为死亡之主,看到如此景象,不忧反喜。是啊,哪里会有比今夜更合适招魂的日子了呢?能遇到这种百年难遇的大灾星,简直是他这几十年修来的福分!42O2a

  “本座在半年前就开始观测,有五个异常强大的灵魂在那时来到了世界的夹缝。为了将这五个——五个!灵魂尽可能保持完美的状态被降灵,本座可谓是费尽了心思……”42O2a

  “您一定会成功的,老师!”42O2a

  微笑着点点头回应学徒们的奉承,死亡之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42O2a

  “冥王……你的时代,我来终结。”42O2a

  “凶星高悬,五连冥闪。”42O2a

  “在异界迷茫的灵魂,回应本座的召唤,获得你们全新的身体吧。”42O2a

  “你们将无比强大。你们将无人能敌。你们将无所不能。”42O2a

  “承认你们内心对生的渴望,将你们的灵魂交于我手吧——”42O2a

  “死亡啊,以本座之名,腐败崩解吧!”42O2a

  随着死亡之主的咏唱停止,用血液涂抹在地面上的降灵法阵红光大盛。随着丝丝缕缕的绿光慢慢进入五具拟似人体中,拟似人体逐渐从人偶般的沉寂着的“人形”,转变为一个存在着灵魂的“人”。42O2a1

  少顷,法阵的红光褪去,浅蓝色长发的少女缓缓张开了双眼。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也残破不堪。只有被镌刻在这具身体中的命令,向她传达着自己应尽的使命。42O2a

  “成为死亡之主的提线木偶,抹杀冥王。在死亡之主接管亡灵国后,肃清一切教会的控制区。”42O2a

  她努力将身体支撑站起,左右环视四周。她注意到放置在房间角落的武器架上,有且只有一把外形优雅的长剑被挂在上面。她将长剑取下,左右挥动,竟然感觉十分顺手。这时,死亡之主的命令从脑内想起,让她不用顾虑尝试挥砍。42O2a

  她转身面向无人站立的墙壁,用力挥出一剑。她只是轻轻一剑,竟就在那墙壁上砍出一道五六米宽裂缝,令人咋舌。42O2a

  “非常好,丰川祥子。你先去一旁休息吧,我还要继续降灵的仪式。那两位是兰德乐和穆伦,是我的学徒。你有任何的要求都可以向他们提出,他们会尽可能满足你的。”42O2a1

  说完,死亡之主便离开了这间降灵室,前往另一间降灵室进行准备工作。浅蓝发的少女看向两位学徒,神情呆滞地问道:42O2a

  “刚刚他说的那个……是我的名字吗?”42O2a

  “没错,正是这样,丰川祥子小姐。”42O2a

  回应她的,是两位学徒满脸洋溢着的,渗出可怖氛围的微笑。42O2a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