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买，我不买。”于婉清向着宋芷萱撇过头去，“你看，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kXM1P
小二在一旁卑躬屈膝道，“这位姑娘，蓝色的染料比较稀缺，现在没有现货，就算加急，恐怕也得等上十天半个月……”kXM1P
小二领她转了一圈，挂着的衣服，颜色大多偏素，像是劣质染料过了水。kXM1P
见她不满意，于婉清开口道，“我看你一直穿白色，以为你不喜欢颜色鲜艳的呢。”kXM1P
于婉清懂绘画，确实比她会挑，不一会儿，为她选出一条米色披挂与浅青色多褶裥；裙子衣服都是昂贵的蚕丝制成，摸上去就薄得很。kXM1P
这话当然是拿来应付于婉清与小二的，她已有神识，方才更衣时，就在识海里将自己从上到下看了一遍。kXM1P
“你喜欢就好。”于婉清右手轻轻扯着宋芷萱长裙的褶边，她的裙子都快拖到了脚踝，“还要一双高底的鞋子，你去里面换上这个？”kXM1P
于婉清的左手提着一双绣鞋。宋国的女子还都是天足，没有向上裹断脚骨，穿那看上去就令她生理不适的弓鞋；这鞋底用厚重的黄花梨木做成，前矮后高，厚两寸多，做得有点像异域的坡跟鞋。kXM1P
宋芷萱摇摇头，“这里的练武的女子，也会打扮成这样吗？”kXM1P
“不会啊。”于婉清一时没弄清她什么意思，“武者的话，穿得越轻便越好啊。”kXM1P
“你又不是武者……啊，抱歉，我忘了你不会飞——”于婉清微微低头。kXM1P
“你不觉得，这些某种程度上是对女性的束缚吗？”宋芷萱看着于婉清手里的鞋子，满脸玩味，“朝廷不提倡女子练武，又带头宣传以女子脚小为美，这样潜移默化，女孩子便成了下不了地跑不快、男人手中的玩物。”kXM1P
“只有富家千金才用得起黄檀吧？普通农妇才不会——”kXM1P
“那不一定哦，你看这马场——”宋芷萱记得清楚，那个同名的宋国后来可不是这样，“本来公主无法主事就够可怕了；说不定，以后女孩都只能被关在闺房里刺绣哩！”kXM1P
旁边的小二咽了口口水，“二位姑娘，这里人多眼杂，能不能……”kXM1P
于婉清摇了摇手中的鞋子，“是，但深宫中官宦人家的子女，男的也好，女的也罢，只要修不了仙，本来就不太能出得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公主嫁人之后，见不到驸马是常态；你说仙不仙的男盛女微只是因为一双鞋子，我不太信。”kXM1P
“我知道你意思，你想说压迫在方方面面，是吧？”于婉清打断了她的话，“你跟我说没事，毕竟我们一起去过酒会；就别再向外人说了，会害了他们的。”kXM1P
“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嫁出去、嫁给他的……诶、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宗门，愿意收五灵根的废柴弟子啊？”kXM1P
“没、没事。既然你不喜欢它，那我重新给你挑一双？”kXM1P
宋芷萱接过于婉清手里的鞋子，也不管什么礼数，就扔在地上换上。kXM1P
“谁说它们是束缚了？”宋芷萱轻笑两下，“很好看，取悦自己不可以么？再说了，既然是你喜欢的，那我就穿咯。”kXM1P
于婉清埋着头，在填满了金银的包裹里翻了半天，才找出一枚长长的、别着月牙形玉石的发簪。她支支吾吾地说着，kXM1P
“呐，给你……这本来应该是我的嫁妆的，放了很久了……我听我娘亲说，这是上面有一快可以吸收日月精华的玉石，如果是修士的话随身携带可以加快修炼速度，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我一直瞒着爹爹，藏在针头里边……”kXM1P
她看得出来，什么法器，什么加快修炼速度，那只不过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发簪了；至于玉石，《绮灵录》里说得很明白，这种石头就是炼器时当转头垫的。kXM1P
“别，你别动，我帮你别……你看看你，头发都乱成什么样了……”kXM1P
感受着头顶细嫩的手，宋芷萱心中莫名得，有些复杂的情绪在酝酿。kXM1P
这于婉清并不愚钝，反倒精明得很；要是精明对了地方，说不定自己会在这多呆一会吧？kXM1P
于婉清静静立着，发簪之下，看不见身前的少女是什么表情。kXM1P
“你回答我。”宋芷萱平淡地说着，那话落在于婉清耳里却像有千斤重。kXM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