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联邦调查局新人探员朴雅卡在68号公路遇见一辆可疑车辆，当即采取有效措施控制嫌犯，现场从嫌犯所乘坐的交通工具中搜查出一百公斤毒品与两把自动步枪，联邦调查局怀疑这两把枪械可能与近来几月发生的执法人员枪击案有关……”loVYr
路益盯着会议室里的电视机，想要看看新闻画面里会不会出现他和朴雅卡的身影。loVYr
猫王说新闻台每回播报这类新闻都会把当事人的剪影插入某一帧内，如果他的动态视力足够好，肯定能捕捉到那一帧的时间点。loVYr
路益放下手里的饮料，表情拘谨地看着眼前英姿干练的女警。loVYr
“叫我露茜就好。”女警朝他微微一笑，还是操作电视遥控器把电视画面切换到了《无力狂怒人》。loVYr
露茜陈，药物管制局（DrugObservation Agency）DOA探员。loVYr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丘马什警局还佩戴着警探的警衔，这就和她为什么是越南裔偏要冒充广东人用粤语打招呼一样有趣。loVYr
路益会一点蹩脚的粤语以及福建话，他挑动眉头，用中音混淆的词句问道：“陈警官，有人在Lifeinvader上问我知晤知游客入空港的流程。”loVYr
其中游客一词他故意发了越南语的游客一词读音“Khách du lịch”。loVYr
“让你的朋友自己去游览入境管理处的网站。”露茜陈双手叉腰，假装不悦地瞪了眼路益，随后在他的面前坐下，很有耐心的指点他要怎么自助入境申报。loVYr
路益表面上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心底却想起了上一个在他面前冒充别国人士的越南裔，吴霍阿。loVYr
金·魏斯勒律师吊着嗓子，趾高气昂的来到会议室门前。loVYr
“我代表FIB向您保证，您的当事人不会出现在任何报告书上。”陪同她一起推门而入的是FIB高级主管，网红节目《天堂的软肋》主持人史蒂夫·海恩斯。loVYr
“未成年人的有关权益一定会得到扎实的履行。”他对着跟在身后拍摄的摄像镜头重申道。loVYr
魏斯勒注意到摄像师不规矩的想要偷拍会议室画面，立刻双手合掌，打了场记板子。loVYr
史蒂夫见她面露不悦，讪笑着推开摄像镜头，他凑在魏斯勒的身边谄媚道：“多谢您的邀请，魏斯勒律师。”loVYr
路益差点没忍住笑，他用手背捂着嘴偏过头，看了眼露茜陈，发觉露茜陈同样在憋笑。loVYr
魏斯勒微微眯起眼睛，她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女孩，看见史蒂夫的表情就知道这狗杂种心里在想什么。loVYr
在电视机里对着镜头卖弄她那对高级硅胶填充体的金伯利·吉尔福伊尔以前曾是旧金山地区的检察官。loVYr
最后还不是在一桩漏洞百出的公诉案件里被她联合其他律师一起怼得下不来台，只能穿着紧身衣画着夸张的芭比眼妆在新闻台里通过讨好老白男维持体面生活。loVYr
“好的，金妮，今晚你有没有空？我还有一些关于节目上的事情想要和你探讨。”史蒂夫显然是有着与魏斯勒进一步深入交流的念头。loVYr
“恐怕不行，我的当事人受到了精神创伤，我得带他去看心理医生。”魏斯勒笑着指向了看起来就像是只鹌鹑般不安的路益。loVYr
“喔，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保持联络。”史蒂夫对此无可奈何，只能递出张名片。loVYr
这让本来有些心灰意冷的史蒂夫立即重燃信心，认为今天只是不凑巧罢了。loVYr
他志得意满地带着摄像师离去，打算为新一期的《天堂的软肋》再补拍点镜头。loVYr
“我去去就来。”女警知趣的站起身，走出会议室，顺带给他们关上了门。她转过一个弯路，推开一个挂着杂物间牌子的房间门，对着在内里整理废纸板的青年问道：“霍阿，你确定那个孩子是你遇到过的那类人？”loVYr
吴霍阿穿着蓝色的清洁工套装，手里有条不紊地折叠着废旧纸板。loVYr
“总部说过，唯有受【祂】感召过的异端，会始终盯着韦恩农场。”他话到一半，摘下挂在耳廓上的一个骨传导耳机递给露茜陈，“你暴露了。”loVYr
里面有嫌疑人的口供、朴雅卡的证词和技术人员的报告书。loVYr
这些文件都需要他这个当事人签字确认，作为证据递交地区检察官办公室。loVYr
“丘马什的饮食怎么样？”魏斯勒把她认为其中最烧脑的几份摆在了前面。loVYr
提起诉讼需要的文书工作繁琐到足以让任何正常人沦落为劳拉西泮的奴隶。loVYr
但至少不会在他们花了大力气后，嫌犯于庭审环节脱罪释放。loVYr
魏斯勒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她在这个警局里遇到的唯二两个亚裔，正好两两对应了四个特色菜系。loVYr
她检查了下路益完成签名的文件，转过头，看见那名女警手捧咖啡走了过来。loVYr
魏斯勒心思一转，抽出一叠白纸放在桌上，把文件藏入她夹在腋下的文件袋里。loVYr
她在经过魏斯勒身边时突然脚下拌蒜，把手捧的咖啡全部倒在了桌上的那堆文件上。loVYr
魏斯勒侧身避过咖啡泼洒，看似瘦弱的身体里爆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loVYr
“抱歉抱歉。”露茜陈慌忙连声道着歉想要收拾这一桌的杂乱，然而她的慌张表情在发现桌上放着的只是一堆白纸后发生凝固。loVYr
“出什么事了？”一个留守的FIB探员走入办公室，他看见被咖啡打湿的纸张和魏斯勒跺着脚的气恼模样，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loVYr
“不用，我当事人签署过的文件都在这里。”魏斯勒轻佻地扫了眼露茜陈，扬起腋下夹着的文件袋，“桌上的只是些废纸。”loVYr
FIB探员走到两人中间用身体隔开剑拔弩张地两个人。loVYr
他和浮夸的史蒂夫不同，是FIB内部真正负责处理案件的那群埃德加·胡佛精神继承人，是FIB的集体意志化身。loVYr
她的上级，训练营教官瑞恩绷着张臭脸，靠在窗户边上。loVYr
“参议员夫人。”魏斯勒没想到这件事惊动了这位夫人，她连忙拽动路益的袖管，想要介绍他认识这位位高权重的女士。loVYr
参议员夫人阻止了魏斯勒，似乎并不想和路益产生关联。loVYr
路益心里觉得这老女人是在故弄玄虚，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问候了声。loVYr
把众人集合在一起的那名FIB探员冷硬着张不苟言笑的脸孔：“朴雅卡结束实习，转入史蒂芬·海恩斯的调查小组，瑞恩撤离对陈氏贸易网络的调查部门，从此两不相干，至于你们之间的误会……”loVYr
“起因是路持有佛罗里达州驾照，所以朴雅卡不清楚他未满十八岁，两人间并无实质性关系，您看可以吗？参议员夫人。”他表面上是在征求路益与魏斯勒的意见，实际上一直望着那位雍容华贵的参议员夫人。loVYr
佛罗里达州的法律规定满16周岁的青少年就可以申领驾照，不像是圣安地列斯州要等到18岁才能合法上路。loVYr
这是FIB的智囊想到帮朴雅卡洗脱引诱未成年人嫌疑的最佳方法。loVYr
而他们之所以要费这些功夫，起因是瑞恩的暴力调查行为，他在和美尼汽车旅馆用了掌上电脑直接搜索了在线数据库，触发了警报。loVYr
现在整个联邦执法部门都知道FIB用卫星锁定过旗下一名女探员的下落，并且在她入门的时候拍摄了卫星照片，然后在事发地点搜索了一个未成年人信息。loVYr
“我希望FIB加强对未成年保护条例的落实。”参议员夫人慢条斯理道。loVYr
她来此便是为了确保FIB可以清洗干净内部人员的嫌疑，尤其是在她所支持的党派打算靠着《青少年权益》保护条例争取选民的关键时刻。loVYr
强力部门的任何风吹草动，最终都有演变成政局阴谋的可能性。loVYr
“我的当事人只希望今后不会有任何执法人员因为此事骚扰他的生活。”loVYr
女律师代替他作出了回答，她知道今天的对话一定会有录音录像备份，有意拉长了话音。loVYr
“当然，路大有前途，这件事不会出现在任何有关部门的档案、数据库与文件通报中，相关新闻我们也做了模糊化处理。”FIB稍作思考便同意了魏斯勒的要求。loVYr
他坚持认定这小子一定是对FIB人员枪击案的知情者。loVYr
更糟糕的是这件事还惹来了参议员的关注，如果明年国会因此减少了对FIB的预算投入，他恐怕会被当作罪人处刑。loVYr
“抱歉，路，把你牵扯进了这堆破事里。”FIB向着路益摆出正式的道歉。loVYr
他猜想FIB之所以把这件事搞得这么庄重严肃，一方面是魏斯勒切实给到了压力，另一方面可能是受他自身持有的种种能力影响。loVYr
魏斯勒带着路益来到停车场，她忽然问道：“你昨天半夜去赛诺拉沙漠发什么神经？”loVYr
路益耸了耸肩，没打算把有人在沙漠里挖铀矿搓核弹的实情告诉魏斯勒。loVYr
“哈？”魏斯勒搞不懂他的脑回路，她正要发动汽车，看见朴雅卡一个箭步抢到了车头前。loVYr
路益降下车窗，不解地看着一脸兴奋的混血女探员，没想到被后者一把搂住了脖子，重重地吻了上来。loVYr
直到过了一首歌的时间，她才听见朴雅卡气喘吁吁地说道：“记得给我打电话。”loVYr
“送我去康斯坦丁的公寓。”他在她错愕的眼神注视下，一脸无辜地吹了个泡泡。loVYr
她一言不发地发动车辆，驶出停车场，沿着大洋公路往南洛圣都方向行去。loVYr
待到脱离监控路段，路益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腋下、后腰与靴子里取出三把不同长度的枪械。loVYr
“还好这些玩具没给FIB发现，要不然乐子就大了。”他松了口气，刚才在警局里的时候全程保持低调内敛的另一个原因是随身携带着这几件枪支。loVYr
无论是夺命撼响，还是狂哮飓风都是珍贵的枪械奇物，他不愿轻易舍弃。loVYr
“刚才进办公室的时候你也带着枪？”魏斯勒震惊地看着路益摆放出的枪支，她相信不仅是她，可能连警局里的人也没有发现这小子身上竟然藏着这么多支致命凶器。loVYr
路益旋紧手枪上的消音器，把那支格洛克重新插回裤袜，用裤管掩盖。loVYr
魏斯勒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完全无法想象到他的鞋袜里藏着一支消音手枪。loVYr
“如果刚才他们提出了一些很无礼的苛刻要求……”她忍不住想要知道路益在面对极端恶劣的局势下，会做出何等抉择。loVYr
“你认识什么刑辩很厉害的律师吗？”路益淡然一笑，没有正面回答魏斯勒的问题。loVYr
魏斯勒沉默片刻，又想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谁是他隐蔽携枪的知情人。loVYr
“我想朴雅卡是知道的，她看见我藏枪了。”路益回忆道。loVYr
魏斯勒这才明白朴雅卡在停车场情难自禁的缘由。她开始同情起好友的女儿，丽塔在如此复杂的局面下真得竞争的过那些比她年轻又长得比她好看的女孩子吗？loVYr
受此观念影响，魏斯勒认为路益今天所说得每一个字都存有玄机。loVYr
路益擦拭着夺命撼响的动作一滞，以为魏斯勒是发现了什么端倪。loVYr
“虚拟货币。”魏斯勒说出了一桩金融市场的传闻，“今天一个虚拟货币一夜之间拉高了十倍，有消息说是矿场遭到枪手袭击，最大持有人死于枪战。”loVY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