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弟弟”（删改后）

　　两侧悬挂着铁艺烛台，清晨的阳光从古朴典雅的楠木窗中爬满半面墙壁，将原本就是淡金色的长廊映得辉煌灿烂。3taV1

　　“夫人，小姐已经醒来了。”3taV1

　　维拉弯下腰，两只白瓷般光洁的玉手恭恭敬敬叠放在白色裙摆前，行了一个标准得体的礼仪。3taV1

　　在她身前是一位雍容华贵的金发中年女贵族，远东的丝绸与西域的轻纱制成了身上繁琐的黑色拖衣裙，领口两侧的黑天鹅绒则来自意利安半岛的威兰尼尔。3taV1

　　尽管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但岁月不曾在那张柔和的脸上留下痕迹，反倒增添了一份成熟的妩媚。3taV1

　　艾略丽昨夜回来时她已经睡下，那丫头也没有通知其他下人，直到方才才从护卫队长维丝坦口中得知。3taV1

　　十三年未见，心中的忐忑反而大过思念。3taV1

　　亚美尼亚女伯爵上下打量了一眼维拉，满意地微笑，问道：3taV1

　　“你是艾略丽的贴身女仆？”3taV1

　　“是的，夫人。”维拉不卑不亢。3taV1

　　“受过专门的培训？”3taV1

　　“我曾在裁缝店打过下手，见过很多您这样，但又比您差了很多的人，久而久之就学会了礼仪。”3taV1

　　伯爵欣赏地点头，肯定道：3taV1

　　“不错……那丫头从小被我娇惯长大，没了父亲之后又闹出不少祸事，照顾她不是一件易事，辛苦你了。”3taV1

　　“我很荣幸，夫人……”3taV1

　　“妈妈，你又在说我坏话了。”3taV1

　　门内传来一道沉闷而又娇气的少女声。3taV1

　　艾略丽推开门，嘟囔着红唇，粉白的脸微微鼓起。3taV1

　　许久不见，母亲还是记忆里的老样子。3taV1

　　但在茱莉娅眼中，女儿却不是那个小小的，跟在身后叫“妈咪”的小丫头了。3taV1

　　曾经骄蛮的女孩已经长成了一朵金色蔷薇花，既继承了家族的贵气，也有少女的娇艳欲滴，细润如温玉般的肌肤柔光若腻，长睫弯弯，眉目间淡去了从前的跋扈，多出几份骄傲和淡雅。3taV1

　　她像是因母亲的话而闹别扭，实则暗金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3taV1

　　母女眸色相同，茱莉娅的眼中饱含溺爱，张开双臂，将如燕归巢般扑过来的少女拥入怀中，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丝，轻声道：3taV1

　　“艾略丽，欢迎回来。”3taV1

　　“妈妈，我好想你。”3taV1

　　“我也是，亲爱的。”3taV1

　　茱莉娅理了理女儿柔顺的发丝，艾略丽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跟母亲说着这些年的见闻，时不时笑一笑，时不时苦起脸。3taV1

　　两人沉浸在母女重逢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一双湛蓝色眸子中一闪而过的阴冷。3taV1

　　“艾略丽！”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3taV1

　　维拉侧过头，一位身着银铁甲胄，高挑的金发马尾骑士在走廊的尽头朝这里招手。3taV1

　　还有一位明显矮了几个头的黑发男孩，躲在姐姐身后探出头好奇地张望。3taV1

　　“格蕾丝？”艾略丽从母亲饱满的胸怀中抬头。3taV1

　　那道金色的影子与记忆中的姐姐相重合。3taV1

　　目光移向男孩，艾略丽迟疑道：3taV1

　　“瑞……尔？”3taV1

　　“是，那是你的弟弟。”茱莉娅温柔道。3taV1

　　提起他，伯爵的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3taV1

　　艾略丽现在对“弟弟”这个词相当抵触。3taV1

　　在她心中，“弟弟”已经不是一个广义的身份，而是单指一个人。3taV1

　　躲在格蕾丝身后的少年有那么几分可爱，但也仅仅是那么几分了。3taV1

　　笑容变得有些虚假，艾略丽小跑到姐姐面前，踮起脚尖给了她一个重逢拥抱。3taV1

　　“艾略丽，”格蕾丝好好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已经没有了一点儿时的影子，不由得夸赞道：3taV1

　　“这些年你是认真学了东西呀。”3taV1

　　“一点知识而已。”3taV1

　　艾略丽松开姐姐，弯起眉眼，抿着红唇腼腆一笑：“比不上格蕾丝的。”3taV1

　　不同于西方，在塞拔尔帝国，骑士与魔法师身份相差不大，但总体上还是前者的社会地位要高一些。3taV1

　　格蕾丝只年长艾略丽一岁，却高了整整三十公分，自小接受父亲的骑士教育，听话懂事。3taV1

　　记忆中的她甚至有些……呆板。3taV1

　　收起回忆，艾略丽对最后一个人——自己名义上的弟弟点了点头，随后一言不发地走回母亲身边。3taV1

　　“那个，姐姐？”3taV1

　　男孩糯糯的声音叫住了她，像是在害怕，因而懵懂的眼中有几滴晶莹在闪烁。3taV1

　　这声“姐姐”叫得艾略丽浑身泛起一股恶寒。3taV1

　　压下心中的厌恶，少女带着僵硬的笑容回头：3taV1

　　“怎么了，瑞……尔。”3taV1

　　“我也要……”3taV1

　　男孩张开幼小的怀抱，歪着头阳光一笑。3taV1

　　“……”艾略丽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3taV1

　　好在茱莉娅看出来了局势的不对，虽然不知道艾略丽对他的恶感从何而来，但还是及时打了个圆场。3taV1

　　“好了好了，这里不是让我们好好团聚的地方，”茱莉娅笑着转移话题：“过几天就是伯爵领联谊会，刚好艾略丽也回来了……你好好准备，亚美尼亚千金的回归晚宴就在那晚举行。”3taV1

　　“联谊会？”艾略丽有些诧异。3taV1

　　可茱莉娅没有过多解释，只有温柔嘱咐道：3taV1

　　“亲爱的，你好好地找一个舞伴，这是给你们年轻人的舞台，让其她人看到亚美尼亚千金的光彩。”3taV1

　　“舞伴？”艾略丽愣了愣：“可，母亲，我……”3taV1

　　她看向一旁的格蕾丝：“姐姐呢？”3taV1

　　“格蕾丝也会参加。”3taV1

　　提到她，茱莉娅充满光泽的脸上多出一丝疲惫，像是老了几岁一般。3taV1

　　“她的舞伴是瑞尔。”3taV1

　　“什么？”艾略丽惊呼出声，不动声色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见他们还在旁若无人地说笑后转了回去，压低声音问道：3taV1

　　“妈妈，是我想得那样吗？”3taV1

　　“……”茱莉娅闭口不答，只是叹了口气，随后紧盯艾略丽怔神的暗金双眸，再次认真地叮嘱道：3taV1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亲爱的，一定要找到一个舞伴，这关乎亚美尼亚家族的颜面。”3taV1

　　“可是，母亲，我真的……”3taV1

　　艾略丽还想要拒绝。3taV1

　　“小姐，”从刚刚开始一直沉默不语的维拉突然出声：“您不是有一个舞伴吗？”3taV1

　　“你！”3taV1

　　牙关紧咬，艾略丽又惊又怒，猛地转过身，瞪向维拉的眼神只剩下狠戾。3taV1

　　可蓝发女仆只是微微一笑，几步走上前贴到艾略丽的耳边，细声道：3taV1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小姐，夫人的要求您是推脱不掉的。”3taV1

　　“我知道这很痛苦，但是您好好想想，在舞会上，一个陌生男人……不，不是他的男人将与您共舞……”3taV1

　　开什么玩笑。3taV1

　　艾略丽浑身一颤，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就要吐了。3taV1

　　所以维拉确实是在为自己着想，不过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细心了。3taV1

　　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又很快打消。3taV1

　　当务之急还是母亲的要求。3taV1

　　艾略丽朝茱莉娅点点头：“我会参加的，母亲，一定会让您满意。”3taV1

　　“我当然相信你了，我亲爱的艾略丽。”3taV1

　　又温柔地将她埋入丰满的胸怀，茱莉娅眼中被愧疚所填满：3taV1

　　“抱歉，亲爱的，妈妈也是迫不得已。”3taV1

　　“我理解您。”3taV1

　　“乖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3taV1

　　茱莉娅庆幸还有一个孩子能继承自己位置。3taV1

　　不过能几句话说服要强的艾略丽……3taV1

　　伯爵看向维拉，女仆微笑着朝她点点头，紧接着又严肃地摇摇头，表示会把今天的谈话烂在肚子里。3taV1

　　懂事又聪明的孩子……茱莉娅愈发欣赏。3taV1

　　简短的重逢后，伯爵去了府邸处理行政事务，艾略丽和维拉则是跟着维丝坦熟悉庄园。3taV1

　　世界又只剩下自己和弟弟两个人。3taV1

　　开满茉莉花的西方哥特式花园内，格蕾丝宠溺地抱着瑞尔，坐在一处草坪上。3taV1

　　“怎么了吗，不开心吗？”3taV1

　　察觉怀中的男孩情绪低落，格蕾丝安抚道：“是不是艾略丽吓到你了。”3taV1

　　“嗯……”3taV1

　　瑞尔哭唧唧地点头：“为什么艾略丽姐姐不喜欢我呢？”3taV1

　　“艾略丽一直是这样，好像对谁都喜欢摆臭脸，瑞尔不要难过哦。”3taV1

　　“嗯！”3taV1

　　得到了姐姐的安抚，瑞尔眉开眼笑，仰面，羞涩地闭上眼。3taV1

　　格蕾丝作贼似地左右张望，在确认没有人后……3taV1

　　圣洁的花园内响起亵渎的水声。3taV11

　　良久，看着脸色红润，迷迷糊糊的姐姐，瑞尔甜甜一笑：3taV1

　　“瑞尔想要妈妈的位置，姐姐能给我抢过来吗。”3taV1

　　“嗯，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当然可以。”3taV1

　　“可是艾略丽姐姐……”3taV1

　　“艾略丽嚣张纨绔，母亲不会把爵位给她的。”3taV1

　　“嗯。”3ta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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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魔度过了一个无聊的上午，直到维拉以送饭的名义来到农舍，告诉了他今天谈话的内容。3taV1

　　“嗯，姐弟恋，那个瑞尔暂且不论什么情况，反正格蕾丝应该是个粗神经的傻子。”3taV1

　　洛伊摸着下巴思索。3taV1

　　为了爱情毫不顾忌家族的颜面，这不是爱的力量，而是又蠢又呆。3taV1

　　这样一来，都不用自己出手，艾略丽自己就能除掉对手夺取爵位。3taV1

　　至于要不要改变计划……再论吧，也许有什么好玩的变数呢，不然这游戏也太过乏味了。3taV1

　　舞伴的事，就等艾略丽再找自己吧。3taV1

　　洛伊收起思绪，目光斜视，古井无波的脸上勾起玩味的笑。3taV1

　　面前的维拉跪在地上，满眼期待地朝自己望来，就像等待主人投喂骨头的小狗。3taV1

　　可惜洛伊是位喜欢戏耍宠物的主人。3taV1

　　嘴角咧起恶魔般的弧度，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置于唇边，深红的舌尖在指腹一舔而过。3taV1

　　感受着维拉粗重的呼吸，洛伊愉悦一笑：3taV1

　　“维拉姐姐，你是想要这个吗？”3taV1

　　（省略）3taV1

　　闻着突然出现的泌人花香，洛伊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3taV1

　　不玩了，该吃饭了。3taV1

　　恶魔打开饭盒，拿起叉子叉出一块肉细细打量，随后紧锁着眉扔入嘴里。3taV1

　　“娘的，真难吃。”3taV1

　　果然不该对中世纪的伙食抱有幻想。3taV1

　　PS:这章挂了，原章节进补档群3ta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