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听过许仙的故事吧，我大概就是现实版的许仙，养了一只小虫，她娶我为妻。kX2nO
那一天终于到了，九十九代教主留下了她们最钟爱的蛊虫，与我养的这只，放在小盒里混斗。kX2nO
为了见证虫王降世，弟子们将我们团团围住，虽然能看见的顶多只有前两三排。kX2nO
它果然赢了，我很激动，但其实也没什么。所谓虫王，就是只毒性强的虫子罢了，没有什么灵性。这顶多是个好兆头，果然，用史官的话说，我在位时五仙教的确愈发壮大。kX2nO
它没有什么灵性，我生前也是这样想的，但毕竟养了它这么久，我不忍心它沉睡千年再经历那样的残酷，就吩咐养女自行安排，我带着它进入溶洞，等待寿终正寝。kX2nO
因为是祖先们的约定，我必须让它与九十九只曾经的蛊虫混战，但她们从没提过怎么处理，我便自作主张带它离开。kX2nO
她化作了我生前的妻子的模样，因为那是她除我之外最熟悉的人，起码她是这样解释的。kX2nO
我为什么能认出她?我不知道，但我感觉那就是它，就是我养大的那只可爱的小虫，那只葬送了万千生命的虫王。kX2nO
我躺在她的大腿上，软滑温暖，竟然真的让我有些想起我那不知去世了多久的妻子。是啊，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哪一年，她也说她不懂。我也是傻的，干嘛问一只虫子这些?kX2nO
我问她为什么不穿衣服，她说她忘了，作为人类确实应该穿衣服来着。我说她不是人，她在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有些生气地说她已经是了。虽然咬人不是人类该有的行为，我识相的没有指出这点。kX2nO
“哦，你等等啊。”她这样说了，把我从大腿上抱起来，看了看她坐着的满是污泥的石头，还是从身侧伸出了两只虫足，把我像烤肉一样架着，她则用人类的脚走着。kX2nO
我刚醒来浑身无力，连头都转不动。听声音，她不知道从哪具尸体上扒了件衣服穿了，又把两三具尸体拼一起，把我放在上面躺着，头也拨向她，然后在原地转着圈，向我展示着她穿衣服的样子。kX2nO
我赶紧忘记那种想法，倒不是觉得出了轨，毕竟我们都去世很久了，只是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kX2nO
关于环境的怪事，就是这里明明是养虫子的地方，却并没有存在虫子的感觉。kX2nO
虫王开心地笑一会儿，忽然露出了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然后慢慢地靠近我。kX2nO
“另一个妈妈会这样做的，我想这是开心的表现。”她第二次解释道。kX2nO
我把“人”字隐去没说，她好像有点在意这个，我就不招惹她。kX2nO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像教小孩一样。这太奇怪了。kX2nO
她委屈地看着我，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猫……可怜的小虫?kX2nO
我不由自主地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却只有力气动了动手指。kX2nO
但这最细微的动作也被她捕捉到了，她兴奋地抓起了我的左手，放在唇边。kX2nO
之前，我喜欢用手指放在口器边逗逗她，她今天以为我又要这样做。kX2nO
乌黑闪烁的瞳孔注视着我，逐渐粗重的呼吸打在了我的手上，温热而湿润。kX2nO
“乖。”我像往常一样说着，只是十分虚弱，不能高高在上地逗宠物玩。kX2nO
指尖点在她的唇上，根据我喜欢的用食物比喻女孩子的方式，它软得像棉花糖。kX2nO
我果然不再有开玩笑的余裕，她轻易地把我的手指含在口中，用牙齿轻咬，让我有些痒痒的。kX2nO
就让她咬吧，倒不是喜欢这样，只是逗了她这么多年，让她多咬咬，就算是补偿一下。kX2nO
我微微晃动的手指碰到了她的舌头，好像提醒了她现在是个人。她醒悟过来，用小小的舌头舔了我的指腹，又舔了舔指甲。她又轻轻吮吸起来。kX2nO
真可爱。我想着。就像个吃奶的宝宝，像我可爱的孩子。kX2nO
“嗯嗯！”她眯着眼睛笑起来，叼着我的手指使劲点点头，表现她的兴奋，牙齿碰到了我的手指，有一些痛。kX2nO
“对不起！＞人＜”她一把撒开，我的手无力地撞在了石头上。kX2nO
她也笑了:“你开心，我也开心。”之后在那里静静地发愣。kX2nO
她这个姿势对人来说绝对不舒服，但她不久就进入了梦乡，一边睡，还一边从肚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脸上也浮现出笑容。kX2nO
同床共枕几十年的身体我早已熟悉，但和化形了的小虫在一起睡，却是种别样的感觉。kX2nO
第二天，当然是指醒来的时候而不是时间，我醒过来，看见她正扑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我。kX2nO
和原来的宠物说早安，倒不是没有过，但这一次居然能有回应。kX2nO
她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头埋进了我的胸口，头发蹭的我痒痒的。kX2nO
我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强撑着把手放在她的后背，运动着手腕轻轻拍了拍。kX2nO
“我记得另一个妈妈是这样做的。等我学会了怎样做人，我……”kX2nO
“你，不必模仿她，也不必模仿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kX2nO
我错了，这不是该这样教育孩子的时候，尤其她完全不算是我的孩子。kX2nO
她的舌头又一次进攻过来，同时，手指向下伸去，探索着几百年无人问津的深渊。kX2nO
我也用舌头奋力反击着，虽然我很明白这只能让她更兴奋罢了。kX2nO
我用这种借口欺骗着自己，一边享受着，一边轻轻抵抗，以便获得更高层次的享受。kX2nO
没关系，耕地干涸了，浇了浇水，又能继续孕育出生命。kX2nO
过了一段时间，我能下地了。我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看看，她竟然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要跟着我，只对我说:“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kX2nO
不熟悉的男孩，不熟悉的房子。不熟悉的女孩，不熟悉的装饰。不熟悉的男人，不熟悉的兵器。不熟悉的女人，不熟悉的书本。不熟悉的老人，不熟悉的一切。kX2nO
我遇见了一个守卫，他看见了我身上奇怪的服饰，说要叫人通报教主。kX2nO
无所谓，她们真的很可爱，无论是极少数能化形成人类女娃的样子，还是大部分只能保持的幼虫的样子，我都好喜欢。kX2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