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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追光(4/5) 2

  【拿他人来做人体实验无疑是邪恶的,就算说得再冠冕堂皇,也绝非正当之举。】412wU8

  【可除却人体实验之外,还有别的选择么?】412wU1

  【你没有动一动手就能炼出仙丹的本事,卡莲对医药学也是一窍不通。】412wU

  【或许,虚空万藏的知识宝库有办法?】412wU

  【前文明知识宝库中提到了“崩坏病”这个名词,然而这种疾病与黑死病的形式不同。】412wU

  【黑死病肆虐归根结底还是崩坏爆发的一种形式,而不同的形式势必有着不同的解决方法。】412wU

  【用崩坏病的详述寻找治疗黑死病的方法,无异于空中楼阁。】412wU

  【不是说不行,只是缺少最关键的实践。】412wU

  【而那实践,就是人体实验。】412wU

  【或许,用你自己的能力?】412wU

  【不,不行。】412wU

  【虚空万藏的能力就算再神奇也于事无补。】412wU

  【怕是十分之一的人都没救完,你剩下的全部时间就会燃烧殆尽。】412wU

  【思来想去,解决黑死病的方法或许也只剩下让奥托来做人体实验了。】412wU

  【......】412wU

  【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412wU

  【你要看着“白墙”溅上抹不掉的墨点么?】412wU

  【办法,大抵还是有的。】412wU

  陆眠轻笑着凝望奥托,愈发温柔,“我很高兴你能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决断,并在这之前考虑我的意见。但我不同意你拿别人做人体实验。”412wU

  闻言,奥托并没有多少意外,反而还如释重负地轻呼出一口气。412wU

  谁也不知道他从做下决定到向陆眠坦白的这一段时间到底经历过多少内心煎熬。412wU

  【奥托无比信任的看着你,神色放松。】412wU

  【他以为你仍能像从前那样笑着解决问题。】412wU

  【却没想你笑着说出了令他不敢置信的话。】412wU

  “我的体质特殊不会有事,你可以拿我来做实验。”412wU5

  “......?”412wU

  陆眠依然笑着。412wU

  可奥托看着眼前这个本该温暖的笑容,只觉的真的好刺眼好刺眼。412wU

  他默默摘下轻抚自己发间的那只手,双手并拢将其握于掌间。412wU

  不住颤抖的双手堪堪能将那只手全部握住,其上青筋凸显。412wU

  ——像是用行动彰显着其主人内心的滔天巨浪,又像是生怕掌间那只手突然消失不见。412wU11

  摇曳灯火映出的昏黄之光钻入奥托那一双翠眸,折射出淡漠与疯狂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412wU

  “就算外面那些人死光了,”他的声音蓦然变得沙哑而尖细,顿了顿方才恢复原样,“也不及你身体的千分、万分之一。”412wU

  试问,人在什么时候最失控、难堪?412wU

  或许是在身体不听使唤,嘴唇裹挟着牙齿打颤但即便如此仍要强装镇定的时候吧。412wU

  奥托终究没能控制住濒临崩溃的情绪,他彻彻底底地失控了。412wU

  被他压了十余年的气势尽数自纤瘦身躯汹涌而出,一股脑倾泻在陆眠身上。412wU

  【后来的那位无瑕主教自然也将这一幕记下。】412wU

  【并非因为他的难堪与失控,而是——这时候的他仍然有人护着,有人安慰,再难堪也不算难堪。】412wU

  陆眠并不意外奥托的失控,也不惊讶对方现在的这副样子。412wU

  因为他知道,奥托的心中一直藏着狮子。412wU16

  因为他知道,奥托迟早有一天会站在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的高度。412wU

  但在那之前,奥托还需要他的照顾。412wU

  陆眠也不管自己被紧紧攥住的那只手,转而伸出另外一只空闲的手。412wU

  动作轻柔地为奥托理着凌乱发丝,安抚其情绪。412wU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我们一般称这种人为狗娘养的出生。】412wU4

  【而愿意为一个共同的理想身先士卒者,总是会被称之为:同志。】412wU7

  【同理,拿他人来做人体实验无疑是邪恶的,但如果是有把握地拿“自己”来做人体实验从而对抗灾厄呢?】412wU7

  【这是只值得流传在英雄史诗与古老传说中的伟大的牺牲。】412wU5

  【你不是圣人,甚至连传统意义上的好人都可能算不太上。】412wU

  【你不想发什么善心,也没兴趣去救一帮和你素不相识的人。】412wU

  【实际上,本征世界的你被崩坏侵蚀,时日无多;眼下世界的你还要照顾奥托和卡莲。】412wU

  【你才是需要其他人帮助的那个。】412wU

  【你会让奥托拿你来做人体实验,仅仅因为这是你必须要承担的。】412wU

  【在你真正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之时,在你真正爱上奥托与卡莲之时,在你下定决心引导奥托与卡莲并发自内心想要他们幸福之时。】412wU

  【无形的重担、生活的重压便已然落在你的肩上。】412wU

  【出身原因,没有人教过你要怎么做好一个长辈。】412wU

  【你也要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么?】412wU

  【你曾无数次想过,自己就算做得不比别人好,也至少应该做得像样一点吧?】412wU

  【而今,检验降下。】412wU1

  【依你所见,除非死得太早,不然无论是哪一个合格的长辈都不会看着自己的后辈沿街乞讨。】412wU

  【更遑论放任其做出比沿街乞讨还要恶劣百倍、千倍的人体实验。】412wU13

  【所以,就让你用“长辈”的身份也任性一次吧。】412wU

  【你想试着为奥托和卡莲撑起一片天空。】412wU

  【用这种近乎取巧的方式来挡掉注定落在奥托身上的污点,同时帮卡莲续上拯救世界的大梦。】412wU

  【你不会有事的,至少,在奥托和卡莲真正长大之前你都不会有事的。】412wU

  【想是这么想,可话终究不能这么说。】412wU

  将奥托安抚下来后,陆眠身上的温柔、老成尽数被本应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朝气取代。412wU

  他状若满怀理想,笑道:412wU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懦者也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412wU12

  “而我不同,我想试着拔剑与那命运抗争。奥托,我问你,可愿与我共执此剑?”412wU5

  霁月光风,不遑多让。412wU

  “......”奥托默默看着陆眠,凝眉语塞,最后只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412wU1

  【奥托·阿波卡利斯无法抗拒你的笑容。】412wU

  【奥托·阿波卡利斯无法回避你的邀请。】412wU

  【只因,你存在就是他爱与被爱的底气。】412wU2

  【他想,如果这就是你所期待的“光明”的话,那么他就会与你并肩前行。】412wU

  【五百年后的新天命总是屹立着一座奇怪雕像——圣洁的神明将手中利剑刺向自己,祂的身体遍布裂痕。】412wU

  【有人猜这是在昭示天命的一贯行事作风,有人猜这是那位无瑕主教高洁品质的直接体现,也有人猜这是一个终将被破译的预言......】412wU

  【对此,主教只轻轻一笑,将感情尽数珍藏。】412wU

  【这仅仅只是对某人的思念而已。】412wU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