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杉暂时打发掉手头的工作，发现时间还早，或许能准时吃到晚饭。kXAXR
工作人员在指挥室内穿梭，钟杉旁若无人地来到窗前，眺望远处海景。kXAXR
碧落海上一片宁静，更远处，狄氏集团的半岛已被当局征收，隐隐可见岛上灯火通明，重建工作正在进行中。kXAXR
钟杉听到指挥室大门被粗鲁地拉开，他正想回声训斥那个不爱惜公物的职员，却看到了落地窗上的三个倒影。kXAXR
“叶茳小姐，何时来的？您不是说明天才来交接？”钟杉转过身，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着打招呼。kXAXR
面对领导奇袭查岗，钟杉不忙不乱，他可是表情管理的高手。kXAXR
叶茳微微颔首，径直坐到指挥室主座上，长发如墨的白衣副官不动声色跟在她身后。kXAXR
还有一个矮个子少女，扒拉着大门，倚在墙上冷笑，环视着整个指挥室。kXAXR
钟杉提前做过功课，自然认得墨倾雪和灰鲣，奇怪的是，唯独不见方敏毓。kXAXR
“我记得，方秘书长和您在一块？”钟杉小心翼翼地问。kXAXR
离开松涛公墓后，方敏毓从兜里掏出一张动车票，在叶茳等人面前甩动着，然后自顾自地告别。kXAXR
义无反顾地抛下了限量加长款豪车座驾和灰鲣，追赶末班动车去了。kXAXR
“他急着回上昊接女儿。”灰鲣抢先回答，并把怨气统统撒在那扇可怜的门上，“寄宿制学校，还有问题吗？”kXAXR
叶茳咳嗽了一声，虽然被抢白，但她依旧尽力解释着目前的情况。kXAXR
“灰鲣，方前辈特批到霆海区的特级噤声者，以后就是同事了。”kXAXR
“久仰，还在上昊时，就经常听同僚提到您的大名……”kXAXR
矮个子少女身上的怨气，使得室内的空气再度变得僵硬凝滞。kXAXR
“总之，情况如你所见，”叶茳看了眼钟杉，又看看墨倾雪，最后目光聚焦在桌上文件堆里，“当前工作的重心，是重建霆海噤声小组。”kXAXR
我们需要向总部申请更可靠的干员，而不是问题儿童和内鬼。kXAXR
“给她看吧。”叶茳随意地说着，把目光投向身后的人，“墨倾雪，总部直接指派给我的副官。”kXAXR
墨倾雪右手放在胸口，对钟杉礼节性地稍一欠身，算是打过了招呼。kXAXR
副官俯身对叶茳说：“直接转成电子格式，提交总部就可以了，您不用凡事都过问我的。”kXAXR
耳边兰息轻吐，脖颈上青丝垂落，叶茳感受到脸颊上一片温热，但另一边身子被室内的冷气吹得难受。kXAXR
钟杉眉头挑了挑，回到自己工位上，当着上司面，随手把工作转交给边上文员，“写一份增员申请，常规格式。”kXAXR
叶茳有些疲劳地开口说：“还有，取消接下来一切人员聚集的大型活动，包括碧海祭。”kXAXR
“存在困难。”钟杉又立刻补充说明，“碧海祭不光是霆海的传统节日，而且还是重要政绩工程，执政官不会通过的。”kXAXR
叶茳揉着眉心思索，墨倾雪坐到她身边空位置上，慢条斯理道：“把近日相关资料给我，我来起草申请。为您分忧，是我的指责。”kXAXR
叶茳哂笑一声，继续道：“噤声小组办公室边上，组长专属的值班室撤掉没？”kXAXR
和之前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钟杉感到棘手，胸中快速梳理着面前总督小姐与副官小姐的微妙关系。kXAXR
“还没撤掉，不过您要休息的话为什么不回自己公寓呢？”刚说出口，钟杉就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kXAXR
是了，为什么不回自己公寓呢？叶茳面无表情地回忆着不久前的场景。kXAXR
灰鲣降下驾驶室的车窗，问叶茳，我今晚订好了海景酒店，单人床，你呢？kXAXR
叶茳看着公寓前屏幕上一连串的账单，计算着工资卡上的余额，而她手里是已经失效的公寓秘钥。kXAXR
叶茳默默走出指挥室，“没撤掉就好，让人准备床干净被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住那了。”kXAXR
往常六月的傍晚，气候还不到特别闷热时，可以在这儿观赏到轻云飞渡，霞光夕照的美景。kXAXR
叶茳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桌上一束已经枯萎的向日葵，没看完的漫画和杂志铺满了桌面。kXAXR
其他人的办公桌上一尘不染，想必他们的家属已经来收拾过遗物。kXAXR
视觉开始逐渐适应，叶茳在黑暗中发现了角落柜子上堆积的军模，足有三十盒，高高堆起，几乎要碰到天花板，每一盒封面上都印着精美的立绘。kXAXR
心灵之海中不受控地涌现出记忆碎片，都是有关这些塑料军模的，包含了素组，上漆，还有保存等一系列流程。kXAXR
但这些军模的主人，已没有机会亲自组装，并放进柜子里，最后发到社交网络上花式炫耀了。kXAXR
叶茳把这些零碎的知识，深深镌刻进脑海，揉着眉心走到组长办公桌前。kXAXR
桌上是孙清逸生前视若珍宝的手摇咖啡机，其他不重要的物品已经有人来清理过。kXAXR
叶茳想起那个不太遥远的初春下午，孙清逸带她溜出办公室，到旧城区的咖啡厅里消磨午后时光。kXAXR
旁晚时分，再去街边吃碗拉面，但叶茳其实不喜欢吃拉面，她更偏爱霆海区本地的炒浇面。kXAX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