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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便是从血泊醒来的

  于是睁开了眼睛。lrsSs

  四周是树影婆娑,飒爽的阳光穿过叶子间的缝隙,伴着丝风,显得相当惬意。lrsSs

  如若不是自身驻立在一片尸骸之中的话,想必是不错的一天。lrsSs

  肌肉酸痛,左臂出血,右腿骨折,呼吸间如同吃了块铁,后脑剧痛到麻木,血流下来,覆盖了满面。lrsSs

  最要命的还不只是这些,这些伤势虽说极重,但也并非没有办法,只要有合适的东西,就能够给自己做简单的处理,至少不会短时间内流血而死。lrsSs

  最要命的,是明明自己站在这里,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斧,却对此毫无印象,记不起来自己是谁,自己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和这些人起了冲突的。lrsSs

  这是一种记忆被抹除般的恐惧,没有多少人能够在一次睁开眼睛之后,就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自己了之后能够保持一定程度的理智。lrsSs

  除非他真的很饿,饿得要死那种。lrsSs

  饥饿感袭上大脑,胃部感到了一阵抽痛,唾液分泌,整个身体向自己发出了警告。lrsSs

  因此,勉强的挪动脚步,开始翻动地上的尸体,翻动他们的衣兜,挪开武器。lrsSs

  有收获,但是不多,一块吃剩的干酪,以及一根烂掉的胡萝卜,被吃了一半的苹果,均染着血和泥。lrsSs

  不去在意,亦或者说是不会去在意,一屁股坐在了一具尸骸的肚子上,后者发出噗叽一声,肠子和内脏挤飞的老远,而后,再随后将找到的东西在衣服上蹭了蹭,发现越蹭越脏后,几口便是吃的一干二净。lrsSs

  饥饿感稍减,但还在,比没有强,至于味道,他发现自己现在吃不出任何味道。lrsSs

  放在地上的锈斧被拾起,给伤做了些处理,这份知识还记在脑子里,算是一种幸运,抬头,再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尸体。lrsSs

  总计十三具尸体,八具穿着破衣裳,五具穿的整齐,且带着首饰与简单的护甲,例如护心甲。lrsSs

  抢劫袭击?lrsSs

  看了看地上的马车痕印,对这种猜测的可能性加深一成。lrsSs

  也许是一伙走投无路的家伙,然后看到了一伙行商,或者别的什么人,起了歹意。lrsSs

  只是木棍和工具以及疲惫的肉体,战斗素质低下,对于专业人士——也许不是那么专业的专业人士来说,是真的送菜局,能够杀死五个人估计也多数是靠人多淹过去的。lrsSs

  极大可能有人跑了,而且无论是袭击者还是被袭击者都有人跑了,这倒是叫人疑惑,因为被袭击者明明是在打碾压局,却为何还要如此匆匆忙忙的跑走,甚至留下了同伙的尸体于此。lrsSs1

  ....倒是自己无关就是了。lrsSs

  看看身上的破烂布衫,想到自己完全可能是这帮匪徒中的一员,就脑壳发疼,无论是心里意义上还是物理意义上。lrsSs

  不想去找可能会逃走了的前同僚,也不想跟着马车的痕印走,去冒被认出自己是袭击者的风险。lrsSs

  但好像也没得选了。lrsSs

  俯下身子,在那五具应该算是护卫的尸骸身上凑了一套至少比自己身上这烂布衫更好的衣服,护心甲绑在胸口,虽说完全不合身,但也算是有了个人样,至于血迹就没有办法了,如果路上遇人,只能想办法用说辞对付过去。lrsSs

  然后,捡了一把长剑,一把卷了刃的长剑,没有剑鞘,只得拿在手上。lrsSs

  想了想,又把那把锈迹斑斑的手斧别在裤腰上,武器是武器,工具是工具,对于这把剑是否可以砍柴削木,多少得抱有怀疑,何况,在擅长的人手上,一把钝剑可以成为杀人的兵器,但若是在自己手上,还是手斧用的更顺手些。lrsSs

  准备工作便就是做完了,再翻也没有东西可带了,再多带,也不过是多添负重lrsSs

  十来个人连一个包都凑不出来,真是过分。lrsSs

  捂着肚子,饥饿感仍在不停的折磨自己的胃,肉体仍是疲惫的紧,转动头颅,视线扫过树林,看向土路上的车痕。lrsSs

  总之先顺着土路走,或许便可遇到人家,看看能不能乞求到些帮助。lrsSs

  若是他们问到自己的话,就说自己在这里遭了袭击,身上这些伤和如此狼狈都是在这个地方造成的,这毕竟是事实,只是隐瞒了一些部分,能不能骗过去,就得看运气和到时候具体的情况了。lrsSs

  只不过,若是继续问到名字的话。lrsSs

  将目光看向了身侧的橡树。lrsSs

  奥克,奥克怎么样,或者说是欧克,不过如果是后者,有一种自己早晚会变成绿色的错觉,所以还是前者吧。lrsSs2

  就这样吧,奥克(Oak),没有姓氏。lrsSs

  奥克停下了思路,迈动了他的脚步,天色渐晚,太阳即将落入家乡,这片大地会陷入黑暗的怀抱,黑色的女士平等且博爱的拥抱每一个大地的生灵,树丛发出骚动,几只瘦的不像话的狼从中钻了出来,一边盯着奥克离去的方向,一边开始啃食地上的尸体,吃几口,再抬头东张西望,神经质般的警惕。lrsSs

  然后,它们便突然僵直了躯体,四肢伸直,瞳孔无助般的四处扫视,动弹不得,就连求饶般的呜咽或者说威慑的咆哮都无法做到,一只赤裸的脚踏在了其中一只的身侧,迈过其身,踏在污泥与血泊上。lrsSs

  那是一个较为矮小的身影,一种覆满了羽毛披风笼罩着她或者他的全身,头却带着鹿的头骨,多叉的硕大鹿角向两侧延伸。lrsSs

  胸前带着一个硕长的鸡爪项环。lrsSs

  寂静的空气中并无任何的声音,唯独是微风吹过,圆月的光照于大地之上,月光之下,如此的身影像是突然抹去了一般消逝在了树的影子里,一只狼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用它那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着四周,咽喉发出一种呜咽的嘤嘤,不过片刻,便扑到了一具尸骸身边,几口咬断一截小臂,叼着重新遁入了丛林的影子里。lrsSs

  一轮圆月仍在照,风吹过叶片,发出一种簌簌的声音,吹拂于脸,更是有觉浑身舒爽,呼吸畅快。lrsSs

  能在此夜中来往奔行,倒是显得相当惬意。lrsSs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