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七一拉开收银机的钱箱，往里面丢了枚硬币，塞弗林站在他身后，感叹道：“像你这样实在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42YGb
八 九七一没有回话，他有些不高兴，或许是因为他不满塞弗林的跟踪，亦或是在埋怨塞弗林刚刚帮的倒忙，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两种都沾了一点。42YGb
合上钱箱后，他把放在收银台上的袋子拿起来，数了数袋子里的药品，拍拍口袋里的肥皂，往门外走去，而塞弗林很自然地跟在了他的身后。42YGb
八 九七一的眼角抽搐起来：“难道你家和我家在同一个方向？”42YGb
塞弗林扶了扶帽子：“我在沃伦姆德呆了很多年了，这里的每个人我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42YGb
“而你，小伙子，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吧，你是最近才从外面来的吧？”42YGb
八 九七一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在和塞弗林对视了一会后，直接转头走了。42YGb
“我不否认我是外地人，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在天灾发生前，沃伦姆德有那么多外来游客，即使是天灾发生后也有不少人滞留在这里。”八 九七一看了一眼天色，头也不回道：42YGb
“你是怎么发现我是最近才从外面来的，我觉得我的莱塔尼亚口语和腔调都还算标准，甚至比很多本土人都要好很多。”42YGb
没等塞弗林回答，他自顾自地做出了假设：“让我猜猜，是因为长相？可是就我这些日子里所看见的，有不少炎国人为了做生意而定居在了这里，就因为这个就说判断我是外地人，是不是太武断了些。”42YGb
塞弗林取出了纸和笔，回应道：“本来我一开始是不确认的，直到你把你的烟给了我。”42YGb
塞弗林用笔戳了戳本子，：“我已经抽了几十年的烟了，沃伦姆德的烟我都抽遍了，而你给我的那盒烟倒是少见，不像是在沃伦姆德的某个超市或者某个便利店买的，而像是在某个车站的商店里买的。”42YGb
塞弗林打断了他的话：“但是我没见到有哪个超市或者便利店会在烟盒上加个火车站纪念品的标签。”42YGb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那种地方，本来只是想着结个善缘，没想到，到最后善缘会变成梁子。42YGb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问道：“那你一直跟着我是想做什么呢？”42YGb
塞弗林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对他解释状况：“如果没什么事发生，我也不会这样追着你，但是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42YGb
八 九七一没有做声，直到塞弗林对他说：“城里的施术单元的核心，丢失了。”42YGb
之后他站定，回头，以恰到好处的惊愕表情回应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42YGb
他把那些核心带走改造之后全部都好好地放回去了，从外形到接线方式都和以前毫无差别，只有小部分顶尖的术士才能从核心表面的细微纹路上看出经过他改造的核心和原装核心的差异，但是这个城里不可能有这样的人。42YGb
如果有那种级别的术士，遭遇了如此灾厄的沃伦姆德不可能过了那么久都什么动静都没有，而且就算那个术士不打算做什么，莱塔尼亚那边也会迅速派部队过来的。42YGb
之后他迅速回过神来，塞弗林说的是「丢失了」而不是「丢失过了」。42YGb
那么接下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塞弗林在说谎，他确实从一些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找到了法术单元核心存在的问题，并从中抓住了什么线索，一路查到了自己身上。42YGb
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就得用一种新的眼光去看待面前这个人了。42YGb
八 九七一扯了扯右臂的袖子，假设塞弗林没有在和他耍心机，法术单元的核心真的被偷窃了，那么就说明这个城里肯定有人和他抱有相同，或者相近的想法，只是八 九七一实施在前，那个陌生人偷窃在后。42YGb
这种可能比塞弗林在扮猪吃老虎的可能性更糟，毕竟现在城里只有塞弗林一个宪兵队成员，可以说是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要是他有什么鬼心思，自己随时可以挑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42YGb
而法术核心被偷窃的后果是自己苦心经营许久的大盘会出现一丝纰漏，这个纰漏很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个关键时刻害死他。42YGb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顺着这个话头往下走：“这么大的事情，告诉我这种人真的好吗？”42YGb
塞弗林看了看四周，在确认过没有人后他才对正在思考的八 九七一说道：“我是看在烟的份子上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42YGb
光从塞弗林的表情变化来看，他刚刚那句话确实不像是在撒谎。42YGb
但是只是控制自己表情变化这件事，有太多人能够做到了，光看表情是看不出一个人的真正所想的。42YGb
“那为什么又来优先找我呢，比起我这种对法术单元一知半解的外来人。”42YGb
八 九七一问道，试图从塞弗林这里多套点情报出来：“沃伦姆德的居民天天从这些设备旁边走过，他们不是应该对法术单元更熟悉一些吗？”42YGb
“原本负责修理维护留声机的专员跟着宪兵队一起离开沃伦姆德了，除了他们，沃伦姆德再没有能够对留声机进行拆卸工作的人。”42YGb
八 九七一挑眉：“所以你就从我们这些外来人开始盘查起？恕我直言，沃伦姆德这座移动城市不大，但是数万人的人口是有的，就算你自作主张把沃伦姆德的居民排除出了怀疑名单外，那剩下的几千，或者几万的外来人士呢？你要一个一个排查过去？”42YGb
塞弗林正在写字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写下去：“沃伦姆德还有民兵团在，我会发动他们一起……”42YGb
八 九七一打断了他：“那情况更糟，你好好想一想，现在的沃伦姆德处在什么一种情况当中，这是一个刚刚才经历过天灾的城市，而且它已经失去了维护治安的宪兵队，现在要靠民众自发组成的民兵队来维持基本的秩序。”42YGb
“情况都已经那么糟糕了，作为城防单位的法术单元的核心还好死不死地在这种境况下失窃，你知道这种一连串的现状被捅出去后，沃伦姆德的居民会……”42YGb
一只大手伸过来，将早有预料的八 九七一放倒在地，被八 九七一提醒过后，塞弗林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透露出去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多了，他用手铐铐住八 九七一的左手，随后他停了一下，把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自己手上。42YGb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八 九七一对塞弗林的怀疑被打消了70%，看样子这个鹿头人并不是什么工于心计的家伙，而是脑子真的不太好使。42YGb
他靠着墙想要站起，又开始咳嗽起来的塞弗林拉了他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八 九七一看着塞弗林阴晴不定的表情，知道他正在考虑要如何处置自己这个已经知道了太多的陌生人，于是他举起了手——但是很快就被塞弗林拽了下来。42YGb
“我有个点子。”八 九七一抬起一根手指，用颇有自信的口吻平定塞弗林的情绪：“像留声机这样的法术单元，它的关键部件不可能不设有自保机制，如果在拆卸时不严格按照工序去做，那么这个自保机制就会被触发……”42YGb
塞弗林受不了他这说一句停一句的说话方式：“你到底想怎么样？”42YGb
“去查目前所有还在提供服务的医疗机构，不管是诊所还是卖药的，都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那种有明显被法术击伤迹象的人来看诊或者买药。”42YGb
八 九七一摊手：“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会愿意开门的诊所也不多，药店更是全都都挂着个售罄的牌子，发挥你对沃伦姆德的了解，把它们挨个问一遍，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的，这样子既轻松又省力，还不会把消息扩散得太远。”42YGb
塞弗林想了想这么做的可行性，接着又问道：“那要是他不去看医生呢？”42YGb
八 九七一回忆了一下当初自己被留声机的法术机制所击伤时的景象：“不要小看留声机这种法术单位的自保机制，它可以说是莱塔尼亚最高级别的法术单元之一，不是专业人员或是高等术士的人去冒犯他的后果，作为宪兵队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42YGb
塞弗林像是要把牛角尖钻到底：“那如果那个人就是那么专业，或者就是一个高等级的术士呢？”42YGb
“那我们还能干什么，人家都有能耐毫发无伤地盗走留声机的核心了，那也自然有能把你和我一起塞马桶里溺死的本事，你我最好回去就烧柱香，祈祷被盗走的核心不会砸到自己头上。”42YGb
塞弗林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很快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为什么那么清楚留声机的具体情况？”42YGb
虽然心里在暗暗腹诽着，八 九七一还是满面笑容的将早就准备好的写有【尼禄·奎恩】这个假身份的名片递了上去：“实不相瞒，我来沃伦姆德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市场调研，并推销我们公司的安保系统，我们的安保系统可以放置在草坪上，花盆里，甚至荷叶上，而且会自动对入侵者进行打击，而且您还可以定制您最想要的造型，你看这个是豌豆，这个是蘑菇，这个是魔法猫咪，而这个是最劲最霸的玉米加农炮，您看要不要……”42YGb2
塞弗林在见到名片的那一刻就已经打开了手铐，面对八 九七一的推销他后退了几步连连谢绝，之后两人的沉默了片刻。42YGb
塞弗林先开口：“我说给你的那些，你不能说出去，一个字都不能。”42YGb
而八 九七一弯下腰，开始捡拾起地上散落的药品，回答道：“我先前提醒你就是为了让你不要再把情况变得更糟，我也不希望人吃人的现象在沃伦姆德发生，所以放心吧。”42YGb
一只手将几盒药递了过来，是塞弗林，或许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种反反复复的态度不是很好，所以他开始安抚起八 九七一：“等到沃伦姆德平稳下来后，我会去考虑一下你们公司的产品的。”42YGb
「先就不说沃伦姆德能不能平定，你又能不能找到我捏造出来的这个公司……」42YGb
「你这身体状况真的能撑那么久吗？」42YGb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