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震惊地看着优月季的未花不同，渚的表情非常平静。她先用腿推了一下身后的椅子，然后退后半步和优月季拉开了距离。3tjG9
“别装了。”优月季又往前一步紧紧贴了上去，没有给渚一点松口气的机会。“想想你交给我的都是什么样的委托，那种明显的谎话怎么可能骗过我。”3tjG9
未花虽然从震惊中脱离，但还是处于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状态。3tjG9
本来在优月季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好了像往常一样迎接三人茶会了，虽然优月季或者说绝大部分的千禧学生都不是会享受精致优雅但也繁杂耗时的茶会的人，但是每次她有时间稍微坐一坐也都意味着一段不错的时光。3tjG9
毕竟三个人的茶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非常稀少的体验了。3tjG9
但今天从优月季进门开始，她和渚之间马上就升起了浓浓的火药味。未花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优月季会突然如此咄咄逼人，也不理解为什么渚好像料到了会发生这种事一样和优月季针锋相对。3tjG9
她只觉得大脑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端在半空中的茶杯和托盘拿着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3tjG9
但是感觉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的想法，驱使着未花在大脑转过来之前先张开了嘴巴：“小圣娅的事情的话……”3tjG9
“未花同学，这里就请你稍微安静一点吧，不要乱说话。”渚转头打断了未花的话，然后又转回头看向优月季。“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想问的问题的话，还是直接问出来比较好。”3tjG9
优月季：“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麻烦和喜欢懂装不懂的，你心里明明清楚得很。”3tjG9
未花：“那个，两个人都稍微冷静一下吧，小优有什么问题的话坐下来好好问……”3tjG9
“每次你跟我提起圣娅的事情时，情绪都会很明显的不对劲。”优月季依然紧紧盯着渚，没有把一点注意力分给未花。但是她说话的口气还是稍微柔和了一点，也多少算是没有完全无视未花。“这背后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你一直没有跟我说实话。”3tjG9
未花发出了急促的吸气声，不过不管是优月季还是渚都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3tjG9
“无可奉告。”渚意识到就算是身高上没有劣势，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没法不被优月季在气势上压一头，于是坐回了椅子上挺直腰板双手环抱在胸前，抬头盯着优月季像是只弓起背炸毛的猫。“圣娅她……就只是住院了而已，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3tjG9
渚的话语虽然十分强硬，但是她在提到圣娅的话题时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痛苦和一丝恐惧，在近在咫尺的优月季眼中就如同黑夜里的爆闪手电筒一样显眼。3tjG9
而优月季则是比走在黑夜中突然被狠狠闪到了眼睛还要难受，脑袋从前往后都有种捉摸不透无法描述的刺痛感的同时，胸口也翻起了一股反胃感。3tjG9
“你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深感头疼的优月季咬牙切齿地说。“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外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非要在这最后一步瞒着我？”3tjG9
渚：“那你呢，你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就算知道了真相，对于你或者千禧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3tjG9
优月季：“那么在乎别人的目的做什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我就能帮你，你乖乖接受就好了。”3tjG9
渚：“我从来都没有向你寻求过帮助，请不要自作多情了。”3tjG9
“等、等一下啊小渚，小优也是。”在边上手足无措了半天的未花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赶紧物理意义上的闯进了两人之间，隔开了感觉说不定下一秒就要从语言升级到肢体冲突的二人。“大家都先稍微冷静一下，好好说话不要这么剑拔弩张的好不好？小圣娅的事情……”3tjG9
“这件事情和未花同学没有关系，请你稍微安静一点吧。”3tjG9
优月季看到未花上来打圆场稍微放松下来一点，反而是渚仍然咄咄逼人，直接站起来顶到未花面前，吓得她全身抖了一下又退了回去。3tjG9
“未花同学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这是我和优月季同学之间的事情，请你置身事外吧。”3tjG9
“不对吧？”未花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我要置身事外啊，明明大家都是朋友，虽然这种事确实是不能随便告诉外人，但是大家好好坐下来谈一谈的话一定……”3tjG91
“你的意思是，优月季同学只是‘随便的外人’吗？”对于未花的说法做出了激烈反应的反而是渚。“优月季同学对你我来说都不是毫无意义的普通存在吧？我之所以决定不告诉她真相，可是有很复杂的原因的。”3tjG9
“这件事情暂且不论。”渚又一次没有理会未花，转头看向了优月季。“我到底是告诉你真相还是隐瞒，和我还是圣娅还是未花都没有关系。”3tjG9
“因为我是千禧的学生，但是那又怎么样？”优月季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渚的意思，不如说这个话题已经翻来覆去过无数次了。“这间房间里只有你我和未花三个人，没有人会对此有意见的。”3tjG9
“这说不定是关乎圣娅性命的大事，为什么你想让我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还置身事外。”3tjG9
“因为之前你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吗？”渚轻轻跺脚，高跟鞋的鞋跟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既然你是从最开始就知道我并没有告诉你真相，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质问我？”3tjG9
“唔……”优月季第一次气势矮了下去，她确实知道自己突然跑过来质问渚的行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理取闹，毕竟在之前她和渚实际上已经达成了某种无言的默契。如果渚不愿意让她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那她也会尊重渚的意愿。3tjG9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去做些什么，不管是为了圣娅还是单单因为她知道圣娅的情况不只是住院这么简单，既然她能做些什么，那她就要去做到些什么才行，哪怕渚不希望她这样做。3tjG9
但是她的心态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虽然她是在和老师见过面之后才临时决定要来找渚，但为了努力去成为老师那样的人才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并不是她做出这个决定的全部原因。3tjG9
渚看着优月季低着头不说话了，原调也稍微软化：“千禧的学生或许会灵活地遵守规则和制度，但是在圣三一，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3tjG9
茶会的主办者即使是在发泄小情绪的时候也最大限度的保持了仪态优雅，用鞋跟和地板碰撞了两下之后又重新笔直站好。3tjG9
“不管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是旁人看不见的黑屋之中，始终保持对自己不变的要求才能让我们成为更好的人。”3tjG91
“请你也认清自己的立场和位置吧，姬野优月季同学。”3tjG9
未花：“虽然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吧，但是小渚……就不能用稍微委婉一点的说法吗……直接上升到千禧和圣三一的层面是不是不太好……”3tjG9
优月季：“之所以会发生你所谓的‘灵活遵守规则和制度’的行为，是因为我们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不管是遵守规则还是违反规则，都是为了实现目标。”3tjG9
本来就心情不太美妙的优月季再也不想抑制自己和渚好好理论理论的欲望了——哪怕说出来的话再怎么转移话题和无理取闹。3tjG9
“圣三一的学生呢？除了遵守规则本身之外，遵守规则是为了什么呢？”3tjG9
“如果只是为了遵守规则而遵守规则的话，接下来会发生的就是试探规则的漏洞和底线了。”3tjG9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本来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稍微有点缓和稍微松了口气的未花赶紧又插了进来。“为什么话题开始转向学校之间的互相攻击了？！不要这样啊……”3tjG92
“未花同学你也差不多该闭嘴了吧。”结果渚又一转把矛头指向了未花。“明明已经跟你说过了安静点不要捣乱了……这次也是之前和老师见面的时候也是，还有上一次和优月季同学见面的时候也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能老实点呢？”3tjG9
“为什么突然对我发脾气啊？”从优月季进门开始就一直受气到现在的未花也终于忍无可忍了。“我没有做错什么吧？有问题的明明是一直不听我说话的小优和小渚吧？”3tjG9
渚：“我没有对你发脾气，我只是希望你能注意一下场合。”3tjG9
未花：“ 你就是在对我发脾气！而且你还是先无视我，然后因为我对此表示不满对我发脾气。不觉得这有点过分吗？”3tjG9
“我在小渚眼里到底是什么？你既不听我说话也不让我说话，而且还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3tjG9
“委托小优去找什么圣三一的叛徒的时候也是，更早一点的时候跟老师说同样的话的时候也是！”3tjG9
“对啊，没错啊，就是这个样子啊！”未花看着面色错愕的渚，情绪变得更加激动。“我当然也知道我没有小渚和小圣娅那么聪明，比起小优更是差远了。”3tjG9
“但这样就把我当成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笨蛋什么都不想让我参与，是不是太过分了啊！”3tjG9
渚张开嘴还想要解释一下，然而未花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左手握成拳用力砸在旁边的圆形小茶桌上。3tjG9
为了华丽的外形只有弯曲细长的桌腿支撑的茶桌当然无法承受未花这一记饱含怒意的重击，桌面塌陷下去的同时三条桌腿全部折断，连带着放在桌子上的白瓷茶具也摔到地上碎了一地。3tjG9
手上沾满了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的未花紧咬着嘴唇，用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决堤的金色双眼狠狠地瞪了渚一眼，然后转身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房间。3tjG9
一声仿佛带动着墙壁和天花板全部震动起来的关门声过后，未花的高跟鞋狠狠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也几乎听不见了。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渚和优月季二人，一个眼神空洞地盯着被未花用力一甩摇摇欲坠的房间大门，另一个双眼下垂，看着脚边断裂的木块和茶具的碎片。3tjG9
“姬野优月季，现在这个场景……是你想要看到的吗？”3tjG9
优月季没有回答渚声音颤抖着问出的问题，而是抬起自己的左手，先看了看手心，又翻过来看了看手背。3tjG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