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笑眯眯地朝她招了招手，“辛苦你了，有受伤的感染者吗？”lqLYX
“……有一个，已经治疗好内伤了，外伤等塔露拉把她带回去，一两周就好了。”lqLYX
伊内丝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颗明粉色的宝石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要的心灵法术，捏碎就能触发。”lqLYX
苏启接过宝石，将它的切面对着矿灯，注视着那徒然绽放的璀璨。lqLYX
“特雷西娅……不，‘魔王’的心灵法术，足以将科西切的意识从塔露拉身上剥落。”lqLYX
“特雷西娅说不行，你不能剥离一个尚未附着的东西，原理很复杂，你不要太小看科西切了。”lqLYX
此时乌萨斯的守军已经开始探索这条矿道了，比起巡逻和值班时的漫不经心，他们此时显得格外冷静和谨慎。lqLYX
苏启漫步于阴影之中，伊内丝的法术帮助他隐藏了自己，这给了他很大的发挥空间。lqLYX
看着不远处以三人为一小组向矿道黑暗处探索的敌人，苏启平静地迈步向前。lqLYX
行走带起的风声被阴影吞噬，两侧时不时因年久失修而闪烁的矿灯则在靠近的瞬间就被夺去了光亮。lqLYX
黑暗悄无声息地吞噬了这支小队，在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视物之前，亮银色的剑锋就已划开他们的喉管与动脉。lqLYX
伴随着几声沉闷的尸体落地声，又一支小队消失在了这个幽深的矿道里。lqLYX
苏启摇了摇头，“和之前转移的时候遇见的那支第一集团军的小队完全不同，那支小队里甚至有位战争术士……第四集团军和第一集团军的差距这么大吗。”lqLYX
“是啊，塔露拉说她杀死科西切之后，大公领被第四集团军瓜分，我就觉得很奇怪了……哈，现在看来他们和科西切确实有过什么约定。”lqLYX
“无怪乎我们遇见的第四集团军士兵都是些老弱和新兵。”lqLYX
银锋破开了一位士兵仓皇举起的护盾，顺带把他整个人切成了两半。lqLYX
“装备也都是些被淘汰的旧货，甚至我们都已经聚集了这样规模的感染者队伍，第四集团军也不闻不问……”lqLYX
苏启踩着一地鲜血，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按那个老内卫的说法，有不少‘年轻’内卫也支持着科西切，怪不得一位大公的死毫无波澜。”lqLYX
“不过，为什么之前第一集团军要突然来西北冻原搜查？他们在搜查什么？”lqLYX
“卡兹戴尔目前确实只有一位魔王，但将军特雷西斯和魔王特雷西娅的理念……有些小冲突。”lqLYX
“科西切的死亡放松了皇帝和议会的警惕，但萨卡兹对死亡的理解并非那些乌萨斯族可比的。特雷西斯察觉到了战争的可能性，他希望一场世界性的战争为萨卡兹赢得发展的机会……但特雷西娅不这么想。”lqLYX1
“她让我来找你，给你提供帮助。同样的，她故意让卡兹戴尔内的乌萨斯间谍截获了一份情报，情报里是一些危害性大且精神不稳定的萨卡兹雇佣兵，比如W，这类人对乌萨斯的潜伏和破坏计划。”lqLYX
“但实际上，没有萨卡兹，只有我和锏两位卡普里尼。”lqLYX
“本就对萨卡兹抱有警惕之心的乌萨斯皇帝毫不犹豫地派遣第一集团军小队来雪原搜集情报，但最后他会发现是虚惊一场。”lqLYX
“这场行动会延缓科西切计划的进度，同时暂时阻止特雷西斯向西北冻原派遣雇佣兵小队。”lqLYX
“……听起来是个仁慈的魔王，而且只用了一份情报给科西切添了不少麻烦。但是，这只能延缓祂的计划。”lqLYX
“没错，但皇帝和议会在这场搜查后不会毫无察觉，只要提醒他们科西切的计划仍在进行就足够了。这样一来，乌萨斯的大公们想要有什么动作就困难了，旧贵族和他们的军队会受到严密的监视。”lqLYX
“魔王……特雷西娅，我不相信她会忽视感染者的力量，她并没有提醒皇帝，感染者也是一支可观的军事力量。”lqLYX
“……特雷西娅，对感染者抱有同情。”伊内丝平静地回答，“她不可能冒险让皇帝、议会或者哪个贵族有清算感染者的机会。”lqLYX
“如今的乌萨斯皇帝致力于给予感染者市民的权利，如果感染者会成为不稳定因素的话，有些东西可能就再也没机会提起了。”lqLYX
苏启皱了皱眉，“自先皇死后发生的那一场大叛乱波及了整个乌萨斯后，旧贵族和军队本就没有什么行动的机会……”lqLYX
“皇帝和议会只要不蠢，就会知道可供科西切选择的几乎只有感染者了。”lqLYX
“但皇帝和议会不会意识到，整个西北冻原的消息不会有一条真实地传到皇帝的案头。乌萨斯有太多旧贵族和军人渴望战争，他们会自发地向上隐瞒。而这并不会带来任何惩罚。”lqLYX
苏启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因为他们并没有做任何事情，他们只是……视而不见。”lqLYX
当塔露拉被科西切侵蚀，祂一定会带着这些感染者冲出乌萨斯，随机选择一个幸运的国家发行灭国大乐透……lqLYX
只要战争开始，科西切的计划就完成了，整个乌萨斯会被狂热的军人、贵族裹挟进一场永无止境的战争中。lqLYX
他们喊着让乌萨斯再次伟大，然后把抢来的东西藏进自家的地下室，得利的永远只有少数的大贵族。平民只会在所谓的荣耀下为贵族流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lqLYX
最后一支三人小组倒在了苏启的剑下，苏启旋转手腕甩开了剑上的鲜血，“阳谋……祂最卑劣的地方在于，祂以自己的死亡作为计划发动的标志，人往往不会对一个死人抱有太多的警惕。”lqLYX
塔露拉此时已经看到了从矿洞里跑出来的一群感染者了。lqLYX
她和叶莲娜迅速组织雪怪小队拦下了这些感染者，并对他们进行搜身。lqLYX
这些都是为了队友的安全……塔露拉不会反驳这些，她只是相信人性的善良，不是傻。lqLYX
同样的，她相信绝大部分的乌萨斯刁民……原谅她用这个词，她清楚绝大多数的时候，这些村民并不老实，他们会为了一顿饭，几枚切尔文而出卖感染者，感染者则会出卖朋友、亲人来保全自己。lqLYX
但塔露拉同样相信人的善良，相信做出恶事的人往往有自己的苦衷，相信这些一时的恶是可以被理解、可以被教育的，只要他们了解感染者并不是邪恶的、了解感染者是可以互相救赎的。lqLYX
看着从那些感染者手里搜出的那枚带血的游击队木牌，塔露拉感觉自己的心抖了一下。lqLYX
恐惧感敦促她一刻不停地向下跑去，向最深邃的黑暗跑去。lqLYX
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额头和手掌，塔露拉居然生出了一种庆幸感，幸好那枚木牌是从她手里夺过来的……lqLYX
把感染者女士交给了一起跑下来的佩特洛娃，塔露拉沉默地注视这处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的乱石堆。lqLYX
如果那枚木牌是阿启的……如果这处矿道塌陷是为了阻隔矿场可能追击的守军的……lqLYX1
塔露拉转过头，看着那些被雪怪小队带下来的感染者，看着他们惊惶的表情，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苏启对自己说的话。lqLYX
‘塔露拉，你怎能要求动物有人的善恶观？习惯于饥饿的他们即使有一段时间吃饱了，长久行为的惯性也会使他们漠视别人的生命，不自觉地犯下恶行。’lqLYX
‘塔露拉，如果你对这些人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一定会后悔的。’lqLYX
痛苦和愤怒搅拌着塔露拉的大脑，她无神地看着那些感染者，手中逐渐燃起了一团痛苦的火焰。lqLYX
但雪怪小队们不为所动，苏启是他们的战友，他们的愤怒并不比塔露拉少。lqLYX
“别杀我们……别杀我们！”终于有一个感染者想到了脱身之法，“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洞口！就在那里！”lqLYX
某种刺痛感从塔露拉的灵魂深处传了出来，黑蛇好像突兀间被隔开了。lqLY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