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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盐风城的神秘少女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但却是约兰达离开塔塔村后少有的温馨时光,这也让她对这个平凡却充满着乐观、温暖情绪的村庄有了一些不舍。kXOej

  在这短短的两天里,维拉多像是个被打开话匣子的老顽童,每天一忙完教堂的事情便带着玛丽安去约兰达的房间闲聊,从惋惜伊比利亚曾经的繁华落幕时到怀念龙门街头的美食烟火气,各种各样不相干的话题像是磐兽突然从土里钻出来一样让人猝不及防……kXOej

  约兰达虽然是好脾气,但也架不住一个话痨的连续输出,看在格洛莉娅对维拉多讲故事感兴趣的份上,她只能装模作样地应和着,以免拂了对方的兴趣。kXOej

  维拉多每天带来的小跟班也不让约兰达省心,自从那次醉酒后,她的高冷形象尽失,玛丽安便彻底放下心防,成了她和格洛莉娅的老妈子兼保姆,恨不得要在这短短两天把自己的厨艺全部展示给她们……kXOej

  另外,要不是约兰达强硬拒绝,玛丽安甚至要当着维拉多的面给她和格洛莉娅喂食,那场面想想就让约兰达头大。kXOej

  “约兰达姐姐,你可不能食言哦,从盐风城回来后一定要回苹果村看看我和维拉多爷爷!”kXOej

  在教堂门前,玛丽安委屈巴巴地扒住约兰达的大腿,一副“你不拉勾勾就上吊”的决绝模样,约兰达拗不过,只好伸出小手指和对方签下这个稚嫩的约定。kXOej

  “嗯,姐姐答应你,从盐风城回来后,我会和格洛莉娅一起给你准备一个小礼物。”约兰达笑着摸了摸玛丽安的脸蛋,玛丽安顿时害羞地像烧开了的热水壶一样,脸红得噗嗤噗嗤冒热气,咻的一下便跑走了。kXOej

  “那我呢?”格洛莉娅眼泪汪汪地嘟起嘴巴,小手拉住约兰达的衣角“回来后,姐姐会给莉娅准备礼物吗?”kXOej

  “有的,你和玛丽安的礼物姐姐都会准备的。”约兰达面上挂着笑容,内心却是无奈,这才刚刚送走一个热水壶,又来一只小哭包。kXOej

  维拉多站着一旁默默看着,难得地保持了沉默,等格洛莉娅被安慰好后,他才将约兰达姐妹的行李箱拿了出来。kXOej

  “祝你们的旅途愉快,我亲爱的孩子们。”kXOej

  约兰达缓缓接过行李,又轻轻放下,她默默走上前,温柔地抱住维拉多。kXOej

  “老先生,您也是,要照顾好自己,等我们回来,另外,您可别忘了答应格洛莉娅的故事书,那孩子可是经常念叨呢。”kXOej

  “好好好,就当是为了你们,我也会撑起这把老骨头,等海风吹来的好消息”kXOej

  约兰达点点头,松开怀抱,从行李箱里拿出军帽戴上,转身带着格洛莉娅离开……kXOej

  在这最后的临行前,约兰达站在村口的指示牌下,回头望了望仍站在教堂门口眺望着自己的两道身影,她挥了挥手,她知道这不会是告别,这只是一个与内心柔软之人许下的约定。kXOej

  约兰达离开苹果村后,便加快了步伐,只有她自己知道,盐风城从来不是她的目标,她一直都陷在迷茫的迷雾里踌躇不前,她有太多渴求的答案,她该在审判官身份和海嗣血脉的冲突下何去何从?深海教会的阴谋究竟会对伊比利亚造成怎样的伤害?她真的能守护自己在乎的一切吗……kXOej

  约兰达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她只想走好现在的每一步,去探寻自己内心的真相和理想,如果无瑕的信仰已然崩塌,那么,她会将自己的执着化作利剑,劈开属于自己的那一束光。kXOej

  约兰达赶往盐风城的路上不是一帆风顺,有时候遇上大雨,雨水浸入鞋子,在森林里的每一步都变得潮湿泥泞,或者碰到迷雾,那就只能原地扎起帐篷休整,防止迷路。kXOej1

  虽然一路上磕磕绊绊,但也伴随着惊喜,森林里偶尔打猎到的野兔和野猪,滋滋冒油的烤肉总是能让约兰达和格洛莉娅的肚子满意,偶然间还碰上了几个从维多利亚来的菲林旅者,他们身上统一穿着黑蓝相间的制式服装,从他们那里也淘来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莱塔尼亚产的音乐盒,拉特兰的怪味巧克力,龙门的玉石吊坠……kXOej1

  其实约兰达最好奇的还是这些旅者带的几个可以飞的铁壳小鸟,听他们的称呼是“无人机”,很可惜没能换到一个,根据旅者的回答,这些铁壳小鸟是他们要做实地科研考察的必要设备,她倒是没怀疑这帮人的目的,因为她看到了审判庭给他们颁发的通行许可。kXOej

  与对方交换完物品一一道谢后,约兰达便带着格洛莉娅继续赶路,她将格洛莉娅背起,运用海嗣血脉的力量强化自身的速度和力量,向着盐风城的方向奔去。kXOej

  海嗣的力量能让约兰达的奔跑突破音速的限制,但考虑到身体机能的消耗和背上的格洛莉娅,她还是控制了速度,不过就算如此,不坐上维多利亚产的皇家蒸汽火车估计也追不上约兰达的脚步……kXOej1

  凭着这样的速度,仅仅半天不到,约兰达便带着格洛莉娅来到盐风城附近的海岸丘陵,她站在一个山头上向远方眺望,盐风城那毫无声息的躯壳出现在眼前,比起塔塔村的空洞,这里还多了一丝腐烂的死亡气息。kXOej

  约兰达和格洛莉娅从山上下来,来到盐风城附近广阔的沙滩上,这里偶尔会从海里爬上来几只形态各异的不明生物,海风中熟悉的味道让约兰达明白那些就是她所憎恶的海嗣生物,不过它们现在却不像是她所熟悉的样子,这些海嗣既不是她见过的类型,也没有成群结队,只是静静趴在那里,像是和毫无生气的盐风城融为一体。kXOej

  约兰达用自己的佩剑很轻松地清理掉沙滩上的海嗣,就是它们被劈开后溅出的液体让她感觉恶心,一想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与这些生物同出一脉,自我厌恶的感觉便在心中升起。kXOej

  虽然约兰达早已选择接受这份力量,可心中的迷茫从未消散,自我身份的认同感因为体内的海嗣血脉冲击得混乱不堪,她是一名审判官,同时也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海嗣,职责告诉自己要去铲除来自海洋的罪孽,可血脉上的联系却让她莫名地想要拥抱海洋,亲近这些令她厌恶至极的生物……kXOej

  约兰达看着脚下这丑陋的生物肢体,她俯下身轻轻抚摸,心里泛起莫名的哀伤,她连忙捂住脑袋,想要压制住心里刚刚升起的奇怪感觉,但无济于事,格洛莉娅担忧地走到对方面前,温柔地抱住对方,约兰达身上的颤抖才缓缓停下。kXOej

  “姐姐,你很难受吗?”格洛莉娅蹭了蹭约兰达的肚子“我这几天学会了几个有用的技艺,想帮帮姐姐可以吗?我不想所有事情都是姐姐一个人负担,莉娅也能帮上忙的!”kXOej

  “嗯,那就试试吧,莉娅,姐姐是有点逞强了,以后我也试着依靠一下你,可以吗?”约兰达从刚刚的哀伤情绪中缓过神来,没有制止对方的蹭弄,而是顺势将对方搂入怀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疲倦,这是她很少在格洛莉娅展现出的表情……kXOej

  是啊,这一路上光顾着奔波,却一直忘记注意怀里这只小鸟的成长,曾经胆怯、懵懂的眼神如今也变得灵动、坚定,她想看看小鸟的羽翼是否已经丰满,如果可以,她会收起庇佑的盾牌,让怀中的小鸟自由地翱翔。kXOej

  一个天蓝色的水球在格洛莉娅的手中生成,约兰达能感受到其中的生命力,这和之前在苹果村治疗维拉多神父时自己用的技艺是一样的,她很惊讶莉娅只是看过自己使用技艺便能学会,不过不知道效果如何……kXOej

  莉娅用双手将水球捧住,并将它贴近了约兰达的脸颊,而此时水球像是有生命一般向约兰达靠近,在接触到肌肤的一刻起便四散开来,融入进对方的身体里,约兰达能感到隐藏在每一个毛孔里的疲惫都随着液体的涌入而消散,包括内心的那些躁动不安的情绪。kXOej

  “姐姐——那个,我的技艺起作用了吗?”格洛莉娅有点忐忑地望着约兰达,她看到姐姐已经闭上眼睛,生怕对方因为自己的技艺产生不好的影响,毕竟之前这个技艺她只用来治疗过一些遇到的受伤动物,用在姐姐身上还是第一次。kXOej

  约兰达睁开眼睛,相比不久之前,她的眼神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状态。kXOej

  “当然啦,莉娅,我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感觉能背起100个莉娅哦~”kXOej1

  说完,她便把莉娅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仰头看着对方有点不知所措的羞涩面容也不禁露出微笑“姐姐很开心看到你学会了操纵技艺的本领哦,如果感兴趣,姐姐会手把手好好教会你的。”kXOej

  “好,那姐姐说话算话,拉勾勾,骗人是小狗!”格洛莉娅抓住了约兰达的一只手,一脸认真地勾住了对方的小拇指,像是在签订一份神圣的契约。kXOej

  “嗯嗯,姐姐不会骗你的,汪~”约兰达调皮地用另一只手弯了弯手腕,并吐了吐舌头。kXOej

  “姐姐你个大坏蛋,刚拉完勾就算食言!小心我今晚不给你做好吃的,你就吃你的冷罐头去吧。”格洛莉娅立马板起了小脸,从约兰达的肩膀上跳下,不再理会对方。kXOej

  “不是的,莉娅,姐姐只是开玩笑而已,刚刚都是真心话,你要信我……小心!”kXOej

  约兰达正要拉住格洛莉娅的小手时,一道靓丽的红色背影正手握一把通体黑色的巨剑向她们飞速冲来,她连忙拔出腰间的佩剑挡在了莉娅面前。kXOej

  “叮!”金属的剧烈碰撞声在耳间响起,对方的力气过于庞大,以至于约兰达在挡住刚刚的冲刺后都不得不后退几步,释放技艺缓解手掌因震动产生的酸麻感。kXOej

  “来自深海的海嗣,你们何时化作了人形?”一个有着一双红宝石眼睛的白发美人出现在约兰达面前,正拿着那把漆黑巨剑向她发出质问,眼神充满着敌视和戒备,同时也带着发自内心的厌恶。kXOej

  约兰达看着对方愈发深沉的表情,额头也冒出冷汗,她真的不知道为何会遇到如此棘手的家伙,先前抵挡对方的巨剑,就已经让她对面前这个身着血红色流浪歌手服饰的少女力量感到无比震惊。kXOej

  “女士,我想这其中有些许误会,还请听我解……”约兰达的话还没说完,对方的巨剑便在空中留下残影,向她突然劈去,她只好再次用佩剑挡住进攻,可这次没那么好运了。kXOej

  “铿!”在猛烈的撞击下,约兰达的佩剑出现了裂纹,而对方的巨剑却毫发无损,她见势不妙,只好侧过身子用眼神示意格洛莉娅赶紧离开,可面前的神秘少女似乎发现了她的心思,不再与她纠缠,凭借自身超强的机动爆发力,穿过了约兰达的阻拦,向着毫无防备的莉娅奔去。kXOej

  “莉娅!不……”约兰达在与对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在一瞬间开始崩塌,如今的她,从来就没有后退的余地,她绝不能再次失去一切……kXOej1

  当那把巨剑即将刺向格洛莉娅的时候,一把散发着极寒气息的冰剑将巨剑拦住“为何总是有人要夺去我在乎的一切?”约兰达悬浮在半空,背上是一双深蓝色的翅膀在有规律地拍动着,手里握住的冰剑正死死抵住神秘少女的巨剑,寒冷的温度让对方黑色的剑体也覆上了一层薄冰。kXOej

  “可笑!一直摧毁他人珍惜之物的不都是你们自己吗?”神秘少女露出嘲讽的笑容,并拼尽全力挥砍,姿态扭曲而狂放,想要将对方的冰剑砍碎,每一次碰撞产生的冲击,都似乎能让巨石碎裂、海水倒流……kXOej

  “不知全貌而妄加评判者,理应得到制裁。”约兰达的眼神失去了以往的柔和,代替的是迷茫消散后的坚毅,她谨慎地防御着对方的每一次进攻,巨剑的撞击甚至无法在冰剑上留下刮痕。kXOej

  “你们造成的罪孽连海水都无法承载,你有何资格审判我?去死吧!深海的杂种!”神秘少女咬牙切齿,起身跃起,用尽全力将巨剑挥向空中的深蓝羽翼。kXOej

  猛烈的撞击声再次响起,应声落地的是那把黑色巨剑,神秘少女也被震倒在地,约兰达拍动着羽翼向她飞来,少女试图起身,却被约兰达疾速飞行过来踢倒,明知败局已定,少女还是不知疲倦地向对方发起进攻。kXOej

  “我绝对不会让你这种灾祸越过我去伤害任何人,休想!”少女不再束缚自我,将体内的力量全部爆发,挥舞的拳头甚至都变成了残影,与对方的武器硬碰硬,哪怕双手已然鲜血淋漓,少女仍旧无视痛苦继续攻击约兰达。kXOej

  “你太逞强了,这点倒是和我一样,不过也是该让你休息一下了。”约兰达看出对方眼神的决绝,轻叹口气,如果不想伤及对方的性命,她只能彻底打倒这个怪力少女,于是她使用技艺将海水凝聚成巨型盾牌,向眼前的少女冲去。kXOej

  神秘少女的拳头无论挥舞多少次都没办法击碎约兰达的武器,疼痛,寒冷,无力,这些都在摧残着她的意志,可面对迎面而来的巨型水盾,少女还是毫不犹豫地举起拳头迎击……kXOej

  出乎少女的意料,她的拳头“击碎”了水盾,可她也被水盾碎裂后散开的海水包裹,少女丝毫不惧怕这样的情况,她同样来自深海,海水包裹带来的窒息感对少女来说根本不存在kXOej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无法在这些海水里呼吸,不行,我要撑住……”少女心里不解,从海洋里孕育的她为何会在此时被剥夺了呼吸的能力,她想不明白,也没时间想明白,昏沉的感觉席卷了少女的全身,她最终陷入了沉睡。kXOej

  约兰达看着对方终于平静,才缓缓收起翅膀,回到地上,抱起受到刚刚战斗波及而昏迷的格洛莉娅,她很庆幸,怀中的小鸟没有受伤,只是昏迷了过去。kXOej

  约兰达走到被水团包裹住的少女面前,她细细打量着对方,烦躁地挠挠头发,现在令她头大的是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个见面就嚷嚷着要把她们赶尽杀绝的家伙,原谅?不行,起码得等这个少女说明原因,并且道歉给出合理解释才行!处决?没必要,花了那么大功夫将对方困住,而且她本身也不希望伤害眼前的少女……kXOej

  约兰达更好奇的是这个少女的身份,她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有着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力量,以及对海嗣的仇恨,少女的力量虽然没有和自己一样纯粹,但能肯定的是,她和少女的力量都来自深海,可流淌同样的血脉不应该会让彼此更加亲近吗?连那些恶心的爬行软体动物都能让她共感,约兰达不相信眼前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少女做不到这点。kXOej

  “算了,先不想这个了,还是先进城找个住宿的地方,顺带摸索下这新长出的羽翼”约兰达心里嘟囔着,并略带好奇地摸了摸自己背上突然长出的深蓝色羽翼,她现在有点迷糊,自己这是返祖了吗?kXOej

  苦恼的约兰达现在真的很想回到审判庭,让那帮生物学者好好研究下自己,她也想确认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前提是不会被关起来做小白鼠,她想了想那些学者对未知知识渴求的狂热程度,约兰达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kXOej

  于是约兰达从行李背包里拿出一个大号麻布袋,并将水团中的少女拉了出来,将对方的身子塞入麻袋,只露出一个有点憨气的白发脑袋,然后背起似乎进入甜美梦乡的格洛莉娅,有点吃力地拎起麻袋,向着不远处的盐风城前进……kXOej2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