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女孩的哭泣，这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对话终于是终结了。41aMk
把长发低束着盘在左肩的粉毛丽人颇为无奈的扶着额头，无法直视趴在自己腿上的金发萝莉。41aMk
而这看上去有些幼小的金发萝莉，此刻正趴在她腿上嗷嗷大哭。41aMk
事情的起因既复杂又简单，复杂的讲，在下可以讲它个三天三夜，但简单的讲，咱也能以一句话概括之：就是这看上去像个孩子的萝莉离家出走未遂，在出城的前一刻被任职于地球防卫军三途市分部的姐姐给抓了回来。41aMk
一丘貉，34岁，未婚，职业是地球防卫军三途市分部预警科资深干员。家里总共三口人，目前是家中二姐。而她现在正按在腿上打屁股的，是家里的三妹，邦希。41aMk
邦希，真实年龄不详，身份ID卡上记录年龄为17岁，目前是刚刚被捕的在逃高二生。是的，这个看上去只有八岁的萝莉实际上已经17岁甚至往上。尽管如此，她还是家里的三妹，毋庸置疑。41aMk
对于自己这个三妹，貉有些心疼，更有点无奈。因为大姐的离去，家里少了一个人的收入。尽管大姐的积蓄还在，但俩孩子上学都要钱——于是，去年，积蓄用光了。41aMk
因此，懂事的邦希打算辍学离家外出打工，补贴家用。然后，她就在留下解释信件、出走23小时以后，在海关被貉逮了个正着。41aMk
所以貉既为她太过懂事而心疼，亦为其感到无奈：“天塌下来还有我们顶着，现在搬砖都要看年龄。你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子，出去了能做什么？”41aMk
邦希吸了吸鼻涕，不死心的说道：“我，我可以去打地下黑拳……”41aMk
“昨天，治安管理科才查封一个地下拳场，处罚者是开着机兵型戴亚克龙去的。西边种花家现在也在严打。”41aMk
“种花家在三十多年前就在往死里整治黑煤窑黑砖厂了，西伯利亚那边大概有藏一两家。并且，以你的外表去黑煤窑，人家只想赶紧把你送走免得被内务部抓到。”41aMk
“还可以去站街？还可以去当海盗？还可以去当神侍少女？”貉冷哼一声，又给她屁股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巴掌：“我警告你，希，我努力工作供你上学就是为了不让你去干这些破事！你如果还当我是姐姐，就给我继续去上学——”41aMk
“但我不读书了不是也很好吗！家里的经济情况其实很紧张吧！反正我成绩也很糟糕，不如让我辍学去打工了算了！这有什么不好的！”41aMk
邦希在泪光中的爆发让貉惊讶了。这是十年来，她头一次对貉发脾气。貉沉默着，右手举起又放下，举起又放下。最后，她把孩子放到沙发上，起身走向厨房。41aMk
貉一家子早在九年前就搬家了，虽然租金贵了不少，但胜在客厅与卧室分离，并且还有厨房。在大姐离开以后，貉为了方便照顾俩人，便退掉了自己与大姐的单人公寓，转而租了这套两室一厅的平层。41aMk
因为邦希是逃学被抓，此时的小优还在学校上课，所以这顿饭只有她和貉吃。几盘简单的炒菜被一一端上客厅的方桌，貉解下围裙，将两碗白饭放下，拿着筷子，对趴在沙发上的邦希说道：“吃饭。”41aMk
邦希吸了吸鼻涕，去洗手间洗了洗手，这才委屈巴巴的坐下，接过了貉递来的筷子。41aMk
今天的午餐很简单。黄瓜皮蛋汤，清炒豆芽，就这两道菜。虽然三途人工岛与种花有跨海大桥直线相连，蔬菜等作物岛内也有种植基地，但窘迫的经济状况也不允许她们的餐桌上能顿顿有肉。41aMk
邦希夹了一筷子豆芽送进嘴里。豆芽很鲜嫩，味道清甜，佐以附加的咸味，别有一番风味——大概是为了照顾某个哭出不少眼泪的小笨蛋，厨师才放了盐在里面。而黄瓜汤的味道相对来讲就有些寡淡了——不过这并不妨碍邦希用它泡饭。41aMk
黄瓜汤的鲜、炒豆芽的脆与白米饭的香在口腔中混合。就在那孩子吃的不亦乐乎时，一直没有动筷子的貉才堪堪开口：41aMk
虽然身体非常诚实的继续刨饭，但邦希在主观意愿上仍不想和这个动不动就打她屁股的臭女人有太多交流。因此，她选择冷哼一声，然后埋头干饭。41aMk
但貉的本意并不是问她味道如何。她温柔的注视着邦希，说道：“合你胃口那就再好不过了……但希，我问你，你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吗？”41aMk
“不是种出来的难道还能合成吗？”咽下嘴里的饭后，这二货萝莉相当不客气的呛了她一句。貉并不会为这点事情感到生气，她只是摇摇头，语重心长道：“是的，希，所以她说过‘粒粒皆辛苦’这种话……但，说实话，希，现在种地，没有二十一世纪初那么累了。”41aMk
“科技的进步带来了生产力的革新，稻米这种主食更是在科技的浪潮之上。先是种花家培育出了第六代超高产杂交稻，后又是新式生产农具的出现，让山间稻田也能进行机械化作业——所以稻米这些粮食的生产变得容易，价格比起本世纪初不知低了多少倍。”41aMk
“并不会怎么样，只是有一大批农民失业了而已——因为他们的土地都被拥有大量生产资料的富农或者国家给承包了。虽然有补贴，但他们归根结底，还是失业了，只能去打工谋求出路——而这就是我们脚下这座城市会出现的原因。”41aMk
貉用白瓷汤勺缓缓地舀着碗中的汤，向看似天真的女孩道出残酷的现实——41aMk
“所以，希，在这座消化多余劳动力的超级都市的就业岗位都趋近饱和的现在，你又要去哪里找一份不谈学历不讲关系还不在乎你年龄的工作？”41aMk
邦希沉默着，沉默着，然后站了起来，拿出了黑色魔棒。41aMk
“那就只能去消灭更多的坏人来腾出更多岗位了……嗷呜！”41aMk
“不要天天去想这种可怕的事！那三分钟是用来给你做这种事的么！”41aMk
……喂喂喂，这个括号里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视角被移到天空中去了啊？41aMk
喂！这个人做编剧的话超不妙的好吧！这可是14+的节目啊！只有14+诶！41aMk
喂——！这已经完全打破世界壁了吧！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只有我这个旁白在做的吗！难不成那家伙已经——41aMk
我最终还是回到了我熟悉的校园之中，以一种我从未想过的方式——41aMk
在车上的时候全程被貉姐……那个臭女人盯着，送到学校门口时她甚至是把我提溜着后劲送进去的。虽然这身衬衫长裤黑风衣长筒靴的打扮很酷，但我被送学校时的社死就足以让她我的这份“酷”荡然无存！41aMk
如今的我只能一边小声骂着“该死的臭女人”一边怂的像鼠鼠一样跟在我班主任的身后，最后进了办公室。41aMk
林有德，我的高中班主任，虽然有张西式风格的脸却喜欢用东方风格的名字。因为眼睛小瞳仁大，同学们在私底下都叫他“没眼白”。嗯，这个绰号真的贼适合他。41aMk
这家伙据说已经在这所高中当了二十多年的老师了——也就是说，这家伙在三途市始建时代就已经开始任职教师了，所以他虽然看上去像个颓废中年大叔，但老师们都很敬重他。41aMk
毕竟是在那个填海造地遭受质疑、饱受争议的时代来到这片土地定居发展的人啊。41aMk
对于这种惯例性的问题，我本来是想随便对付两句算了。但这个没眼白非常懂人心，在我刚开口的瞬间就打断了我的话：“我希望听到你真正的想法，一丘同学……你的眼睛里，满是不耐烦和敷衍。”41aMk
我只能把那两句敷衍的话咽下去，老老实实的把真实情况给交代了：41aMk
“老实讲，我讨厌上学。因为学校里的规矩太多，老师讲的课我也听不进去。反正我学习成绩也不好，那干脆不读了去找份工作补贴家用好了，到时候，小优也不用在周末还要和我一起去打零工，买辅导教材的时候也不用斟酌那么久，家里的餐桌上也可以多点肉……”41aMk
这个没眼白似乎是真的在思考我的话。他右手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开口问起了另一件事：“我记得，你在防卫军举办的‘三途市机动战士模拟驾驶大赛’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对吧？”41aMk
这场比赛是三个月前举办的，其实就是一场高科技产品推销展会，参赛选手被圈定为青年群体。我作为“隆德贝尔公立高中”的选手之一参加了这场比赛，并取得了个人第二名——第一名是一个大概三十岁的卷毛男人，那家伙绝对开了挂，一整局宇宙战打下来他愣是一发光束弹都没中！41aMk
我参加比赛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的前三名有奖金。第三名是林有德的儿子林有为，倒是让我挺意外的——因为这小子和我一个班，在我印象里，他就属于那种墙角小透明外加某人单推人这种类型的人。他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玩起这种无限趋近于真实驾驶的模拟对战游戏居然天赋奇高。41aMk
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的情况——只见这个没眼白又开始用右手摩挲下巴，思量片刻后才对我说道：“那么，今天放学后跟我来一下吧，一丘同学。我这边，说不定能给你介绍一份不错的兼职。”41aMk
我当场就呆住了，脑瓜里闪过了无数不可言传的画面。最后，经由脑瓜的想象，我的身体擅自做出了反馈——即捂胸、后腿、嫌弃脸。41aMk
被没眼白训了一通之后，我才回到了教室。这时候正好赶上下午第一节课下课，我趁着同学们嬉戏打闹，悄悄摸摸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其他原因，只是不想让优发现而已——她要是看见我回来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兴师问罪的。41aMk
我的位置和林有为那小子近，都在后排。俗话说后排靠窗，王的故乡。而我就坐在“王位”上，天天硬着头皮听课，直到被迫睡着。41aMk
优是优等生，自然是坐在第一排的。她的学习成绩非常好，而且在班上人气也很高……41aMk
就，有时候吧，我感觉，她和我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明明是为了她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嘛，算了，反正这个世界都是她的。只要她开心就好。41aMk
这次很走运，直到下午的课程全部结束，优都没有发觉我回到了教室。她并不会上晚自习，一般情况下，晚自习的时间她都会和我一起，在学校旁边的便利店打零工补贴家用。41aMk
今天我依旧会和昨天一样鸽掉她——我指的是回家。毕竟我们俩不在同一家店打零工。41aMk
躲在桌底，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反复确认优已经离开，我才敢钻出桌底，往办公室走。41aMk
转个角，我就看见没眼白等在办公室门口。他反复的看向腕表，看样子也赶时间。见我来，他冲我点点头：“走吧，已经和你的姐姐联系过了，跟我去见一个人。那份兼职薪酬比较高，也不影响你上学——至少一般情况下不影响。”41aMk
跟着他坐上车，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处酒吧。讲真，我当时相当震惊，要不是这没眼白是我班主任，我当场就撒丫子溜了。41aMk
他没有让我跟着进酒吧大厅，而是让我在门口等他一会儿——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吧，他揪着一个男装“美少女”的耳朵走了出来。41aMk
“一丘同学，这位是阿道夫·怀特。怀特，她是我的学生，邦希·一丘，别给我打什么歪主意。”41aMk
这没眼白在念及“学生”二字时咬字相当重，看样子这个美少女很可能是个生冷不忌的家伙——之后非必要我还是离她远点好了。41aMk
在没眼白为我们俩互相介绍之后，我出于基本的礼貌，还是抱拳施礼道：“你好。”然后这家伙……41aMk
这家伙就直接抓着我的拳头，满眼闪星星地说：“哇！你的声音真的好好听哦！我们一起做偶像，好不好？”41aMk
邦希，冷静，不能动手打人，你要冷静……我在内心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尝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果然，拳头还是忍不住，硬了。41aMk
比我先动手的，是没眼白——他抬手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扇的这家伙直打转。41aMk
讲真，当时我挺惊讶的。没眼白这人虽然上课严了一点，教训人时啰嗦了一点，但他从来没有打骂过他的学生，包括我在内。41aMk
我完全没料到，平日里连骂架都骂不过那几个混蛋街溜子的没眼白，居然也有这么暴力的一面！而且下手还这么狠，直接让人家的脸都肿了起来！41aMk
更绝的是，没眼白居然还拿出餐巾纸擦了擦手，甚至还一脸嫌弃的说道：“我警告过你了，她是我的学生。你的私生活我姑且管不了，但你如果敢对我的学生出手——我保证，怀特，我会亲手剁了你的*主炮*!”41aMk
我拍了拍脸，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而没眼白则很无奈的扶着额头：“是的，你没听错，一丘同学。别看他长得好看，其实，他是男的。”41aMk
“他是男的”这句话，在我脑中回响了无数遍。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亦是对我一笑，相当自豪的挺胸叉腰：“没错，我，阿道夫·怀特，性别男！你也可以叫我欧尼酱哦，一丘亲～”41aMk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思考回路都开始出现了停滞。眼前这个人，明明有着美少女的外表，有着美少女的声音，但……“她”是男的……41aMk
我找不到比这更好形容他的词汇了——至少在我得知了“伪娘”这个现代词汇之前。41aMk
我缓缓地扭头看向没眼白，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如果他给不了我解释的话，我不一脚踹到他跟腱断裂我就改姓莱茵哈特！41aMk
好在，这个时候，没眼白也是十分适时的开口了：“他的话，姑且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UP主和虚拟主播。所以我想，你可以跟他学学直播做视频来赚钱——你那次比赛的成绩不错，想必你的反应力也比较快，在打游戏这方面也有一定的天赋。况且，你生的娇俏，在外形上也是满分。如果你去做游戏主播或者的话，说不定能火。”41aMk
听完他的解释，我久久的沉默着，思量着到底要不要跟这家伙学剪辑视频和做直播。直到那个人妖把自己在视频网站的账号打开——一百八十万粉丝，月入三千刀。41aMk
披着大衣的褐皮御姐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手中的资料。而站在投影前讲解着关于结晶天使情报的科学家，仍然滔滔不绝：41aMk
“……在明晰了基本结构之后，我们惊讶的发现，该怪兽与十年前亚非分部袭击事件中出现的‘结晶天使’拥有同样的物质成分——也就是这种名为‘奥利哈钢’的特殊金属素材。因此我们怀疑，近日在外空间屡次试图靠近阿克西斯的怪兽是亚非分部所为。”41aMk
不知何时渗入三途市的内塔私兵，雷达与热感应均无法探照、只能被光学捕捉的新式自律机械“结晶天使”，还有那朵从埃及一直追杀到这里的黑云……十年前那起事件的未解之谜太多，一直压在她的心底。直至最近，它才被另一起事件翻了出来。41aMk
她手指交叉，顶住下颚，一脸严肃地开口问道：“给亚非分部去函了吗？”41aMk
回答她的是副官小康：“去了，但他们和十年前一样，一口咬死不是他们做的。我们的情报人员也没有在那边找到任何跟‘奥利哈钢’有关的线索，最后在书面报告上只能归给‘天启救赎会’。”41aMk
天启救赎会，对于与会的所有人都是熟悉的词语。十年前，那场针对“古利特”和亚太分部的袭击，因为缺乏足够的证据，而且也是为了世界的和平，所以该事件最终变成了内塔的个人行为。亚非分部那边为了更好的转移火力，虚构了这个“天启救赎会”。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41aMk
相比十年前，海崎光更加沉着。她没有拍桌而起雷霆行事，而是喝了口茶才继续开口：“那么，各位有什么意见呢？”41aMk
“不行！这可是一个地区分部啊！直接动手之后引起的诸多后果我们担得住吗？况且，防卫军内部矛盾激化，这会影响我们地球防卫军的政治声誉！”41aMk
“确实。打阿克西斯光辉后，怪兽在全球范围内的出现频率越来越低，防卫军的整体战略重心已经逐渐向外空间推移。我部在此时与它翻脸，并不是太明智的选择……”41aMk
“这次人家TM都开始对阿克西斯动手动脚了！有了个奥利哈钢它就敢直接跳脸咱本部，万一真让它在阿克西斯上搞出什么新物质了，这特喵还得了？它岂不是要再造德三统治世界啊？”41aMk
会议一如既往的进入了辩论环节，但小康颇为诧异。虽说为了防止自己权利过大，海崎光在一般性事物上都会征求各方意见最后投票表决，但这种涉及本部根本和“阿克西斯”的重要问题，她从来都是自行决定而后开会通知的。事实证明，她的眼光非常毒辣，没有一次个人决议把整个分部带偏走向错误的路。41aMk
但这一次，她没有直接下决议，而是让各支部代表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争论。“老姐也拿不定主意吗？”就在他这么猜测时，海崎光轻轻的敲了敲桌面。41aMk
与会代表们瞬间便安静了。她是比十年前平和了不少，但她依旧是“暴虐有道的女王”。41aMk
“在十年前，我刚打完月球反击战，正式回归地球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我们防卫军在气圈内的武器太少。”41aMk
“我自主设计研发的‘戴亚克龙’，虽然能够量产，但工厂多是在种花家、米粒家、以及总部的地外工厂——说到底，它本就不是为了气圈环境而设计的。因此，在我回地球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来自那个莫名其妙的外星人的袭击，大多是拜托给古利特去处理。”41aMk
“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你们，古利特，我认识；独角兽，我朋友。在内塔的袭击到来前，我甚至都没有设计专门的气圈用机动战士的想法。因为我相信，在来自地外和它族的威胁下，人类应该能保证基本的团结一心；况且彼时的亚非分部，还在遭受那朵黑云的侵扰，应该无力发起袭击这种事……但我还是太天真了。”41aMk
“虽然独角兽用自己的生命让我相信人类，但从我无法在官方资料库里搜索到有关‘GASHA’的信息时，我就不再相信人心了。”41aMk
她看向窗外，手中的报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钢制的桌面。她说：41aMk
“或许是三战终止的太突然，魔王卡恩德吉法的入侵过于声势浩大……总之，那些在三战前埋下的历史矛盾，如今正一个一个的浮出水面。而在那个萝莉控星人被独角兽带走后，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41aMk
封皮印着红星与镰刀锤子的报告书被她丢在了长桌的中心，一排排直属她本人的内务部干员全副武装的走入会议室，在代表们身后站定。海崎光轻笑一声，在代表们或惊骇、或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地扫视着他们每一个人。41aMk
“这是亚欧分部克格勃及种花锅安局驻三途市办事处的报告，我通过一点个人关系，从那个女人手里把它弄到了手。”41aMk
“其实我当初很好奇啊，三途市离我们分部直线距离没超过两百公里，从市政到安保实质上都是我们分部在包干。我就在想啊，内塔那老小子到底是怎么把那批人和装备带进去的，偷渡吗？”41aMk
她靠在椅背上，仰天长叹，而后又开口道：“坐在这里的支部代表，一共十五位，有四位都帮内塔的人偷渡到三途市。基地三十六部门，有三个部门的部长也暗中参与了那次袭击。看看这七个人吧，哪个不是我一手提拔，哪个不是亚太分部的栋梁，甚至有一个，差点成了我的亲家。”41aMk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被内务部干员带进来的一个老头——这人是后勤部的部长，他女儿是海康的前女友。他帮忙掩盖了“结晶天使”入境痕迹，伪造了天气预报。41aMk
“他们烂了，我的心也碎了。打防卫军总长亲自见我、海天把小康交到我手里以来，我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改变这操蛋的世界，结果却变成了这个样子。”41aMk
“我啊，痛心疾首，我愧对亚太分部的人民，愧对总长和海天的信任，愧对那曾经信誓旦旦的我自己——我恨不得罢免开除掉我自己！”41aMk
她站起身，环绕着众代表，开始缓缓地踱步，俯视着坐在座位上的每一个人。41aMk
“还有你们——你们剩下的这些人看似干净整洁与此事无关，但你们，就真的那么干净吗？都不用猜，你们有的人，肯定比这七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更畜*、更腐败！”41aMk
话到此处，她顺势一巴掌拍在钢桌上。她再次环视众人，锐利的眼中仿佛有烈焰在燃烧。她咬着牙，斥道：“我，劝你们一句，都把自己的道德良知翻出来晒一晒、洗一洗、拾掇拾掇！”41aMk
末了，她直起身子，又仰天长叹一声，复道：“我刚到任的时候，以为分部最大的敌人是内部的腐败无能。整改了内部，我又以为最大的敌人是那些玩弄政治世家大族。我，打散了世家，那些垄断企业，又成了心腹大患。”41aMk
“啊，我，用蓝星决议没收了垄断企业的资产，禁止了垄断——外星人，又突然冒了出来，成了整个地球的大患。”41aMk
感叹完，她又低下头，缓缓地踱回主位，靠在椅子上，饱含无奈地斥责道：“我现在是越来越清楚了，”41aMk
“我啊，现在是越来越清楚了，我们亚太分部真正的大患，不在外边，而在里边——就在这会议室之中，这亚太分部的总部基地里！就在你们这批当初跟我一起肃清整改的、曾经的同志里！”41aMk
“咱们这烂一点，整个亚太地区就烂一片！你们，要是全烂了，亚太地区的部分国家就会趁势而起，就部分争端地区再起争议！届时总部问责，我——你们，谁能逃开这责罚！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41aMk
她又抬头，指向挂在墙面上的一张报纸，说道：“想想吧，北美分部部长山姆被总长亲自带人抓捕处决才几年呐？忘啦！吊死他的那台绞刑架，还在联合纪念馆的广场上，天天地警告着我们呐！”41aMk
咆哮完，她才终于是坐回主位上，扶着头，身心俱疲的再次开口：“我，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老想着和大家伙儿说些什么。可是这话呐，总得有个头……”41aMk
她打开了身边的投影仪，将要说的话投在了对面的幕布上——那是一行厚重的汉语大字：41aMk
“种花的康熙皇帝，曾经以此勉励他的臣子。如今，我不是皇帝，也不想当皇帝，但我还是想把这四个字送给你们。”41aMk
“这四个字，字字珠玑，说得容易。但身体力行，又何其难。”41aMk
“这四个字，是我从整改里悟出来、从调查里得出来的。你们都抬起头来，好好看看，给我——好好的看上一个小时。”41aM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