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菲斯应该是到极限了……他还有最后的底牌，难道是盖布？”44q4I
伊斯塔利正欲再度挺进，“温迪戈”却已双手平举，以极快的语速诵起诡异的咒文。三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脚下地面已如沼泽般粘稠，巨大的漩涡以阿波菲斯为中心在地面上生成，裹挟着三人向内旋转。44q4I
“和报告一样，这是盖布的能力……阿波菲斯和盖布正在同时施术。”44q4I
如骏鹰所料，最凶险的局面就在眼前，仿佛是祸不单行，伊斯塔利又感受到身后那饱含杀气的源石技艺——他转身挥剑，在剑枪交击的刹那瞥见了若隐若现的黎博利身影，对方并不愿和他缠斗，一击不中，立刻没入漩涡之下。44q4I
他清楚盖布“复数级无形分身”的能力，在三人竭力抵抗漩涡吸力的节骨眼上，无形分身的任一次成功攻击都足以将对手拖入深渊。44q4I
霜星大口喘气，忍耐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将偷袭者冻结后逼其撤离。她把目光投向中央的“温迪戈”，那名拙劣地模仿着“父亲”的恶灵。就在这场战斗在，他的每句言辞，每个行径都刻进了自己的银眸，她意识到自己有必须做的事，尽管伊斯塔利可能不希望她这么做。44q4I
“父亲……我实在是无法原谅那个家伙，如果在此放任……我就不配做你的女儿……”44q4I
猝然之间，卡特斯化作一道白色的流星，顺着漩涡主动迎向阿波菲斯，她凝聚出冰刀，奋力刺向施法的敌人。44q4I
迎接她的是阿波菲斯阴蛰的笑容，是对方的陷阱，自己冒险的进攻完全中了他的算计？这些都不重要，明知如此，她亦会挺剑而上，为了她身为感染者，身为爱国者之女的全部……44q4I
阿波菲斯唤出盾牌轻易地挡住了冰刀的全力攻击，漩涡中奔涌的黑雾淹没至霜星的腰间，令她无法脱身，自己只需随手的反击就能了结她，或是将她纳入黑雾。44q4I
空气中传来一丝锐响，就在下一刻，漩涡消散，笑声止歇。44q4I
黑色的利剑出现在霜星的左手，雪怪公主用它洞穿了“温迪戈”的头颅，曾附着刃尖的雷霆被替换为冰霜，寒冬死神的意志顺着利剑，将被贯穿的头颅连同巨大的躯体一并封锁。44q4I
塔露拉在一旁看得真切，在冰刀被盾牌拦截的同时，霜星稳稳地接住了伊斯塔利掷来的剑刃，本属于自己的佩剑在这场战斗中迎来第二次交接，在第三个持有者手中打出了最关键的一击。44q4I
“温迪戈”的身躯在冰霜中崩溃，随后碎裂，在亦幻亦真之间，眼前似乎浮现出温迪戈真正的身影，他对·自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44q4I
伊斯塔利赤瞳闪烁，他注意到了自崩溃躯体中脱出的紫色球体，后者在近乎视野死角的位置没入了广场地面。44q4I
“抱歉在三位欢庆胜利时打断，我已经准备好了游戏的终幕，希望你们能够获得最完美的体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44q4I
在最后的狂笑声中，骏鹰也展开了最后的行动，他先是奔至塔露拉面前，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红龙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拉到了霜星身边。44q4I
在他说话的同时，环绕四周的黑雾空间崩散，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二人能感受到源石能量的剧烈膨胀。44q4I
卡特斯和德拉克依言分别抓住黎博利的双臂，更猛烈的震动令她们险些没能站稳，而这次是源自伊斯塔利的施法。44q4I
在霜星和塔露拉惊愕的目光中，一个覆盖了整个广场的冰巨人出现在三人脚下，将他们从广场的地面上托起，塔露拉注意到，他们所处的位置正位于巨人的手掌。44q4I
巨人抬起手臂，将掌中的三人朝巴特雷斯的方向奋力一掷。44q4I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在下一刻响彻整个战场，火光冲天，战舰上的建筑物、军事设施如多米诺骨牌般纷纷倾倒，这艘为帝国的辉煌战绩立下最大功绩的战舰就这样在连串的爆炸中陨灭，在阿波菲斯制造的盛大“烟火”下宣告落幕。44q4I
冰巨人用身体堵住了冲向三人的爆炸余波，冰霜在高温下消融，它亦完成了召唤者赋予的使命。44q4I
微型通讯器还未失效，伊斯塔利提前联系上了战舰，让坎切尔斯基送来了一架大号无人机。在抛力耗尽，三人行将下坠之时，无人机恰如其时地与他们会和，三人也趁势抓住了无人机抛出的钢索，缓缓飘回己方战舰。44q4I
“真是令人满意的强大，伊斯塔，我已经在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了，我会为你准备更多的惊喜……为了我们万年的宿怨，嘿嘿嘿嘿……”44q4I
阿波菲斯最后的声音直接传入他的脑海，伊斯塔利冷哼一声，不再加以理会。44q4I
死灵士兵尽数倒下，将士们开始着手打扫战场，焦急的雪怪们则凑到了战舰边缘，心急如焚，望眼欲穿。44q4I
眼尖的阿列克谢率先发出欢呼，其他人很快也看到了返回的无人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44q4I
三人平稳降落，雪怪们兴奋地簇拥而上。见到最熟悉的兄弟姐妹们。霜星也感到如释重负，舒展眉头，朝众人走去44q4I
在身心彻底放松的瞬间，源石技艺过度使用带来的冲击，伴随着强烈的疲劳和脱力感一并上涌，雪怪公主眼冒金星，再也支撑不住身体。44q4I
惊呼声中，还是眼疾手快的伊斯塔利上前抱住了倒下的白兔子，佩特洛娃见状亦是箭步上前，取出一粒药丸塞入霜星嘴中：44q4I
“罗德岛抑制矿石病急性发作的特效药，我身上随时有带。”44q4I
“还好，组长你还是那么可靠……叶莲娜还受了些外伤，得赶紧送去医院。”44q4I
雪怪们麻利地行动了起来，安德烈带来了担架，和同伴们小心翼翼地将晕倒的白兔子安置其上，带着她火速前往战地医院的方向。伊斯塔利接着又吩咐了佩特洛娃，令术士组长带领剩余的雪怪投入到对伤员的救治工作中。44q4I
黎博利接着转向一旁的德拉克，后者瞪了他一眼，并不领情：44q4I
熟悉的反驳之语让伊斯塔利只能无奈地耸耸肩：“算了，我还有很多战后工作需要处理，你既然不急着治伤，就留在我身边帮个忙罢。”44q4I
这句话倒是颇出塔露拉意料，她本以为伊斯塔利又要命令自己回去休息，想不到这次他做出了正和她意的决定。44q4I
二人随后走遍了战场的各个角落，在这过程中，伊斯塔利不断下令，将打扫战场、清理源石尘、清点士兵和救治伤员等一系列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在条件困难的区域，骏鹰和红龙也会亲自参与到工作中，令部下的士兵们感到非常振奋。44q4I
数小时后，打扫战场的工作进入尾声，二人这才有空前往战地医院，从雪怪那边得到霜星身体状况良好的消息，也接受了一定程度的治疗和包扎。44q4I
这或许是医院内最简单的一件病房，一片洁白的房间内没安置任何医疗设施，除了几把桌椅外空无一物，因此这里也只能对伤员进行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44q4I
待几名医疗兵离开，这片日光灯辉光下的狭窄区域，便只剩伊斯塔利与塔露拉二人独处。44q4I
他们分别坐在两把椅子上，消化着激战后遗留的庞杂信息。彼此沉默半晌，琥珀与幽蓝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接，塔露拉还是率先开口：44q4I
“冥府之蛇阿波菲斯，是你对那个敌人的称呼……可以告诉我关于你和他之间的事吗？”44q4I
一个意料之中的问题，伊斯塔利也不打算再加隐瞒，将贝洛伯格城堡顶端，他与阿波菲斯的初次战斗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一遍，谈到以分身偷袭塔露拉的盖布，又把此人在卡瓦莱尼亚基的事迹也告知了红龙。44q4I
“阿波菲斯、阿努比斯、盖布……萨尔贡的远古邪灵，来自名为‘萨尔贡兄弟会’的神秘组织，和科西切有不可告人的来往，他们的目标都是你。”44q4I
塔露拉不禁长叹一口气，即便获知了这些信息，环绕这位骏鹰的迷雾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浓厚。44q4I
伊斯塔利摆手回应：“阿波菲斯应该便是这群家伙的首领，他提到过‘碎片’，也就是说我们对抗的只是他力量的一小部分，至于碎片数量几何，碎片下次会出现在何时何地，我完全无法预知。”44q4I
想起不久前那名恶灵的言行，德拉克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嫌恶之色：“尽管都是恶神，那个阿波菲斯和科西切不同，我见识过无数肮脏的为恶者，却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纯粹的邪恶。”44q4I
黎博利不置可否，对于他而言，或许以后都会面临与阿波菲斯的长期对抗，自己却完全不清楚他的底细；不止阿波菲斯，盖布在这场战斗的最后显然也是有所保留，自己甚至不知他是何时脱离了战场。44q4I
“换个话题，从结果来看，我们将敌人完全拦在了乌炎边境之前，你所谓最坏的情况也没有发生”，塔露拉忽然又道，“如此一来，你在战前说的那些事也只能当作无法证实的猜想了。”44q4I
“确实只是我的猜想，我承认这一点”，伊斯塔利淡淡地回应道，“但这并非无法证实，我自有调查手段，接下来会持续关注此事。”44q4I
思绪飘回数月前圣骏堡，最后一次和妹妹陈晖洁的会面，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女性黎博利，Astra，大炎兵部重臣，也是伊斯塔利的养母……44q4I
想到这里，伊斯塔利的“调查手段”不言而喻，也就无须再问。44q4I
“中央政府很快就会向大炎派出外交使节，之后我们再看会发生什么……”44q4I
伊斯塔利说到一半，微型联络器传来了信号，乌萨斯的大将开启通讯，得到了新的任务：44q4I
“科涅托娃让我立刻前往敌舰视察战俘，你也随我一起去？”44q4I
红龙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作为回答，骏鹰微笑会意，二人快步离开了医院。44q4I
泰拉历1098年2月15日凌晨，随着最后八艘帝国战舰宣布投降，这场持续3个月的乌萨斯内战以乌萨斯帝国的彻底覆亡而告终。44q4I
革命军上将，康斯坦丁·库可夫在战斗胜利后踏上了敌舰，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帝国战舰上那些凄惨而悲凉的景象还是令他们大吃一惊，旧贵族和教廷僧侣的尸体堆积在各处，冻死、饿死、在自相残杀中惨死者不一而足，老弱妇孺皆不例外。44q4I
年轻的乌萨斯将军知道他们曾是残酷的剥削者，对这些人的下场也没有丝毫的同情，但觉见证历史兴衰更替的痕迹，王朝崩塌的残骸就在眼前，还是颇为感慨。44q4I
帝国军的三艘旗舰，除了四分五裂的佩伦，阿米兰和斯瓦洛格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在阿米兰的指挥塔，叶罗戈夫中将发现了自尽的帝国军上将尤登尼奇，据俘虏士兵所说，这位将领在自尽前的遗言便是命令部下投降，将这艘旗舰完整地移交给乌萨斯的新政权。战争结束后，共和国政府为尤登尼奇举办了一场简易的葬礼，令他的尸身得到了妥善的安葬，不过这是后话了。44q4I
另一位上将弗兰克尔下场更糟，因为布鲁西诺娃中将对朱瑟伯格的舰炮精准度总是高标准严要求，主炮“月蚀”发射的一枚高爆源石弹精准命中斯瓦洛格的指挥部，将他炸上了天，他的部下也随即选择了投降。44q4I
至于高尔察克元帅，伊斯塔利在呈递给政府的报告上称其在巴特雷斯与佩伦的跳帮战中“战死”，自也没人究其所以然。44q4I
众将在最后得到了一个坏消息，末代皇帝费奥多尔、帝国军参谋长肯尼金及杜马议长克林斯基等帝国政府要员失踪，科涅托娃上将连夜对数名居高位的战俘军官进行了严厉的审问，竟无人知其踪迹所在。共和国中央政府在第二天得到了这一信息，在会议上进行了激烈讨论后决定对外声称皇帝已死，再由捷尔任斯基的肃反委员会对此进行全面深入的调查。44q4I
伊斯塔利和塔露拉刚到收容所门口，便遇见视察完毕正欲离开的库可夫，两位互为儿时玩伴的高级将领敬了个端正的军礼，再伸展手臂轻轻击掌。44q4I
“这点挂彩当然不算什么，关心留给那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就好。”44q4I
库可夫微笑着点了点头，摆手指向收容所的大厅：“幸存下来的旧贵族都羁押到了此处，两位尽管视察便是。”44q4I
骏鹰带着红龙踏入其中，只见变成俘虏的贵族们在大厅的边墙挤得满满当当。他们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华贵装束，把受伤且肮脏的身体紧紧地匍匐在地上44q4I
塔露拉在一处角落边发现了颇为面熟的数人，他们曾与科西切交往甚密，也曾在舍瓦塔会议上或附和、或抨击过自己对感染者政策发表的观点。她曾听闻，在自己刺杀科西切并逃亡后，这些人立刻就配合帝国第四集团军瓜分了贝洛伯格与周边城市。44q4I
这些人也认出了她，但他们不敢出声，只是用满含乞求之意的眼神和自己对视，曾经的高傲消失殆尽，转化为尘埃般的卑微……44q4I
“在北原的那些年，我做梦也想不到会看见大贵族们有这么悲惨的一天。”44q4I
听到二人的交流声，更多贵族战战兢兢地抬头望向二人，他们眼中没有丝毫的敌意，有的只是恐惧和不安，或是对胜利者的谄媚，甚至还有人在眼光和他们相交时刻意扮出一副卑屈的笑脸。黎博利和德拉克对望一眼，心中同时生出了一股厌恶感，但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正是革命获得全面胜利的明确证据。44q4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