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眉头紧锁，比起岩之律者阐述的，自己促成她诞生的“功绩”，她更担忧的是，岩之律者所表现出来的状态。43CFT
如果，真如岩之律者所说，那么，这对杨凌来说，近乎是最棘手的一种事态。在记忆上，她继承了利佩尔的知识，以及恨意，可在身份认知上，她又完全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而不是利佩尔博士。43CFT
众所周知，比起律者更可怕的，是善于学习，掌握了知识的律者。而很不幸，岩之律者大概就是这种情况。然而，面对着继承了利佩尔记忆的岩之律者，杨凌可没有从自己老妈那儿继承了什么空之律者的祖传记忆。到现在为止，她比起还是西琳时候的圣琪亚娜，会的东西，也多不到哪里去，更不要说，她的本能，也不如这些真正觉醒了的律者敏锐。43CFT
就连可能的感情牌，对于持有这种认知的岩之律者，也根本不好使。若是万一爆发了冲突，杨凌看不出，自己有任何获胜的可能。43CFT
在二人之间，诡异的氛围，正在流动。虽然先前，有遇到过识之律者的情况，但杨凌可不会觉得，自己每次都能有这么好运，会碰到对自己持友好态度的律者。43CFT
将崩坏能注入到胸前的戒指之中，虽然自知胜算不多，但杨凌也是做好了随时进入战斗的准备，然后她才对着岩之律者问道，43CFT1
还没等杨凌品出味来，领悟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给出这么一个怪异且矛盾的评价，岩之律者，就以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轻佻地说道，43CFT
“请问，凌小姐，你能告诉我，那些‘前文明’的死人，都跟你说了一些什么么？”43CFT
杨凌在瞬间，就提起了最高的警惕，她把目光锁定在岩之律者的身上，想要看出，对方到底是为何会知道相关的情报，以及究竟是谁告诉她的这些。43CFT
可是，在无数个轮回以来，哪怕是圣琪亚娜都没能传回来，有明确与茧进行过交流的记录。识之律者更是说，终焉之茧不曾对她的提问做出过任何的回答。既然如此，那现在，祂就会对自己所保有的秘密，进行干涉么？43CFT
信息实在是过于缺乏，终焉之茧的权能也实在是超乎她的想象，杨凌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推理，更无法猜测，在岩之律者诞生的时候，到底有多少自己未知的秘密。43CFT
但杨凌知道，唯有一件事，是相当明晰，且毫无疑问的，那就是自己的回答，43CFT
在这个时候，可断然不能简单的直接否认，毕竟，若是自己拒绝说出，这种行为本身，就证明了她知道，存在着，有来自于前前文明的秘密。杨凌小心地组织了词句，否认的，是整个问题的存在。43CFT
让杨凌感到相当不适的是，相比于她一以贯之的审慎态度，岩之律者的表现，总是轻佻且漫不经心，仿佛她一直都掌握着局势，丝毫不在乎杨凌可能的反抗，就连现在，也是一样，43CFT
“没关系的，凌小姐。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我会有很多种方法，来‘帮助’你，想起来那些东西的。虽然，我并不太擅长于精神方面的操作，但是，请放心，我的大记忆恢复术，绝对是世界一流水准。”43CFT
说完，杨凌的心中一惊。虽然，她的意识做出了反应，但是她的身体显然并不适应战场的节奏。比起她原先设想中的反击，她的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其实是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视线。43CFT
等到杨凌的理性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让她再度准备起，将亚空之矛给抛出去时，被重力牵引着的汽车，已经来到了杨凌的面前，将她直接撞飞了出去。43CFT
连续穿透了两道墙，同时由于这片环境中的超强重力，抛物线的曲线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很快，杨凌就摔到了地上，剩余的动能，全都转化成了杨凌与地面的摩擦。43CFT
剧烈的咳嗽着，杨凌抬起手，她看到自己的白大褂已然被撕成了布条。43CFT
虽然，她和利佩尔都是穿白大褂的人，但是，这白大褂的意义却截然不同。她是个医生，对面却是个科学家。43CFT
烟雾的沉降，也远比常识之中的概念，要快上许多，没过不久，杨凌就能够透过，自己打出来的空洞，看到还停留在原地的岩之律者。43CFT
抬起手，杨凌远程抓起了把自己撞飞的汽车，用着不同的能力，做出了与对方先前相似的效果，将汽车甩向了对方。43CFT
可面对杨凌的反击，岩之律者根本都没有躲避，纵使杨凌已经拼尽全力瞄准了对方，可大大出乎她的预料，那辆汽车，最后只砸在了岩之律者的身边，在那里砸出了一个大坑，将半个车身埋进了地里。43CFT
转过头，岩之律者看了一眼从地下管道中喷出来的水柱，她远远地看着杨凌，嘲讽道，43CFT
“喂，空之律者，不会就这吧？难道还要我提醒你么？所谓引力，只是时空扭曲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你不会觉得，你看到的我，就是我吧。”43CFT
对于相对论，杨凌有着浅尝辄止的了解，但基础的知识，已经足够她听懂岩之律者的嘲笑了。43CFT
按照相对论，每个观测者，其实都处于独立的时空之中，只是在低速状态之下，这种差异几乎无法被察觉。可在时空扭曲极其强烈，相对论效应无法被忽视的这里，她所看到，所“观测”到的世界，与岩之律者的世界，不可一概而论。43CFT
她所“看到”的，岩之律者的位置，那也只是光所带来的，滞后的信息罢了。从她这里发射出的攻击，追逐的，只是一个“过去”的幻影。43CFT
在面上，杨凌不落下风，可在心底，她却并没有多少自信。43CFT
若是说起来，自己与岩之律者的渊源，可能还不输识之律者。识之律者说，在自己小时候，她还抱过自己。那第九神之键，伊甸之星，还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被当过逆熵的底牌之一，还被自己的父亲长时间的使用。43CFT
曾经，她也在纽约见过这把神之键，还听使用者之一的布洛妮娅，跟她吐槽，伊甸之星，总是损坏，乃至于在作战的关键时刻，总是派不上用场之类的笑话。43CFT1
可现在，与岩之律者说这些，派不上任何的用场，更让杨凌感到不安的是，她在搜寻了所有与伊甸之星有关的记忆后，都找不到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对方“弱点”的东西。43CFT
说到底，身为掌握四大基本力之一的律者，想要与她对抗，几乎，只能使用同等级的基础规律。43CFT
当杨凌还在犹豫的时候，她先前所说出的话语，似乎反倒引起了岩之律者更多的战意，她笑着对杨凌“邀请”道，43CFT
说完，她微微一跺脚，矗立在街边上的台灯像是被一只巨手，从地面上被扯了起来。在一阵吱呀声过后，杨凌看到，被削减了的灯柱，呼啸着，朝着自己飞了过来。43CFT
这次，杨凌的本能，做出了极快的反应。玻色子凝聚起的亚空之矛，犹如金沙一般在空中显现，针锋相对的朝着路灯的方向飞去。这次，没有偏移，没有落空，亚空之矛击中了路灯，将其劈成了薄薄的两片，而在觉察到它们继续要向杨凌飞去之时，亚空之矛当空爆炸，彻底将它们化为了没有威胁的碎屑。43CFT
阻拦了岩之律者的攻击，杨凌扶着墙，捂着胸口跪到了地上，大口的喘息。而在杨凌的视线之外，岩之律者并没有为自己的攻击失效而感到沮丧，相反，她微笑着低声说道，43CFT
“就是这样，凌小姐。使用你的能力吧，努力地，尽情地，使用你的能力，向你的核心，祈求力量吧。”43CFT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