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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教堂的钟声和笨拙的小鸟

  约兰达在安妮塔的指引下,很快便穿过繁杂的街道,来到了盐风城大教堂前,教堂不同于城区建筑的破旧,洁白的墙壁和附近整齐的花草,都说明这里有人经常打理,而此时教堂的大门前正有一群盐风城的居民作祷告,约兰达走近聆听,发现他们嘴里念出的并不是伊比利亚国教的经文,而是一些晦涩难懂的话语。lqLJl

  “我们想活下去,所以我们更加爱彼此……因为爱,我们紧密相连,不能抢劫,不能争斗……要使得自身强健,更要令族群更强健,这样才能有更好的生活……”安妮塔贴心地解释“嗯嗯,这些就是他们刚刚祈祷说的话,也是教士教给我们的。”lqLJl

  “除了这些,那个教士还教了你们什么?”约兰达询问道。lqLJl

  “教士他每天说的话都很多,不过一般都是早上举办晨会的时候,我嘛,不太喜欢那里的气氛,只是偶尔去过几次,他讲的话我其实也不是全都听得懂,但讲的大概意思基本都是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安妮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lqLJl

  约兰达揉了揉对方的头发,便继续观察教堂门口聚集的人群,这些人比起在城里的样子,很明显精神了不少,至少愿意说话了不是嘛,而正当她思索祈祷词的含义时,教堂的钟声响起了。lqLJl

  “一百……一百!”lqLJl

  “我们快去海边,我们有吃的了!”lqLJl

  “我忘记了,我还得回家拿罐子。”lqLJl

  “不知道今年的好运儿是谁?我也想过上好日子。”lqLJl

  人群中声音嘈杂,但在钟声的余音下,人们纷纷有序地散开来,各自排成整齐的队伍,抱着早已准备好的罐子向海滩走去。lqLJl

  “他们带着罐子去海滩做什么?”约兰达有点疑惑。lqLJl

  “约兰达姐姐我昨天忘记和你说了,我不是说过,我们的食物来自大海嘛,但也不是每天都能拿到食物,只有等海水涨落循环一百次后,海滩上才会出现我们需要的食物,而教堂的钟声会提醒我们最后一次循环的结束。”安妮塔继续详细地解答对方疑惑,并掏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小罐子。lqLJl

  “原来是这样啊,嗯?我不是给过你和佩特拉奶奶一些罐头嘛,你难道还打算和那些人去海滩收集贝类?如果不喜欢那些罐头口味的话,我还有其他的食物可以给你尝尝……”lqLJl

  “我才没有说不喜欢!真要说实话,我不喜欢吃的那些食物反而就是来自海滩上的,虽然每人拿的食物都能勉强撑到下一次食物的到来,但大家拿到的基本都是贝类,天天煮汤吃、炖野菜吃、拌盐水吃……可没办法,我们只能吃这些。”安妮塔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两个罐头,左手拿着一个包装破损带着明显锈迹的铁皮罐头,一个是约兰达昨天送给她的叙拉古风味肉丸罐头。lqLJl1

  “约兰达姐姐,你知道吗?在你没来这里之前,我们顶多能在城郊偶尔挖到几个这样的旧罐头,虽然味道奇怪,但至少能入口当一个日常的调剂品,你给我的这种罐头,我真是第一次见,外表滑溜溜的,昨天我还开了一罐吃,简直太好吃了!”安妮塔表情兴奋,扑到约兰达怀里撒起娇,像是真吃到了什么珍馐美味一般。lqLJl

  “你喜欢吃就好,我随身带行李的里面还有很多,除了这些罐头,我自己也会在路上自制一些食物,就是味道嘛,因人而异,不过我自己还是挺喜欢的。”约兰达只是静静地抱着这个瘦弱但却仍旧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她明白,盐风城只能勉强养活这些人,至于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不是这种城市能够给予的。lqLJl

  安妮塔见约兰达并不介意,便继续趴在对方怀里,她喜欢对方身上的味道,像她曾经养过的一朵金菊花,清香中带着一丝温暖,同时还带着一些奇妙的味道,不同于在盐风城海边闻到的腥臭味,更像是……lqLJl

  “约兰达姐姐,你昨晚是不是到海边偷偷烤鱼吃了?”安妮塔不满地嘟嘴问道。lqLJl

  “嗯……是的,昨晚在海里好不容易抓到条海鱼,就在海边直接架起来烤了吃……”lqLJl

  “哼!都不带我。”lqLJl

  “下次一定……”lqLJl

  “你们外地人都能吃到这么好的玩意了?还惦记海里的东西干嘛,真是想不明白。”安妮塔也迷糊地小声呢喃起来“唔,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也带安妮塔出去,我真的不太想待在盐风城,当然,还有佩特拉奶奶,虽然她偶尔脾气不太好,但人其实真的挺不错的,还有啊,我们什么活都能干,只要……诶?”lqLJl1

  “嘘……有人在偷窥我们,先躲躲——”约兰达还没等安妮塔回过神,就一把抱住对方钻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应该是躲开了,那个,安妮塔,你刚刚说什么了?”lqLJl

  “约兰达姐姐你!算了,不记得了,也没什么重要的,还是不说了。”安妮塔赌气地歪起了嘴巴。lqLJl

  “那记起来了再和我说也不迟。”约兰达揉揉对方的小脑袋安慰了一下,便侧过身子继续观察后背的动静,徒留安妮塔在怀里生闷气。lqLJl

  『艾丽妮视角』lqLJl1

  艾丽妮和大审判官达里奥在审判庭的指示下,负责搜寻大静谧后伊比利亚沿海仍有幸存者居住的城镇,除了他们,还有大审判官约兰达和格洛莉娅一起负责这个任务。lqLJl

  根据信使的报道,塔塔村和盐风城这两个地点都有人类活动的迹象,出于对时间的考虑,约兰达提出分开行动,决定自己亲自负责对塔塔村的调查,只带上格洛莉娅和少部分士兵随行,而达里奥则负责带主要队伍进行对盐风城的调查。lqLJl

  约兰达的队伍人员较少,行动轻便,便在大队伍进行休整的时候提前开拔,迅速向塔塔村进发,而达里奥在正式启程时,出于安全考虑,从自己的队伍里抽调了一支侦查小分队前往塔塔村接应……lqLJl

  而当艾丽妮跟随大队伍来到盐风城城郊驻扎好营地,那支被派出去的侦查分队也紧随其后,但带来的却是让大家无比悲伤的糟糕消息——前往塔塔村的队伍遭遇了当地村民和深海教会的袭击基本全军覆没,没有找到任何生还者,但并未找到审判官约兰达和副手格洛莉娅的遗体,目前判定为生死不明。lqLJl

  达里奥接过这份报告并阅读完后,只是默默地将文件放在行军桌上,缓缓背过身,不再言语,而艾丽妮站在一旁,看着老师坚毅的身影里也多了一丝落寞,她手里紧握着约兰达的信物,一个玫瑰花银徽,这是侦查小队唯一找到的约兰达私人物件。lqLJl

  艾丽妮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一周前还揉着她脑袋夸自己的约兰达姐姐就这么失踪了,她现在只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好好哭一场,但审判官的身份又在告诫自己不能如此软弱,必须学会面对现实。lqLJl1

  达里奥老师收养了艾丽妮,教授自己剑术,指导她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审判官,在她的生活中始终扮演者严厉父亲一般的角色。lqLJl

  约兰达则是给予了她生活中的那份柔软底色,约兰达日常烹饪的美食永远少不了艾丽妮的那一份,生日礼物也常常是十分用心——一件手织的绒毛睡衣或者一个漂亮的水晶球,完全不像达里奥那般没情趣,只会偷偷放个金币袋子在她的枕头底下,艾丽妮有一次亲昵地抱住约兰达喊“妈妈”,却被对方敲了脑袋,被告诫道对方并没有这么老,只能叫姐姐,艾丽妮也只好乖乖照做……lqLJl

  现在一切都变了,艾丽妮银白色的秀发被海风吹起,她望着远方被乌云笼罩的盐风城,眼神迷茫且忧伤,以至于达里奥来到她身旁都没有察觉。lqLJl

  “嗯?嗯!老师,哦不,长官,请问有什么吩咐吗?”艾丽妮狼狈地抹掉眼角的泪水,这幅强装镇定的模样也让达里奥轻叹了口气。lqLJl

  “孩子,别那么严肃,哭泣并不羞耻,担心自己在乎之人的安危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情。”达里奥微微俯身,将自己的帽子给艾丽妮戴上“这里风大,不要着凉。”lqLJl

  “我明白,老师……”lqLJl

  “嗯,今天派你去城里,有什么发现吗?”lqLJl

  “当然,长官。”艾丽妮掏出自己的随行记录本“盐风城这个地方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最明显的就是这里的居民行为十分不正常,都像是没有醒着的时候,他们行动,却不是为了到达,他们进食,也不是为了饱腹,甚至还有些人会往海里走,我试图强制制止他们的这种行为,可他们却表现得十分抗拒……”lqLJl

  “你制止了他们?”lqLJl

  “是的,我认为他们的行为显然是错误的。”lqLJl

  “我们关心的是结果,你认为你的纠正和劝导会产生正确的结果,那么就大胆去做。”lqLJl

  “可是,长官,我不能保证自己都能取得对的结果……”lqLJl

  “若不能,那你必须有所选择。审判官—你的双眼,你的剑,需紧盯伊比利亚最大的威胁,分清主次未尝不是一次正确的抉择.”lqLJl

  “我明白了,长官!最大的威胁……一定是那些从海里爬上岸的怪物,难道说,那些走向大海的人与海洋里的怪物有某种联系,对……一定有联系”艾丽妮握紧拳头,确信自己找到了线索的突破方向,眼神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念头“长官!您和我说过,异常往往不会是单一显现出来,这些异象之间必然存在关联。”lqLJl

  “既然你已经认为自己看清了问题所在——那么就试着去解决吧,孩子,老师相信你。”lqLJl

  “嗯,我、我知道!——是那些隐藏在幕后谋划一切的阿戈尔人!他们潜伏在岸上,躲藏在我们律法光辉无法照耀的角落里,腐化我们城市的皮肉,动摇我们同胞的心志,试图侵蚀我们国家的筋骨。我必须在他们的阴谋得逞、将这座城市拖入绝望的深渊之前——我们必须将他们找出,并一一铲除!”lqLJl

  艾丽妮在和达里奥交代了具体事宜之后,便收拾好装备,再次前往盐风城探查,而刚一进入街道,她便发现了两个可疑的身影从面前闪过,于是急忙追去。lqLJl

  “他们的速度很快,难道是发现我了?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将脚步声和气味掩盖得很好了,不好,要跟丢了!”发现对方突然转入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艾丽妮也明白自己彻底暴露了,但是她不能放弃任何可以揭露盐风城真相的线索,便也跟着那两道身影一起进入。lqLJl

  “刚才那个人好像是审判官,可为什么要躲着我……嗯,我想想,好像就是这个方向。”艾丽妮手拿提灯和刺剑走在狭窄潮湿的小道上,向着可疑身影所在的大概方向走去,随着距离的逐渐逼近,她感觉每走一步,一股属于海洋的味道便愈发浓郁“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海嗣也学会装扮成我们的模样了?”lqLJl

  年轻的见习审判官心里充满疑惑,头顶两边的侧羽不安地耸动,艾丽妮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下来,并继续在巷子里沿着那股奇怪气味前进,但临近终点,那股令她讨厌的味道却突然散去“刚刚的气味是我的错觉?”她在心底默默发问,紧绷的身体明显比刚刚舒展了不少,可还没等她真正松口气,那股气味再次靠近,不过这次对方并没有给她机会。lqLJl

  只是在一瞬间,可怜的小鸟手里的提灯便被挑落,手里的刺剑也没有来得及反击就被打落在地,再转眼,已然被人按倒在地。lqLJl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穿着审判官的衣服袭击我?”笨拙的鸟儿不甘心地向猎手大声发出质问lqLJl

  “尊敬的审判官小姐,作为手下败将,还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呢?”猎手的反应很平静,但艾丽妮奇怪的是,对方用来束缚自己的力度很明显收敛了一些。lqLJl

  “我……我无可奉告!这是我身为伊比利亚审判官的职责,必须要调查清楚一切可能危害到伊比利亚的事情,比如你,就很可……约兰达女士?!”被压住的小鸟在用余光看清楚擒拿住自己的罪魁祸首真面目后,表情从被击败后不甘心的屈辱转顿时转变成发现熟人时略带欣喜的惊讶。lqLJl

  “嗯,是我,亲爱的小艾丽妮,好久不见哦~”约兰达见状也便将对方直接扶起,偷偷使用自己的特殊技艺探查对方的体内伤势,确认无碍后也便放下心来,开始关心起这个有点莽撞的后辈。lqLJl

  “怎么是你?这是真的对吧?嘶,疼,我还以为你在塔塔村遇害了……”稚嫩的艾丽妮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惊喜,在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下才勉强缓过神来。lqLJl

  “有你这么诅咒前辈的吗?艾丽妮,你可要小心点,虽说我的级别暂时没有你的老师达里奥大审判官高,但是对于你见习期间的考核表现,我的意见的对你考核也是有很大的影响哦~”约兰达假装恶狠狠地恐吓道。lqLJl

  “嗯嗯,都行,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约兰达姐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艾丽妮并没有如约兰达预想的那样害羞地道歉请罪,而只是紧紧抱住约兰达,这拥抱的力度像是生怕一松开对方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眼泪都把对方最近新换洗的衬衣打湿了,看得一旁的安妮塔都咬住衣角嫉妒坏了。lqLJl

  “好孩子,我还在呢,不哭不哭,我跟你说哦,不仅我没出事,格洛莉娅也一样。”约兰达默默地将艾丽妮的提灯和佩剑贴心收好,并俯身帮对方抹了抹眼泪“所以啊,你这只小鸟就不要再哭成小花猫了,好不好?”lqLJl

  “好!那个,还是让您见笑了。”艾丽妮有点害羞地接过对方手里自己的装备,简单收拾好后,她便与对方一起同行,而在路上,她还是忍不住询问起自己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lqLJl

  “约兰达姐姐,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海嗣的味道?”lqLJl2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