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kXOdv
鞋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如此清脆。kXOdv
内卫长半跪在地，一双隐藏在面具之下再不能见到天光的眼感受到了一股灼热。kXOdv
是血，也是人们的目光。kXOdv
“从我为乌萨斯效力至今，从未遇见过这般被碾压的局势。”kXOdv
“骏鹰之中没你这号人物，你不是卡谢娜。”kXOdv
内卫长那张在灯光下的脸显得颇为老迈而狰狞。kXOdv
“你……究竟是谁？”kXOdv
他的眼神带着不解，却又有着战士一样的炽热。kXOdv
他在渴望得到对方的名字。kXOdv
“我兴许没有名字。”kXOdv
博士的剑锋向上抵住了内卫长的咽喉，那双灰色的眸子依旧淡然如初。kXOdv
“我是千万个人的集合，我是前文明的遗代。”kXOdv
“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kXOdv
一字一句犹如重锤敲在内卫长的心头，最终化作一句：kXOdv
“你输得不冤。”kXOdv
“不冤……”kXOdv
呢喃一句，遍布伤痕的战士却又陡地站了起来。kXOdv
“或许我可以输的不冤。”kXOdv
“但我的国，我的家……他们不能输的冤！”kXOdv
内卫长忽而将面上最后一层破烂的面具撕掉，那两只已被血色掩盖的眼犹如火焰般燃烧起来。kXOdv
“一个已死去不知多少年岁的怪物，你凭什么在站在新世界的土地上否定我的战斗，否定乌萨斯的战斗！！”kXOdv
“直视我！！”kXOdv
男人近乎咆哮的话语震荡在场中，他的头颅化作一团虚无的假象，犹如宇宙深空的黑洞般深邃而癫狂。kXOdv
“我背后亦是千万人的家国，我亦是乌萨斯的荣耀。”kXOdv
“我也可以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kXOdv
“我不输于你！！”kXOdv
刀锋显现，内卫化作邪魔向着面前的骏鹰冲锋。kXOdv
而回应他的，亦是一种愤怒。kXOdv
怪物？kXOdv
博士喃喃自语，仿佛在追忆过去。kXOdv
何时，我的心也曾是暖的，我的手也被人握着。kXOdv
有人为我亮着灯，有人为我热着饭。kXOdv
也许吧，但叫我恶灵我会更喜欢。kXOdv
“直视你？”kXOdv
近乎冷漠的话让已经冲到了骏鹰身前的内卫陡然身体僵硬，他才想要抬手却发现动弹不能。kXOdv
刹那间，他好像看到卡谢娜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人——眼若大日，撑天拄地。kXOdv
自己在他面前，竟如一只蝼蚁。kXOdv
“凭你这一身外来的邪魔之力么？”kXOdv
“倘若你连自己的家园都无法守护，倘若你连自己的荣耀都无法挽回。”kXOdv
“你凭什么说你不输于我？”kXOdv
“你凭什么让我直视你？！”kXOdv
他在质问谁？kXOdv
他在说自己。kXOdv
“既然你自称战士，那我便给你战士挽尊的方法。”kXOdv
“我许你一死。”kXOdv
博士掌中的剑陡然落下。kXOdv
星辰碎裂，与地同开。kXOdv
随着云烟散去，在一片浓墨的黑雾之中，骏鹰的一头白发显得如此惹眼。kXOdv
脚下是内卫长滚落的头颅，只是让人不解的是，他嘴角扬起，像是满足了什么愿望一样。kXOdv
再见，不要像我一样活着。kXOdv
博士余光瞥过战士的头颅，向前迈步走去。kXOdv
胜负已分。kXOdv
……kXOdv
“博士！”kXOdv
“博士！”kXOdv
近乎可以被称之为暴躁的敲门声响彻在博士耳畔。kXOdv
不等他起身，两位气质各异的美少女已经破开了房门，闯进了房间。kXOdv
“博士！”kXOdv
“这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好吵的？”kXOdv
博士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揉了揉眼睛。kXOdv
看这样子，像是才打了个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kXOdv
叶莲娜和塔露拉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kXOdv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猜错了？kXOdv
“怎么，你们进来就是来看我起床的？”kXOdv
博士双眼微微眯起，一脸不悦。kXOdv
“不，不是这样的！”kXOdv
“博士，我们成功了，乌萨斯输了！”kXOdv
两人慌忙转移了个话题，但看这生疏的程度，显然事先没有商量好。kXOdv
“那不挺好么？”博士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kXOdv
别的不说，这两位的直觉还真是挺准的……该说，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么？kXOdv
“博士，你要不要休息一下？”kXOdv
“嗯？”kXOdv
“你脸色很差，就快把疲惫写在脸上了。”kXOdv
直到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那一副苍白的面孔和黑眼圈，博士才知道，意识交换的副作用有多么大。kXOdv
“博士，检测到您的精神状态为‘糟糕’，莫比乌斯建议您立刻休息。”kXOdv
“本机体以您的生命安全为基础。”kXOdv
“若您执意继续行动，莫比乌斯将会采取强制手段。”kXOdv
博士一挑眉。kXOdv
“强制？”kXOdv
“你没有这个权力。”kXOdv
“事实上，我有。”kXOdv
莫比乌斯的声音平静，正如多年前那个一直陪伴在博士身旁的人一般。kXOdv
“普瑞赛斯将此设为了我的底层逻辑，在您出现自杀行为、或者自残倾向时，本机体有权以储存能源麻痹您的精神和身体。”kXOdv
“……她倒是想的周到。”kXOdv
轻轻吐出一口气，博士转身回到房间，就之前写好的作战计划和交接后续递给了等候在门口的霜星。kXOdv
刚才的代打近乎将他的精神和体力消耗殆尽。kXOdv
而莫比乌斯的远程分析和遥控也让储备的能量消耗巨大，需要充会儿电了。kXOdv
“所剩能源41%。”kXOdv
“不得不说是个新奇的体验，博士。”kXOdv
“如果未来能做到将意识上传来打游戏，您一定是其中的顶尖玩家。”kXOdv
莫比乌斯的调侃让博士嘴角不由微微上扬。kXOdv
他也是人，他也喜欢被夸。kXOdv
“行了，你们去吧。”kXOdv
博士摆摆手，将那身黑色的大衣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kXOdv
“我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kXOdv
看着霜星和塔露拉一脸担心地将房门闭上，整个内屋又陷入了一片黑暗。kXOdv
博士颇有些费力地爬上床……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身心俱疲。kXOdv
就像是刚从石棺里爬出来一样。kXOdv
好累，好累……kXOdv
他脑子里又回想起内卫长的咆哮。kXOdv
是啊，他也背负着许多人的希望，许多人的荣耀。kXOdv
战士挽尊，只有一死。kXOdv
但是为什么，当时要选我进入石棺？kXOdv
为什么不让我去死？kXOdv
为什么？kXOdv
不知不觉中，博士眼角一行清泪滑过。kXOdv
至少这湿润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还是个人。kXOdv
不是什么怪物。kXOdv
写这章的时候，再一次感受到了博士深刻的孤独，如果换作是书友们在举目无亲的世界里会怎么样呢？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