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空缺的十年，再度入职脑叶。 2

　　我叫霏,中文。lp5d9

　　性别男，性取向女，必要时可以是男。lp5d98

　　身高一百八十厘米左右。lp5d9

　　体重一百二十斤左右。lp5d910

　　出身在后巷里一条评级为三级的后巷。lp5d9

　　年龄十——呃......十八？lp5d91

　　“感谢您十年以来在脑叶公司的辛勤付出，愿您退休生活愉快？！”lp5d92

　　看向手中捏着的那张质感轻盈却十分坚韧的羊皮纸，霏情不自禁地读出了上面的内容。lp5d9

　　环顾四周，简约而不简单的装潢，整洁且无异味的床铺，一尘不染的玻璃外没有传来“喧嚣”和“欢笑”。lp5d9

　　只此一眼，霏就可以断定，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绝对不是后巷人能住得起的地方。lp5d9

　　呃，正常的后巷人住不起，呃，也不对，后巷人没有什么正常的，总之。lp5d9

　　不是霏能住得起的房子。lp5d9

　　哪怕把霏人生中得到过的所有眼都加在一起。lp5d9

　　手指搓动间察觉到下面还有内容。lp5d9

　　霏有些忐忑不安地掀开下一页。lp5d9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张被十一协会和二协会都公证过的房屋居住所有权证书。lp5d9

　　霎时间，霏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到瑟瑟发抖。lp5d9

　　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绝大多数人心知肚明的真理。lp5d9

　　明明昨天自己只是因为收到了脑叶公司的入职面试通知而兴奋地拉着狐朋狗友喝了点酒然后在他们视若无睹的前提下把他们的眼都顺走了而已。lp5d9

　　然后......然后就是上了W列车去入职。lp5d99

　　怎么一睁眼就住进了巢中的房子？还成为了这间房子的主人？！lp5d9

　　知道入职世界之翼代表着鸡犬升天。lp5d9

　　但是这个福利，果真？lp5d93

　　而且......lp5d9

　　在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lp5d9

　　霏惊魂未定地再次拿起了最初的那张羊皮纸。lp5d9

　　“感谢您十年以来在脑叶公司的辛勤付出......愿您退休生活愉快......”lp5d91

　　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一面巴掌大小的方镜。lp5d9

　　霏仔细打量摸索。lp5d9

　　稍显油腻的乌黑发色三七微分碎盖，琥珀色的眼瞳圆润有神，唇红齿白，些许细碎的胡渣反而显得霏没有那么青涩。lp5d9

　　“就是说十二协会的医疗水平真不是盖得，不过也是真特么贵，大半身家居然只够我把疤痕祛了把油头洗了。”lp5d9

　　霏不论怎么看，都无法认可自己现在这副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年轻身躯会是在脑叶公司入职十年后退休的样子。lp5d9

　　深思熟虑之后——霏停止了思考。lp5d9

　　将信封中最后的物件取出，霏激动地手足无措。lp5d9

　　一张脑叶公司的信用卡兼储蓄卡，一张小卡片上写着里面有整整三千万眼，并且往后每个月都会有三万眼打在这张卡上。lp5d99

　　以及一张身份认证卡。lp5d9

　　百般确认也不觉枯燥。lp5d9

　　自己居然成为羽了。lp5d9

　　霏眼眶发热，笑着笑着就哭了。lp5d9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lp5d9

　　仅仅是一场睡梦后就到手了。lp5d9

　　一个后巷人暴富之后会做些什么？lp5d9

　　霏不知道其他人会做什么。lp5d9

　　但是他自己心知肚明。lp5d9

　　打开衣柜，里面琳琅满目的衣服反而让霏手足无措，最后还是挑了一身纯黑色的衣服，圆领的长摆黑色战壕风衣和高领毛衣反而衬托出了霏的身材健壮且稍显苗条。lp5d96

　　找了半天没发现钥匙，最后开门才发现这门居然是指纹解锁，试了一下还真能打开。lp5d9

　　“啧啧啧......”lp5d9

　　霏这才细细享受着干洁衣物和那股从未感受到过的优质衣料与皮肤摩擦的触感踏出房门。lp5d9

　　然后下意识地薅下一根头发，吃痛着搓头将其塞进门框之间。lp5d9

　　昂首挺胸下其实是虚张声势。lp5d9

　　毕竟霏打心底还是对现如今的一切感到有些不真实。lp5d9

　　万一，万一这又是一场无比真实的幻梦。lp5d9

　　那——那可得好好享受享受！lp5d9

　　然后霏站在一楼，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lp5d9

　　这里的大多数人，不论是慢条斯理的步伐，还是一言一语之间的从容都让霏感到很别扭。lp5d9

　　他们都不会警惕着老鼠的窥探吗？lp5d9

　　这就是......羽的生活吗？lp5d92

　　霏没走多远就深深地感到了迷惘。lp5d9

　　最后，他自知之明地寻路来到了负责“情报”业务的七协分部，好在没走多远，就当每日运动了。lp5d9

　　“这到底是哪儿？距离我家有多远？”lp5d9

　　当自己急促不安的问出这种让霏自己都啼笑皆非的问题之后。lp5d9

　　霏才知道，自己慌了神。lp5d9

　　后巷很脏，不只是卫生脏。lp5d9

　　但是那里有自己的家人。lp5d91

　　就算他们互相偷来偷去，打来打去。lp5d9

　　也是相互依偎赖以生存的家人。lp5d9

　　哦，还有几个自己想将他们千刀万剐的傻逼。lp5d9

　　不过那都不是重点。lp5d9

　　重点是，霏一直在下意识地逃避自己最害怕的那个问题。lp5d9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求？”lp5d9

　　“帮我查查这几个人现在在哪里！”lp5d9

　　七协会的工作人员在检查了霏的个人信息后立刻毕恭毕敬地带他前往二楼的VIP室。lp5d9

　　诚惶诚恐的霏本来以为是因为自己有钱才会得到这个待遇。lp5d9

　　结果在看到副科长级别的人物亲自接待自己以及墙上的滚动标语时。lp5d9

　　才意识到，是因为自己是脑叶公司的员工。lp5d9

　　才会被这么对待。lp5d9

　　专门负责情报的协会果然名不虚传。lp5d9

　　在付出了一百万眼的代价之后。lp5d9

　　霏坐立难安的十分钟等候终于得到了回馈。lp5d9

　　答案早已清晰明了。lp5d9

　　在大厅上楼时瞥见的钟表。lp5d9

　　刚才接过来签订的委托合同落款处一旁的时间标注。lp5d9

　　只是，霏不愿意相信而已。lp5d9

　　“霏先生，您找的这些人，包括但不限于您的父母，您的兄弟姐妹，您的仇敌，您的好友.......已经全部失踪，最后一位失踪的——您的母亲，于三年八个月零二十八天前最后一次拜访了我们七协南部分部。”lp5d93

　　工作人员的措辞很委婉。lp5d9

　　霏知道。lp5d9

　　失踪。lp5d91

　　不过是他们这些不被人在乎的后巷人死亡的另一种形容词而已。lp5d9

　　......lp5d9

　　“O-5681......”lp5d9

　　这是霏回家取完随身物品后找到的第一家脑叶公司支部。lp5d9

　　冷风刺痛了有些娇嫩的脸颊。lp5d9

　　不过，自己已经站在了这里。lp5d9

　　看着面前那代表着通天之路的大门。lp5d9

　　编号为O-5681的脑叶公司支部。lp5d9

　　霏攥紧了手中的羊皮纸。lp5d9

　　直到指甲刺痛了掌心，泪水模糊了眼眶。lp5d9

　　霏后悔了。lp5d95

　　房子，他可以不要。lp5d9

　　羽毛的身份，没有他也在那肮脏混乱的后巷中苟延残喘到了十八岁。lp5d9

　　眼这东西，怎么都不嫌多，却无法填补此刻霏心中的恨意与恐惧。lp5d9

　　十年的时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lp5d9

　　时间甚至都没有在自己的躯体上留下任何的痕迹。lp5d9

　　之前霏有多希望这一切不是梦。lp5d9

　　此刻的他就有都么盼望自己一睁眼醒在那臭烘烘的木板上，发现自己辛辛苦苦抢来的眼被妹妹偷走，然后和阴沉的父亲阴阳怪气一顿。lp5d91

　　最后在铁拳下哭着道歉。lp5d92

　　走到大门前，霏没有发现门锁，推拉也无法打开这扇门。lp5d9

　　于是乎，他开始等候。lp5d9

　　无视了摄像头中传来的机械驱离警告。lp5d9

　　只是攥着那张信封矗立在原地。lp5d9

　　三分钟后，门开了。lp5d9

　　“离开这里，否则我有权将你就地击——”lp5d9

　　面对身穿整洁制服的工作人员那黑洞洞的9mm制式手枪。lp5d9

　　霏没有丝毫犹豫地掏出那张储蓄卡，在后者疑惑的过程中，径直走了进去。lp5d9

　　大步流星，一步一影。lp5d9

　　没有为高端大气的装潢而感到震惊。lp5d9

　　霏红着眼眶将自己的身份证和那张羊皮纸拍到桌上。lp5d9

　　然后回首嘶哑着面对那明显下降的空洞枪口咧嘴笑道：“你好，我要入职，或者说，复职。”lp5d9

　　......lp5d9

　　“嘛~公章确实是真的，信用卡也是真的，不过你看起来真的不像一位员工评级为V的正式员工，霏先生，虽然不知道总部为什么把你这种人才放走了，不过我诚恳地欢迎你的到来，如果你来的时间没这么早就好了，我还想再眯一会儿呢。”lp5d91

　　霏表面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位看起来没和自己在年龄上差距多少的部长，嗯，她自我介绍是培训部的部长。lp5d9

　　叫做黛西。lp5d91

　　左臂上一圈粉色还镌着花边儿的臂章，一双白丝手套，介于金色与粉色之间的卷发更加衬托出黛西那股子睡美人的少女感，粉黛的眼袋往上那双灰莹莹的眼眸无精打采地打量着自己。lp5d9

　　“呃，抱歉......”lp5d9

　　在黛西那意味不明的打量下，霏的心理防线逐渐被攻破，逐渐开始局促不安。lp5d9

　　为了避免露出更多破绽，他的视线径直锁死在了黛西身上的那件衣服。lp5d9

　　很难形容这种古怪的心悸。lp5d9

　　自己打不过黛西。lp5d9

　　这点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霏就心知肚明。lp5d9

　　但是，很难理解这种威胁感居然是源于那件衣服。lp5d9

　　就是眼前这件略显黯淡的青色肩布披挂在粉红臂圈的粉红西装。lp5d9

　　“不过稍等一下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员工品德综合测试要做，员工晋升考核也从头再来一次，然后还有心理状态评估，啊......想想就麻烦。”lp5d9

　　言罢，黛西起身。lp5d9

　　霏皱着眉头抱臂问道：“那啥，问一下，脑叶公司退休是会有记忆清除之类的流程吗？为什么我没有一丁点关于工作十年的记忆？”lp5d9

　　黛西说的是韩语，不过托后巷那种什么话都有的环境的福，霏也算是会说中日英韩的语言。lp5d9

　　也仅仅是说了，读写的话，还是中文擅长一点。lp5d9

　　只是这一句话，看到黛西的反应，霏就知道坏了。lp5d9

　　“老实来讲，我还真没见过有人能退休的，你是第一个，而我作为培训部的部长，也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流程，看你的反应，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没有关于这十年员工生涯的记忆吧？”lp5d91

　　霏坦然点头承认，倒也不是霏不想撒谎，只是这是既定事实，撒谎在无法解决问题的前提下只会让事态更糟糕。lp5d9

　　“还以为捡到宝了，为了避免这是什么新型骗局，我还是请示一下主管再检查一下你的档案真实性吧，在这等着。”lp5d91

　　黛西走路也是慢吞吞的，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在西装的衬托下倒也算是高挑。lp5d9

　　霏十指交错地垂下头等候着。lp5d9

　　“啧。”lp5d9

　　之前在七协VIP室的十分钟好像打开了霏心中的某扇大门。lp5d9

　　他开始对无事可做的等候产生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抵触。lp5d9

　　陌生的环境，没有丝毫眼熟的感觉。lp5d9

　　自己真的在脑叶公司工作过十年吗？lp5d9

　　已经不止一次扪心自问过了。lp5d9

　　霏的答案从来没有变过。lp5d9

　　那就是事实告诉他这是真的，可是记忆和身体告诉他这是假的。lp5d9

　　“妈的......等等等......”lp5d9

　　于是乎，霏开始分散注意力试图让自己精神放松。lp5d9

　　最后却适得其反，紧张得开始搜集和整合脑海中那些零散的信息。lp5d9

　　脑叶公司的员工会配枪，或者说至少一个前台都会配枪。lp5d9

　　霏觉得，还不会在巢中出现世界之翼的员工需要靠着枪械才能保护自己安全的情况。lp5d9

　　那么也就是说，枪防备的目标，不是羽毛和后巷人。lp5d9

　　而是来自公司内部的威胁。lp5d9

　　那为什么没看到黛西身上带枪？lp5d9

　　哦对，那件衣服。lp5d9

　　那件衣服，到底什么材质的？似布非布，似丝非丝。lp5d9

　　而且，就像是活着的一样，霏能感受得到，有什么东西寄托，不，或者说那件衣服其实是什么特别具体的东西凝结而成。lp5d9

　　很纯粹，很强烈，但是，死气沉沉。lp5d9

　　死着的活物——对于这件衣服，霏得出了一个自相矛盾的结论。lp5d9

　　还有黛西说没有人退休？lp5d9

　　也就是说自己是个特例。lp5d9

　　为什么？lp5d9

　　本部在哪？lp5d9

　　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lp5d9

　　霏心绪杂乱。lp5d9

　　金属大门开启的声音惊醒了他。lp5d9

　　“嗯？！”lp5d9

　　看着霏下意识借助椅子作为掩体同时抓起桌上铅笔作为防身武器的举动。lp5d9

　　黛西面色怪异地轻轻拍动手掌，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欣赏之情。lp5d9

　　“精彩，不只是你的反应，居然连主管都无法查阅你的具体档案，而且我从未见过总部回答的如此之迅速，恭喜你，再次回到地狱之中，来，登记信息~对了，工作能力卓越的五级员工有可能被总部选中，调往总部工作，所以，懂吧？”lp5d91

　　霏松了口气。lp5d9

　　至少，一切还有希望，五级员工......lp5d9

　　而且，回到地狱？lp5d9

　　笑了，难道还有比后巷更加地狱的地方？lp5d92

　　“我多嘴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lp5d9

　　“是的，什么都不记得了。”lp5d9

　　“希望我能再次看到一个V级员工的崛起，而不是又一个新员工的陨落。”lp5d9

　　“什么意思？黛西姐......额，黛西部长。”lp5d9

　　“字面意思。”lp5d9

　　黛西端坐在霏面前示意他把铅笔递过来。lp5d9

　　霏急忙照做。lp5d9

　　然后黛西从兜里抽了一张表格出来，笔尖轻轻点在纸上。lp5d9

　　“姓名。”lp5d9

　　“霏，中文，雨下面一个非。”lp5d9

　　“性别。”lp5d9

　　“男。”lp5d9

　　“性取向。”lp5d91

　　“女，必要时可以是男。”lp5d91

　　“身高体重。”lp5d9

　　“一米八一，一百二十斤左右。”lp5d93

　　“年龄。”lp5d9

　　“十——”lp5d9

　　“十岁？”lp5d9

　　霏沉默片刻后一声长叹，五味杂陈地摇了摇头。lp5d9

　　“二十八岁，嗯，对，二十八岁。”lp5d9

　　“那么，二十八岁的霏先生，欢迎入职脑叶公司O-5681支部，我们将根据后续的测评结果来决定你被置于哪个部门工作，这是你的员工手册，请在接下来一天内熟读，然后根据里面内容准备对应的测评内容。”lp5d9

　　“好......”lp5d9

　　关于协会及其他模糊不清的一设本书有自己的二设，请分清官设和二设的区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