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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下水道

  “你是谁?”kXJka

  破旧的水泥房内,放置中央的那张老旧木桌上放着几张文件,对面人苍老的手就那么交叉放在木桌那满是疮疤的花纹上。kXJka

  明明铁门紧闭,没有窗口,但头顶散发着黄色灯光的破旧吊灯却一直在摆动着,灯影摇曳,眼前之人映射在不断地被拉长、缩短,但我就是分辨不清他的脸,甚至……他明明呈现在我眼前的面部,在我眼内失去了“脸”这个概念。kXJka

  “你是谁?”kXJka

  它又问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头顶摇曳的破灯似乎快了些许。kXJka

  “我……”kXJka

  我的嘴刚刚张开,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答案,以为那想要说出的答案本来就不存在,但嘴却准备好了回答;kXJka

  是回答惯了吗?然后想不起来了?kXJka

  我这个想法一浮现,桌子对面的那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似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像对于这个想法很是失望似的。kXJka

  “你叫流黎。”kXJka

  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与之相呼应的,我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所有景物在拉长,那眼前没有被拉长的一点只剩下他。kXJka

  这个过程中,我感觉到无数回忆涌来,我的前世、我的异世之旅、诡异与疯狂的经历,还有那我所想要实现的目标——kXJka

  把女武神留在自己身边。kXJka

  我;kXJka

  我;kXJka

  我;kXJka

  流黎;kXJka

  还能做到吗?kXJka

  ……kXJka

  流黎感觉到自己的视觉开始慢慢恢复,眼前正是不断流动的污水;kXJka

  之后便是那难闻的下水道恶臭,耳边缓慢蠕动的粘稠臭水、以及老鼠在硬化污垢上吱吱的叫声。kXJka

  在这流动最为缓慢的下水道尽头,那些污水之中的污垢已经汇聚成了一片柔软的土地,供毒虫、老鼠、蟑螂生活,它们仿佛和地面上的人一样狂躁,总是不停地嘶鸣着,踩踏着那些各式各样的菌类,好似发声系统一闭合就会要了它们的命。kXJka

  而就在这独属于阴暗生物的天国之中,一根根“菌丝”自结块的污垢之中探出、生长,它们宛若探求土壤之养的植物根部、探食行进的黏菌般分裂、生长,它们自四面八方侵入,侵占了这片王国,而后汇聚。kXJka

  一根根肉色的菌丝汇聚的终点开始生出一团蠕动的肉块,它们再从肉块向上长出,又与另外几股菌丝汇合,而又从肉块处生长,如此往复。kXJka

  或许,地下王国的毒虫、鼠类们并不知道这菌丝的威胁,因为饥饿的它们还差几天就要开始同类相食了;kXJka

  而这突然而来的美味肉块,就是它们活命的机会……kXJka

  但不幸的是,饥饿的生物可不止这一群,无数密密麻麻的节肢动物、虫类、鼠从四面八方的管口汇聚而来,它们或残杀或撕抢菌丝与肉块,翻涌着恶臭的污秽,其中甚至偶有电芒和火光闪过,但依旧如昙花一现;kXJka

  那些虫鼠之群因为饥饿不顾一切地挤在一起,一时让人分不清那是污垢还是它们的尸体;kXJka

  肉色的菌丝迟迟没有生长开来,尽管遭到分食,但是依旧源源不断地从污垢土中生出,它们乐此不疲,仿佛没有源头一般;kXJka

  “失败了?”kXJka

  不知何方,一道声音轻轻自问。kXJka

  “成功了。”kXJka

  不晓何处,一道声音缓缓自答。kXJka

  ……kXJka

  西城,“协会”大本营。kXJka

  这里是一处废弃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他们身着御寒衣物,聚集在一个大型的篝火旁,围了一圈又一圈,偶尔讨论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却铿锵有力了许多。kXJka

  因为早在一个星期前,东城的禁令执行者——女武神八重樱,已经被人俘虏。kXJka

  他们并不知道她叫八重樱,甚至没有多少人可以看到她的容貌;kXJka

  除了不敢直视女武神之外,还因为她的速度快得不符合常理,他们几乎只看到那些违抗禁令的人身边的一片粉色闪过,之后违抗者的人头便落了地。kXJka

  人们几乎没有隐瞒与解释的机会,因为一旦触犯无论在东城的哪里,多少人、相隔多远,都会在同一时间——违抗的下一秒钟,人头落地;kXJka

  因此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东城人非常恐惧任何粉色的东西,甚至将所有关于粉色的东西烧掉。kXJka

  但是现在,这些萦绕在他们心中的梦魇已经被人驱散,一些很小的禁令,比如说说话不能带某个字、不能挠身体的某个部位,可以明目张胆地违抗了;kXJka

  虽然那些大禁令人们依旧有些畏惧,但是自由却在他们心中愈发高涨。kXJka

  原因,都是因为那人,那个怎么看着和蔼可亲的人,把红粉死神俘虏了。kXJka

  “你确定他回东城了吗?”kXJka

  篝火前空出了一大片空地,只坐着三人,分别是双马尾少女、沉稳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个男胖子。kXJka

  橘黄色的火光照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的神情都极为认真。kXJka

  “确定!”人群前沿,一个中年男人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把我家房子给撞塌了,但是那张脸和我死去的老母简直一模一样!”kXJka

  “头发呢?”三人之一问道。kXJka

  “白色的,不是市长的那种雪白,是老人白。”男人笃定道。kXJka

  “就他一个人吗?”kXJka

  男人这时神情一黯,低下了头:“是的。”kXJka

  这个“是的”一从他口中说出,人群中的一大半人都露出了晦暗的神情。kXJka

  因为那些老人已经跟随他去往了西城,他一个人回来,那不就说明……kXJka

  “大家振作起来!”三人之一站起来大吼道,“那是老人们自己的想法,我们之前不都举手投票过了吗?现在不该为已经过去的事浪费心情了。”kXJka

  虽然她这般说,但是依旧改变不了人群失落的气氛,协会里的老一辈人都死绝了。kXJka

  少女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三人里的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制止了。kXJka

  “我们先来讨论下,是把面具丢弃,还是保留吧。”中年男人也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kXJka

  众人几乎都懂的话中的含义:kXJka

  白发的他让老人们带着老人送死了,但东城那边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意味着这个人不再值得被信任。kXJka

  他们之前讨论的方案便是,若将面具丢弃,需要将之前按白发人的要求制造的面具毁掉,避免诡异的意外发生,因为那白发人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kXJka

  若保留,则依旧等待白发人的到来。kXJka

  “我同意丢弃!”人群中,一个人率先举手。kXJka

  而后,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陆陆续续举起手来,结果显而易见。kXJka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抿起嘴道:“好,那就先找到关押红粉死神的房间,将她处死,而后毁掉面具吧。”kXJka

  众人心中几乎都松了口气,红粉死神一直是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块巨石,但碍于白发人的面子他们都没有动手,现在终于要将其处死了。kXJka

  “你说什么?”kXJka

  地下停车场内,黑暗而空旷的四周突然无故传来一声幽幽冷冷哂,让所有人背脊冒出冷汗。kXJka

  “谁?”中年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紧张快速环视四周,他的双腿颤动幅度更大,因为他只感觉自己不知何时,被那深邃黑暗中的未知东西盯上了。kXJka

  一大片半透明的黑色物质如浓雾一般缓缓盖住人群,将其四周充满,周围的老鼠的吱叫声开始不断起伏起来……kXJka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