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机械键盘的声音，叶芽睁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了起来。3txzq
虽然在SRT的严格生活在她的记忆中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但是就如同优月季所说，使用能力变成动物对她来说是相当大的负担，所以在昨晚的对话结束之后叶芽甚至没和优月季探讨她们两个人要怎么分配房间里唯一一张床的精力，脑袋一沾到床就失去意识了。3txzq
在此之外的另一个原因是，就算她对此没有感知，数年起步的时间流逝也是实打实的。叶芽的身体已经维持不了SRT时期的高强度紧绷状态，以至于就算现在已经完全天亮了很久，她仍然没法像在SRT时期那样一睁开眼睛就马上完全清醒。3txzq
不过听着床尾方向传来的清脆键盘声，看着床铺另一侧整齐的像是从来没被动过的枕头和被子，即使是大脑还未完全开机的叶芽大概也能想明白发生了什么。3txzq
从叶芽的方向只能从人体工学椅的缝隙中看到一点点缩在椅子里的优月季，不过从她口中发出的悠长舒适的呻吟声和越过椅背伸直绷紧的双臂也能看出，她确实是度过了一个忙碌的不眠之夜。3txzq
出身SRT的叶芽倒也不觉得一晚上不睡觉是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挠了挠凌乱的头发钻出了被窝。而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从背心到挂包的所有装具都被拆了下来，整齐的摆在床头柜上。3txzq
“装具我帮你拆掉了，不然会很难受的。”完全没有回头的优月季照样回答了叶芽没说出口的疑惑。“床单确实没办法，不过被子和枕头都是干净的备用品，拖鞋也是没用过的，不用担心。”3txzq
叶芽倒是没有纠结这个，毕竟现在的情况是她寄人篱下，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而且虽然数量级的差别大概很大，但她们两个都多少看到过彼此的内心和脑海深处的记忆了——优月季是多的那边，她是少的那边。3txzq
叶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背后可能存在的意义或者影响，但是在经历了如此这般之后，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或许并不是那么随处可见。3txzq
比这更加珍贵的关系叶芽也有过，但她仍然不止一次地落得孤身一人。或许是因为她运气太差，也或许是因为她本来就对此毫不在意，也就自然无法保存这些关系。3txzq
听到关门上锁的声音之后，优月季弯曲双腿蜷缩进椅子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妖怪MAX能量果冻用力吸了一口。3txzq
既然昨天决定了要在完成渚的委托的同时找出圣娅住院的真相，但优月季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思路。但应该从哪里开始她还是很清楚的——既然是要挖掘圣三一的秘密，那自然要先了解圣三一。3txzq
为此优月季需要做的远超看一个类似《十分钟带你了解基沃托斯三大校》的科普视频，她必须自己阅读和分析情报并自己思考，最终才能形成属于她自己的对圣三一的【理解】。3txzq
她的能力在这个过程中帮不上一点忙，所以这是相当漫长且困难的工作。即使是背靠千禧的数据库和爱的协助，在忙了一个通宵之后优月季也很难说自己【理解】了什么。3txzq
这其中的难点除了了解圣三一这样一所历史悠久的学校本就是个浩大工程外，优月季也没能找到任何可以称之为目录或者纲要的东西作为指导，只能硬着头皮翻阅储存在“圣三一”大分类下的所有资料。3txzq
千禧科学学院虽然是信息技术专家和天才黑客的聚集地，但这些对自己感兴趣的领域近乎狂热的学生们对于她们不感兴趣的东西也懒得多费一丝精力。而抽象意义上的圣三一，或者基沃托斯任何一所学校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是千禧的任何人，包括优月季在内关心的事情。3txzq
优月季之所以愿意在伊甸条约签订在即的敏感时间蹚进圣三一这趟一看就知道不简单的浑水，也是因为圣三一综合学院里有她在意的人。渚、未花、圣娅、花子、玛丽等等……她放不下她认识的每一个圣三一的学生，当然还有一定会主动把自己丢进事件之中的老师。3txzq
总之，千禧整体性的对这方面缺乏兴趣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当千禧的某个学生——比如优月季想要获取关于圣三一的情报时，千禧引以为傲的基沃托斯最大的数据库给予她的，将会是海量通过程序自动从互联网上扒来的连文件夹的名字都是由时间日期和来源组成的公开资料，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头疼。3txzq
好在优月季身边还有爱这个超级强人工智能辅助，在爱快速对数据库中的文件进行浏览并简单概括和分类之后，需要优月季做的就是挑选她认为有价值的资料后自行阅读了。3txzq
这一步不能也交给爱，排除一小部分应该是勾起了某个黑客技术不错的学生的挑战欲的第一页就写了是机密的文件外，占据资料库绝大部分的其实是都是公开的资料网站甚至科普贴子。3txzq
这些开源消息信息量低的同时正确率也无法保证，在爱有足够的样本作为判断基准之前反而是优月季自己看更有效率一点。3txzq
咬着已经吸不出一点的能量果冻包装袋嘬了半天，优月季开口问爱：“昨天看的那些东西已经足够你整理出伊甸条约的始末了吧？”3txzq
优月季握住鼠标打开随便丢在桌面上的一个文件，里面短短几页的内容就是她一晚上的成果。3txzq
圣三一是由许多小型学校合并而成的，这一点就算是只看过《十分钟带你了解基沃托斯三大校》的人也知道。那些曾经就像今天的圣三一和格黑娜一样互相敌视，甚至每天都会爆发纷争的学校为了摆脱这样不断消耗的境地，通过【第一次公会议】组合成了现在的圣三一综合学院。3txzq
但科普视频和大部分的资料都没有提到的是，即使是现在的圣三一仍然烦恼于派系之间的分歧，那次宣告了圣三一的诞生的会议自然也不会那么圆满。直到会议的最后，有一个学院都坚定地表示反对。3txzq
即使是少数提到了这个名字的资料也都没有记载阿里乌斯在会议之后发生了什么，但也不难猜出她们的结局——如果无法扭转反对的声音的话，那就物理意义上的把它消灭掉好了。3txzq
优月季：“你觉得阿里乌斯是什么时候被消灭的，会议达成结果之前还是之后？”3txzq
爱：“根据相关资料中用词的一致性，我推测是之后，但也不排除所有撰写人都达成了某种默契——因为样本量不足这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3txzq
“不过，一个新生的庞大组织需要契机熟悉自己的力量，同时宣告自己的存在，我认为这逻辑上说得通。”3txzq
“也就是说，阿里乌斯成了那个倒霉的垫脚石了。”优月季把爱和自己的想法作为书签插到了文档的对应位置，然后继续往下翻。3txzq
新生的圣三一发起的第一场冲突，其结果大致可以推测出是抽象意义上的阿里乌斯被“消灭”了，但阿里乌斯的学生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被提起过，即使是在对这段历史的记载最详细的资料中也没有。3txzq
爱：“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阿里乌斯仍然存在，自从圣三一建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资料和记录中，我认为阿里乌斯事实上已经彻底消失了。”3txzq
“理由其实很简单。”优月季一用力从椅子里跳了出来，穿上拖鞋起身走向衣柜。“因为我觉得阿里乌斯还存在，所以我觉得它还存在。”3txzq
爱“……我懂你是什么意思，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刚刚的话有多诡异，去街上随便拉个人的话他有极大的概率认为你精神有问题。”3txzq
“我的精神当然没有问题。”优月季打开衣柜，翻出了一套整齐叠好放在衣柜深处的制服。“我之所以认为阿里乌斯依然存在，只是因为我很清楚……”3txzq
“一样东西一旦诞生了，就不会轻易死去……不管是看得见的实体，还是只存在于心中的感情。”3txzq2
脱下睡衣换上衬衫和短裙之后，优月季看了一眼铺在床上已经很久没有机会穿的重型外套，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卫生间的方向。3txz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