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看向窗外，仍然是漆黑的天空，与刚才没有什么不同……不对，确实有着某种东西，肉眼难以目视，魔力的视线却很分明。43fDC
克莉丝微眯着双眼，好让魔力眼能多发挥一些能力，虽然其实并不会。在她的眼中，无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团魔力碎块的凝聚物，无数的颗粒抱在一起翻腾、蠕动，显得十分突兀。43fDC
克莉丝收回视线，神色显得有些疲惫。“魔力眼”说白了就是用自己的魔力向四周扩散的感知，在幽离城内没有刻意放开封锁，且那团碎块离克莉丝十分遥远的情况下，想看得清楚并非易事。43fDC
虽是问话，克莉丝的语气颇有几分肯定的意味。在她的判断中，“地之月”已经等同于外边那团恶心的凝聚体了。43fDC
“作为铎希弗忒法则具象化的一部分，地之月的形体出现一些变化很正常。别看祂现在这副模样，再过不久，祂就会变回原来的样貌——规规整整的那样。”43fDC
“确切来说，七天。从今天晚上算起，每过一天都会越接近原貌，直到仪式结束。”43fDC
“地之月升起，仪式便算开始了。直到结束，古神契约的效力都会将铎希弗忒内所有活人的灵魂约束，让他没法离开铎希弗忒。”43fDC
“是的，只允许唯一的活人存在。您是在担心我吗？不必担心，到时候下仆我会自尽的，在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时候。”43fDC
女仆假意活泼的话语呛得克莉丝说不出话来，轻松地就决定了自己的生命因何而终，女仆似乎并无不满。43fDC
克莉丝看着她，女仆以微笑应对无言，死亡的负担在妮娜的脸上看不出分毫，或许是真的对此毫不关心，还是说，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为她面前的人献出生命？不管哪一种，克莉丝都无话可说。43fDC
“今天是第一晚，虽然我很想说我们现在就去会会那群杂碎，不过，今天还是算了吧，我看您应该累了，就让他们先好好玩一玩，我带您去休息。”43fDC
无视了克莉丝的反应，妮娜自顾自地说话，自顾自地带路。43fDC
没有说话，自然也谈不上反对，克莉丝就这么跟在女仆的身后，一如她进来时那样。43fDC
路过回廊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克莉丝看见了罗列在墙上一排画像，那是无数先祖留下的存世痕迹，从前向后数，一共十三幅，比虚界的幽离城少了一幅，克莉丝现在至少能推测铎希弗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于地面相分离了。43fDC
排在前列的画像远远看去似乎能看出是个什么人样，而一旦真的靠近了，只能看见一群模糊的色块挤在一起，胡乱地涂抹在画布上。克莉丝猜测这也是崩坏的一部分，原因有两个：一是虚界的幽离城里这些画都很清晰，二则是最后一幅，也就是末尾的第十三幅画像克莉丝走进了也看得一清二楚。43fDC
精致画框中，身着华贵的沃波尔式礼服的女性正立其中。昏黑色与零星白边衬托着画中人的脸庞，“她”未做什么表情，吊梢眼中藏着说不尽的冷漠与讥讽，赤红的眼瞳就这么看着画外，像是想要把每一个凝视画作的人都鄙视一番。偏偏，“她”的红唇翻起轻微的弧度，似笑非笑，让人分不清“她”作何心思，引着画外人止不住地想要探寻其中的秘密……43fDC
克莉丝路过这幅画像，虽没有停下脚步，驻足在这欣赏这唯一一幅还能看清楚的画像，视线却紧紧盯在那儿，不肯轻易离去。至于原因……除了眼睛，那画像里的人，与克莉丝有着七八分相像。43fDC
克莉丝未曾与“她”说过话，但却见过“她”，在虚界的幽离城最深处，装饰着华贵外置品的棺木中。在那里面，存放着画中人的尸体。43fDC
直到离画有了好一段距离，克莉丝才收回了目光，这时，她发觉自己已经跟着妮娜到了房门前。43fDC
妮娜松了口气，看来她也没有底，此前不确定这里是否完好。她打开门，往里确认了一番，确信里面没有什么问题，便做了个“请进”意味的动作，引着克莉丝进了门。43fDC
“来的时候已经打扫过了，幽离城您也知道的，轻易不会落灰尘，只好请您先迁就了。”43fDC
克莉丝回顾四周，添了华盖的床榻，墙角的烛台，衣柜与边上的化妆台，此外再无任何家什。开了内门，外边则是阳台，这儿的视角不错，能把外边的花园一览，兴许是客房，因为房间其实不算大。43fDC
没有多少继续欣赏花园景色的心情，尽管在阳台这里向下看，并没有身在其中时的连环画那般。克莉丝躺倒在床上，侧脸放在枕头，正好能让视线朝向外头，目视外边的“天空”。43fDC
散乱的头发有些碍事，但克莉丝也懒的整理了，任由它被自己压着。烛火跳动，散发着它的光与热，微不足道的存在于此。随时熄灭都不奇怪吧，克莉丝这样想着。43fDC
没有重新点燃的欲望，克莉丝对外边的“天空”也看腻了（反正也看不到地之月），她把头转了个方向，压在身下的被子也不管不顾，就这么闭上了眼睛。43fDC
邻近的房间内，女仆拉过一把椅子，端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消息。察觉到克莉丝已经睡下，女仆微微一笑，哼起了古已有之的安魂曲。43fD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