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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寻常的一日

  “哟,转校生,我是龙司!”lrED8

  雨宫莲和坂本龙司的第一面,就是如此的映像。lrED8

  坂本龙司是染着黄毛,看上去像是小混混,有着LV3级别的超能力,而且是秀尽高中田径王牌的唯一一人。他早在初中时期就表现出田径方面的优秀天赋,而且其能力【暴风战车】也恰好对田径有着不错的帮助,所以在这几年的大霸星际上,他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lrED81

  而在这个重视体育社团的秀尽高中里,坂本龙司正在闪闪发光。lrED8

  “你也对田径有兴趣吗?”lrED8

  “硬要说的话只是跑步啦……”lrED8

  龙司的热情甚至比鸭志田还要更甚,雨宫莲被他一下子差点给呛到回不了神。而在雨宫莲下意识的向鸭志田老师投出求助的目光时,只见到这位健壮的老师一脸“玩的开心”的表情,接着就像是galgame里的立绘离开屏幕一样,横着离开了雨宫莲的视野。lrED81

  ——鸭志田老师!lrED8

  雨宫莲几乎要用五官挤出求救声。lrED8

  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被龙司给拖到了操场上。雨宫莲被迫迈开腿、挥动手臂、呼出热息、让血液在心脏的作用下流遍全身……老实说,雨宫莲意外的觉得还蛮舒服的。lrED81

  “怎么样,要加入田径社吗?”lrED8

  刚刚停下脚步,一瓶运动饮料就被递到眼前。而在接过这瓶饮料并豪饮之后,雨宫莲才擦了擦嘴。lrED81

  “谢了……坂本。”lrED8

  “叫我龙司就好了,”龙司满不在乎的拍拍雨宫莲的背,给他顺气,“倒是你,我叫你莲的话不在意吧?”lrED8

  “嗯,不介意。”lrED8

  “那就好,你是无能力者吧?不用担心,我们秀尽即使是无能力者也能尽情地跑——而且,你的体能也相当不错啊。”lrED8

  能力。lrED8

  学园都市是一座科学之城,也是一座超能力之城。lrED8

  在这座城市里,体育生中最强的那一批,往往也是能力合适于跑步的学生。可话又说回来,即使是打着“记忆术”、“背诵术”的口号做幌子,理所当然似的把“脑部开发”课程排进学校的上课科目之中,住在学院都市中的一百八十玩名以上的“学生”,倒也不是每个人都跟漫画人物一样强得不像人类。lrED8

  因此,虽然“最强”的永远都是超脱凡俗的能力者,但是寻常的体育社团也不会特别设立能力门槛。毕竟,像常盘台那样全员都是LV3以上能力者的学校,始终是少数的少数,而像是龙司一样自己喜欢田径能力又适合田径的人,更是少数中少数的少数。lrED8

  “如果你愿意的话,田径社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lrED8

  “嗯,我的确很感兴趣……”雨宫莲将手中饮料盖拧紧,“不过,我其实对学园都市更有兴趣。你知道我是从外界转学来的吧?我只会在学园都市待上一年,所以……”lrED8

  “OK啦,我明白的!”龙司在胸口上邦邦的拍了几下,“在周末没有训练的时候,我也可以带你去各个学区逛逛。我对学园都市熟悉的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在这里读书,已经十多年了。”lrED8

  “那就麻烦你了,本地人。”lrED8

  两人手掌一拍,也预示着雨宫莲的社团体验告一段落。lrED8

  老实说,自从来到学园都市之后,雨宫莲就一直遇到好事。这些事情好的有些不真实,甚至让雨宫莲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在回家的列车上,被拥挤的人群挤的站不稳时,他才真切的意识到一切都是真实的。lrED8

  这不是梦境。lrED8

  这是现实。lrED8

  “……这是对我来说最棒的一天。”lrED84

  雨宫莲轻轻的吹出气。lrED8

  他挤出拥挤的列车,刷卡出站,走过歪歪扭扭的小道,一路回了店里。lrED8

  在店内,佐仓惣治郎正慢悠悠的为客人泡咖啡,今早上就在喝咖啡的那位茶发少女现在又出现在店内,一边慢悠悠的看着报纸,一边听着电视机里的广告声,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lrED8

  “我回来了,”雨宫莲说着,就要往楼上走,“佐仓大叔,有什么要帮忙的吗?”lrED8

  “哦,你想帮忙?那会泡咖啡吗?”惣治郎问。lrED8

  事已至此,“我只是说说客套话”这种话已经说不出口了。lrED8

  把背着的提包放在吧台上,雨宫莲从厨房那边转进吧台,顺势还脱下了自己的制服。lrED8

  茶发客人吹了个口哨。lrED8

  “哟,老板,你家小孩还会泡咖啡吗?让我尝尝吧。”lrED8

  “哈哈,还不到能拿给客人品尝的地步呢。”lrED8

  大概是因为从校长那边听到了些内幕的缘故吧,惣治郎对雨宫莲的态度也好上了许多。他甚至用开玩笑般的口吻,对借住的少年这么说。lrED8

  “怎么样,有信心为美少女准备一杯咖啡吗?”lrED8

  雨宫莲硬着头皮上了。lrED8

  勒布朗作为一家咖啡店,当然不会用咖啡粉来直接泡咖啡。但要是从烘焙咖啡豆开始,那未免也太花时间。雨宫莲取出被分门别类的烘焙咖啡豆,将它们填入手磨机的内部。而就在他一圈圈的摇动机器手柄的同时,惣治郎也像是随意聊天般的,说起了咖啡的话题。lrED8

  “有位法国伯爵曾这么说:所谓的好咖啡,即是如恶魔般漆黑、如地狱般滚烫、如天使般纯粹,同时如恋爱般甘甜。”lrED8

  茶发客人翻过一页报纸,雨宫莲认真的摇动手柄,惣治郎则慢悠悠的继续说下去。lrED8

  “这位伯爵的名字是查理·莫里斯·德·塔列兰·佩里戈尔。在法国大革命时期,他多次在外交上展现果断的作风,是连拿破仑大帝也得敬他三分的伟大政治家。他同时也是为人所知的美食家,所留下的语录被视为在谈论完美咖啡时不可或缺的至理名言,经由后世传诵至今。”lrED84

  老实说,我对咖啡并没有多少了解啊。lrED8

  雨宫莲在心下微微叫苦,嘴上却不由自主的开口。lrED8

  “那么,完美的咖啡是什么?既然是从拿破仑时期开始就已经有的话题,那现在也该得出结论了吧。”lrED8

  “怎么可能,”惣治郎哑然失笑,“完美的咖啡,终究是对个人的评价。恶魔、天使、地狱、恋爱,这些东西始终不也是对每个人来说都有别样滋味?对我来说的完美,对你来说的完美,以及对这位客人来说的完美,即使都是完美,也是全然不同的完美。”lrED8

  理想,永远都是自己的。lrED8

  “对于咖啡师来说,即使是冲泡出了属于自己的完美咖啡,恐怕也不可能让任何人都拍手叫绝。反过来也是一样,即使是任何人都拍案叫绝的咖啡,对于咖啡师本人来说也不见得完美。”lrED8

  茶发客人像是看完了杂志,她随性的切入了对话,和惣治郎聊了起来。明明是店内,身穿色彩明亮的秋季短袖大衣的这名少女却交叠着穿有丝袜的双脚,露出明艳的绝对领域。lrED8

  “对老板来说的完美咖啡,是什么呢?”lrED8

  “嗯……”lrED8

  惣治郎陷入了沉思之中。lrED8

  而雨宫莲则将润湿的滤纸摆在滤杯上,又将磨成颗粒的咖啡洒在了滤纸之上,开始了初步的过滤。等到咖啡颗粒在滤纸上彻底散开之后,雨宫莲才拿起一旁的热水壶,将烧开过又降温的水壶抵在滤纸上,缓缓地注水。lrED8

  “噗卟。”lrED8

  咖啡的颗粒因为热水而膨胀,不断排出空气。lrED8

  雨宫莲小心的保持着从中间往外注水,而且是“微微”的。他一直小心着不让水超过咖啡粉的边缘,即使是产生了大量的泡沫弄得看不清楚边缘,雨宫莲也是以缓慢的速度小心的注入热水。lrED8

  咖啡的颗粒翻滚着,浓香四溢,有如糖果般甜蜜。lrED8

  闻到这种香味,就连惣治郎不由得回过神来。lrED8

  “你小子……真没有泡过咖啡吗?”lrED8

  “……如果是咖啡粉冲泡的,那我倒是有。”雨宫莲如实回答。lrED8

  “那你还真有天赋啊。”lrED8

  咖啡店主看着雨宫莲抽掉滤纸,将筹备好的咖啡小心的端上客人的餐桌。lrED8

  在那之后,雨宫莲稍微有些生涩的拿出服务员的态度。lrED8

  “请享用。”lrED8

  “我不客气啦。”lrED8

  茶发客人吹吹咖啡的热气,接着便一下子用让人疑心“会把舌头烫到吧?”的势头,把一整杯咖啡吞进肚子。lrED8

  看到客人这副样子,雨宫莲是一下子傻了眼,而惣治郎则摇了摇头。lrED8

  “呀嘞呀嘞,麦野小姐,这样喝咖啡可真是……”lrED81

  “你都拿越南白咖啡出来了,用这种方式来喝才算正常吧?”lrED8

  被称为“麦野”的客人干脆利落的翻了个白眼。lrED8

  她身上没有多少女性的柔美,倒是有一股黑道大姐头般的明艳态度。lrED8

  越南是以咖啡豆生产量排名世界第二的国家,仅次于巴西。生产的咖啡豆多半是罗布斯塔种,直接饮用会太苦涩,所以添加炼乳之后甜甜地喝是当地流行的喝法。而这种被添加了炼乳的咖啡可以直接称为越南咖啡,或是称为白咖啡,用来和不加炼乳的咖啡区分。lrED8

  没错,本来应该是要加入炼乳的咖啡,却被麦野直接饮干。lrED8

  “……你未免也太不服输了吧?”lrED8

  惣治郎忍不住摇头。lrED8

  而麦野则大咧咧的用大拇指擦去嘴角的咖啡余沫,顺势对着雨宫莲比出一个大拇指。lrED8

  “咖啡煮的不错,完全可以在吧台接客了……老板,有没有兴趣把店托付给小哥啊?”lrED8

  “他还远远不够呢。”lrED8

  店主听到这话,脸色皱在一起,嘴角却不由得带笑。lrED8

  明明雨宫莲才和他遇见不久,可惣治郎却已不自觉的将自己当成了雨宫莲的长辈。或许,在雨宫莲的身上就是有着这样的魅力,这样能够让人不自觉的相信他的魅力。lrED84

  “真可惜,”麦野站了起来,还大大咧咧的转了转手臂,活动几下肩膀,“我还以为,以后也能喝到小哥的咖啡呢。”lrED8

  看着麦野那充满风情的身姿,那与纤细四肢与精致面容并不相配的豪放作态,雨宫莲鬼使神差的开口。lrED8

  “要走了吗?”lrED8

  “当然,有工作来了,下次再见。”lrED8

  麦野把两根手指按在自己的额头上,随后又将它稍微的一挥,作为告别。lrED8

  这位咖啡店的客人,就这样如暴风雨一般的离去了。lrED8

  她明天还会不会来这里呢?雨宫莲对这件事抱有期待,脑袋上却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lrED8

  是惣治郎。lrED8

  这位雨宫莲的监护人,真的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样,对雨宫莲念出了唠叨。lrED8

  “……雨宫,别太深入了。麦野虽然是我家的常客,但是她可不是什么正经的人。看时间你也该知道吧,会在夜晚做工作的人,这么也不可能是正经的家伙。”lrED8

  到了这时候,雨宫莲才注意到,在不知不觉之中,夜色已经笼罩了这座城市。如果要以童谣作为描述,现在就应该是好孩子上床睡觉的时间了。lrED8

  在这样的逢魔之刻,却说自己要出去“打工”……lrED8

  雨宫的心情稍微低落了些,但他又立刻反驳惣治郎的话。lrED8

  “或许只是家教之类的工作,现在刚好是社团活动结束的时间,不是吗?这个时候去别的同学家里做家教,不也是刚刚好吗?”lrED8

  “家教啊……”惣治郎揉了揉自己的稀疏头发,他有些想说什么,却吞下了自己的话语,然后才不住的摇摇头,“雨宫,有相信别人的心是很不错,但是也别被这座城市骗了。这里有鸭志田和校长那样的好人,但是也会有坏人……麦野,就是那种坏人。”lrED85

  雨宫莲听得出来,店长并不是在贬低麦野。他只是客观的对自己的客人做出评价,即使这种评价并不好听。lrED8

  这一点,让雨宫莲无法接受。lrED8

  “……店长,用这样的态度来说客人,那不太好吧?”lrED8

  “小鬼,别忘了我们的工作是什么,你说什么‘用这样的态度说客人不太好’?你这样的态度才不太好。”lrED8

  佐仓惣治郎伸出手,大力的按在雨宫莲的乱发当中,用力的揉着他的整个大脑,似乎是打算让雨宫莲清醒过来。lrED8

  而在粗糙的手段过后,惣治郎才说出了咖啡店主该有的态度。lrED8

  “不论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都要一视同仁的接待。即使对方是杀了一万人以上的超级大恶党,只要对方是来喝咖啡的,那我们要做的也是泡咖啡——仅此而已。”lrED81

  男人从自己的衣兜里抽出一根皱巴巴的烟,没有将它点燃,只是叼着。lrED8

  咖啡的香味,在这个男人的周围萦绕着。lrED8

  “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只是咖啡师而已。”lrED8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