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须弥一年中最盛大的一个节日,可以类比璃月港的海灯节。42ngJ
奥摩斯港铺满了大片大片纯白色的塞西莉亚花,花海一路延伸到净善宫的尽头,黄昏坠落而下,淡粉色的辉光温柔地沁染每一片花朵。42ngJ
大慈树王依靠在栏杆上,纯白色的长发拖曳到脚裸,她那淡青色的眸子倒映着远方的花海。42ngJ
望着那些塞西莉亚花,她莫名地想起了第一次和那人见面,也开着塞西莉亚花。42ngJ
她还记得那日也是诞辰日,明媚的春光同纯白的花瓣一同积压在净善宫的房檐上,如同攒了一层纯白的薄雪,那真是一个纯白的犹如冬天的春日,那少年就这般矗立在阶梯下,手上拿着一卷书。42ngJ
亚麻色的学士服,苍青色的眸子和长发,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还有嘴角噙着的微笑——这个年轻的少年是教令院新晋的贤者,也是最年轻的贤者。42ngJ
想到了他,布耶尔微微地笑了笑,又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子轻轻闪烁了一下、42ngJ
“小吉祥草王冕下早晨见过大贤者冕下的,”书记官连忙回答,“...可...我们不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42ngJ3
“这样么...”布耶尔微微垂着眸子,她又顿了顿,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道,“也好...今日见不到他也好。”42ngJ
“我们不等他了。”布耶尔抬起眸子,“祭典开始吧。”42ngJ
离开铺满台阶的花海,沿着干净的街道向外走,跨过港湾,从冷寂的雨林中穿过,便能看见广袤无垠的荒漠,越往外走,便离春天越远。42ngJ
【剩余寿命:一日】42ngJ1
晨星行走在荒野之上,脚下是滚动着的流沙,裹挟着蒸腾的热气,他低垂着头,微眯着眸子,炽热的阳光明晃晃地耀着他的眼眸,前面的路也被晃得模糊了起来,叫他看不清要去的终点。42ngJ
从他出生起,他便被诅咒了——继承了来自另一个国度的污染。42ngJ
来自于璃月的【业障】。42ngJ1
今天早上才吃了药,晨星心中这样想,所以还能走很长的路,慢慢地走,终究是能走到终点的。42ngJ
他早上已经对纳西妲说过生日快乐了,也已经好好道过别了,所以他能安心地走他的路了。42ngJ
少年唯一遗憾的是,他没有向他的王——大慈祥树王道别。42ngJ3
不能去见她,不能去见布耶尔....晨星知道,要是去见了她,自己就没有勇气走了。42ngJ
他的终点在荒野的尽头,越往前走,身边的景色便越是荒芜。赤金色的流沙露出灰白色的骸骨,露出其中掩埋的尸体,每一具尸体的皮肤都怪异得可怕:密密麻麻得排列在一起,呈现出死灰的鳞片形状。42ngJ
与其说是这是沙子的海洋,倒不如说,这里是灰色死鳞的海洋,少年正是要走入海洋的深处。42ngJ
灰鳞病——晨星知道这病症的名字,百年前,赤王将不属于提瓦特大陆的知识带到了须弥,于是灰鳞病也一同降临到了这片大陆,疯狂地蔓延。42ngJ1
大地被夺去了生机,沦为了死域。万幸的是,灰鳞病与死域最终被遏制在了荒野中,赤王牺牲自己,将禁忌的知识放逐到了世界之外。42ngJ
晨星知道大慈祥树王的计划,树王的意识与世界树相连。42ngJ
她要将她自己连同被污染的记忆一同放逐,一同被遗忘在世界的历史,留下了世界树上最纯净的一片叶子——也便是纳西妲,只为了新生的草神将她的意识空间彻底地抹除。42ngJ
布耶尔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作为她唯一的大贤者,晨星又怎会不明白她呢?42ngJ
越是往前走,死域便越是混乱,便越是靠近世界的禁忌边缘,世界树便矗立在禁忌之上。42ngJ
“我身上已经存在污染了。”晨星轻声道,他打趣般地说,“反正也活不过几日了,再多一份污染也不会怎样——正所谓债多不愁嘛。”42ngJ
少年从前世继承了的天赋,叫做【除傩】,便是能吞噬污秽。42ngJ1
“那女人也没必要这样做。”晨星又吃了一枚药,他身子晃了晃,低下头,注视着脚边的骸骨,“她也没必要承受这些污染,可她依旧选择这样做了。”42ngJ
“不,我还能见到她。”晨星抬起头,注视着荒野尽头的巨树,苍青色的枝干蔓延整个天空,星空挂在它的枝干上,天上的星星就是它结出来的果实,“她就在那里。”42ngJ
“她是我唯一的树王,而我是她唯一的贤者。”晨星最后道,“如果世界忘记了她,只要我记得她就好了,如果世界忘记了我,只要她记得我就好了...”42ngJ3
少年终于是走到了他的终点,他靠在世界树的根脉上,感受着那微冷的触感,仿佛能感受到树轮的脉动,他疲惫地闭上了眸子。42ngJ
“那我就祝福她...”世界树上也有树洞,连接着树的心,少年贴着那树洞,对树的心情轻声道,42ngJ3
禁忌的诅咒在侵蚀少年的身躯,他的面色越发惨白,藤蔓慢慢爬上了少年的面颊。42ngJ
他也慢慢化作了一棵树,小小的树,扎根在诅咒的最深处,依偎在盛大的世界树旁,直到时间的尽头。42ngJ
“我的王,请你忘记我,不要回头看,不要担心,不要害怕,42ngJ
许多年以后,每一年的花神诞辰之日,每当塞西利亚花被夕阳涂抹成粉红时,布耶尔总会听到这样的声音。42ngJ
她的心脏感受到痉挛般的疼痛。42ngJ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