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尔赛思莞尔一笑：“所以作战会议第二项是分析敌人，对吧？”lhEpL
“没错，缪缪，我们并没太多来自西佩托特克的信息，那个家伙姑置勿论，就先来看看我们来龙门后遇到的第一个对手，覆盖黑色甲胄手持巨剑的战士。”lhEpL
伊斯塔利说着拿起水彩笔在白板上涂写了第一个名字——lhEpL
“我先说一下我对她的看法，兰斯洛特无疑拥有异乎常人的力量与速度，以及出类拔萃的武技，目前她没表现出自己能够使出源石技艺的样子，但她身上的那身甲胄是超越源石技艺的大麻烦。”lhEpL
“蒸汽骑士，作为维多利亚的王牌兵种，为帝国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据我得到的信息，维多利亚已经有二十多年未曾诞生新的蒸汽骑士，所有蒸汽骑士都在几年前的一场剧烈政治斗争中覆灭，再也无人寻觅到蒸汽骑士的踪迹。”lhEpL
九淡淡地补充道：“我对蒸汽骑士的传说也有所耳闻，他们身披巨像般庞大的钢铁甲胄，以蒸汽动力为驱，其力量与速度足以统治战场，将敌国军队无情碾碎。”lhEpL
“那么重点来了，据我观察，兰斯洛特甲胄的动力模式和传闻中的蒸汽骑士几乎别无二致，可以说是蒸汽骑士的微缩版，更为小巧、灵活、贴合人形的甲胄，能够带来的破坏力却并不逊于过去的蒸汽骑士。”lhEpL
缪尔赛思右手托腮靠在桌面：“不止是相同的技术，而是实现了技术的进阶，对吧，小伊伊？”lhEpL
“各国情报局普遍观点认为，维多利亚已经失去了生产蒸汽骑士的技术或是能力，从兰斯洛特的状况看并非如此”，伊斯塔利拿起金属棍拍了拍，“技术非但没失去，还实现了升级，只是落入了兰斯洛特那未知的幕后势力手中，操纵深池的大公爵？和萨卡兹势力合作的大公爵？还是其他维多利亚高层？这是她身上的关键点。”lhEpL
“你刚才说，蒸汽骑士应该是覆盖巨大体型装甲的家伙，维多利亚那些‘粗口’当官的把装甲微缩化了，那很可能是源石技艺科技手段，红标……”lhEpL
维斯塔潘蓦地望向一旁的缪尔赛思，发现后者居然在笑眯眯地打量着自己，赶紧闭口。lhEpL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麦克斯，红标本来就具备这样的能力”，伊斯塔利耸了耸肩，“这更能说明其幕后势力的强大，要将蒸汽骑士微缩复刻，对物力、财力、加工人员的源石技艺要求非常高，装甲加工流程不能出现一点失误，装甲的驾驭者还必须是万里挑一的强大战士。”lhEpL
“如此看来，那个兰斯洛特算得上是目前维多利亚最顶级的战力，罗德岛那份战斗记录也就说得通了……”lhEpL
“在罗德岛本舰逗留那几天无意中发现的啦，用大树树干砸停那艘大船、徒手抓住精英干员迷迭香的攻击装置还瞬间将她打到骨折、和那位闪灵干员的对剑打出了天灾般的效果，当时真是看得我惊讶极了。”lhEpL
“把迷迭香妹妹伤的这么重，又伤了菲因姐，之后再遇到可不能放过她。”骏鹰不禁忖道。lhEpL
维斯塔潘冷言回应：“还好昨晚我把她搞定了，哼，她要再来我不介意和她再打一场。”lhEpL
伊斯塔利睨了他一眼：“别妄自尊大，麦克斯，昨晚是你有她的情报，她没你的情报，打了一个提前量，下次她也有应付你的准备，就没那么容易咯。”lhEpL
言谈间，缪尔赛思一直观察着一旁憨头憨脑的男孩，这个看上去二十岁不到的萨卡兹居然便是伊斯塔利口中红标集团的王牌——麦克斯·维斯塔潘，比自己见识过的维特尔还要强大的存在。lhEpL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很久以前在近卫局听过的秘闻。”lhEpL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有关维多利亚阿斯兰一族的传说，其中提到一位狮子兽主，名为高文。”lhEpL
“听过这个名字，但对于其本身一无所知。”伊斯塔利目光微凛，他熟识的兽主也就大帝一位。lhEpL
“在那不知来源的秘闻中，有一个与高文对应的名字，那便是‘兰斯洛特’。”lhEpL
伊斯塔利默默地将分析要点记录在白板，即进阶的蒸汽骑士技术、随手重创罗德岛精英干员的战力、和深池及萨卡兹沆瀣一气、幕后势力未知，以及最后的，与某位传说中的狮子兽主对应——没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lhEpL
骏鹰点头应允，众人的目光汇集在精灵身上，缪尔赛思随即摆出郑重姿态清了清嗓子，大概叙述了359号基地事件中霍尔海雅和斐尔迪南的合作，及事件结束后她代表哥伦比亚占星研究协会与莱茵生命发展了新的合作条款，对自己两度被其抓捕的事实也用有些不好意思的语气简单说明了一下。其中，霍尔海雅的多重身份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lhEpL
“哥伦比亚军方雇佣兵、梅兰德基金会成员、哥伦比亚占星研究协会名誉会长，以及最后库库尔教的影子大主教，这就是我所知的那个女人的全部。”lhEpL
伊斯塔利点了点头，将这些身份记录在白板上：“根据缪缪和麦克斯的描述，那个女人同时兼具斐迪亚和黎博利两个种族的特征，在任何能查到的资料上，她的种族皆为‘不祥’......好在我也看过一些额外资料，不出所料的话，她的种族叫做‘羽蛇’。”lhEpL
“所谓‘羽蛇’是一码事，她的能力和那把法杖我更为在意”，缪尔赛思秀眉微颦，“虽然是我自己不争气，但那个用奇怪热力消去我水分子的能力让我很不适应，不仅如此，她还能用法杖控制以多萝西‘递质’作为动力源的军用装甲，我总感觉……这些能力是异于源石技艺的别样法术。”lhEpL
“我同意这位缪尔赛思主任的说法，我和她交手的时候也产生了数次‘不对劲’的感觉。”lhEpL
“她的能力能削去炮火中最致命的部分，让我难以对她造成重伤，不仅如此，我的刀刃从她的面门扫过居然完全没伤到她，换做旁人整张脸早就烤糊了，而且我能感觉到她这些能力并非来自于源石技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lhEpL
伊斯塔利点了点头，给出结论：“那么显然，霍尔海雅小范围削去源石技艺及其影响的法术，这法术本身并非源石技艺，而是其它的技术。”lhEpL
“除了这个，霍尔海雅在遇到的几个敌人里是垫底水平，除了操纵几台废铜烂铁，她在我面前没有展现任何有效的主动进攻能力，和兰斯洛特逼近时产生的压迫感比一个天一个地”，维斯塔潘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逃跑能力倒是一绝，我追了好久没追上，最后居然让她跑掉了，啧。”lhEpL
缪尔赛思曾与塞雷娅讨论过霍尔海雅，据瓦伊凡所言，不明种族的女人在她面前也是使用骚扰后退的手段，避免进行任何正面对抗：lhEpL
“霍尔海雅行事圆滑而机敏，懂得趋利避害，而且往往能躲过危机，不仅如此，她的幕后势力亦是相当庞大，梅兰德基金会是哥伦比亚‘都市传说’一般的组织，你还记得‘拉蒙酒厂’吗，小伊伊？”lhEpL
“怎么会不记得，当年他们派出的佣兵可是杀害了好几个我公司里的兄弟。”lhEpL
“是的，就是这样背靠政府，凶恶无度还有恃无恐的企业在去年市值暴跌，险些被竞争对手掀翻，传闻中就是梅兰德基金会在幕后提供了对那位拉蒙先生极度不利的证据。”lhEpL
“听起来像是个在暗处维护正义的组织，霍尔海雅竟也参与其中。”lhEpL
“对这一点我也调查过，当然没得到什么结果啦……至于其它的，占星研究协会是个普通的民间研究组织，库库尔教……嗯，这个你我应该都有所了解了。”lhEpL
缪尔赛思朝伊斯塔利眨眨眼，后者紧接着在白板上记下了第三个名字——lhEpL
“毫无疑问的最强对手，我们来到龙门后遭遇的一系列危机和困局都是拜他所赐，库库尔教的创立者及其明面上的大主教，其率领的教徒在玻利瓦尔形成了内战的第四股势力，并不断发展壮大lhEpL
“这只是他的第一个身份，其更重要的身份是作为摄政王特雷西斯的部下为盘踞在伦蒂尼姆的卡兹戴尔政权效力，他和兰斯洛特的共同行动也标志着深池和萨卡兹们达成了某种合作协议lhEpL
“当然，还有推测中的最后一重身份，因为他和霍尔海雅的绑定，考虑到霍尔海雅在哥伦比亚的左右逢源，柯卡帕克在那边估计也有一重特殊身份，为了教派的发展，他有很大概率寻求了哥伦比亚势力的支持。”lhEpL
言毕，伊斯塔利发现缪尔赛思正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自己：lhEpL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你和他在很多地方差不多哦……”lhEpL
“作为整合运动领袖、前乌萨斯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前哥伦比亚企业家，以及莱塔利亚红标集团幕后代言人的你，也算是在好几个大国拥有多重身份，不仅如此，你和他的个体战力也是一样夸张，我说的对吧？”lhEpL
当然，两人的相似之处还不止这些，经历了那场大战的伊斯塔利心中更加清楚，他也明白缪尔赛思话语中的暗指，微微苦笑：“相似吗？其实多重身份这一点倒是无所谓，他的战力甚至是思维方式都和我相似的话，这就真是大麻烦了。”lhEpL
九忍不住露出笑容，伊斯塔利将这名对手形容得如此可怖，这会和缪尔赛思来了个找相似点的双簧，最后倒成了在吹捧自己，和他平时的谦虚不太相称：“还好我们的领袖和最强的敌人一个水平，从这次行动的结果来看应该还更强些，整合运动的大伙这下有底气了。”lhEpL
习惯了九的揶揄，伊斯塔利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我陈述的可是事实，九，你们的领袖可是一直在证明他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lhEpL
“难不难对付先不提，我在意的是你告诉我们的，他拥有‘封锁源石技艺’的能力”，维斯塔潘不客气地接过了话头，“即便是我也得承认这是个离谱的能力，你和他打过一架，能看出是什么问题吗，伊斯塔？”lhEpL
伊斯塔利一对蓝瞳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忽然将金属棍指向下方的精灵：lhEpL
缪尔赛思先是睨了黎博利一眼，随后还是露出嫣然笑意，开始讲解：lhEpL
“好吧，既然小伊伊向我求助，我可以先讲讲我的观点……首先要提的是你们释放的源石技艺及其本质，哥伦比亚和莱塔利亚对这一点持有两套理论，不过我想，像小伊伊或是维斯塔潘先生这样科研公司出生的应该更接受我们哥伦比亚这一套……”lhEpL
“源石技艺是我们的意识通过媒介，即施术单元，对外部世界物质施加影响”，伊斯塔利应着缪尔赛思的目光点头回应，“感染者的感染器官可以直接起到施术单元的效果。”lhEpL
缪尔赛思露出略带深意的目光，也点了点头，伊斯塔利则读懂了目光中的那层意思——伊斯塔利和柯卡帕克，此二人全身上下的任何一枚细胞、任何一枚神经元皆为施术单元。lhEpL
“我感受过柯卡帕克的能力，也见证过你和他的战斗，经过我的思考……”lhEpL
“算了，直接说我得出的结论吧，柯卡帕克的能力并非干扰施术单元，或是不让你施法，而是给周围的物质系统打上了某种标记，令其不再接收除自己外的施术单元释放的能量。”lhEpL
维斯塔潘和九瞪大双目发出惊呼，唯有伊斯塔利面色沉静，跟了一句：“这标记能够影响到分子级别的物质，而且影响范围极大。”lhEpL
维斯塔潘顿时反应过来：“这么说来，霍尔海雅那家伙也能抵消掉我源石技艺的一部分，那个法杖……”lhEpL
“没错，由那个法杖释放的能力和柯卡帕克的能力同源，但霍尔海雅本人或许不具备柯卡帕克那样的操纵力，她通常的能力也就是操纵气流”，缪尔赛思凝重地道，“这种法术不是源石技艺，应该也不是哪个大国研究出来的新技术，至少哥伦比亚绝对做不到。”lhEpL
“我对库库尔教也有所耳闻，据说柯卡帕克的发迹离不开他发掘出的‘神迹’”，九忽然冷声补充道，“这法术会不会和他挖出来的古董有关。”lhEpL
“依靠挖出来的古代文物创教嘛……霍尔海雅的法杖和那些文物是否有关呢，说起来，霍尔海雅似乎才是库库尔教实际上的掌控者，柯卡帕克甚至需要在某些方面服从于她……”lhEpL
“霍尔海雅在暗处统领教派，而实力更强的柯卡帕克在明面上作为领袖，也就是说有点强者服从于弱者的意思，对吧？”九接着问道。lhEpL
伊斯塔利狡黠地望向一旁的萨卡兹，“一本正经”地喊话：lhEpL
气氛有些凝滞，维斯塔潘先是望了望似乎在强忍笑容的缪尔赛思，然后直接开骂：lhEpL
“‘维多利亚粗口’，伊斯塔，你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她聪明我蠢，还‘莱塔利亚粗口’的‘潘潘’是啥意思？”lhEpL
“给你个可爱称呼还不满意，你先回答问题嘛，如果答得上你就是聪明潘潘，蠢的是我，好吧？”lhEpL
原本有些凝重的强敌分析会被这二人迅速转变了氛围，就连一向严肃认真的九也忍不住发笑，缪尔赛思微微点头，无论情况多么严峻，伊斯塔利总能让他身边的人感到轻松。lhEpL
“哼，强者服从弱者？有句炎国话，好像叫依特拉讨好羽兽……”lhEpL
“就是这个意思，柯卡帕克多半是需要那个女人的某件物品，我看多半就是那根法杖，而且巧取豪夺还不行，可能得用骗的，所以就先委屈自己去给她打下手了。”lhEpL
维斯塔潘盯着伊斯塔利的双目做出回答，后者却是眼神外瞟，哼了一声：“你算是想对了方向，但是答案太不完整，唉，还是让聪明的缪缪教教你好了。”lhEpL
黎博利无情挥手打断萨卡兹的辩驳，把话语权转交给身边的精灵，缪尔赛思则微笑着给出回应：lhEpL
“其实潘潘基本说到点子上了，只是忽略了一些刚才提到的信息啦，霍尔海雅身为占星协会主席、梅兰德基金会成员，还和哥伦比亚军方有不明不白的牵连，再加上潘潘提到的法杖，她本身的资源足以让柯卡帕克觊觎，如果能够利用到霍尔海雅幕后势力，那名萨卡兹不介意让她来做这个幕后主教。”lhEpL
维斯塔潘气不打一处来，伊斯塔利却并不加以理会，而是接着缪尔赛思的话继续谈道：“对于霍尔海雅也是如此，她应该知道柯卡帕克的目的，但对方身上也具备她最需要的资源……”lhEpL
“战斗力，还是这般世所罕见的强大战力”，缪尔赛思点了点头，“两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达成了某种互相利用的合约……其实霍尔海雅和斐尔迪南也算得上是互相利用，那位老主任失败之后立刻就被对方处理掉了。”lhEpL
“如果按照缪尔赛思小姐的说法，我觉得今天提到的三个强敌大概都是彼此互相利用的关系”，九敲了敲手中的笔，总结道，“兰斯洛特、柯卡帕克、霍尔海雅、深池和库库尔教，这些家伙因共同利益达成合作，绝非铁板一块。”lhEpL
“说得好，比起这些以利益结合的家伙，团结是我们最大的优势。”lhEpL
“对于荒野中整合运动部众，还是以九为第一联系人，遇到紧急状况你可以直接进行指挥，有什么需求尽管提，红标集团可以为我们提供各种帮助。lhEpL
“在这场会议的末尾，我想对三位说的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们能够在接下来的作战中一如既往地信任我，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定能破坏这些家伙背后的阴谋，命运把握在我们自己手中。”lhEpL
颇为老生常谈的鼓舞话语还是让三人感到了些许振奋，伊斯塔利的实力赋予了这些话语的说服力，在各自提了一些看法和需求后，这场作战会议宣布解散。lhEpL
伊斯塔利整理好会议里的全部记录并加以收纳，随后先将缪尔赛思送回病房，再将二人带到了新据点的住所，打理好一些基本事务；这之后，两天两夜没睡觉的骏鹰也终于得到了休息的机会。lhEpL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黎博利将左手手背置于眼前，自昨晚的战斗后，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法阵的痕迹，吸收活祭能量的法阵从手背上消失了，亦或是完全融入他的身体之内……lhEpL
他的思绪还有些纷乱，一会想到柯卡帕克和天空中巨兽之影的战斗，想到自己头顶的金色巨鸟；一会又莫名想到科西切和阿波菲斯；忽然间眼前闪过精灵蹁跹的绿色倩影，巧笑嫣然，俏丽的面容下隐藏着难以察觉的哀伤；转瞬间却化为和自己拌嘴的德拉克，顾盼流连，坚强的面容下却是无法言说的苦楚……lhEp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