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这个名字在你心里占有很深的含义,你不认识?”42pCj
“哈哈,没什么。”陈孚搓了搓通红的脸颊,从心缩成一团,颤颤抖抖的说道:42pCj
科西切责切了一声,尾巴缠上了陈孚的身体;说来奇怪,明明是冷血动物的蛇尾,却十分不合理的散发莫大的温暖,将他眉间沾染的雪都化了。42pCj
“你说是笑话?我可没有说笑,难道‘陈孚’对你而言是个笑话?”42pCj
“那不是笑话,那是我。”陈孚摸着探出腰间的尾巴尖,当作火炉一般使用,循循出声:42pCj
“你在我眼中看到了一个我和另一个我,这不好笑吗?”42pCj
科西切陷入思索,疑惑,然后找到盲点:“原来你是怕冷,那确实可笑。”抿了抿唇,他接着道:“能让你笑话的我和跟你诡辩的我,也挺可笑的。”42pCj
“是吧。”陈孚点了点头,一滴潜伏的冷汗从脖颈滑落背脊,被衣裳侵灭;他浅浅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捕捉记忆,就有得谈。42pCj
然而老毕登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只待他放松完,便感觉腰间一紧,缠住的蛇尾突然现出巨大的力气,将他从雪地里拔了起来。脚尖悬在雪面上,科西切瞳孔微缩,看过来的视线变得险恶了。42pCj
“那么,德米特里,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你不想着举大事,却要给他人伏低做小;你的器量就只是这种程度吗。”42pCj
缠住身体的尾巴不再提供温暖,四周重新变得冷却;陈孚放开了手,悬在空中,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毕竟,我很弱嘛。”42pCj
逼人的寒气袭来,冲击着他的精神;陈孚眼中的男人突然放大,逼人的黑焰盈满眼眶,化作一匹擎天的黑马,衔着天空朝他倾压过来。42pCj
“你并不弱。”突然间风清云朗,天空重新撑了回去,黑焰转瞬消散,一张煞白的脸朝他逼近;科西切脸上愤怒不显,化作一个循循善诱的导师,向他叙说道:42pCj
“北地三位公爵,所有主战派,以及我;当你执旗挺进时,大部分骑墙派也会倒向你,这是能卷席整个帝国的力量。”42pCj
“什么?”科西切不由一愣,看见对方扫过来的目光褪去懦弱,变得尖锐了起来。42pCj
“举旗之后呢?拿下皇帝的冠冕,坐上他的位置,然后呢?之后你告诉我怎么做?”42pCj
“啧啧啧……”陈孚发出不屑的声音打断了身下的话语,悬在半空伸手抓了一把空中的雪,向着科西切摊开,询问道:42pCj
“够了!”科西切猛然大喝一声,打断辩论直抒了他的见解:42pCj
“你上位后只要对外发起战争,为乌萨斯扩大疆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42pCj
白发男人说完话不见回应,看向尾巴悬挂之人,却看见了对方眼中浓烈的鄙夷之情:42pCj
“科西切,你这个人,真是满脑子都想着自己呢。”42pCj1
“什么……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科西切一时愣住了。42pCj
“难道不是吗?为了自己的利益唆使君王发动战争,为了自身的安逸攫取国家的血。”42pCj
你认真的吗?陈孚低看了男人一眼,决定重新整理词汇换一番说辞:42pCj
“就算我登上帝位,要想对外发动战争,至少也得等十,不,二十年吧。”42pCj
娘的就你丫不死可以肆意霍霍是吧?不要小看平凡人珍贵的寿命啊混蛋!42pCj
压下心中的吐槽欲望,陈孚呼出一口热气,看着白雾迅速消失在空气中,他叹了口气,开始展露情绪:42pCj
“但是我不想等,平息内乱,整理君臣关系,镇压不服,收束权利……太麻烦了,甚至可能要三十年,无端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上面,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42pCj
“因为麻烦所以不做吗,德米特里,你的器量竟如此狭小?真是令人失望。”42pCj
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个活了千年,还完全不懂国家本质的傻白甜训词啊!42pCj
“所以你是完全不明白啊,科西切老师,一点也看不清,我的野望!”42pCj
“我会亲手展现自己的霸业,而不是受别人安排,这么说你明白吗?”42pCj
灼人的目光逼视过来,燃尽的漫天的飞雪;科西切对视的目光竟觉得有些耀眼,那是许久未见的,如今依旧熟悉的光芒。42pCj
“我?呵……”陈孚看向紧缚着自己的蛇尾巴,看着它慢慢松动;脚跟落回地面,他迈了一步,走到白发男人的前方。42pCj
“如果说我想做,是的,我会遵循先祖的步伐;‘养熊人’伊戈尔,我会像他一样,筚路蓝缕,一点一点的扩大基业——使周边臣服,使公国臣服,使北地臣服!然后,使皇帝诚服,让帝国本身成为我的冠冕;到那时,我即是国,我即是乌萨斯,我,即是征服!向着这大地的边界,向着这海洋的尽头,向着那天空的彼岸!我将进军!”42pCj
他向漫天的风雪张开了臂膀,将晦暗的天空拥入怀中;科西切望着其项背,似乎看见了破土而出的参天大树。42pCj
种子被吞噬了,吞噬者会汲取种子的营养,化为擎天的脊梁,俯瞰世间的巨人。42pCj
他有心反驳:豪言壮志,疯言疯语,你只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你只不过是个弱小的伯爵,凭什么?42pCj
一道磕磕颤颤的声音打断了科西切的遥想,他回过神来,只见高耸的巨人化作惧冷的鹌鹑,在他面前瑟瑟发抖;42pCj
科西切露出难明的表情,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屋内走去。42pCj
陈孚则搓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看着前方人儿欢快摇晃的尾巴尖,缓缓地舒了一口长气。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下来,静静听起脑海中传出的通报音。42pC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