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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和过往告别 1

  苍天,强风,原野,墓碑。43ak0

  约兰达在离开伊比利亚前,选择来到了这个地方,伊比利亚历代审判官的墓地,每一个接过提灯与剑的审判官,除了要在授勋仪式上发出的誓言,便是来到这里见证审判官的历史。43ak0

  “约兰达,你还好吗?”斯卡蒂关心地问道“如果真的不舍,罗德岛也是可以外派干员的,毕竟伊比利亚是你的故乡,而我的故乡阿戈尔……已经不知成了何种模样。”43ak0

  “斯卡蒂,你知道吗?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才刚刚成为审判官中的一员,带我来的是圣徒卡门先生。”约兰达眼神眷恋,她的脚步很慢,她抚摸着那一块块被岁月留下刻印的石碑“我不敢告诉他,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和艾丽妮一样,心中都被热烈的使命感填满,我甚至荒唐地认为牺牲对这些审判官来说是一种可歌可泣的赞美……”43ak0

  “所以当时的我啊,认为这片墓园被一种神圣的光辉所笼罩着。”约兰达自嘲地笑了笑“可你知道吗?埋葬在这个墓园里的大多数审判官都是衣冠冢,他们牺牲后,我们甚至连一具完整的身体都带不回……因此,他们的提灯与剑最后代表了这些审判官存在的痕迹,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他们的提灯和剑都会摆放在自己的墓碑前。”43ak0

  “在明白这一个事实后,这片墓园上笼罩的光辉,便在我眼前散去。”约兰达静静地闭上眼睛“卡门老师告诫过我,审判官从不存在无意义的牺牲,但这不代表牺牲这件事本身值得肯定……跟我同届的几名学生其实已经埋葬在这里了,我和达里奥只要一有空,就会打理好他们的墓碑,我是看着达里奥一步步变成如今模样的,他也曾在最初发誓的时候,满怀期待地追随卡门老师的身影,而不是现在干巴巴地称呼卡门老师一声阁下。”43ak0

  斯卡蒂虽然偶尔反应迟钝,但是空气中飘来的味道,嗯,她太熟悉了……她想,她能感受到约兰达身上那淡淡的哀伤,但她怕说错话,所以她保持沉默,她选择聆听。43ak0

  “卡门老师的圣徒之名从来都不是虚名,他经历了太多,又失去了太多,人人都把他当作审判庭的意志。”约兰达走到一处刻有自己熟悉名字的墓碑前停下“可有次,我看到卡门老师给我已经逝去的同学们送上鲜花,那背影给人的感觉不是一个坚毅的强者,而只是一个迟暮的老人。”43ak0

  “死得其所从来都是一种把死亡浪漫化的说法,牺牲,便是失去,我很讨厌,但又无能为力,可难道我要去剥夺这些同僚死后的荣誉来证明我的观点吗?”约兰达眼神复杂,她抚摸石碑的手也缓缓收回“审判官的信念再高尚,也只有活着才能践行。”43ak0

  “审判庭的正义并不来自于经卷和法律,而是从每一个审判官双眼见过的景色、双耳听到的声音、双脚走过的路来展现……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审判官终将会因正义而盲目,因激进而受伤,因真相而夭折。”约兰达将手紧握胸前,她坚毅的眼神就如同授勋典礼上的自己,她要向过往告别,向未来前进。43ak0

  “我,约兰达,在此发誓,我将用生命践行伊比利亚审判官的信念。”43ak0

  约兰达将长剑立于身前,紫色的火焰从腰间的提灯里窜出,环绕在她的身侧。43ak0

  “我的灯将净化邪恶,我的剑将劈开海潮,我的眼将看清真相,我的心将作出判决……我会成为所有无辜弱小生命的坚盾,至死方休!”43ak0

  微风拂过,此刻,每一个墓碑前的提灯里的火焰都在为此闪烁,这是对约兰达誓言的回应,她将谨记于心。43ak0

  斯卡蒂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但触动的内心更多是迷茫,约兰达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那自己呢?自己的故乡阿戈尔?还是那未曾谋面的大群?她不明白,她的同僚们也无法给予自己答案,她曾以为自己和约兰达一样,她们都在逃避自己的过往,害怕过去的某些记忆追上自己……但约兰达已经迈开了走向未来的步伐,她仍踌躇不前。43ak0

  “斯卡蒂,你发呆的样子很可爱,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约兰达早已收起自己的装备,走近斯卡蒂,她其实挺担心这个有点神经大条的深海猎人,自从离开盐风城后,反而变得有点孤陋寡言了。43ak0

  “嗯--啊?没有,没有人说过,准确来说,靠近我的人不太多。”斯卡蒂收起思绪,懵懂的眼神恢复清明“看起来,你的缅怀仪式完成了?”43ak0

  “嗯,算是与自己的过往和解了,斯卡蒂你呢?一直都没听你聊起过阿戈尔的事情,虽说在盐风城你做的事情让我有些许不快,但不至于因此心生芥蒂。”约兰达开始打量起这个未来的同僚,头发白白,皮肤白白,眼睛却是红宝石一般,而那双眼睛里流淌的情绪像海风,一直在游荡,却不知吹往何方。43ak0

  “就当为我们以后一起工作提前做好准备,我也得了解下我亲爱的同事小姐,对不对?”43ak0

  “我不擅长合作,至于阿戈尔,我都不太确定那是不是我的故乡了。”斯卡蒂的眼睛藏不住情绪,约兰达能看出对方迷茫深处暗藏的恐惧。43ak0

  “我的家人都在一次灾祸里逝去,我曾一直以为这都是那群海嗣的错,但盐风城的那个奇怪海嗣告诉我,那场城市里的屠杀是阿戈尔人干的,我清楚海嗣是不会撒谎的……”斯卡蒂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我是深海猎人,我自诞生以来,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杀光看到的所有海嗣,守护阿戈尔,但现在,我丢掉了自己的目标,也失去了自己的归宿。”43ak0

  “那你还有我,还有那些在乎你的伙伴,不是吗?”约兰达温柔地抱住斯卡蒂,银白色的发丝轻轻抚过斯卡蒂的脸颊,斯卡蒂觉得有点痒,但又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别扭纠结的表情让她眉头紧皱,看得约兰达也不禁轻笑出声。43ak0

  深海的生命,自出生起就是冰冷高傲的,这并不意味着斯卡蒂不渴望温暖,只是她很少拥有过。43ak0

  “嗯,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斯卡蒂。”43ak0

  “好哦,我叫约兰达,很高兴认识你。”43ak0

  “那个,约兰达,能不能先别动?保持现在这样,就好。”43ak0

  “嗯?我看你的小脸蛋皱巴巴,还以为你不喜欢这样呢,怎么?喜欢这样?”约兰达坏心眼地问道,她很开心自己打开了这位猎人的心防,但也清楚这只是第一步,她们之间需要更多的理解……其实自己和对方一样,都有各自的过往需要面对,既然如此,不如相互扶持,共同迎接崭新的未来。43ak0

  但有点出乎约兰达的意料,被她抱住的斯卡蒂竟然点头应了下来。43ak0

  “嗯,喜欢,你的拥抱,很温暖。”43ak0

  “噗,这样的斯卡蒂好可爱呀!”约兰达兴奋地捏起了斯卡蒂柔软的脸颊。43ak0

  “别揉窝滴脸,蓝瘦……”斯卡蒂不甘心地发出充满弱气的抗议。43ak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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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