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解构与再塑造

　　“企鹅物流……”3ZTx3

　　最后谷雨还是把信件塞给了那个名叫能天使的企鹅物流干员。3ZTx3

　　关于企鹅物流，谷雨曾经听龙门的朋友提到过。3ZTx3

　　这是一家主要活跃在龙门本地的物流公司，规模不大，跨地区的单子不多，因此不如峯驰一类的大型物流公司有名。但在龙门本地，企鹅物流的业务能力有目共睹，高效、稳定、安全，在某些有着特殊需求的人眼中，这可比任何大型物流公司有用得多。3ZTx3

　　谷雨没体验过企鹅物流的服务，自然也没有置评的权利。但至少，从这单龙门冰淇淋的加急特派可以看出，企鹅物流的确比一般的信使要快上不少。3ZTx3

　　而谷雨要的就是“快”。3ZTx3

　　从信使中心寄出的信件，固然可以无需转交直达尚蜀，但这未必会比先由企鹅物流送抵龙门、再托朋友从龙门转寄至尚蜀更快。3ZTx3

　　因为要知道为了保证信件以及自身的安全，信使大多会选择更安全的远路，顺便将这条路上的其他信件一并派发。这其中免不了要耽误许多时间。3ZTx3

　　企鹅物流就不太一样了。3ZTx3

　　从寄出时间与收件时间的间隔来看，谷雨敢肯定她不但走了最短路线，还几乎没因路上发生的种种“小事”而耽搁行程。3ZTx3

　　——这份“硬实力”着实令人心动。3ZTx3

　　因此谷雨毫不犹豫地下了单。3ZTx3

　　至于返程的企鹅物流是否会放慢速度，无需担心，谷雨直接下了价格高昂的加急单。3ZTx3

　　并备注到付。3ZTx3

　　当然，这并不是在坑人，这份账单最终会随着自己的信件一起寄回尚蜀，而到了尚蜀之后，一切自然有人买单。3ZTx3

　　至于是谁买单，就不是谷雨要关心的问题了。3ZTx3

　　注意力回到眼前。3ZTx3

　　谷雨只手托着脑袋，视线的焦点落在了眼前的屏幕之上。3ZTx3

　　那是她源石技艺测试情况。3ZTx3

　　——————3ZTx3

　　源石技艺是什么？3ZTx3

　　这是一个古老的课题。3ZTx3

　　以当今大众的普遍认知为标准，源石技艺是一种通过源石施放法术的技巧。3ZTx3

　　在术师盛行的莱塔尼亚，研究者们根据源石技艺的不同效果，将之划分为数个流派：3ZTx3

　　通过源石能量对第三方物体施加外力、使之产生位移形变的咒法化形系；3ZTx3

　　将纯粹的源石能量转化为具有某种特殊性质的能量（如火焰、气动、释电、制冻等）、再将之投入使用的塑能转换系；3ZTx3

　　利用源石对基础元素进行操作、改变物质的微观结构进而改变性质、创造出全新素材的塑形转换系；3ZTx3

　　将源石能量的刺激引导作用运用在生物学领域、令身体机能产生变化、进行增幅、削弱或治愈的生理变化系；3ZTx3

　　以源石能量激发精神领域的共鸣，借此忽视、脱出、超越物质的隔阂，洞察、引导、摆弄人心的传心感知系；3ZTx3

　　以及其他一些不那么主流的小流派。3ZTx3

　　学者们通过成型的体系、精简的框架、可复刻的术法模式，将源石技艺归纳成清晰明了的概念。3ZTx3

　　但这仍有许多模糊的地方无法解释。3ZTx3

　　为什么源石能量可以激发精神领域的共鸣？基础元素为何听从源石能量的差遣？源石能量又是怎么凭空转化成另一种能量的？3ZTx3

　　将以上的疑问以通俗的形式简化，就会得到如下一个问题：3ZTx3

　　“为什么我只要这样、那样，按着课本、咒法书、典籍经验操作，源石能量就会自然而然地形成需要的效果？”3ZTx33

　　这是每个源石技艺初学者都会产生的问题。3ZTx3

　　不是每个术师都明白源石能量达成效果的工作手段，就像是不是每个使用操作系统的人都懂编程原理。3ZTx3

　　针对这一疑问，解构学应运而生。3ZTx3

　　而谷雨研究的方向，源石技艺的解构与再塑造，正是解构学中的一条分支。3ZTx3

　　这是一条更侧重应用的分支，即，再塑造。3ZTx3

　　以具体的源石技艺为样本进行解构，拆分出更为细致的流程，再通过对流程参数的改动，观察对源石技艺本身的影响。3ZTx3

　　简单地说，就是进入源石技艺的后台，进行调试改良。3ZTx3

　　在谷雨看来，这是个相当有趣且实用的技术。3ZTx3

　　就像捏橡皮泥一样，通过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地把源石技艺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3ZTx3

　　缩短前置咏唱，延长持续时间，减少冷却，优化能量消耗，附着贯穿性……3ZTx3

　　从最简单的改变参数，到优化路径，再到颠倒流程、删减段落、乃至“无中生有”式地增加新的特点。3ZTx3

　　每一项谷雨都尝试过。3ZTx3

　　现在她所有使用的每一个源石技艺，都是经过再塑造调整后的产物，3ZTx3

　　而如今，这些再塑造的技艺失去了原本的效用。3ZTx3

　　说不心疼是假的。这些都是谷雨精心设计的艺术，是她研究心血的结晶。然而，比起惋惜，在真正研究起具体变化数据的现在，谷雨心中涌现的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3ZTx3

　　——雀跃。3ZTx3

　　全新的挑战，全新的难题，全新的道路。3ZTx3

　　未知令人怯懦者恐惧，令踟蹰者战栗，却令求索者兴奋。3ZTx3

　　没有人比谷雨更懂自己的源石技艺。3ZTx3

　　自己亲手构筑的塔楼，拆解起来也轻车熟路。比对着出现问题的数据，溯源并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3ZTx3

　　谷雨闭上眼睛。3ZTx3

　　没有施术单元，谷雨并没有施展源石技艺。但与贯雷相关的解构段落已经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3ZTx3

　　“贯雷的穿透性失效，说明无论能量供给还是共振频率都出现了问题——”3ZTx3

　　当等号左端的条件均不满足，公式自然无法成立。3ZTx3

　　贯穿性这一特性，如今就像一条坏死的枝丫，冗余地挂在贯雷的解构段落中。3ZTx3

　　“还是整块切掉吧。”3ZTx3

　　无法将贯穿的特性赋予术法，留在施法流程中只会拖累流畅度。3ZTx3

　　谷雨怀疑自己先前施法时产生的迟滞感，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此。3ZTx3

　　不过，调整源石技艺是精密度极高的工作，单凭人力很难做到。在借到合适的仪器与实验环境之前，只能先暂时将问题记录在案。3ZTx3

　　以各项异常的数据为引，谷雨认真地排查着可能的原因，将诊断报告依次记录在案。3ZTx3

　　贯雷的解构段落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调整。3ZTx3

　　原本需要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才能浮现的段落模型，在反复加深的印象中跳出了黑暗背景的禁锢，已经可以很自然地呈现在脑海中。3ZTx3

　　甚至可以清晰地浮现在眼前。3ZTx3

　　……啊？3ZTx32

　　[・_・?]3ZTx3

　　高速移动的笔尖忽然停了下来。3ZTx3

　　谷雨后知后觉，迟钝地抬起头。3ZTx3

　　视野之中，曾几何时闪现过的橙金色线条再度浮现。3ZTx3

　　这一次，它的颜色与形体，比任何一次都清晰、凝视。3ZTx3

　　它在空气中腾舞，扭转，交织，盘旋，交织成一个谷雨再熟悉不过的模型。3ZTx3

　　就在刚刚，她还在脑海中仔细地观摩着这一模型，思考着该如何开刀，切除其上的病灶。3ZTx3

　　这是贯雷的解构段落。3ZTx3

　　聚能段落、传递桥、塑型段落、伴行路径……乃至她想切掉的贯穿性附注。3ZTx3

　　谷雨下意识地伸手，想要触碰这些这次格外真实的橙金色线条。3ZTx3

　　在触碰到橙金色线条的一瞬间，谷雨感觉自己的精神像是被什么抽了一下。3ZTx3

　　下一刻，一道贯雷脱手而出，砸在了前方的墙体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3ZTx3

　　橙金色的线条在第三章技艺测试的时候出现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