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前进者与迷途者 其五
祢音是所有人中最先离开的。景和担心地注视着祢音的背影，因为姐姐的原因，景和耳濡目染地知道了许多关于祢音的事情，也知道祢音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会离家出走。若是平时还好，祢音现在是感染的状态，时不时就会出现头晕的症状。这种状态下，万一有人图谋不轨，祢音恐怕无力自保。lhSAz
参赛者们依次离开休息室。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了三人。lhSAz
仗介依然坐在沙发上，盯着墨田奏斗，一动不动。英寿见人已经走得差不多，这才站起身，他来到墨田奏斗的身边，扒开墨田奏斗的眼皮，确认他是否仍在昏迷中。lhSAz
“15分钟。”仗介说。这是墨田奏斗醒来需要的时间。lhSAz
“我没有选修心理学，也不准备向那发展。”仗介有所预感，提前开口。lhSAz
仗介不喜欢重复，更不喜欢反复盯着一件事拉扯，他想把英寿的劝说堵回去。lhSAz
“我要说的不是你对其他人的态度，而是你自身的变化，科龙。”lhSAz
“你已经和一般人离得有些远了。是因为先前那次发怒的影响吗？还是你已经在心里把自己和普通人分作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存在，只是借着那次发怒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一点可以肯定。”lhSAz
“人类的历史出现过许多划时代的天才，他们推动科技进步、时代发展，然而，他们的才能再怎么优秀，依然和社会存在着联系。但你不同，你和社会之间已经出现了‘真空’。”lhSAz
“当今的社会有一个常识，那就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离开了社会是没法活下去的。但你呢？你是个孩子的时候做不到，但现在的你已经能做到了。充足的知识储备，超越常人的体能，还有波纹，即使远离文明社会、流落荒岛，你也能轻松地活下来……不，还要糟糕，因为你能做到的不只这些。”lhSAz
“直到今天为止，波纹在我的印象里不过是一种修养身体延年益寿的奇妙法门，修炼波纹的人再如何精进，最后也不过是在某本奇人异事的记录中留下一笔，成为后人的一个谈资。”lhSAz
“依靠波纹，不到30分钟就治愈了包含开放性骨折的贯穿伤，过去的我听见这种话一定会当作玩笑。科龙，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lhSAz
“控制其他人的身体行动？去到其他人到不了的地方？因为‘违法成本’的存在，不管恶人愿不愿意，他们必须夹起尾巴才能行走在阳光下。换作你呢？你可以因为心情不爽就干掉某人，然后用波纹控制那个人的身体继续行动，制造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因为波纹的存在，就连法医都没法检测出正确的死亡时间。倒不如说，就算刑事找到你，他们又真的是你的对手吗？法律无法审判你，暴力无法制裁你，你已经站在了世界上所有人的顶点，成为了超人一样的存在！”lhSAz
“我在说你未来的可能性啊，科龙。”英寿十指交叠，放在膝盖上：“你并不是想成为那样的人，对吧？”lhSAz
“不，有关，我可不想我生活的城市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一个可怕的杀人魔，会睡不着觉的。”lhSAz
“其他人参加愿望大奖赛，最后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理想的世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们会互相利用彼此、背叛彼此。但你不同，你自打参加这愿望大奖赛开始，就没有为了自己行动过。谁有危险了，你会立刻过去，却从不索取回报。”lhSAz
“如果是遇到一个普通人抱有这样的想法，我会一边称赞他是个好人，一边觉得他是个傻子。但你不一样，科龙，你的能力上限实在是太危险了。差不多也该察觉到了吧？你的不求回报导致了你对社会、对他人的漠视。”lhSAz
“这份漠视如果不加以控制，迟早有一天会酿成巨大的不幸。”lhSAz
“……不会发展到那一步。”仗介的目光低垂，轻声道。lhSAz
又来了，这种带着消极情绪的回答。英寿皱起眉头，他试探着问道：“有谁使用波纹窥探你的命运了吗？”lhSAz
“与你无关。”消沉只在仗介的眼底残留了一瞬，锐利重新回到了仗介的眼中：“我不是需要你关心的对象。”lhSAz
仗介走到墨田奏斗身边，轻轻拍打着墨田奏斗的脸蛋，尝试将其唤醒。lhSAz
英寿听懂了仗介的意思，无语扶额：“你这是违法监禁吧？！”lhSAz
英寿穿上外套，准备离开。推开休息室的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仗介：lhSAz
时间回到祢音刚刚离开休息室的时候。祢音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街道上游荡着。lhSAz
绝望的前景让她感到格外的空虚，强烈的丧失感让她更加渴望获得他人的支持。lhSAz
祢音拿出手机，轻车熟路的打开自己的账号主页，曾经五颜六色的视频封面全部化作灰色，赤红的删除提示更是在向她宣告自己一直以来录制的视频已被删除的状况。lhSAz
一黑一白两名高大的保镖出现在祢音的身后，其中一人手上正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lhSAz
祢音先是不解为何两人能找到自己，但她看到那台笔电后，她意识到了什么。lhSAz
被跟踪的恶心感，被背叛的不敢置信，以及……被束缚的压迫感。lhSAz
祢音回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自己找到的全部发信器去与母亲对质。lhSAz
但回答她的，不是母亲尴尬、或是抱歉的神情，而是来自母亲的一巴掌。lhSAz
鞍马伊瑠美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焦躁，质问自己的女儿：“你知道爸爸妈妈到底有多担心你吗！”lhSAz
在她年幼时经历过一起绑架案，她甚至记得那一天自己的心情有多么的恐惧、不安还有绝望。lhSAz
猫妈平复心情后，向女儿讲述作为鞍马家女儿的风险等等。lhSAz
比起已然遥远的绑架案，此刻存在于当下的名为“爱”的束缚更让她难以呼吸。lhSAz
夜晚，祢音收拾点东西打包作行李后，她再次逃出了家。lhSAz
她提起行李箱，只是刚走几步，感染后的眩晕感再次袭来。lhSAz
“你怎么在这里？”在熟悉的地方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祢音有些困惑。lhSAz
景和没有回答，扭头看向身后。祢音顺着景和的目光看去，也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英寿。lhSAz
这只保温杯本身只是一只黑色的金属水杯，外层却套上了翠色的棉布套，棉布套和水杯都已经有些旧了，但却很干净。lhSAz
祢音的心事重重，思绪杂乱，一瞬间，她甚至脑补出水杯里装着昏睡红茶，景和和英寿其实是新一轮的绑架犯。lhSAz
“啊，这是我的保温杯，之前已经刷过了，很干净的。”lhSAz
祢音接过保温杯，杯子里内容物的热量透过棉布套传递到她的手心。lhSAz
借着路灯的光亮，她看清了杯中的东西。晶莹透明而又稍显粘稠的汤水，里面混着米粒与水果。lhSAz
“来，祢音酱，尝尝吧！这里面加了米酒、苹果、草莓、香蕉，还有凤梨！特别好喝！”lhSAz
现在仍是夏季，夜晚已褪去白日的燥热，只有微凉的夜风。lhSAz
夜风吹拂过祢音的脸庞，咽下一口温暖的甜汤，热量从胃里慢慢扩散至全身。酒酿的香甜与水果的甜润交融，中间还夹带着一丝轻微的果酸，让人想要再喝上一口。lhSAz
就算里面加了药也值了！祢音抱着这样的想法，不知不觉间大半杯甜汤就下了肚。lhSAz
热量在祢音的全身流淌，不知是害羞还是甜汤的热气熏的，祢音的脸颊微红。她拧紧杯盖，恋恋不舍地将保温杯还给景和。lhSAz
“咕——”没等景和回应，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祢音的脸色瞬间涨红。lhSAz
英寿有些好笑，突作感叹：“刚才出来的太急，还没吃饱，不如再回去吃点，你呢，太狸？”lhSAz
“嗯？啊？我不……”景和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也立刻跟上：“……饱！也想去再吃点，祢音酱也一起吧！”lhSAz
“科龙的家。”英寿说：“那汤很美味吧？也是他做的。”lhSAz
与祢音家的现代化偏西式的装修不同，仗介的家是日式的宅邸，只有一层，相对的占地更大。lhSAz
英寿按响门铃。很快仗介就出现在门口，他拉开门，看到是英寿和景和，眉头微皱。lhSAz
景和急忙扑上去拉住门：“等等等下，我们是回来吃东西的！”lhSAz
三人挨个进入屋内，换上拖鞋。英寿换上拖鞋后大步流星的跟着仗介走向会客室，景和则礼貌地双手合十小声念叨一句：lhSAz
祢音还是第一次来到异性的家中，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见景和念叨，她也有学有样的跟着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声。lhSAz
墨田奏斗正在吃着一盘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烩饭，听见动静后回首望了一眼，见到几人后也不打招呼，扭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对付面前的烩饭。lhSAz
英寿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选择了和墨田奏斗最远的位置。lhSAz
景和倒是和墨田奏斗打了声招呼，可惜对方并没有回应。lhSAz
祢音原本想坐在英寿和景和中间，但是想到墨田奏斗最后的放弃，还是大着胆子坐在了墨田奏斗的旁边。lhSAz
她正准备向墨田奏斗搭话。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了，仗介探头进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祢音的脸色，随后又退了出去。lhSAz
“JOJO是要去祢音酱做些吃的，所以先看看祢音的脸色。”景和向祢音解释道：“JOJO他不喜欢让人点菜，而是会看人的心情、身体状态做一些吃的。”lhSAz
景和只是客人，所以仗介只拜托景和帮忙切了一些水果。lhSAz
英寿和景和都吃过了不少主食，所以仗介打算为他俩做一些偏甜口的食物；而祢音的脸色不太好看，多半是在为感染的事情烦心，所以仗介准备做一些让人感到幸福和充实感的食物。lhSAz
仗介从冰箱里找出基洛利储藏在其中的披萨饼皮、番茄牛肉酱、白酱、千层面、芝士。lhSAz
将番茄牛肉酱打底，然后是一层千层面，接着是白酱，再来一层芝士碎，如此重复，数次后一份等待烤制的千层面就完成了。lhSAz
但是，两者的烤制时间并不相同！比萨只需烤制20分钟左右即可，而千层面却要40分钟左右。lhSAz
千层面烤制耗时的原因就在其反复叠加的食材，所以，为了不让祢音等上太久，仗介决定使用波纹来加快这一进程！lhSAz
仗介抬起双手按在烤箱外壳上，双眼全神灌注地盯着烤箱内受到炙烤的千层面。lhSAz
随着仗介的呼吸，波纹的嗡鸣声响起。金色的波纹由仗介的双手进入烤箱，波纹很快接触到了千层面构成中的液体以及有机成分。lhSAz
在仗介的控制下，千层面仿佛拥有了生命，一张接一张的展开。其间仅有的少量液体和有机成分在粘性波纹的影响下拥有更强的粘附力，整份千层面就像一条蛇一般在烤箱内扭动、回旋！lhSAz
“咦——↑”景和看到在波纹的控制下，上下翻飞的千层面发出惊叹的声音。lhS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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