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好孩子就应该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才好。”lhwRL
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野蛮生长的头发也被乖乖包进了头巾里。lhwRL
除了那张对人爱答不理的冷漠脸，以及无时无刻不对艾思报以鄙视的眼神。lhwRL
现在的米莎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刚从乡下来到贵族府上的青涩小女仆。lhwRL
“你说的这些事我全都照做了，现在你该回答问题了吧。关于库尔特那场惨案背后的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lhwRL
对待艾思，米莎她不仅只是摆着一张臭脸，说话时的语气更是充满了厌恶和讨厌，大概对她来说跟这个男人同处在一个房间呼吸着一样的空气都是一种折磨。lhwRL
“你这是请教别人的态度吗？先去给我端杯茶来，哦对了，不要下毒。”lhwRL
仿佛被他提前戳中了心里的小算盘，米莎皱着眉头，咂了咂嘴。lhwRL
用仿佛要把杯子也一起摔碎的力气拍在桌上，还满脸嫌恶的留下一句：“您请慢慢享用…………喝死你个丑八怪。”lhwRL1
假装没听到她细若蚊呐的后半句，艾思故作优雅的用勺子在杯中轻轻搅拌。lhwRL
看到那些散碎的白色方糖在茶水中总也不化，艾思纳闷之余，用勺子把它们捞起来，这才看清楚，这些白色的小玩意压根就不是糖，而是碾碎的茶杯碎屑。lhwRL
不想在跟这丫头在这种小事上面纠缠的艾思只好放弃，转而看向阿尔法。lhwRL
面对自由模式下的女管家形态，艾思根本就无需多言。早就不知道训练过多少次的阿尔法会把指令以内的工作做到无可挑剔。lhwRL
从未穿过这种样式的衣服，脚下这双故意限制大幅度动作，专门用来彰显女性优雅和娇柔的高跟鞋，这些都让米莎感觉异常难受。lhwRL3
和局促紧张又满是戒备，仿佛一只警惕性拉满的豪猪一样的少女不一样。lhwRL
作为这里的主人，可以完全掌控此间局势的艾思慵懒地靠在她对面的沙发上。lhwRL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了，你也在梅斯特监狱里发泄了整整两年，可如今你心里的愤恨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少。”lhwRL
艾思没有直接回答米莎的问题，而是先向她提出了一个问题。lhwRL
过了良久，她才慢慢开口说道：“那些雪灾里还在践踏人命大肆敛财的贵族们最后咎由自取，全都死掉了。”lhwRL
“那些反复无常就像风中稻草一样没有立场，会在脸上戴上好多层面具，有时候可怜无辜有时候又可恨至极的难民也被我杀掉了。”lhwRL
“没错，你的仇人早就已经全部死掉了，可你依然还是愤恨难消。”lhwRL
“因为你愤恨的对象从来就不该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批人，它应该是更加宏大的东西。就比如，令你捉摸不透的人性。”lhwRL
“我现在的身份就是贵族，作为领主府上的葬仪官，我常和他们一起交际，所以我对这些人看的非常清楚。”lhwRL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活着，所有人就都有贪欲。但贵族们不一样，他们的贪婪来自于骨子里的高贵和优越。”lhwRL4
“从这些人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在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这个世界。”lhwRL
“身边的例子和环境让他们自认为自己的高贵是理所当然，他们天生就高人一等。那些平民贱民就应该匍匐在地上，对他们仰望、对他们畏惧、以他们马首是瞻，对他们俯首帖耳。”lhwRL
“在贵族眼里，一个人的价值和地位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lhwRL
“哪怕你是再如何优秀的人，只要你的血脉不够高贵，他们依旧会把你视为工具，而并非和他们地位平等的人。”lhwRL
“因为他们的权力和地位全都来自于家族的血脉，所以他们只认可血脉。”lhwRL
“既然贵族们都已经如此心安理得的不把平民当人看了，那他们敛财收刮利益的时候，还会顾及什么道德不道德，有底线没底线吗？”lhwRL
艾思这一番长篇大论让米莎回想起了库尔特小镇上的那几家贵族老爷，以及和他们一起勾结的镇公府。lhwRL
“那么把这些贵族全都杀掉，这些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了吧？”lhwRL4
既然贵族的贪婪来自他们顽固的血脉，那么把所有的贵族全部杀掉，不就可以永远解决这个问题了吗？lhwRL
艾思刚说出这句话，坐在对面的米莎就像被这句话直接勾起了精神创伤一样，顿时眼中闪过一阵恐惧。lhwRL
“这是教会的教义里，写在所有教条前面的第一句话，是所有神职人员一心追求的理想彼岸。”lhwRL
解释完这句话的来处和它蕴含的意义，艾思双手交叉，手背托起面具下的下巴。lhwRL
“一句笑话，一句滑天下之大稽的，这世上最大的一句笑话。”lhwRL
虽然神色中还是会难免的感觉有些悲伤，但此刻米莎的脸上抛开那些悲戚以外。lhwRL
更多的是只有经历过一些人生事之后才会有的懊悔和不甘，以及内心冷静下来以后，出现在眉宇之间的冷酷和坚毅。lhwRL
米莎眼前闪过修道院外面那些反复无常的难民，闪过那个令她失去一切的血夜。lhwRL
“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拯救，他们就应该被扔到地狱里去。一味地善良和包容，也拯救不了他们反复无常的人性……”lhwRL
贵族人性里的贪婪邪恶来自他们自认为高贵的血脉，如福音书中经文所讲，这是贵族生来就要背负的原罪。lhwRL
是因为他们都是库尔特那个蛮荒小镇上的人，所以从骨子里就藏匿着野蛮吗？lhwRL
可她也是在那里土生土长的人，甚至她的出生更是个十恶不赦的错误。lhwRL
那为什么在神父死前，自己曾经也一度坚定的相信过『世人皆可救』这句话呢？lhwRL
因为她遇到了神父，神父教导过她指引过她，所以她才变得和那些人不一样。lhwRL
所以只要对那些无知的人加以引导，他们人性中邪恶黑暗的那一面就不会再出现了吗？lhwRL
“你刚刚讲到了无知，这很不错。虽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确实已经深入到了人性的本质。不过你还忘了一件事，无知的后面还有一个词，它叫做无畏。”lhwRL
“假如一个人不存在畏惧，那么秩序、法理、道德、人伦等这些东西在他眼中就统统都是狗屁。”lhw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