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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星期六的早上

  今天又是雨天。3tF1V

  如果要说今天和之前的几天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今天是星期六,是休息日。3tF1V

  这是雨宫莲来到学园都市后的第一个周末。3tF1V

  不过,即使是休息日,雨宫莲也没有赖床。倒不如说,正因为是休息日,雨宫莲才醒的格外的早。事实上,他在六点就起了床,早早地就把一楼的咖啡厅打扫了一遍,甚至连桌子也擦得闪闪发光。3tF1V

  六点零五分,在雨宫莲把抹布收回清洁池的当头,丰川祥子也从通往地下的走廊里走了出来。3tF1V

  丰川祥子今天换了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用娇小的身躯摆出了一副凌然的气质。如果说昨晚的女仆服让祥子像是一个称职的服务员,那么现在她就是一名骑士,带着属于自己的荣耀,踏上一场伟大的征程。3tF1V

  她甚至在胸口插了一朵白色的玫瑰花。3tF1V

  “你要出门?”雨宫莲问,“天气预报说,今天一整天都是雨天。”3tF1V

  “我知道。”祥子走到门边,抽出了伞。3tF1V

  “雨会很大,你的西装……”3tF1V

  “雨宫君,一个人有些时候,就算天上下着刀你也该盛装出席。那些时候,无论如何都至少要整理好自己的衣领,戴上最好的表和领带还有胸花,向对方表示尊重,这是一种必需的礼仪。”3tF1V5

  祥子没有回头,只是在门前撑开雨伞,面对着瓢泼大雨。3tF1V

  不知为何,雨宫莲突然想起了昨晚奈芙蒂斯对【塔】的解读,那也是对丰川祥子的解读。按照奈芙蒂斯的说法,丰川祥子将会注定失败,就像是想要建起巴别塔的人类一样——3tF1V

  “……丰川,你那所谓的‘重要时刻’,是指什么?”3tF1V

  想到这里,雨宫莲选择了沟通。3tF1V

  毕竟,人类就是因为能够互相沟通,所以才会想着建造巴别塔,不是吗?3tF1V

  听到雨宫莲的疑问,丰川祥子背对着他,将自己脊背挺的笔直。即使是被蓝发盖住了身躯,也丝毫不减那难得的少女英气。3tF1V

  “只不过是出席葬礼。”3tF1V

  丰川祥子没有回头看雨宫莲的表情。3tF1V

  她跨步向前,用伞劈开雨幕,仿佛挥舞着的是一把绝世好剑,而她正是绝世的剑客。3tF1V

  而雨宫莲则留在勒布朗里。3tF1V

  说到葬礼,给人的印像就是阴郁的。3tF1V

  但丰川祥子所说的“葬礼”,却给雨宫莲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不是阴郁,而是一种别样的庄重。即使是自己也快要命不久矣,但丰川祥子还是却认真的准备好了服装,以毫不失礼的态度去参加葬礼。3tF1V

  ……一定是某个重要之人的葬礼吧。3tF1V

  是朋友,还是亲人?3tF1V

  雨宫莲低下头,把大拇指搁在自己和灯、爱音一同建立的line群界面上,按下文字,“丰川出门了,说是葬礼。”3tF1V

  ……不,这样不好。雨宫莲默默的删去后半段,再将其发出。3tF1V

  【雨宫:丰川出门了。】3tF1V

  本以为这么早,她们两个都还睡着,可不过是二十来秒之后,属于爱音的头像就跳了出来。3tF1V

  【爱音:那勒布朗开门了吗,前辈?我可以过来吗?】3tF1V

  要说有没有开门,那当然是没有。3tF1V

  雨宫莲是给勒布朗做了卫生,可他能做的也只有卫生。不管是像惣治郎一样稳稳当当的冲泡,还是像昨天的祥子一样流畅的用虹吸壶处理咖啡,雨宫莲都做不到。3tF1V

  要营业的话,得等惣治郎到才行。3tF1V

  【雨宫:店主还没有到。】3tF1V

  【爱音:那我晚点再过来!】3tF1V

  即使是隔着手机,雨宫莲也仿佛能听到爱音那跃跃欲试的声音。不消几秒,爱音又打出了一串文字。3tF1V

  【爱音:前辈有什么推荐的咖啡吗?】3tF1V

  我不知道啊……3tF1V

  雨宫莲稍微有些困扰,他对咖啡的确没什么研究,只限于“拿铁”和“意式”这种泛泛的名称而已。要让他来推荐咖啡,那他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咖啡适合女生的口味。3tF1V

  如果瞎推荐的话对爱音也不合适,所以雨宫莲决定如实回答。3tF1V

  【雨宫:我不懂咖啡,你到时候可以问问店主。】3tF1V

  【爱音:店主是不是漂亮的大姐姐啊?】3tF1V

  【爱音:雨chan是不是喜欢那种大姐姐风格的,才特别在咖啡店寄住啊?】3tF1V

  爱音的回复速度,雨宫莲倒是早就领教过了。只是这不着四六的聊天风格,还是让他忍俊不禁。3tF1V

  【雨宫:很可惜,店长是大叔。一看就很有故事的大叔。】3tF1V

  【爱音:说到咖啡店和大叔,就给人一种“有故事”的感觉呢。仅次于酒吧和大叔。】3tF1V

  【雨宫:还有花店和大叔。】3tF1V

  【爱音:对!花店和大叔!这也是定番呢。】3tF1V

  【雨宫:就像是杀手。】3tF1V1

  【爱音:我倒是感觉军人更好,雨chan更喜欢杀手吗?】3tF1V

  【爱音:男生是不是都更喜欢杀手啊……】3tF1V

  【雨宫:杀手的确很帅气啊。就和忍者、海贼和死神一样。】3tF1V

  【爱音:啊,《ONE PIECE》!我也有看,真好看!】3tF1V

  话题逐渐就从咖啡转到了漫画上。3tF1V

  雨宫莲并不是那种“对只看《ONE PIECE》或《鬼灭之刃》的现充十分不满的阿宅”,所以即使爱音显然只是为了和男生聊天而没话找话,他也和对方聊得还算可以。3tF1V

  而相对的,爱音那边已经开始从顶上战争扯到司法岛,临时恶补的漫画素材已经快要耗尽。感觉已经和雨宫莲再度加深了关系之后,她便开始真正的问出了心中的问题。3tF1V

  【爱音:对了,雨chan,你是说祥子住在勒布朗的对吧?那她晚上应该也会回来吧?】3tF1V

  【雨宫:至少昨晚她是住在勒布朗的。但是,太晚了的话,勒布朗也是要关门的。】3tF1V

  【爱音:呐,我们是朋友吧?是朋友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留宿一晚上也不是问题吧?】3tF1V

  【雨宫:如果你要把我赶去一楼,让我睡在咖啡厅里的话。】3tF1V

  【爱音:那还是算了吧。】3tF1V

  【爱音:对了,我要先去吃早饭了,晚点再聊!】3tF1V

  说到这儿,爱音的头像黯淡下去,变成了灰白样式。3tF1V1

  雨宫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倒还不算太饿。不过准备早饭也要段时间,所以他还是先钻进了厨房。3tF1V

  别看勒布朗是个咖啡厅,可也有着相当丰富的菜单。事实上,雨宫莲先前几天的早餐和晚餐,基本都靠着在勒布朗的店里自己解决的。3tF1V

  只是这次,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烧锅的火,雨宫莲就看到了用盘子盛着的一份三明治。3tF1V

  那并不是多么丰盛的三明治,一眼看去只有白菜丝、黄瓜和些许酱汁被夹在两块煎的刚好的面包里,不由得让人感觉是否有些健康过头。3tF1V

  虽然这份餐点上没有署名,但是只要一想今天早上还有谁在勒布朗,这答案就会呼之欲出了。只是,一想到丰川祥子居然在换上那身西装之前还准备了三明治,雨宫莲就感觉有些略微的尴尬。3tF1V

  “是给我准备的啊……都不说一声吗?”3tF1V

  雨宫莲拿起三明治,将其一口咬下。3tF1V

  出乎意料的,尽管舌尖里只能尝到黄瓜与菜丝的混合之味,但那若有似无的酱汁却让整个三明治都显得清爽。原本雨宫莲以为三明治必须要有肉和蛋才能体现出美味,但是丰川祥子的做菜技术显然相当不错,即使是简单的素食三明治也让人欲罢不能。3tF1V1

  “这可真厉害,”雨宫莲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把三明治给吃了个一干二净,“要是丰川乐意的话,肯定能直接在勒布朗做厨师了。”3tF1V

  “在说什么啊,喵……”3tF1V

  摩尔加纳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3tF1V

  雨宫莲回头看去,却看到摩尔加纳躺在厨房前,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听说猫的睡眠时间比人要更长,或许这就是他还在倦怠的原因吧。3tF1V

  “现在才六点吧……你之前也没有起这么早啊……”3tF1V

  “今天是周末,我想尽可能的多清醒一点,”把放过三明治的盘子用水冲了冲,雨宫莲才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想要休息的话就窝在阁楼上吧,店长应该不会对你做什么的。”3tF1V

  “休息日就该多睡一会儿,那才对身体好嘛……”3tF1V2

  黑猫打着奶声奶气的哈欠,晃晃悠悠的爬上楼梯,大概是真的回阁楼睡觉去了。3tF1V

  雨宫莲也不打算事事都带着摩尔加纳,那样行动起来无疑会受到不少的限制。比如那些“限制宠物入内”的店肯定是没法进去了,而且那些对人无害但对猫有危害的地方也不能去,这些都是限制。3tF1V

  在摩尔加纳休息的时候,也要到这些地方去看一看啊。3tF1V

  “咚咚。”3tF1V

  敲门声响起。3tF1V

  雨宫莲确认了一下时间,才六点三十。往常至少得七点,惣治郎才会来店里,更别提他还有钥匙,根本不用敲门。3tF1V

  ……那就是客人?3tF1V

  这么早来的客人?3tF1V

  “请稍等!”雨宫莲快步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连忙打开勒布朗的大门,“抱歉,我们还没到营业时间——啊,是你啊。”3tF1V

  “不是客人可真是抱歉啦。”3tF1V

  在雨宫莲的面前,娇小的风纪委员把雨伞收起,呼出温热的白气。3tF1V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雨宫莲侧过身子,让白井黑子能够进门。3tF1V

  “刚刚结束一个任务,准备回宿舍休息的时候发现你这里还开着灯,就想着顺便过来把笔录做了。”3tF1V

  “笔录?”雨宫莲有点摸不着头脑。3tF1V

  “你之前为了救一个学生,破坏了天台的锁,不是吗?”黑子就靠在门上,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册笔记,“天台上是有摄像头的,所以倒是没判断你们是故意毁坏公物。但是,还是要对你做个简单的笔录……那时候,你和高卷杏为什么会在那地方?”3tF1V

  为什么会在这里……要如实相告吗?3tF1V

  雨宫莲犹豫了一下,可是要把这些事情全都说出来的话,白井黑子又会相信多少呢?意识世界,变成猫的人,鸭志田是坏人,还有那个奈芙蒂斯……3tF1V

  “那是午休吧,我和刚认识的同学稍微聊天了一会儿,仅此而已。选择去天台,只是单纯随便选了个没人的地方而已。”3tF1V

  “嗯,也就是偶然吗?”3tF1V

  黑子唰唰地在笔记上写下文字。3tF1V

  她看起来真的很困,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观察雨宫莲的脸。3tF1V

  “也不是看不出来,在你们上楼之前,那个叫后藤的早就在上面待着了,那个便当也没查出什么毒物,你们应该就真的只是单纯的被卷进去了。”3tF1V

  “……这些,直接告诉我没关系吗?”雨宫莲有些犹豫。3tF1V

  “如果具有事件性的话,那肯定不会这么只做这么简单地笔录,更不可能把事情的细节告诉你们。不过,后藤一里啊……”3tF1V

  黑子的笔尖停了下来。3tF1V

  她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仿佛是在思量着是否应该说出接下来的部分。3tF1V

  而思考的结果,则是略带艰涩的声色。3tF1V

  “……因为你是相关者,所以我还是稍微给你透露一点吧。你应该也知道秀尽学院之前出过‘案件’吧。”3tF1V

  “我听高卷提起过。是有人自杀吧?”3tF1V

  “在那起自杀案件里,后藤一里就是‘第一发现人’。那个自杀者刚好摔死在了后藤一里的面前。想来,这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吧。”3tF1V2

  白井黑子抬起头。3tF1V

  她的身高和丰川祥子的身高仿若,要和一米七五的雨宫莲对视的话,就不得不将头给尽可能的抬起。3tF1V

  “这是不会记录在笔录里的问题,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雨宫莲,你和高卷杏在对话里,有没有提到什么刺激到后藤一里的事情?”3tF1V

  有没有提到什么刺激后藤一里的事情?3tF1V

  雨宫莲不用特意回忆,也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3tF1V

  “……那起案件,我和高卷杏就是在那个时候,说起了那起自杀案件。”3tF1V

  黑子的视线就像是尖刀一样,让雨宫莲不由得侧开了脸。而这样灼热的视线足足持续了数十秒,才终于黯淡下去。3tF1V

  “啊,这样啊。”3tF1V

  白井黑子低头,只是将手上的笔记本合起,看向门外的雨点。3tF1V

  今天也还是个雨天。3tF1V

  雨声嘈杂不休。3tF1V

  “……最近一直都在下雨呢。”3tF1V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