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已经没有战斗过的痕迹了……”龙看着他曾经布下过天罗地网的地方，按理说这里应该被自己和勇者的战斗给破坏到成了生命禁区了，但此刻他的眼前，却只是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森林而已。42pss
“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战斗的痕迹，只能说，在这个「角度」，你看不到了。”公主摊了摊手，“不过你们造成的破坏实在太强了，污染迟早会蔓延到这个角度。”42pss
“观察世界的方位，在不同方位上看到的世界会是不同的样子。”公主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个数字6，“比如这个，从我的角度来看是6，从你那边看就是9。不过这也只是最简单的解释，实际上角度之间的差异要大得多，越是间隔远的角度，世界呈现出的样子差异就越大。”42pss
“这么说，我是和勇者在另一个角度进行了战斗吗？因此没有对这个角度造成伤害。”龙皱着眉头。42pss
“那战斗应该是发生在这个角度的。根源就算只偏移一点点，最后呈现出的世界都会完全不同，这正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如果不主动地进行矫正，你的行为就难以达到在原本角度里的效果，更何况是魔法这种高精度的操作。”公主为他解释着，“所以，更有概率的可能，是在战斗后，两片相近的区域进行了交换，而交换后的区域会因为角度的更改而逐渐被「纠正」成这个角度的样子，这样就能掩盖战斗过的痕迹。”42pss
“是勇者做的吗？可屠龙这种事情没有隐瞒掩盖的必要吧。”42pss
“也不一定，民众看了那种战场，恐怕会立刻对勇者产生恐惧和反感吧。从本质来说，勇者也好，龙也罢，都是距离人类太遥远的生物。你们因战斗而被剥离下的血肉甚至还保有活性，无意识的同化周围的生命。也难怪被扔到那么偏远的角度，知道的以为是战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邪恶魔法师的生物实验基地。顺便一提，那边的植物已经有相当一部分被你和勇者的血污染了，恭喜你，当爸爸了。”42pss
“本来想给你收尸的，朋友一场，总不能看你曝尸荒野。不过你好像直接被对方给挫骨扬灰了，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值得收殓的部分。”公主不知从哪里摸出半颗龙牙，“就剩这个了，纪念一下？”42pss
龙接过那沉甸甸的半颗龙牙，那东西大概有四十厘米高，质地致密，还挺白。42pss
“好歹是龙的牙，有没有什么能吓跑魔兽之类的效果。”公主用手指弹了弹那半颗牙，“或者有什么龙属性特攻，龙加护之类的。”42pss
“就是普通的牙，只不过大一点，还有因为不用进食经常清理白一点。长期温养下能量等级也不低，可能……”龙的语气有点迟疑，“驱个虫什么的，还行？”42pss
“那不就是没什么用嘛，回去烧成灰给你放盒里得了。”公主翻了个白眼，“回头再给你弄个碑，放大墓园里，没事你还能过去看看，万一有人给你上贡你还能吃点贡品，逢年过节的还有鲜花。”42pss
“行个锤子。”公主一巴掌呼在龙后脑上上，一翻手不知道把龙牙收到哪里去了，“算了，我收着吧，我看你想要你也没地方摆。”42pss
二人从战斗的区域离开，漫步在魔之森里，两人走得都很慢，公主在前面迈着优雅的小步子，龙像受了委屈似的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42pss
森林里十分寂静，在勇者进入魔之森的时候，一些机敏的魔物就已经开始迁徙了，当战斗开始时，魔物都已经撤得干干净净了，而战斗发展到白热化时，能移动的植物都开始跑路了，因此现在的魔之森深处连能发出声的东西都没有。42pss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龙觉得从洞穴中出来之后，似乎连风都不刮了。42pss
“时间还有很多，有什么想问的，只要我知道，都会给你解答。”42pss
“对，它可以说没有任何作用，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称号。”42pss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很多事。”公主点了点头，“「勇者」本身是一种格，「公主」「武圣」「圣女」「贤者」，这是人类所能持有的五种格。而龙也可以持有格，只不过龙只能持有一种格，它的名字叫做「魔王」。”42pss
“除了龙所持有的「魔王」和人类一方所持有的五种格，迷宫中也会诞生持有格的迷宫生物，五种「四天王」格。”42pss
“这么说来，你好像有跟我提到过勇者在四处攻略迷宫。”42pss
“那就是在收集，不，应该是在摧毁「四天王」格吧。”42pss
“正像我最开始提到的，「格」本身没有任何作用，它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只不过认同这个身份的是……”公主向上指了一下，又向下指了一下，“认同这个身份的是世界本身。”42pss
“嗯，很正确的说法。”公主认同道，“若是孤立的「格」，其实也没什么，但勇者所做的，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将「格」联系在一起。讨伐混乱的「四天王」，杀死残暴的「魔王」，和「圣女」「贤者」「武圣」「公主」一起。”42pss
“逐渐将世界的目光吸引在一处……？”龙感觉自己逐渐跟上了公主的思路。42pss
“不能说目光，只能说是世界的一瞥，但这短暂的一瞥，就已经能做很多事了。”42pss
“不，最开始我只是想阻止勇者得到这一瞥，但我没有成功，那个时候的你身上并没有「魔王」。”公主否认了龙的说法，42pss
“在此之前我已经接近成功摧毁「四天王」格之一，因此我想当然地认为，格会自然地出现在人、魔物或者龙身上。”42pss
“只有「勇者」才能激发「格」，将它们联系起来？”龙如此猜测道。42pss
“不，应该不是，起码我的「公主」在并没有和勇者接触的时候就出现了，因此我才会疑惑。”公主沉吟了片刻，“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公主」，的确只有勇者在场时，其他的「格」才会出现，之前我还觉得是因为讨伐速度太慢引来了勇者才没能先一步讨伐「四天王」，但现在想想，「四天王」格也的确是在战斗到一半才突然出现的，想来是那时候勇者进入了迷宫吧。”42pss
“既然如此的话，你为什么要阻止勇者？”龙刚想发问，却又突然意识到答案，“因为你也是联系的一环！”42pss
“也没有「武圣」，只有「公主」。”公主的语气透露着不爽，“你猜，这所谓的联系，是哪一种？”42pss
“单从这个人来说的话，并不讨厌。”公主对龙的避而不谈轻哼了一声，“但是，第一，我讨厌被安排的人生，第二，我不夺人所好。如果收他当干儿子也能算联系的一种，我早就这么做了，可惜不行。”42pss
“我也不是没想过，很遗憾，不行。”就算没看到对方的表情，龙也能感觉到她散发出的不满，“持有「格」的对象会互相吸引，可以说勇者一旦出现，这个过程就已经不可逆了。”42pss
“这么说起来，战斗中勇者有提到过：勇者是持有勇者力量的人，而持有勇者力量的人并非都是勇者。”龙回忆着，“他的意思是不是，只有达成了某个条件，才能取得「勇者」的格。”42pss
“这可是新情报，我有了新的……不，我还需要好好想想。”公主陷入了思考中，“你的情报很有价值，还有什么其他的吗？”42pss
“勇者的圣剑和武装，都是由龙的素材制作而成的，而且就像是有灵魂一样，不仅可以变换形态，还能脱离勇者自主战斗。”回忆起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龙至今还心有余悸。42pss
“圣剑？龙的素材？不，不可能。”公主断然否决道，“我见过他的剑，不可能是由龙的素材做的，更何况龙和勇者的力量天生相冲，就算强行打造出武装，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可以运用自如。”42pss
“难道说，他还有另一把剑？也许，他根本没有用圣剑和我战斗。”龙提出了一个可能性。42pss
“没有用圣剑战斗……”公主的眉头紧皱了一下，又缓缓展开。42pss
“我原以为自己已经了解到了所有的真相，现在看来，还有相当一部分在海面之下。”公主回头看向龙，“我们需要重新开始思考了。”42p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