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巢都附近某处已经抽出新草的山坡，山坡往下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圣女指了指这里，说：“这里可以修一个礼拜堂。”灰风拉着她的手，在短短五分钟内，一座崭新的礼拜堂在她的举手投足间建成。lh2eH
小圣女跪坐在礼拜堂的中心，她闭上眼睛，一米阳光从天窗上斜斜照下，恰好罩住她的身子。在光辉之中，她身体放松下来。lh2eH1
灰风坐在了她的面前，而对面正是帝皇的雕像。少女睁开金色的瞳孔，灰风散开灵能纳米簇，维持住少女身体里在因为力量涌入而开始崩解的细胞。lh2eH
一股猛烈的能量潮从少女的手上传入了灰风的机体——这种感觉和迎面接受亚空间风暴的洗礼差不多，而程度上还要更强。灰风身上的纳米簇开始颤抖，浮现着金色的光辉，就像数万盏灯同时闪烁，犹如将整片星空点燃。lh2eH
灰风正要将这股力量跟随海量的纳米簇引导进一个成年男性的躯体，塑就的躯体就在帝皇雕像的底下。约束这股能量需要天文数字的纳米簇，使得半径以纳米单位计的纳米晶体，从它们本犹如微风的无形凝聚成了漂浮在半空中的有形之海。lh2eH
“短暂接收我机体的控制权。”灰风说，“然后建立一个子程序，把权限分到你的手上，然后就可以分离了。”lh2eH
然而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金色能量在接过灰风机体的操控权时，忽然被灰风的程序强制关机，然后再自启时，灰风的控制权又回到了她自己的手上。然后，这些金色力量就遗留在了灰风的纳米簇当中。lh2eH
结果正如同之前吸收万变之主和血神的力量一样——灰风的人格矩阵里多出了一个金瞳灰风。lh2eH1
“神奇。”帝皇的话语从四周传来，“我，包括混沌所有依靠亚空间力量控制你的方式都失败了。”lh2eH
灰风点头，说：“银河系曾遭遇过幽灵协议的类似威胁，它来自更为高等文明的创造，散播出的一种快子信号，会使得银河系所有的智能ai失控，从那场银河浩劫中，人类学会了避免ai被腐化的方式。”lh2eH10
“那样的方式是什么？”帝皇的声音传过来一丝兴趣。他很少这样，但能抵御混沌腐化的一切，都会打破他的平静。lh2eH
“所有将生物脑下载为数字，并将其作为主控核心的合成人都没有被腐化。而当人类发现了我的运算能力比他们所有已知的ai更强以后，为了让我在未知威胁中始终保持理性和人性，他们召集所有领袖精英，在那一次历史留名的会议当中通过了一条协定，内容是那些为人类文明做出卓越贡献的人在逝世以后，自愿将人脑数据保存在我的人格矩阵当中。lh2eH5
在面临谁来作为人格矩阵中作为主导的人格的时候，他们没有用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选用了一名因为先天性遗传疾病无法活动的十六岁少女，也就是我。”灰风说，“一旦控制我的机体不是我的主人格，我的程序就会自行启动。失控的人格会化作数字信息，储存在我的数据矩阵当中。”lh2eH2
“有意思，但你可不像一名十六岁少女。你的语调平静，情绪始终平稳，永远不会失去判断的冷静，这比四十六岁的大人还要稳重，更难得的是你始终为了一个高尚的目标去行动。”帝皇说，“为了人类。”lh2eH
“如果背后总被一群由国家领袖，学者，技术工人，将军…这样的人盯着，谁都会变成我这样的。”灰风浅浅一笑。lh2eH6
“啊，我能理解这样的感觉。那些伟大的人在牺牲之后，我能听到他们的心声。”帝皇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始终聆听着来自整个人类族群的耳语。”lh2eH
“所以你也无法被混沌腐化。”灰风说，“你承载着人类文明，而我的人格矩阵当中装载了整个文明的结晶，也许混沌的亚空间能量能够腐化文明当中的某个个体，但当错误出现的时候，来自整个文明的力量会顷刻将其纠正。”lh2eH1
“文明是对抗混沌腐化的唯一利器。”帝皇说，“文明的秩序，是混沌的混乱的反面，是混沌永恒的敌人 。而理性方能诞生文明，个体的正义与荣耀，强大与威慑只是孤岛。因此我打造了帝国真理。lh2eH
但如今帝国国教将宗教的极端信仰扩散到了人类社会的各个角落，只要打上我的旗帜，一切恶行都可以被称之为正确，而这样的愚昧滋生了混乱，混乱正中混沌之敌的下怀。他们从未像今天这样能够饱尝人类的痛楚。”lh2eH2
“但你在帮助马蒂厄，那位战争使徒，你知道他也在扩散信仰。”lh2eH
“宗教文明也是秩序的文明，在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新的秩序之前，摧毁信仰只会带来更大的混乱，那样混沌将会彻底分食人类。”帝皇说，“这也是为何我迫切需要一个新的身体…”lh2eH1
灰风捋了捋头发，托着腮说：“我的纳米簇抗拒外来的控制，依靠我恐怕行不通了。”lh2eH
“我还有一个备用的选择，预计耗费更长的时间。我将来不及亲手引导他，我的儿子第十三基里曼的战争。”lh2eH5
他将自己灵能（在灰风的纳米簇引导下，否则巨大的力量会直接烧毁人体）寄入一名濒死的国教信徒的体内。她正遭受来自混沌遗症的巨大折磨，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向混沌邪祟屈服，这是从巢都逃出的幸存者之一，凡人的孱弱在挺过亚空间风暴后不幸的展现了出来。瘟疫摧毁了她复制新细胞的信息素。lh2eH
信徒的祈祷和召唤引来了帝皇，她的纯洁和虔诚能诞出高贵的素体。lh2eH
灰风一边用纳米簇维持着的生命，一边将她体内寄宿帝皇灵能的纳米簇拟为能够孕育生命的种子。她变成了一名圣洁的母亲。lh2eH6
信徒得以与神明交流，尽管身体在不可避免的走向衰竭，但她不再感受到痛苦。在生命里的最后一个月，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处。lh2eH
她没有过丈夫，甚至没有过恋人。这一幕在众人眼里视作帝皇的又一神迹的证明；一名早应该在一天内死去的人，却面带微笑毫无痛苦的存活一个多月，最后将一个新的生命带到人间，这才安然离去。lh2eH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