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库尔斯克特区自治政府的行政主席，鲍里斯·沃尔科夫，亲自来到了警察局的拘留室门前。kX4Y82
尽管通常情况下，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面，但在阅读了警方所提供的报告之后，他仍然深感有必要亲自参与处理。kX4Y8
刚走进拘留所房间，他就看见那个一米九的战士百无聊赖靠在墙边。他的小女巫同伴瘫在一旁床上，嘴里噗噜噗噜吐着奇怪的烟。kX4Y82
雷奥也是在对方走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转头望过去，打量此人。这位首长穿着灰色西装，身体壮硕，脸上带着严厉表情，看上去估计是五十岁出头，是个目光锐利的人物。他背后还有两位全副武装、态度严肃的警卫。kX4Y8
行政主席首先开口，很显然他的帝国语并不是特别熟练，kX4Y8
“我是新库尔斯克·特区的行政主席鲍里斯·沃尔科夫。我想要了解稍早，在住宅区发生的战斗的详细经过。”kX4Y81
雷奥点头，扬起眉毛：“我已经和你们的警察说过三遍了。你们不应该为我们挺身而出，与凶徒作战，而发点奖章给我们吗？”kX4Y8
结果，就在雷奥如此说完的瞬间，鲍里斯·沃尔科夫主席的太阳穴附近抽动了一下。kX4Y8
“通常情况下，特区政府也许确实应该给你们颁发勋章。”然后他把冷淡的视线看向雷奥，“但联邦并没有给‘非法滞留人员’颁发勋章的先例。更何况你们需要证明自己并非本次破坏袭击事件的帮凶。”kX4Y8
哦，这个套路……不过“非法滞留”这事，雷奥他们确实是用幻术溜进来的，不太占理。kX4Y8
雷奥抓抓下巴，顺着好奇心问：“非法滞留先不说，我们在【特区】搞破坏干嘛？又没好处。而且我都说了起码三次，事情都是公爵夫人那个女巫搞的。”kX4Y8
“雷奥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埃尔塔尔公爵是【联邦】在本地区最重要的经贸合作伙伴之一，而你正在指控他的妻子参与针对联邦【特区】的恐怖袭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kX4Y8
如果阿娅和雷奥这俩非法滞留人员的证词无效，那就只剩下逃跑的公爵夫人克劳迪雅自己，以及正在医院里不知死活如何的白雪与七个小矮人，能够证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kX4Y8
至于阿娅嘛……她还两眼昏花地瘫在雷奥屁股后面，吐着烟呢。看来她临时拿出来那必杀技并不能随便用。kX4Y8
无论如何，雷奥反正从来都是不吃硬的，直接便笑了：“白雪是我的朋友，你却暗示可能是我暗害她——也许我有时确实该学学阿娅的思维模式。直说吧，你想怎么滴？”kX4Y8
这些联邦人根本没理解他的力气究竟有多大。如果这特区长官执意要做些愚蠢的事情，雷奥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当人肉盾牌，一脚踢碎墙壁，扛着阿娅就能冲出去跑了。kX4Y8
有个人敲了敲门，然后推门探头进来：“主席先生，尼克诺维奇主教说，他想先与这两位朋友聊一聊。”kX4Y8
那敲门的人，居然是雷奥之前在大众饭馆里见过的迪米特里·彼得连科警长。他现在没穿动力甲，身高只有一米八几。看起来这【联邦】至少还没有制造基因改造战士的技术。kX4Y8
接着，还没等行政主席说话，另一个人就从门外走了进来。kX4Y8
那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穿着一套绣有金丝银线的袍子，袍上绣着灰色的齿轮、金色的狮子之类图案。一个四方石桌形状的圣徽挂在他脖子上。kX4Y8
除此之外，他的右手换成了一支很明显的金属多关节义肢，两只眼睛则是替换成镜片。他的脸上满是战争留下的创痕，用一个机械钩子将块状的皮肤固定起来，用电信号让他可以操控自己的嘴做出动作。kX4Y81
他在进来之后向沃尔科夫一行人点头致意，后者则是心领神会地离开了拘留室。行政主席和他的警卫们全都离开，一时间房间中便只剩下了这位中年男人、雷奥以及昏迷不醒的阿娅。kX4Y8
不带警卫，单独会面犯罪嫌疑人，太托大了吧？——可能是有一点，但雷奥看得出来，这满身疮痍的中年男人还挺强。先不说他能否强到阻挡雷奥，起码这人应该比刚刚那些警卫加起来还强。kX4Y8
就算再不懂，雷奥现在也意识到，这人大概就是所谓【阿斯兰教会】在【特区】的主教。kX4Y8
好一个“机械神的魔法”。这么多改造，就连穿越者亲眼看到都觉得稍微有些震撼。kX4Y81
“初次见面，年轻人。我是谢尔盖·彼得罗夫·尼克诺维奇，【新库尔斯克】教区的教长。”kX4Y81
出人意料，这位外表看着吓人的主教，语气倒是挺和蔼，而且他的帝国语言说得比行政主席好得多，一口流利的北地腔，kX4Y8
“送到医院的杜瑞一家已经醒了，并且向我们解释了事情的经过。”kX4Y8
雷奥颔首，这是个好消息。但他还是得问：“白雪的状况如何？”kX4Y8
“阿斯兰王对她青睐有加，联邦原本可以在北境有一个更好的合作对象。却没想到，她竟被自己的亲人所杀害，这实在令人唏嘘。”kX4Y8
不长的三句话，信息量却是很大。雷奥皱起眉了：“果然嘛。你们其实早就知道白雪是埃尔塔尔公爵的女儿。即便如此，仍然让她留在【特区】里，还让她上学。【联邦】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把整个埃尔塔尔领地都掌控吧？”kX4Y8
让白雪上学，学习科学知识和【阿斯兰教】的思想。等到她将来成为女公爵之后，难道还会按照封建贵族的老模式进行思考与统治吗？尤其是，白雪还有【联邦】做她的后盾，就算真想把整个埃尔塔尔领地改革也不是没可能。kX4Y8
到时候北境迟早就要落入【阿斯兰教】的手中——唔，这对雷奥来说似乎根本不是坏事？到时候他要买可乐也方便多了。kX4Y85
“我上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还是在五六年前，当时的巫团次席……嗯，弗兰切斯卡女士似乎也持有类似观点。不过就算我站在联邦和教会的角度也不得不承认这种阴谋论存在一定的合理性。若是五十年前的【联邦】，或许真的会考虑这么做……但是现在不会，这是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事。”kX4Y81
“如今的新库尔斯克只是一个【经贸产业合作特区】，是【联邦】与帝国北方互联互通的一个节点，是为了将来进一步推动两国合作，为了促进两国间的共同发展、实现共同繁荣、为了互利互惠而建设的。我们尊重帝国的主权，并不打算干涉帝国内政。”kX4Y8
这种官腔，雷奥也算是快十年没听过了，现在听听居然还挺怀念。可惜他没时间和这位主教打哈哈。所以雷奥想了想，干脆直接说：“给我个傻子在三十秒内也能听懂的版本。”kX4Y81
“【联邦】最近的领土距离这里大约1200公里……也就是大约800帝国里左右。我们两国之间没有共有的陆地边界，觊觎布莱图尼亚行省对我们毫无实际利益。”主教平静地说，“【联邦】确实对于帝国拥有的自然资源很感兴趣，也希望开辟更多海外贸易市场。此外，作为教会在此地的代表，我也确实想要向帝国居民传播阿斯兰的信仰。这些都没什么问题吧？”kX4Y86
无疑，雷奥确实是喜欢这样直白的交流方式。如果全世界的大家都说话这么直接就好了。kX4Y8
“现在的公爵不是做得挺好吗？”他摸了摸下巴，“你们就这么想用他女儿把他换掉？”kX4Y8
“虽然在背后非议他人十分不道德，但我不得不说，埃尔塔尔公爵不是联邦最渴望的那种合作对象。事实上……若不是那位宽容的殿下突然去世，联邦其实有着更好的选择。愿阿斯兰王怜悯她的灵魂。”kX4Y8
他叹了口气，画了个雷奥看不懂的四方形符号，然后继续说：kX4Y8
“埃尔塔尔公爵虽然是积极与联邦合作的帝国领主，但其实这也只是近几年的事。他与联邦交往距今已超过十年，但直到五六年前，我们都缺乏实际进展。真正让公爵下定决心与我联邦合作的契机，其实源于帝国六年前的一场军事失败。那时公爵的领地经营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而联邦和教会都认为他可能需要一些善意。”kX4Y8
又是六年前。事到如今雷奥也很明白了——就是六年前北境大战，帝国军在北方蛮族那边吃了苦头嘛！kX4Y8
“是的，就是善意。事实上公爵也确实接受了我们的善意。不过从近几年他向联邦购买的商品内容来看，我们对公爵的未来规划就有些忧虑……比如说，他有可能正在谋划一场针对北方法罗人的军事复仇。但我们并不希望自己的贸易与矿业生产遭到战争影响。”kX4Y81
“今天公爵夫人竟然冲进【特区】，在大庭广众之下施行此等破坏。我们双方的居民们都一定会为此感到担忧甚至惶恐。这倒是给了联邦政府一个很好的……从当前合作关系中脱身的理由。但这样一来，好不容易因为特区贸易而生活有所改善的北境居民们，恐怕反而要成为最大最不幸的受害者。这是我也很不愿意看到的。”kX4Y81
商品内容？……公爵怕不是一直在从联邦那边偷偷买军火吧？kX4Y8
北方法罗人，这个称呼，雷奥也在阿娅教他常识的时候听过，就是指所谓的北方蛮族。帝国习惯称呼他们北蛮，但他们自己当然是另有名字。kX4Y8
不过眼前的事情更重要，雷奥不打算纠结这些和他没关系的事。他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别拐着弯子说话，也别想着拿‘北地人民会受苦’这种事情给我心理压力。我也来告诉你一个神奇妙妙消息——你以为白雪公主真的死了吗？”kX4Y81
这话终于让尼克诺维奇主教吃了一惊。他皱起眉：“我们的医生与生物教士所作出的任何检查，都确定白雪小姐的确是已经死了。”kX4Y8
“那是因为你们不懂魔法。”雷奥露出自信表情，“真要杀人，公爵夫人会冲进来硬给白雪塞毒苹果？有这么蠢的？她直接拿把斧头过来对白雪的脑袋劈下去不是更实在吗？”kX4Y8
这话说的，还真让尼克诺维奇主教愣了愣，想了想，然后缓缓地点头：“你这话在理。既然如此，现在白雪小姐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诈死？某种巫术？”kX4Y8
“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无论是什么，显然都不是靠你们自己能够解决的问题。”雷奥耸耸肩，又笑了，“我们和公爵不是盟友。另一方面，现在也只有我可以帮你们救活白雪公主，还你们一个有利于经贸合作和传教的领主继承人……甚至是女公爵本人。”kX4Y8
【联邦】想搞什么扶持白雪女公爵的计划，雷奥其实不感兴趣，也没打算帮忙。【教会】如果跑掉，【特区】如果关闭，雷奥会再没可乐喝，这反而是比较麻烦。kX4Y84
他平时把交际工作都尽量丢给阿娅。现在阿娅昏了，雷奥只能自己来，效仿阿娅平时的做法，催谷精髓，让无形之火的精气在舌头上跳动，点燃听众们自己内心的心火。kX4Y81
但至少，尼克诺维奇主教缓缓点了一下头：“那便这样吧，雷奥先生，既然您说白雪小姐没死，那就请你赶紧去救醒她。只要没有生命损失，之后自然什么都好说。我们也可以考虑和你进一步合作。如何？”kX4Y8
白雪真的死了吗？【联邦】的医生们显然都认为她死了。雷奥认为白雪未死，但也只是出于直觉，以及因为《白雪公主》的童话。kX4Y8
童话这种东西肯定不准的吧……但雷奥的直觉却有一种奇妙的预感。他一直就觉得白雪确实还没有死。kX4Y8
理性和逻辑，那都是极好的。但既渴望成为魔法强者，就要相信【自我】的直觉！kX4Y8
“方法很简单。只要由我来给那沉睡的小姑娘做一下人工呼吸，她立刻便会复苏！……你为啥要用奇怪的眼神瞪着我？”kX4Y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