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律者

　　【在黑暗吞噬世界之后，他们现出了身形。】438Nt

　　【想要前进的人啊，臣服于深渊的真理吧。】438Nt

　　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了。438Nt

　　从崩坏兽出现的那一刻起，人群就陷入了恐慌中，他们不再听从交警的指挥，只是想着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很快，就有人摔倒在地，后面的人一脚踩上去，又被绊倒在地，这里瞬间就成为了人间地狱。438Nt

　　更糟糕的是，又有其他的崩坏兽从商业区方向飞出，有的从人群的尾端开始屠杀，有的撞击在路旁的高楼上，掉落的玻璃、钢筋等许多杂物砸在人群中，又有不少人因而丧命。438Nt

　　菲娜蕾堪堪躲过一具被插爆头的尸体，却也没能完全躲开迸裂的白色脑浆。黄色的糊状物溅射在天蓝的制服上，刺鼻的气味冲得人有些头昏。438Nt

　　但是她还不能止步。438Nt

　　尽管在乐土内Hua的记忆中见过大崩坏发生的现场，但是加上了“人”这一变数后，场景又大不相同了。崩坏是一种对文明的灾害，同时也是对建立了文明的“人”的彻头彻尾的灾害。摧毁一个文明，最简单的方式自然是毁灭文明的缔造者——尽管这个过程可能是顺带的。438Nt

　　街道早已被逃难的人挤得水泄不通，而这样的人群又是活生生的靶子，被崩坏兽不停攻击的他们早已失去了应有的判断能力，只是徒劳的逃跑着，连将自己的同胞踩在了脚下也浑然不觉。438Nt

　　“麻烦了……”438Nt

　　虽然对这一情况早有预感，但真正见到时，她还是只能无奈地叹息。438Nt

　　她不是专业的救灾人员，这场灾难面前，她只有一件事可以做。438Nt

　　找到源头，从根源终结这次崩坏。438Nt

　　在漫漫城市中寻找目标无疑是大海捞针，但幸运的是，似乎是因为体内的毒素的关系，她对崩坏能十分敏感，这样量级的崩坏的源头所释放的崩坏能功率，就像是黑夜中的灯塔一样耀眼了。438Nt

　　闭上眼睛，静静感受了一下崩坏能的源头，再次睁眼时，挂在左眼的眼罩已经摘下，漆黑的瞳仁跨过无数高楼，遥望崩坏的中心。438Nt

　　女孩踩上窗沿，猛然跃出，一抬手，两根细线从手腕内侧激射而出，系在了另一栋楼外侧的广告牌上。以此为圆心，她的身形在空中荡过半周，顺手打穿了两只崩坏兽的核心。借着惯性划到另一栋楼上时，她又迅速收回线，用着钢筋稍微调整了一下身形，跃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空中花园。438Nt

　　然而，她刚一落脚，地面便传来一阵震动，同时开始倾斜起来。一只巨大的崩坏兽从平台的边缘探出了头，审视起这个平台上的一切——看起来就是它刚刚撞在了楼上。438Nt

　　‘圣殿级吗……’438Nt

　　菲娜蕾眼神一凛，顺着逐渐倾斜的地面迅速奔跑起来，在大楼倾斜到50度之前，她奋力一跃，跳到了崩坏兽的背上。438Nt

　　这只崩坏兽似乎对爬在自己身上的人类很不满，就大小比较来说，它看人可能就跟人看蜗牛似的，只觉得渺小，可能还有些恶心。它甩了甩身体，试图把这个不速之客甩掉。438Nt

　　“真麻烦啊……”438Nt

　　迅速扫视了一下周边，大抵是没有比这个崩坏兽体型更大的。如此说来，它应该就是小队长一样的职务了。438Nt

　　虽然杀了它肯定无法解决最终问题……438Nt

　　但要让这支队伍陷入混乱，还是简单的吧？438Nt

　　借着那股试图甩开她的力量向着前进的方向跳出去的同时，手中的枪早已指向了它的核心。438Nt

　　“Adiós（永别了）。”438Nt

　　魔力弹穿透了硅质的外壳，去势不减地破开了硬化的躯体，而在这之前，女孩的身影早已在另一栋楼外。438Nt

　　直到为首的崩坏兽的躯体轰然倒地，其他崩坏兽似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知后觉的慌乱于事无补，它们开始对着周遭盲目地攻击起来。尽管这又使得这一片地区遭受了更大的破坏，但同时，也迟滞了它们向外进攻的步伐。438Nt

　　这样是不是好事呢？没有人知道。在铲除这次崩坏的核心之前，做什么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事。438Nt

　　左，右，右，左，前，右。438Nt

　　越是接近战场中心，不适感越发强烈，地面上能看到的人类也越来越少。许多人无言地横死在街头，双眼还直勾勾地瞪着天空。438Nt

　　她看见了穿防化服的尸体，穿警服的尸体，穿消防服的尸体，穿军服的尸体……从现场看，这些工作人员似乎都没能获得太长的反应时间。从第一防线的A6组请求支援到她所在的C6遭到袭击，中间不过几分钟时间，如果每个队伍都是见到崩坏兽才开始准备战斗，时间恐怕也不够他们构筑起正常的防线。438Nt

　　防灾方案对常规的灾害或许够用……但崩坏可以说是常规灾害吗？438Nt

　　心念至此，她又是一阵烦躁。438Nt

　　视野中可见的楼宇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的废墟，落脚点间隔越来越远，崩坏兽的密度也逐渐增大。438Nt

　　她有种预感，离崩坏的源头已经很近了。438Nt

　　跃过某一栋楼时，阳光骤然刺进双眼，好在她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越来越亮的周边环境，才没有短暂地失去视力。438Nt

　　待到看清当前情况时，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438Nt

　　原本繁华的商业区已经全数毁灭，高耸的钢筋水泥楼、穿梭楼宇间的汽车、高架桥等，现在全都成为了一堆瓦砾。除了某个明显的尖塔形状的地表建筑的残骸外，根本无法辨别出这千篇一律的砖瓦碎砾——尽管她曾无数次在新闻报道中看到过这些楼宇的样貌。438Nt

　　‘受灾情况很严重了……’438Nt

　　唯有这一刻，人类不再因财富的多少、地位的高低而存在差异，老板与员工一同丧命，亿万富豪和环卫工人同埋一穴。唯有在这股无法抵挡的力量面前才那么的平等。438Nt

　　轻轻甩了甩头，丢掉了无关的念想，她眯起眼，遥望向崩坏的源头方向。438Nt

　　原本按照她的认识，能造成如此大规模崩坏的崩坏兽，体型应当是十分巨大的，身长恐怕可以达到数百米量级，在这个距离上可以很方便地观察到。然而，在视野中似乎并不存在这样的目标。明明已经接近了崩坏的中心，这里却似乎成为了崩坏兽的真空区。438Nt

　　——就像是风暴眼一样的安静。然而，这整个风暴的产生又是因为这风眼。438Nt

　　这很不正常。438Nt

　　当风暴离开原地，脱离暴风眼的地区又会陷入风暴最强烈的区域。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巨大的危险。438Nt

　　女孩突然跳起，跃往了另一处废墟上。于此同时，她刚刚落脚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数根光矛——对发着亮光的长矛状武器，暂且这么称呼吧。从位置来看，如果她没有及时跳开，那光矛就会贯穿她的头、心脏、腹等要害，以及四肢。438Nt

　　十分凶险的一次攻击，然而，她仍只能感受到敌方的杀意，却还没有发现目标的位置。438Nt

　　崩坏兽可以做到这一点吗？438Nt

　　前脚刚落地，女孩借力一蹬，又凌空而起。很快，又是数根光矛刺穿了她刚才的位置。438Nt

　　对方能看见她。438Nt

　　但是，根据观察者第一定律，既然对方可以观察到她——438Nt

　　那她也一定可以观察到对方的存在。438Nt

　　不远了，肯定不远了。438Nt

　　一边躲闪着敌人的攻击，一边穿行在废墟之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偶或沾染到衣鞋上，她也无心擦拭。438Nt

　　身下，是人间地狱。头上，是文明之敌。438Nt

　　她停下了脚步。438Nt

　　在废墟的最高处，那座地标废墟的尖端，有一个人影。438Nt

　　但这是不可能的，在这样的大崩坏的中心，是不可能有人类存活的，光是崩坏爆发瞬间高强度的崩坏能辐射，就足以杀死大部分的人类。438Nt

　　——能活着抵达这里，她也不是人了吧。438Nt

　　既然如此，那傲慢地翘着腿，俯瞰着周围的，就一定不是人，而是某种似人而非人的存在。438Nt

　　她是听说过这个称呼的，在梅提供的资料中，介绍过这种敌对生物的相关信息。438Nt

　　作为崩坏最具威胁的最高表现形式，这种生物无法用常理解释。它们与崩坏能有极强的适应性，体现崩坏的意志，尝试毁灭人类和人类创造的一切。它们诞生的瞬时功率超过1000HW，不亚于一场毁灭性的天灾。而若是不加以阻止，那末它们将利用自己所能利用的一切，忠实地执行自己被赋予的使命，并最终导致人类文明的毁灭。438Nt

　　有鉴于它们对崩坏能的，远超于其他崩坏生物所能使用量级的巨量崩坏能，前文明称它们为——438Nt

　　律者(Herrscher)。438Nt

　　其意为，掌握规律、统御崩坏能之人。438Nt

　　438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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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定律名是我胡诌的，我忘了本来叫什么定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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