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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心甘情愿的工具

  10月24日,星期二。437la

  或许是由于昨天的大雨,今天早上格外寒冷。437la

  时守寻坐在公园车站前的长椅上,哆哆嗦嗦地搓着手。她的行李都被烧掉,现在只能继续穿这身淡薄的秋季制服。437la

  由于昨天的大火,神宫女子中学宣布暂时停课两天。于是,说好要还给伊莉丝手机的时守寻,只得想办法与她取得联系。437la

  可时守寻又不想在好不容易找到的新住处打开这部加装了追踪与窃听软件的手机,索性一路坐车来到了这里。437la1

  来之前,她刻意没在房屋附近使用任何塔罗牌,并且嘱咐堇为周围部署了模因屏蔽的迷雾——这样一来,那谜一样的大火应该就不至于燃烧到那边了。437la

  “……总感觉现在打开它说不定会爆炸呢。”437la

  抱着这样微妙的期待,她再一次打开了伊莉丝的手机——在进入解锁画面的瞬间,刺耳的铃声便响了起来。437la

  ……果然啊。437la

  时守寻默默叹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437la

  为了以防万一,她把听筒拿的远远的:“喂,伊莉——”437la

  “时守寻!!你终于肯接了……!”没等时守寻打完招呼,伊莉丝的咆哮便炸裂开来。437la

  被吵到的时守寻,把听筒离得更远了:“伊莉丝同学,你不会一直在打这个手机吧……?”437la

  “少废话——!快告诉我你在哪儿!!”437la

  “就一天没有手机用就让你产生了这么厉害的戒断反应吗……?唉,现代的年轻人真是——”437la

  “Shut the f**k up!别在那装模作样了!!”伊莉丝毫不理会时守寻的玩笑,怒吼道,“代代木公园是吧……你给我在那等着!”437la1

  咔。437la

  电话挂断了。437la

  时守寻看着手机,不禁感到有些头痛。437la

  *437la

  只过了五分钟,黑色的摩托便轰鸣着停在了时守寻的面前。它的主人,伊莉丝·汤普森摘下头盔,穿着经典的棕夹克配牛仔,甩着耀眼的波浪金发,气势汹汹地冲到时守寻面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437la

  “时守寻!”437la

  ……果然啊。437la

  早就猜到伊莉丝来意的时守寻,微笑道:“早上好,伊莉丝同学——不过,这样打招呼可不太礼貌吧?”437la

  “不要扯其他的——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437la

  “……我听不懂你在问什么。”437la

  “少装蒜了!昨天晚上,乔先生专程来我住的地方找到我……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437la

  “哦……?乔先生?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时守寻冷静地反问道,“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去问他,而来找我?”437la

  伊莉丝丝毫不顾时守寻的问题,自顾自地吼道:“别再玩文字游戏了!看乔先生那慌得不行却又支支吾吾的样子,我猜也猜得到——你这混蛋,肯定是拿我的事情威胁他了吧?!”437la

  “……无不无聊?”时守寻随意甩开伊莉丝的手,整理好衣襟,平淡地回道,“如果你这么在意这种事的话,我只能回答你一句话——是又怎么样?”437la

  “你居然还有脸承认——”437la

  伊莉丝怒气冲冲地想要再次冲向时守寻,却被她甩来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伊莉丝慌忙接住,才发现那正是自己的手机。437la

  “喏,还给你……昨天多谢你借给我了。”时守寻冲她笑了笑,“然后,拜拜。”437la

  伊莉丝赶紧拽住时守寻的胳膊:“不许走!今天,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437la

  “你到底想让我解释什么啊……”437la

  “你为什么要威胁乔先生?!”437la

  时守寻叹了口气:“我说,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想想,我凭什么可以拿你当人质威胁他?”437la

  “这还用想?!肯定是用了你那神神叨叨的塔罗牌!”437la

  “很遗憾,我并没有那么方便的力量。”时守寻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白了,昨天我基本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能被唬住,纯粹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437la

  “我才不会信你这魔女的鬼话……!”伊莉丝的碧瞳恶狠狠地瞪着时守寻,仿佛要用眼神杀了她,“快点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437la

  时守寻毫不畏惧地与伊莉丝对视着,没有一丝犹豫地凛然回答:“消灭蚀。”437la

  伊莉丝无比愤恨地看着时守寻,但最终还是放开了她。437la

  沉默片刻,伊莉丝再度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437la

  “你指的是……?”437la

  “……知道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伊莉丝有些别扭的甩过脸去,“我早就察觉到了,乔先生他们有事瞒着我……”437la

  时守寻耸了耸肩:“我建议你去问他。”437la

  伊莉丝摇摇头:“不……我不想让他们困扰。瞒着我肯定有他们的苦衷……”437la

  “那就来让我困扰了吗?”时守寻苦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的确有苦衷……虽然都是自找的。”437la

  “如果告诉了我,会发生什么?”437la

  时守寻收起笑容,简洁地回答道:“你会死。”437la

  “……”437la

  令时守寻有些意外的是,伊莉丝完全没有惊讶或是质疑——她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坐在了长椅上,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低下头。437la

  “你不打算去找他们问清楚怎么一回事吗?”时守寻忍不住追问道,“就像你现在质问我一样?”437la

  “他们会解释吗?”437la

  “……我觉得不太会。”437la

  不止不会告诉你真相,他们怕是还会进一步加固你脑中的锁——时守寻在心中补充着。437la

  “那不就结了……”伊莉丝看着自己的手机,麻木地开口道,“基金会的绝大部分人……他们只是拿我当作工具而已。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自觉……多嘴只会让我的境况更糟糕。”437la

  “……合着你知道啊。”437la

  “……我又不傻。”437la

  “我觉得有点。”437la

  伊莉丝没好气地白了时守寻一眼,继续说道:“但……乔先生,还有艾伦……他们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真得在拿我当一个‘人’看待。”437la1

  “所以你刚才才会这么生气啊。”437la

  “刚才??哪怕现在我还是很生气!气得我好想给你那张假惺惺的嘴脸一拳!”437la

  仿佛在表明自己的决心似地,伊莉丝朝时守寻握紧了拳头。437la

  时守寻则是善意地提醒道:“还是冷静点吧,毕竟你打不过我呢。”437la

  “就是这副贱兮兮的嘴脸,最让人恼火了!”437la

  时守寻无视伊莉丝的怒火,坐到了她的旁边:“其实呢,伊莉丝同学……我一直有个问题。”437la

  “别跟我套近乎……我不会回答你任何事的。”437la

  最开始上来套近乎的是你吧……?时守寻在心中吐槽着,不顾对方的拒绝,直接问了出口:“你有没有想过成为‘魔女’?”437la

  “……”437la

  “不说话就是默认‘想过’咯。”时守寻点了点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以你的现实扭曲能力,只要向协会提出申请,这边一定不会拒绝的吧?为什么放弃了?”437la

  “……”437la

  “只要成为魔女,依靠协约的约束,基金会就再也不能干涉你的自由了。”437la

  “……”437la

  “其实现在也不晚哦?”时守寻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虽然现在我还暂时不能跟协会沟通,可再过段时间等我回到森见,我肯定会帮你的——怎么样?”437la

  “……够……”437la

  “够?”437la

  “够了……!”伊莉丝苦涩无比地打断了时守寻的劝诱,“哪也不会去的。”437la

  “为什么?”437la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不去就是不去……!”437la

  不知为何,伊莉丝的拒绝显得有些局促。437la

  时守寻好奇地凑近她,猜测道:“我想想……是因为对蚀有特别的感情,非要收容它们?还是基金会给的钱实在太多了?感觉不应该吧,我偷偷看过基金会的财政报告,赤字比协会大好多呢……”437la

  “才不是为了钱……!好了,别再说了……!”437la

  时守寻权当听不见伊莉丝的话,继续念叨着:“嗯……还是说,基金会里有你在意的人?”437la

  “……?!”437la

  伊莉丝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437la

  “哦哦!猜中了!”时守寻开心地拍着手,“是谁呢……乔先生?不不不,那家伙有孩子不说,也大你太多了——等等,该不会是,艾……”437la

  “闭闭闭闭闭嘴啊!!!”437la

  伊莉丝满脸通红地试图捂住时守寻的嘴,却被时守寻灵巧地躲开。437la

  “原来如此啊……”时守寻一边闪躲,一边坏笑着,“思春期的少女,因为那份隐藏着的恋情,而心甘情愿沦为邪恶组织的工具——真是感人的故事呢!”437la

  羞耻心爆棚的伊莉丝,头顶几乎要冒出白烟。437la

  “时守寻!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437la

  她怒吼着,刚打算向时守寻来一个猛虎下山,却被意料之外的第三者打断了动作。437la

  “哎……难道……是伊莉丝同学吗?”437la

  一位扎着垂马尾、身着与时守寻同样校服的女生,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扭打着的二人。437la

  “……是我没错!等等,你是……秋月同学……?!”437la

  伊莉丝呆住了,而一旁的时守寻同样十分诧异:“秋月同学?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437la

  秋月莲华——昨天被困在火灾中的少女,垂下眼角,带着柔和的笑容看着时守寻与伊莉丝,轻轻点了点头。437la

  “完全没事了喔,时守同学……多亏了两位救下我呢!”437la

  *437la

  十分钟后,在代代木公园旁的某个咖啡店里,时守寻与伊莉丝并排坐着,面面相觑。437la

  “到底怎么回事?!”伊莉丝有些慌张地低声问道,“你当时到底怎么救出来的她?为什么她会知道啊?!”437la

  “……我还想问呢。”时守寻皱着眉,不解地说道,“秋月同学当时已经昏过去了不说,凭那样的做法她也不可能知道是我们啊……”437la

  “什么叫‘那样的做法’?!你倒是说清楚你到底做了什么啊?”437la

  还没等到时守寻回话,前去点餐的秋月便已经回来了。她将餐盘放在桌上,替伊莉丝和时守寻放好冒着热气的咖啡,坐在对面,笑吟吟地柔声说道:437la

  “不用客气,尽管享用就好!这家是我打工的店,我可以为味道打包票哦!”437la

  时守寻和伊莉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手。437la

  “……怎么了?”秋月有些疑惑地歪歪头,“两位不喜欢这家店吗?”437la

  “不……不是……”伊莉丝有些口干舌燥地回道,“秋月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437la

  秋月保持着如棉花糖一般软绵绵的笑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嗯,尽管问就好!”437la

  “昨天下午体育课,发生火灾的时候,你在班里是怎么逃——唔?!”437la

  时守寻飞快地捂住了伊莉丝的嘴,被打断的伊莉丝则是愤恨地瞪着时守寻,而时守寻只能视而不见——她总不能开口对伊莉丝解释,她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某个白痴自己触发模因锁。437la

  然后,替代伊莉丝,时守寻客气地问道:“秋月同学,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救了你?”437la

  秋月将眨了眨眼睛,歪了歪头,一只手轻轻捏住了顺着她肩头垂下的低马尾,想了一会才说道:“哎……?是为什么呢……?我也不太清楚……但即便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很确定就是二位救了我。”437la

  “……”437la

  “……”437la

  时守寻和伊莉丝再度面面相觑。437la

  “这很重要吗……?”秋月关切地追问道。437la

  伊莉丝挣脱时守寻的手,催促道:“这可太重要了……请务必多回忆一下!”437la

  “可,即便伊莉丝同学这么说……”秋月困扰地揉捏着马尾的末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想啊……”437la

  时守寻插话道:“昨天被救出来以后,你去了哪儿?”437la

  秋月抬起头,一边回忆,一边回答道:“嗯……消防员把我背到了救护车上,然后送我去了代代木的医院……之后我就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检查,之后就睡着了……再之后呢,今天一大早,医生就说我可以走了,我就出门了——结果就在公园门口撞上你们两位了呢,嘿嘿嘿。”437la

  秋月别有深意地轮流看着时守寻和伊莉丝,眼睛都笑成了下弦月。437la

  时守寻追问道:“那你的身体没关系吗?有没有哪里疼?”437la

  在说话时,时守寻一直在有些失礼地盯着秋月领口处露出的肌肤,可是却完全没有看到任何伤痕。437la

  秋月测试一样晃着自己的胳膊:“似乎没事呢。”437la

  “……这还真奇怪……”437la

  时守寻喃喃着。昨天最危急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了秋月的跟前,即便没有与火焰直接接触,长时间的高温炙烤也足以造成一定程度的烧伤才对。437la

  “医生也说很奇怪呢!”秋月附和道,“他说,从没有见过像我恢复这么快的病人,打完针还没来得及压棉签止血,针眼就已经愈合了!”437la

  时守寻愕然地看着笑眯眯的秋月,强压住把手伸向塔罗牌盒的冲动,继续说道:“秋月同学,能麻烦你一会跟我去一个地方吗?就我们两个……”437la

  “哎?”秋月有些惊讶地捂住了嘴,“时守同学,你这是打算丢下伊莉丝,转而约我吗……?虽,虽然我很心动,可是你怎么能见一个爱一个呀……花心可不行呢,时守寻同学!”437la3

  ……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437la

  时守寻有些烦躁地转向伊莉丝,想让她也稍微帮自己解释一下——但伊莉丝却完全没在听她们的对话,只是满脸震惊地盯着手机。437la

  “……怎么了?”437la

  时守寻凑上去,然后与伊莉丝一起愣住了。437la

  那是一条短信:437la

  【From Dr.:437la

  十分钟前,蓝塔酒店顶层发生火灾,已确认艾伦·森娜追踪器的信号。】437la

  *437la

  Facts:437la

  1、蚀与魔女总会互相吸引,而本质上魔女吸引蚀的独到之处,在于其与之同源的现实扭曲能力,即“蚀具”。437la

  2、因此,在13章时,时守寻推理认为,纵火犯正是通过追踪自己使用蚀具的痕迹来犯案——便利店、学校和家都是这样。437la

  3、然而,时守寻并没有在蓝塔酒店的套房里使用过塔罗牌。437la1

本章结束